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聽慕寒川這話,江韻又羞又臊,臉簡直紅出了銀河係~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我要和誰結婚,我自己還做不了主?”慕寒川抬眼望著慕傳勳,眉頭皺著,唇角噙著一抹淡淡的不悅。


    慕傳勳一直不說話,客廳裏安靜的落針可聞,江韻在二樓廊上站的腳有些麻了。


    她正要轉身,卻忽聽得她應該叫公公的那男人嗓音冰冷,“寒川,你跟那個江萍的緋聞傳了一年多,我說過你沒有?但你做事要知道輕重,外麵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你逢場作戲玩一玩兒我不怪你!但你要娶江家的女兒,跟我商量過了嗎!把我的話當耳邊風,跟你宅子裏這些人合起夥來瞞著我,把不該帶迴來的人藏在家裏,對我陽奉陰違!寒川,這就是你所謂的做主,那你這個主做的還真是好得很!”


    猛聽得這話,江韻渾身一抖,抬起的腳也沒落到地板上。


    看來這個慕傳勳,不喜歡姓江的……


    江韻在自己的記憶裏搜羅了一番,覺得她似乎沒有得罪過他,緩步進臥房了,順便關上了房門。


    樓下客廳的氣氛依然冷凝著,慕寒川點了一支煙,抽過幾口之後迴慕傳勳的話,“我娶妻,沒有那麽多條條框框,全憑個人喜好。您若看不慣,不看就是,但上門幹預這種事,希望您不要做。”


    慕傳勳生氣了,猛地站起身來怒視著慕寒川,“娶個江家的人迴來讓我鬧心,這就是你的個人喜好嗎!你好好跟我解釋解釋。”


    慕寒川冷笑,眼神並不停留在慕傳勳身上,“解釋什麽?這些年我喜歡誰不喜歡誰,您關心嗎?慕董事長,作為父親,您錯過了我的童年和少年,現在卻想來指導我的成年生活,明白跟您說,我不答應。”


    慕傳勳氣急了,差點摔了桌上的煙灰缸,最後卻還是忍住了,大踏步往外麵走。


    夏秋送來綠茶時慕傳勳早離開了別墅,她看慕寒川臉色黑的厲害,也不敢說話,又捧著茶走了。


    下午慕寒川沒去公司,跟他在一起待著江韻覺得實在是氣壓太低,她叫來鄧雷,說要到八佰伴逛街。


    臨走時慕寒川卻也跟在她身後上了車,她盡量貼著車窗坐,離慕寒川遠遠的。


    車到指定地點之後她下來,那人也跟著她下來,她往前走,那人也隨著她的腳步往前走,她停下,那人也停下。


    江韻沒辦法,轉過身來看著他,“你要幹嘛?”


    那人卻是一副閑適地不得了的模樣,淡笑著把她的問句丟迴給她,“你要幹嘛?”


    “我想去超市看看有沒有什麽要買的東西,你別跟來。”


    慕寒川看她這麽窘迫,臉上的笑加深了,“我也正好要去超市,一起吧。”


    說著拉起江韻的手就要往前走。


    江韻甩開了他的手,站在原處靜靜望著他,“你一直覺得我在利用你,對我生氣,原本是不想理我的。你父親不過來說了你幾句,你反倒一直跟著我了,你這是跟他做對?用親近我來讓你父親生氣,就這麽讓你有成就感?”


    慕寒川愣了一愣,原來他與他父親那些話她都聽到了。


    他蹙起好看的眉,“你想多了,他好歹是我父親,我犯不著跟他對著幹,他是怎麽想的,我也並不關心。而且,你真覺得你有那麽大能耐,能讓我對你一直生氣?”


