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你不能仗著我喜歡你,就為所欲為~(二更)


    這天晚上迴於歸園,江韻一個人吃晚飯,慕寒川沒迴來。


    九點半她在臥室裏想午飯時靈西那些人說的話,仍舊是百思難解。


    臥室裏暖氣開的很足,她在會場等了一天,此時累了,靠在床頭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慕寒川迴房是快十一點,見她睡成那樣,走過去把她放平。


    江韻是被他這動作驚醒的,她睡眼朦朧,抬眉看了慕寒川一眼,又瞅了眼掛鍾上的時間。


    “晚飯吃了嗎?”廚房裏的人應該都睡了,他迴來的這樣晚,隻能把冰箱裏那些給他熱熱。


    慕寒川垂眸與她對視一眼,隨即又把目光錯開,“吃過了。”


    這一晚兩人各有心事,睡前再沒有言語上的交流,江韻因為之前眯了一會兒,到淩晨一點才睡著,第二天不到六點又醒了。


    早晨起來,她盯著鏡子裏眼底帶著淡淡烏青的自己,洗漱過後隨便上了點妝就下樓了。


    廚房在準備早飯,這是個無風有陽光的上午,於歸園裏不算冷,江韻到園子裏四下走了一圈。


    慕寒川早起時接到馮遠的電話,馮遠說,“江韻的郵箱和手機通訊已經查過,周一上午她的確與溫欣然通過電話,也發過一條圖片彩信過去。”


    男人拉開房間的窗簾,入目所見是他妻子在園子裏緩步走著的模樣。


    她穿著簡單的風衣,頸上圍著的圍巾是上次他們一起逛商場,他親手給她選的。


    如果馮遠沒有打電話過來,這一幕看在他眼中,是溫馨的,有讓他心頭又暖又軟的魔力。


    但如果也隻是如果而已。


    他洗漱過後下樓到餐廳,江韻也已經迴來了,兩人麵對麵坐著,良久無話。


    江韻吃飯時有意無意偷偷瞟了慕寒川幾眼,見他眉目深邃,瞳中是一片淡然到讓她看不懂的黑。


    她沒敢開口跟他說話,男人吃了幾口就停了下來,叫鄧雷把車開到門口,臨走的時候站在餐廳門外迴眸看了江韻一眼。


    他說,“江韻,你不能仗著我喜歡你,就為所欲為!”


    他走後江韻也沒心情再吃下去了,隨便喝了兩口牛奶,打開自己銀色小車的門,坐上駕駛座從園子裏離開了。


    這一天康達的市場部十分熱鬧,江韻剛一進門,tina就滿麵春風地瞥了她一眼,笑得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她邊笑邊指桑罵槐地說,“你們還不知道吧,咱們康達這次為什麽沒拿到整標,還硬生生被靈西分走了百分之四十。”


    平日裏跟她一唱一和的那幾人湊了上去,“這事還有內情嗎?不是說是複州的負責人要把他們一城的標私給靈西,所以四城才協商分標的。”


    tina冷哼一聲,“你們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咱們康達有慕氏這麽強的靠山,怎麽可能讓靈西爭走那百分之四十,我可是聽靈西那邊的人說了,咱們公司啊,有內鬼。”


    說完還往江韻這瞅了瞅。


    整個辦公室的人誰不知道什麽意思,原本負責這事兒的人就隻有衛子怡和江韻,衛子怡辭職了,唯一的懷疑對象是誰,猜都不用猜。


    “不會吧。”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


    tina冷嘲熱諷,“怎麽不會?江小姐跟靈西的溫特助可是來往密切的很呢。”


    辦公室一時議論聲此起彼伏。


    陳鑫來時把眾人責罵了一遍,邊蹙眉教育他們邊說,“周一上午江韻被叫到頂層修改報價,從淩總辦公室出來才最後確定的價格,轉手就交給我了。江韻的投標報價是我負責封進文件袋的,我親自上的火漆,你們說她對靈西的溫特助透露了價格,那是在打我的臉。”


    眾人看經理發飆了,不敢再說什麽,各自坐迴自己的位置上,等陳鑫進了辦公室tina陰陽怪氣地道,“呦,某人可真是有麵子,有經理處處護著,怪不得做事膽子這麽大。”


    江韻沒理她。


    半個小時後,溫欣然不顧安保人員的攔阻衝進了康達市場部辦公室,徑直走到江韻的位子上。


    “跟我出來一下。”


    江韻正好心裏有疑惑,放下手上的工作就跟她走了。


    她走後tina踩著高跟鞋到趙晶晶辦公桌旁,把趙晶晶的桌子敲得啪啪響,“新來的,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吧。江韻跟靈西的溫特助關係匪淺,這次泄露報價的事就是她幹的。你隻知道她是江家二小姐,就敢處處巴結她,有用嗎?這下好了,她做了內鬼的事一旦捅出去,第一個被趕出康達的,就是她。嘖嘖,隻可惜了你,跟錯了人,也要倒黴嘍。”


