133,重要的人,無可取代的人,不可或缺的人~(二更)


    午後的郊區有風,慕寒川握著江韻的手在掌心裏緊了緊,把長椅上坐著的她往自己懷裏拉了拉。


    男人雙手抱住江韻,望著有些刺目的陽光,淺笑著對她道,“到了我這個年紀,已經沒有力氣再在感情上做過多的折騰,一個你早就讓我費盡了心力。就算我想顧及別人的感受,恐怕也沒那功夫。”


    衛子怡不想讓蔣英南抱,他就要遂了她的意,當著江韻的麵把她抱迴老宅嗎?很明顯,他不可能那樣做。


    無論衛子怡怎麽想,他是個已婚男人,不抱除了自己妻子以外的女人是他的原則。


    郊外風景尚算不錯,鴻鳴山支脈半山有個很有名的佛寺,慕寒川提議去看看,江韻看了自己的腳一眼,發覺自己穿著的是平底鞋,就答應了。


    但隻爬到半山她就受不了,捂著心口大口喘息,慕寒川看她那模樣著實是走不動了,就往階梯上一蹲,拍拍自己後背,“上來。”


    江韻望著男人寬闊的後背,忙搖頭退了一步,“還遠著呢,一個人上山已經夠累了,我不讓你背。”


    男人起身站在她麵前,眉眼彎起,淺淺一笑,抿了抿她額上汗濕的碎發,打趣道,“你這麽心疼我,我很感動怎麽辦。”


    江韻抬手擋住頭頂的太陽,佛寺似乎就在眼前,但蜿蜒的階梯卻讓人望而生畏。


    “要不咱們別去了吧。”原本就沒想過要燒香拜佛,沒說出來是怕掃了慕寒川的興。


    沒想到男人卻微笑著點頭,摟著她道,“好,你說不去就不去。”


    晚上六點半江韻和慕寒川才迴的慕宅,車在路上耗時一個鍾,到慕宅時已經是七點半,廚房晚飯準備做好了,剛端上桌,家裏眾人都已經落座。


    馮遠也在,還在跟慕寒杉說春節去他家過的事,慕寒杉不答應,說年三十一定要在自己家。


    馮遠有些不高興,慕寒杉笑著道,“你要年三十想跟我在一起,可以來我們家啊,憑什麽非讓我去你家,你敢年三十在我家過,我就初一到十五都待你家。”


    馮遠沒迴話,吃過晚飯之後就開車走了,慕寒杉一直在客廳陪爺爺哥嫂聊天、看電視,情緒不佳,卻沒表露出來。


    慕家人都沒想到馮遠會迴來,他是夜裏十點多又從馮家開車跑到慕宅的,當時江韻和慕寒川都有些詫異。


    老爺子還沒睡,在客廳裏聽孫女講劇組裏那些事,慕寒杉正眉飛色舞地說著,客廳門被家傭從外麵推開,站在門口的,正是晚飯後離開的那人。


    慕寒杉瞥他一眼,“不是走了嗎?怎麽又迴來了?”


    馮遠一笑,揚揚手裏的收納袋,“我這不是沒帶衣服嗎,迴家收拾了幾件,你說的,我三十在你家,你初一到十五都在我家。”


    慕寒杉語結,“我……我什麽時候說了。”


    小妮子還想不承認,馮遠把拜托的眼神遞給慕寒川和江韻,夫妻兩人從沙發上站起身,齊聲道,“杉杉,你的確說過,我們都聽到了。”


    慕建廷也笑著道,“是啊是啊,爺爺也聽到了。”


    慕寒杉,“……”這一家子,怎麽胳膊肘都往外拐。


    *


    年三十早上,老宅貼春聯,掛燈籠,江韻在下麵遞那些紅豔豔的紙張,慕寒川站在梯子上,從她手裏接過遞來的東西,規規矩矩地貼好。


    江韻在地麵上站著,仰著頭跟他說,“啊,斜了。”


    “嗯,左邊一點……”


    “不對不對,再右邊一點……”


    “噢,左邊往上……”


    “不是啊,太多了,右邊再往上一點……”


    慕寒川被折騰得一身汗,站在梯子上俯視陽光下的小妻子,抿起唇角笑了。


    江韻抬手抹了抹自己的臉,“你笑什麽?我臉上有漿糊?”


