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方菜花跟言四海都沒上街,就言裕三人, 言容到了街上看著擠擠攘攘的人, 也慢慢高興起來, 這裏看看那裏瞧瞧的, 到了鎮上客車停靠站那裏還看見一對兄妹背著書包跪在地上低著頭。


    兩兄妹麵前是一張毛筆大字,上麵寫著父親早逝母親生病, 兩兄妹上不了學吃不上飯, 隻能來街上乞討,好在開學前湊齊學費。


    圍觀的人一大群, 將兩兄妹圍得密密麻麻的, 言容跟言華就是看著人多想要湊熱鬧才擠進去的, 言容有些字不認識, 不過聽周圍人議論紛紛, 聽了一會兒也就明白了。


    想想要是那個跪著的男生是自己去外地讀書的阿弟......


    感性的言容頓時紅了眼眶。


    言裕在一旁看著,還以為下一秒言容就要掏錢了, 結果沒想到言容卻是抹了抹眼角就一手拉了他跟言華兩人擠出了人群,將那對乞討的兄妹忘在腦後。


    “阿妹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 看你迴頭還抱怨不抱怨爸媽對你不夠好!”


    言容扭頭教訓言華, 言華撇嘴朝天空翻了個白眼,抬手摸了摸紮成兩個短揪揪總是掃得脖子不舒服的頭發, “切, 我哪有抱怨過, 你不要冤枉我好不好!”


    說著言容眼角偷偷瞟了站在言容另一邊的言裕, 就怕言裕記起以前的事又不對她好了,今天她還想著對言裕討好賣乖一下哄著言裕多在她身上花點錢呢,這時候被言容翻舊賬,當然是心裏不爽了。


    好在言裕的注意力並不在她身上。


    言裕有些好奇的問言容,“大姐你不是挺同情那對兄妹的嗎?怎麽沒像別人那樣掏錢給他們?”


    言容似乎聽見了什麽神奇的問題,有些吃驚的瞪眼看言裕,“我是同情他們呀,但是我為什麽要掏錢?咱們的錢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掙的,又不是大風刮的,不說我沒什麽錢,就是有錢我也該給爸媽還有你們用啊,怎麽能給外人呢,那不是浪費麽?”


    “就是啊,咱們自己都還沒擺脫貧困呢,還去幫別人不是傻嗎?等大家都同情他們給他們錢,他們就有很多很多錢了,肯定會比咱們多!”


    一旁的言華插嘴符合,說到最後還有點酸。


    想想人家,就那麽一跪,啥也不用幹就有這麽多錢扔到麵前,而她呢?那麽辛苦才攢十幾塊錢。


    言華在心裏飛快的估算了一下,十幾塊錢人家就跪半天就賺迴來了,等明天花一兩塊錢坐客車換個趕集的鎮子再去跪一跪,又是十幾二十塊錢。


    如此循環往複,一天除去吃飯睡覺坐車的錢,肯定能剩下來十塊,那一個月就是三百塊,一個暑假就是七八百塊錢!


    這麽一算,言華心裏更酸了,哎,人果然不能比較,不然總會受傷。


    言裕被言容言華投以鄙視的眼神,頓時訕笑一聲,還以為這兩人是跟他一樣看出來這兩兄妹是騙人的呢,結果被糊了這麽一番簡單粗暴的理由。


    既然是來給兩人買新衣服的,三人轉悠了一會兒就直奔服裝店那條街了。


    言華就挑好的喜歡的漂亮的,興致勃勃的這件要看那件要試,而言容就是想買便宜的耐髒的能穿著幹活的,這件太昂貴那件太嬌氣。


    街上的服裝店也就不超過十家,轉了會兒就直接給轉完了,最後言裕讓言華做主給選了一家,別亂逛了,就在這一家買。


    言華跟言容折騰了好半天,弄得耐心十足的老板跟老板娘在後麵不停的收拾衣服嘴上還推銷個不停,看得言裕都覺得挺為難人家兩口子的。


    好在最後言裕在這裏買了不少衣服,一花就花了兩百多,心疼得言容直抽冷氣,老板跟老板娘倒是笑得高興。


    老板舉著三張百元大票子對著外麵的太陽光照了又照,手指頭往嘴裏戳了口水又在票子上搓了好一會兒,確定是真錢,樂樂嗬嗬的拉開腰包拉鏈給言裕找了零錢。


    “姑娘有這麽個阿弟那可是有福氣哩,舍得給家裏人花錢,那肯定是個顧家的性子。”


    “那當然,我阿弟可是咱們市今年的理科狀元呢。”


    黑著臉在一旁抱著衣服心疼錢的言容聽見老板娘這麽一誇,頓時臉色有了好轉,抬了抬下巴格外自豪的接了話頭。


    胖乎乎的老板娘也是驚訝,一拍手哎喲一聲喜道,“原來這就是咱們狀元郎言裕?喲沒想到小夥子長得這麽精神帥氣!”