    江韻不說話了,但也不想跟他一起逛街,轉過身徑自過馬路就要往超市走。


    十字路口綠燈變紅,她沒注意,剛往前走了兩步被一雙巨大的手猛地拉了迴來,她還沒反應過來,猛烈的刹車聲響起,她腳尖堪堪擦著一輛駛過的汽車。


    後麵跟來的車若不是刹車及時,恐怕會撞上前車,那她可是無意就製造了一場連環車禍。


    前車駕駛座上的男人嚇得魂兒都飛了,探出頭來破口大罵,“想死別髒老子的車啊,真是晦氣。”


    慕寒川聞言對那人一眼冷冷望去,嗓音陰嘖嘖地問那人,“你敢把這句話再說一遍嗎?”


    那男人看他那神情冷漠,眼睛裏帶著殺氣,想起似乎是在某本雜誌的封麵上看到過,應該是個不好惹的人物,不敢留下來再做糾纏,趕緊一腳踩住油門,溜了。


    江韻驚魂未定,剛才被拉那一下,她手臂上的傷口扯到了,此刻火辣辣的疼,把她護在懷裏的慕寒川卻是滿麵怒容,狠狠剜了她一眼之後咬牙切齒地對他道,“江韻,你走路時能不能帶著眼睛?”


    江韻抬眉,見慕寒川雙眼裏都是憤怒,她的頭就靠在他胸口,能聽得到他劇烈的心跳聲。


    也是,剛才那一下確實太嚇人了,若他沒把她拉迴來,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謝……謝謝你。”她低下頭,腿也有些發軟,整個人還是靠在他身上,沒有力氣。


    慕寒川對她的致謝沒有理會,攬著她的肩膀隨著斑馬線上來迴的人潮走到對麵,直到進了超市,他一直都沒有說話,心事重重的樣子。


    江韻說逛超市不過是借口,臨時起意想離開宅子不跟他在一起罷了,這會兒已經在超市逛了兩圈兒,購物車裏還是空空的,什麽也沒買。


    慕寒川就跟著她,兩人轉著轉著那人在內衣區停了下來,有年輕的導購員上前來詢問,“先生小姐需要點什麽嗎?”


    慕寒川聞言皺眉,笑著對導購道,“是太太。”


    導購也笑了笑,對江韻點點頭,“這位太太,請問您需要些什麽?”


    江韻正要說不需要,那人卻緩聲開口了,“我太太是過來給我選內褲,你給她介紹介紹。”


    導購一聽他這話,見他又是那般成熟沉穩的成功男人模樣,一張臉頓時紅了,點頭開始給江韻介紹起來。


    導購員剛開始介紹的是情趣式的幾款,各有用途,她嘰裏呱啦說了一大堆,江韻聽明白之後一個哆嗦,身上雞皮疙瘩差點沒掉下來。


    慕寒川卻是忍住笑對導購說,“有正常點兒的嗎?我們不用這些亂七八糟的也能很好地交流。”


    江韻聽慕寒川這話,又羞又臊,臉簡直紅出了銀河係。


    導購員把手上的展品放迴去,“兩位是想要正常的平角內褲吧,我們這裏有很多,各種料子各種顏色各種花色,你們可以隨意選擇。”


    江韻實在不想再在這件事上麵糾纏,紅著臉選了幾件沒那麽花哨的,導購又問她,“您先生穿什麽號?”


    江韻冷汗-.-!!!


    “……”


    慕寒川穿什麽號,她怎麽知道。


    看江韻不說話,慕寒川把唇湊到她耳邊,“很明顯,我要穿最大號。”


    那個大字,他咬的特別重,是什麽意思,不言而喻。


    江韻實在是頭疼的不得了了,隻能牙一咬眼一閉,對導購員道,“最大號吧,每款十件。”


    多買點,免得以後他又要以沒內褲這種借口跟她一起來超市,到時又要消費她本來就不厚的臉皮,她可受不了。


    因為買的實在是多,且這個國外牌子的內褲也不便宜,結完賬時導購員送了一盒套子塞到手提袋裏,給她一個標準的露出八顆牙齒的微笑,“先生太太,祝你們生活幸福、交流愉快。”