    他爺爺慕建廷很傳統,貼春聯就要用漿糊,膠水膠帶都不讓用,江韻拿著把大刷子,在那些對聯背麵刷啊刷,難免會掃臉上點。


    慕寒川搖搖頭,“沒有,我隻是覺得,你似乎有些強迫症,得改。”


    江韻,“……”


    似乎是有點吧,貼個春聯,她站著指揮不腰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挑剔了這麽久,倒累壞了那男人。


    因為三十上午沒有風,太陽又好,所以江韻穿了件旗袍樣式的棉服,依照慕家人的喜好,紅豔豔的,像個新嫁娘。


    慕寒川望著陽光下的小妻子,忽然覺得生活竟是那樣寧靜美好。


    她的小妻子就在他麵前觸手可及的地方站著,她的長發是他編的發辮,她的衣服是他扣的盤扣,她的鞋子,是他擦拭的灰塵。


    在外,他是高高在上的慕氏總裁,身份地位,是別人捧的,財勢富貴,是自己掙的,但在家裏,他隻是個丈夫,也隻願意做個丈夫。


    他累了,從梯子上下來,拿毛巾給江韻擦了擦手,挽著她就往宅子裏走。


    江韻急了,忙叫他,“春聯還沒貼完呢。”


    男人一笑,“叫馮遠和杉杉弄,咱們歇會兒去。”


    慕寒杉聽了直炸毛,馮遠卻高興的很,拉著她就往外麵走。


    這天是很忙碌也很充實的一天,江韻覺得,跟慕寒川一起,似乎從未做過這麽多事。


    一起貼春聯,一起包餃子,一起做飯,一起看電視,一起散步,一起聊天說笑,就像所有普通家庭一樣。


    包餃子時,某人隻負責調餡兒,慕寒杉擀麵皮兒時極不爽的瞅了自家哥哥一眼,“憑什麽你隻調餡兒就可以,餃子餡兒是馮遠一手一把刀剁了一個小時才弄好的,麵是我嫂子和的,現在我們三個人都在包,你卻坐在那兒裝大爺。”


    慕寒川聞言眉毛一挑,“咱們四個人中,我廚藝最好不是嗎?如果你調出來的餡兒比我調的好吃,那我心甘情願包餃子,絕對不多說一句話,況且,晚飯菜也是我做啊。”


    “啊,哥你要親自下廚,太好了太好了。”他哥做的菜不要太好吃好嗎!慕寒杉眉開眼笑,接著幹活。


    這天慕傳勳一般是不出來跟家裏人聚的,他通常會一個人在房間裏,對著蔣柔貞的照片發呆。


    江韻給她送晚飯時看到他目光晦暗的模樣,總算是明白了世上怎麽會有每逢佳節倍思親這句詩。


    那句話,用在慕傳勳身上,再合適不過。


    江韻沒多打擾他,把煮好的餃子放下一碗,慕寒川親自下廚炒的菜她分別用小盤給他裝了些,湯盅裏又盛了濃濃一盅湯。


    慕寒杉與父親還在別扭著,做為兒媳,她來送餐,也合情合理。


    江韻放下托盤,關上門之前說了句,“爸,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為了愛你的人,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門合上時,江韻聽到裏麵傳來一句話,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江家丫頭,謝謝你。”


    江韻從迴廊裏往餐廳走的時候,麵上帶著笑容,她明白,慕傳勳肯與她說那句話,是不介意她是江秉毅女兒這事了。


    晚飯後慕建廷在蓮廳看春晚,馮遠和慕寒杉與一眾家傭在外麵放煙花,江韻不愛看春晚,笑著說也要出去玩。


    老爺子擺擺手,“去吧去吧,你們年輕人有你們自己的樂嗬方式,不用管我,我這個老頭子看春晚就是看個情懷。”


    江韻笑了,拉開門出去走到玩的很high的那堆人裏看漫天煙火。


    慕寒川本跟在她身後,剛走不過幾步電話響了,大年三十,誰會聯係他?