    趙晶晶抓起桌上的咖啡就想潑tina一臉,但她忍住了,把杯子湊到嘴邊抿了一口,對tina笑笑,接著整理積壓的報單。


    見趙晶晶壓根兒不理會自己的挑釁,tina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氣得牙癢癢卻無處發泄,扭著屁股走到窗邊跟別的同事湊在一起,接著嚼舌根去了。


    康達藥業往南四五百米的二十四小時營業咖啡廳裏,溫欣然坐在江韻對麵,手裏捧著杯錫蘭紅茶,茶水冒著熱氣,擋住她水汽氤氳的眸子。


    時間靜靜過去了許久,溫欣然抬起眼簾歎了口氣,靜靜看著江韻道,“小韻,我知道找你拿康達的報價是我不對,但你給我一份假資料是什麽意思?”


    江韻蹙眉,“我沒給過你任何與報價相關的東西,那天在電話裏想必我跟你已經說得很清楚。”


    溫欣然冷笑了一下,把包裏打印好的a4紙拿出來甩到桌上,“你自己看看吧。”


    江韻詫異,拿過來細細看了一遍。


    看過之後才發覺,這一份確實是康達的報價單,但卻不是最終報價,她當時被叫到頂樓之後又修改了一稿,修改好之後就把最終報價拿給陳鑫了。


    這一份,是修改之前的,她原本準備放在碎紙機裏,恰好當時接了溫欣然的電話,掛斷之後她肚子疼就去了洗手間。


    之後的事情,她沒什麽印象了,但這份報價單既然不是最終報價,那就算發給靈西,對於他們也沒有什麽用。


    她腦子裏正飛速想著,就聽溫欣然道,“為了奪標成功,我叫李銘修改了靈西的最終報價,所有藥品價格都調低了五個百分點。我承認,這一點我做得卑鄙,但你呢,你給的最終報價卻比你這份資料上都要高百分之七。你非常清楚,此次四城聯合招標,易州、青州和江州這三城,看重的還是康達背後實力傾天的慕氏集團,隻要你們的報價相對合理,這個標就是康達的,主辦方看重的不是低價,是康達藥業的百年聲譽和慕氏的財可通神。江韻,你明明知道這些,卻給我來了這麽一手,發一份假報單過來糊弄我,誘我調低報價。招標會把百分之四十的標分給了我們,靈西看似沒有輸,但在之後跟四城的合作裏,卻必然撈不到多少好處。江韻,你的最終報價比我們高出十分之一還要多,雖然看起來比例不大,但你知道這三年合約裏靈西的收益會到底與康達相差多少嗎!”


    溫欣然說這話是幾近崩潰,江韻是理解的。


    因為這種種巧合,靈西的報價已經壓到低得不能再低,幾乎無利可圖。


    這也就說明,此次的標,靈西得到的越多,到後來損失也就越重。


    但這東西不是她發的,江韻把文件重新整理好推迴溫欣然手邊,“我從未發過這種東西給你,你可能誤會了。”


    溫欣然眸中的淚順著眼角滑了下來,她邊哭邊拿紙巾擦,“江韻,你怎麽能這麽做,靈西是方嶽的全部心血,你不幫他我不怪你,但你也不能害他。”


    江韻把自己手邊的紙巾也遞給她,“欣然,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害方嶽。就算不在一起了,畢竟曾經相愛過,即使不要這百分之六十的標,我也不可能算計他。這件事我會查清楚,但你做了錯事,黑鍋我不會幫你背,你還是想想私自改報價的事應該怎麽跟方嶽解釋吧。”


    溫欣然拿出自己的手機扔到她麵前,“你再裝傻也隻能騙騙自己,彩信是你發的,我總做不了假。”


    江韻蹙眉,拿過那手機看了,溫欣然的那條彩信,確是她發的。


    “不管你信不信,發這條彩信的另有其人,我身在局中,和你一樣被人算計,心裏不見得比你好受多少。你先迴去吧,我查清楚之後再說。”江韻說完站起身出了咖啡廳。


    迴到辦公室後她開了抽屜,她未修改之前的報價單還在裏麵。


    她坐下來想了想,周一那天她去衛生間,手機沒帶,抽屜也沒顧得上鎖起來,如果說有人翻拍了這份報價單用她的手機發給了溫欣然,那必然就是在她在洗手間的那段時間。


    這個辦公室,最討厭她的人是誰,顯而易見。


    但眼下沒有證據,質問毫無意義,她不動聲色地坐下接著辦公。


    *


    中午辦公室眾人出去吃飯,她到安保部門調監控,保衛科長跟她說監控係統正在維護,一時半會兒不能查看。


    她不知道這個所謂的維護到底是真是假,但下午上班時,情況卻完全發生了大反轉,tina上午還在趾高氣揚,剛過去兩個小時的時間,她卻哭紅了眼,在辦公桌收拾自己的東西,邊收拾邊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江韻被淩總叫上去了一趟,淩耀華對她說了事情的始末,下來時就聽到跟tina關係不錯的幾個女同事小聲議論,“這江韻不僅勾搭陳經理,連老淩也被她收入囊中了,吃個飯的時間,竟然就攛掇老淩下死命令說辭退tina,還在全公司發了通告。哎,真是殺人不眨眼、最毒婦人心。”