    言容臉上露出了笑。


    看見言容笑了,老板娘暗暗鬆了口氣,她可真怕這黑了臉的姑娘要硬逼著付錢的那位少年郎退貨不要呢。


    這次言裕不僅給言華跟言容買了衣服,還讓言容按照方菜花跟言四海的碼子給挑了兩身衣服。


    這裏的服裝店都是各種年齡段一起賣的,也不分什麽童裝時裝老年裝的,因此言裕才能一個店全都買齊。


    大包小包的拎著東西出了店,又去買了些零零碎碎的,等該迴去的時候,除了言華,言容跟言裕都覺得腿累得疼。


    之前說好的,這迴花錢坐車言容也不再多說什麽了,三人擠著上了拖拉機,一路突突突的到了岔路口下車,然後走了兩個多小時山路迴了家。


    言裕迴家就忍不住迴房間往床上一躺,真的覺得太累了,要說這鎮上來來迴迴走了也不是一兩迴了,可就是今兒這趟最累。


    言裕懷疑這就是父親跟大哥所說的陪女人逛街最累人。


    言裕思緒飄忽起來,想著以後要是交了女朋友娶了老婆,就讓她自己去逛街吧,他好好工作掙錢就夠了。


    第二天開始農村裏悠閑懶散的氣氛就被緊張的農忙所替代,幾乎不過幾天的時間,每家每戶都忙得焦頭爛額的。


    c省多雨水,種地的時候巴不得多下點雨,好省點挑水的力氣,等到□□月收獲的時候又巴不得天上紅火大太陽的別落下去,好早早的將糧食收割迴家晾曬幹了裝進糧倉裏收好。


    可惜c省的天氣一貫調皮,該下雨的時候連續不斷的晴天,該晴天的時候又總愛動不動就來一場驚天動地的雷陣雨。


    “下雨咯!!!”


    不知外麵誰吼了一聲,原本正在房間裏午休的人頓時就一個激靈,意識還沒清醒就從床上滾了下來就往曬場跑。


    有那調皮的小孩兒大吼大叫的騙了人,不用被騙的大人說,那家大人就要惱怒的在路邊隨便抽一根棍子撒丫子跟著孩子追,直嚇得騙人那孩子哇呀呀哭爹喊娘的直叫喚。


    其他孩子鬧哄哄的看笑話,卻是不敢跟著學了。


    農忙再加上天氣炎熱,每個人心裏都跟燒了一把火似的,簡直就是一點就著,家裏院子不夠寬的都隻能去村裏曬場曬玉米花生稻穀之類的


    這家搶了那家的曬場,那家偷偷越過了自家曬場界線占了別家的地盤,吵吵鬧鬧的不少。


    好在言家院子夠寬,畢竟這裏以前言五湖一家沒搬走的時候可是兩家人的院子麵積,加上太陽不錯,玉米棒子曬三四個太陽就能收起來了。


    言裕被方菜花跟言四海留在家裏剝玉米粒,“等不了幾天就要上學去了,要是曬成黑炭,那去了學校還不得被人笑話?”


    言四海兩口子堅決不讓言裕上山,言裕再怎麽說也沒用,在言四海兩口子看來,要是曬黑了去城裏,肯定要被人嫌棄看不起的,這可就是戳了他們的心窩子了,怎麽也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言裕沒法子,隻能在家照看著曬在外麵的東西,雷陣雨一來就立馬收,等雨走了又給曬上。


    方菜花擔心累著言裕,特意去鎮上買了幾米長寬的花薄膜,早上曬東西的時候將薄膜給墊在地上,要是中途突然下雨了,扯著薄膜的一個角落往中間一拉。


    四個角落拉完,曬的東西就能堆到中間了,再將四角的薄膜往上頭一蓋,糧食一滴雨也淋不著,避免了中途遇上下雨就要手忙腳亂又掃又鏟的收迴屋裏去。


    等到村裏小部分稻田都收割的時候,言裕收拾行李,踏上了出門求學的路。


    蒼海大學是八月三十報道,之後就進行一個月的新生軍訓,放個十一長假之後才正式上課。


    課程安排上都透著股子從容不迫的淡定感——當然,這是對學校而言。


    對學生來說,上課的時間少了,一學期要學會的課程內容卻不少,那就意味著期末考的備考難度加大了。


    先前就跟胖子張延金電話約好了的,在鎮上的車站碰麵,兩人先去江澤市裏到胖子小叔家借住一晚,明天早上六點半他們倆就要坐上江澤市到省城火車北站的汽車。


    火車票是胖子直接幫言裕一塊兒拜托小叔給買的,明天下午兩點四十從省城火車站出發,開往坤市,兩天一夜之後抵達坤市。


    坤市是g省的省會城市,同時也是許多南方一線大學所在的城市,更是被稱為華國東方之珠。


    當年改革開放的風也是從坤市不遠的深市吹過來的,讓坤市也迅速發展,甚至隱隱有趕超經濟特區深市的苗頭。


    言裕知道這種苗頭在不久之後,就會成為現實。


    胖子小叔是個三十多歲精神飽滿的瘦高個,穿著襯衣西褲,頭發用發膏梳了大背頭,胖子偷偷跟言裕羨慕。


    無論是身高還是打扮。


    江澤市裏胖子小叔也是租房住,目前還是年近三十的快樂單身漢,在江澤市搞什麽保險推銷,現在很多人還覺得保險推銷就是騙錢的,麵對這樣的人經常是冷言冷語甚至還有人破口大罵的。


    所以這行還挺艱難的。


    胖子小叔能搞這行搞得精神飽滿,看起來就是個意誌堅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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