    男人眉頭一蹙,掃了一眼屏幕,見是季琳打來的。


    他以為是每年例行的拜年電話,笑著接了,季琳在那頭對他道,“澳洲方麵負責人對取消與江氏的合作有些自己的看法,說要再跟您商量商量,現在等著呢。”


    取消與江氏的合作勢在必行,關於年後的招標,慕氏也已經提上了日程,不會說變就變。


    慕寒川擰眉,“叫他稍等,我這就去媒體室。”


    掛斷電話,慕寒川從身後抱住江韻,臉貼著她的臉蹭了蹭,“你先玩兒,我有個視頻會議,很快就迴來。”


    江韻從他懷裏轉過身,眼中有些落寞之色。


    然而隻是一瞬間,她眸中的落寞就被理解萬歲代替,笑著對慕寒川點了點頭,“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


    男人握住她的雙肩,籲了口氣,捧住她的臉吻她的唇,極用力的一個吻,把他的不舍表達的格外清楚。


    江韻迴吻了他。


    慕寒川隻能一步三迴頭地往媒體室走去,對於外間的熱鬧,像個孩子一樣的留戀。


    他知道,任憑這世間燈紅酒綠,他所戀著、念著的人,也不過是他那小妻子而已。


    整個視頻會議期間,慕寒川都有些心不在焉,但還是努力集中精神與澳洲方麵達成共識。


    他從媒體室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管家和爺爺仍舊在客廳裏看春晚,這年的春晚並說不上好看,老百姓喜聞樂見的節目,並不多,但兩人仍樂嗬嗬的看著,仿佛有這檔節目,就多了些年味。


    慕寒川從不看春晚,理解不了長輩的心思,所以也不打擾他們,繞過蓮廳走了出來。


    彼時老宅煙花還在不停升空,焰火炸開,將空曠的平地照得亮如白晝,江韻就站在那一片亮光裏,旁人熱鬧起哄,她一個人默默站著,雙手插在羽絨服口袋裏,唇邊有淺淺的笑意,雙眸裏卻帶著亮晶晶的淚。


    慕寒川見了,心中一緊,忙上前擁住她,在她耳邊問,“怎麽哭了,不開心?”


    江韻聞言轉過身來,發現抱著自己的是他,一笑道,“會開完了?”


    “嗯。”男人點頭。


    江韻抹抹眼角的淚,“還順利嗎?”


    “挺好的。”慕寒川又迴話。


    江韻還在抹眼淚,可是那些淚也不知道怎麽迴事,越抹就越多。


    慕寒川慌了,大手捧著她的臉,低頭就用嘴唇去吻她,一邊吻一邊問,“剛才還好好的,這是怎麽了?”


    江韻被他綿綿密密地吻著,有些透不過氣,低泣著靠進他懷裏,“沒什麽,就是忽然想到,往年的春節,都是跟我媽一起過的。”


    去年春節時,她上班有大半年了,加上實習期,有一年之久。


    她用錢的地方少,工資攢下了一些,過年買了許多年貨和煙花。


    年三十那天晚上放煙花時,她媽媽就跟她一起坐在出租房那個小小的院子裏,她怕煙花筒會爆開,點了之後就趕緊跑,章瑾惠就笑她。


    當時章瑾惠還叫她許願,江韻閉著眼睛雙手合十,在心裏念念有詞,睜開眼睛時見母親也在許願。


    她問母親許的什麽,章瑾惠就笑著摸了摸她的臉,“希望我女兒新年能嫁出去,一生平安喜樂,幸福順遂。”


    母親的願望總是簡單的,總是在為兒女著想。


    這是二十多年來第一個沒有母親的春節,章瑾惠剛去世的那兩個月,江韻一度覺得,人生裏漫長的寂寞和孤單幾乎沒有盡頭,前路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絕望極了。


    但這半年來,慕寒川給了她太多太多,他既像母親一樣疼她愛她,又像父親一樣寵她護她,她太依賴他了,依賴到已經成了習慣。


    方才他去開視頻會議,她一個人在空蕩的宅院裏看炸亮又寂滅的焰火,心裏也像這空蕩蕩的宅子一樣,有些疼。


    這種疼到底代表了什麽,江韻自己也說不清楚。


    她隻知道,這麽重要的日子,這麽重要的夜晚,如果沒有慕寒川的陪伴,她心裏會很不好受。


    原來,對她來說,慕寒川早已悄然融入她的生命,成為了重要的人、無可取代的人、不可或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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