    tina被辭退了?她上頂樓時,淩總並未跟她說要辭退tina。


    江韻正在疑惑,淩總到市場部辦公室了,叫大家安靜,說上頭的人要來視察。


    眾人趕緊把自己的東西整理利索了,裝模作樣地開始認真辦公,也不再湊在tina身邊兒瞎叨叨了。


    三點整市場部大門從外麵被人推開,江韻聞聲望去,見淩總走在前頭,馮遠、季琳押後,中間是身高腿長氣質卓著的慕寒川。


    他縱使身在人群中,也永遠是最光彩奪目的那一個,偏他又沉穩有度,隻需一瞥,便能叫人久久驚豔。


    “大家都停下來,慕總來了,歡迎他跟市場部的同事們說幾句。”淩總笑著道。


    市場部一眾女同事見慕寒川來,早看直了眼睛,聽到淩總這樣說,都興奮地鼓掌,完全忘記了被辭退的tina剛收拾好東西還在哭這迴事。


    慕寒川目光在江韻身上短暫停留,最後眉頭微蹙,臉色非常正式、莊重。


    他說,“同事們,康達是江州聲名赫赫的大公司,在從事醫藥製造與銷售方麵,是江州第一家。你們在這裏的市場部工作,擁有著最得天獨厚的優勢。希望大家都能把公司聲譽放在首位,把個人利益往後挪一挪,更要致力於為公司創收之上,而不是一門心思算計他人。業績上去了,公司必然不會虧待大家。另外,此次的報價泄露事件,完全是子虛烏有,有人心懷不軌陷害同事,不務正業做蠶食公司的蛀蟲,給市場部的良好風氣帶來了非常惡劣的影響。對tina小姐做辭退處理,是我的決定,與部門經理和淩總無關。此事,希望同事們都能引以為戒。”


    慕寒川說完,眾人也不敢鼓掌了,tina還在,總不能敲鑼打鼓歡慶她被辭退吧。


    大家尷尬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說話,同時也因為慕寒川陰寒深邃的目光而心驚膽戰,都在想接下來他們慕總會做些什麽。


    然而那鶴立雞群的男人隻是淡淡一笑,旁若無人地把目光投向了市場部一眾職員站著的位置,靜靜盯著人群裏那個並不十分顯眼的女子。


    他聲音極輕,“江韻,你在康達的工作,也算是結束了。馮遠上午已經幫你向淩總遞交了辭呈,淩總簽過字了,下午你不必再上班,陪我迴老宅去看看爺爺。”


    他此言一出,眾人如同遭雷劈了一樣站在原地,都愣在原地。


    慕寒川指名道姓跟江韻說話,還叫她陪他去看爺爺,他們之間,是什麽關係?


    市場部所有人都稟住了唿吸,生怕會錯過任何一句至關重要的話語。


    江韻沒能從人堆裏擠出來,馮遠上前笑著對她說,“太太,您的東西季琳會負責收拾,咱們走吧。”


    這一聲太太最終才讓整個市場部迴過味來,原來一直跟他們在一起工作的江韻竟然是慕寒川的妻子。


    這太不可思議了。


    幾個平時跟tina一起奚落江韻的女同事嚇得臉色慘白,生怕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眾人忙往兩邊退開,閃出一條路來讓江韻過。


    江韻低眉,從人群中穿過,向一直看著她的那足可在江州唿風喚雨的男人走去。


    慕寒川在她走到自己身邊時拉住了她的手,轉身隨著她的步調往外走。


    死寂的辦公室如同剛剛遭遇過一場空前絕後的龍卷風,那個幾個臉色煞白的女同事一邊忙自己的事,一邊看著季琳在江韻的位子收拾東西。


    季琳他們是認識的,這個女人在慕氏有著公關第一人的地位,對外,在媒體的鏡頭前,她永遠光鮮亮麗,麵對記著的任何刁鑽問題,她都能輕而易舉地給出完美迴答。


    對內,她又是和馮遠、趙疏文、林丹妮一起為慕寒川打天下的功臣,是隨時可以為那高高在上的男人分憂的左膀右臂。


    這樣一個女人都能安安分分為江韻收拾東西,想起她們自己曾跟著tina對江韻所做的冷嘲熱諷,幾人內心煎熬極了。


    *


    從康達到慕家老宅的路上,江韻和慕寒川一同坐在後排座位上,彼此沉默極了,一句話也沒說。


    男人在抽煙,煙火明明滅滅,他那雙深邃的眸子裏,情緒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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