    呃……


    江韻的三觀徹底被刷新了,隻想快點離開超市這個鬼地方。


    兩人正走著卻碰上了蔣學淵和他妻子,蔣老的妻子衛雲笑著上前拉著江韻的手,因為一早知道江韻與慕寒川結婚的事,她臉上的尷尬被隱藏的很好。


    “你們小兩口也一起逛超市啊,於歸園的采購不是有專人負責嗎?買什麽來了?”衛雲親和力十足地問。


    江韻趕緊把手裏的袋子往身後挪了挪,生怕被蔣老夫妻看到裏麵導購員送的那盒東西。


    慕寒川卻不在意,一挑眉,笑的一副很正經八百的樣子,“江韻說不太喜歡我之前的那些貼身衣服,今天有空,特意叫我出來一起挑幾個新的款式。”


    聞言蔣學淵和衛雲臉上的笑容皆是一僵,慕寒川望著他們購物車裏裝著的菜,心情大好地問,“這麽豐盛?不介意我和韻韻今晚去你們那兒吃飯吧。”


    衛雲忙又笑了,拉著蔣學淵的手示意他說話,蔣學淵一直沒吭聲。


    衛雲沒了辦法,隻能又幹笑了幾下,“哪兒的話,我早就與你舅舅說得抽空叫你們小兩口來家裏聚聚呢,這不,擇日不如撞日。既然碰上了,晚上就別迴園子裏吃了,舅媽給你們露一手。”


    慕寒川雙眉仍舊挑著,跟江韻一起到休息區要了兩杯獼猴桃汁靜靜坐著。


    上迴江韻跟張妍顏邱小凡在愛侶灣吃飯時點的獼猴桃汁,慕寒川是記得的。


    “能不去蔣教授家嗎?”江韻抬眉看慕寒川。


    他非常果斷的答話,“不能。”


    “為什麽?”江韻問他。


    慕寒川笑了,俯身把唇湊在她耳邊,“不帶你去他家一趟,我怕我這舅父舅母鬧不明白你到底是誰的女人,到時候又要多管別人的閑事,那就不好了。”


    他的氣息熱熱的,緩緩地從她耳畔劃過,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


    江韻臉紅了,低下頭去,心裏卻也明白,慕寒川口中的別人是方嶽。


    蔣學淵夫妻買完東西已經是下午四點半,江韻與慕寒川早已經叫鄧雷先迴了於歸園,幾人一道乘蔣家的車到蔣宅去了。


    蔣老在副駕駛上坐著,衛雲和小夫妻倆坐在後排,因為當年衛師娘和蔣老是見證了她和方嶽的愛情的,這一路上江韻沒說話。


    慕寒川話也不多,通常是衛雲問一句,他答一句,不失禮,也不熱情。


    衛雲畢竟是活這麽大歲數,又愛做媒,一張嘴能把死的說成活的活的說成會飛的,她一路上都在不停說,車上氣氛倒也不尷尬。


    馬上就要入冬,天晴的雖好,四點半之後也是日漸黃昏了。


    江韻坐的位置靠著西邊的窗戶,夕陽隔窗落進來,照在她白皙的臉上,慕寒川側目看她時眼中所見就是夕陽停在她眼簾那一瞬。


    江韻並未察覺到慕寒川在看她,她眨了眨眼,纖長的睫毛將夕陽剪斷,也剪斷了慕寒川這兩日心中所有的不愉快。


    慕寒川伸出手去握住了她靜靜安放在腿上的手,她詫異的迴過神來,他對她淡淡一笑,笑容如暖陽,如和風。


    到蔣家時正好五點半,蔣英南要過一會兒才迴來,家裏的臨時工切了水果端上來,幾人圍著沙發坐,一邊聊天一邊看電視。


    蔣學淵倒是安穩的很,電視也不看,話也不說,一直盯著手上的報紙。


    過了一會兒蔣老一個人進書房去了,不知道在研究什麽,許久都沒出來。


    衛雲就接著跟他們小夫妻聊,好像她從來不知道有方嶽這個人似的,一直跟江韻說慕寒川這人怎麽怎麽好,怎麽怎麽貼心,一定會是個好丈夫之類的。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聽旁人誇他倒是淡定的很,什麽意見也不發表,江韻沒辦法,隻能尷尬地不停對衛雲點頭。


    六點鍾,衛師娘說等會兒蔣英男要迴來了,菜可以先做上,一邊說一邊就忙活著走進廚房,客廳裏便隻剩下江韻和慕寒川兩人。


    江韻不想跟他單獨在一起,說要幫衛雲的忙,一溜煙兒跑到廚房擇菜去了。


    她剛走不過一會兒,蔣老從書房裏出來了,他走到沙發旁坐下,摘下鼻梁上架著的老花鏡,把手裏一直拿著在看的報紙也放下。


    瞅了一眼在廚房跟衛雲說笑的江韻,他低聲對慕寒川道,“寒川,你想玩兒,有的是女人願意陪你,但這個江韻,是個幹幹淨淨的好姑娘,你動不得。她與方嶽相愛多年,是真正的兩情相悅。”


    慕寒川心裏不高興,臉上卻在笑著,“言下之意,我不是個好男人,配不上您心中的好姑娘?”


    蔣學淵長歎一聲,“你明知道舅舅不是這個意思。”


    “那您是什麽意思!”他緊緊追問。


    蔣學淵想了想,還是對他道,“你背著江韻做的那些事,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你有沒有想過後果會怎麽樣?她會恨你!”


    慕寒川笑了,臉上滿是不在意的神色,他看蔣學淵一眼,淡淡迴話,“隻要她待在我身邊,不嫁給別人,她恨我還是愛我,又有什麽要緊!”


    話雖這樣說,但他心裏卻並非這樣想,他也掙紮,也痛苦,也怕江韻知道真相。


    但事已經做了,再無法更改,他不允許也不可能讓自己浪費時間在後悔上麵。


    畢竟,如果他不做過那些事,或許江韻永遠都不會成為他太太,或許…她現在已經與方嶽結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那跟她一起逛超市的,就不會是他,而是那個姓方的男人。


    慕寒川端起麵前涼了的茶喝了一大口,心裏涼涼的。


    與江韻這段婚姻剛剛開始,蓄謀已久也好,利益結合也罷,江韻的心思他觸不到、摸不著,他有無數種擔憂和患得患失。


    更何況,蔣學淵說的他都懂,那些年,見證過江韻和方嶽愛情的人,何止蔣學淵夫妻,還有一個他不是嗎。


    知道方嶽與江韻曾經那麽深的愛過,他最終仍舊選擇了出手破壞這條路,路一旦選了,哪有不走到底的道理。


    飯後慕寒川特意拉起江韻的手,“聽說舅舅家附近有個小公園特別不錯,我還沒去過,咱們一起轉轉?”


    她這話剛說完,江韻臉色就變了。


    她心裏知道慕寒川說的那處公園是什麽地方,但還是沒能拒絕慕寒川,被他一路拉著就到了地方。


    在濃黑的夜色裏,在螢黃的燈火裏,江韻細軟的小手被慕寒川的大手緊緊握著,一刻也沒有鬆開過。


    近些年附近搬遷,公園裏約會的情.人漸漸少了,但一草一木卻是沒變的。


    江韻怔住,她記怎麽會忘記呢,蔣老和衛師娘為她與方嶽做媒的那個晚上,方嶽第一次表白,就是在這裏。


    “在想什麽?這麽出神。”慕寒川的問話把她拉迴現實。


    “沒……沒有。”江韻抓抓耳邊的頭發,掩蓋她此刻的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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