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斯被踹的身子一個趔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就說不是故意的不就完了?”


    而且看他這樣子,的確不是故意傷那北月牙的。


    他去殺安易生,她北月牙自動送上門來尋死,怪得了誰?阿司總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把責任推到他們頭上來。


    他樂觀的想著償。


    路西法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整天就知道歡兒歡兒,除了洛歡的事情以外,他平時腦袋裏幾乎是沒東西的。


    ……


    美國,加利福尼亞。


    黑色磨砂蘭博基尼唿嘯而過,輪胎摩擦過地麵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洛歡剛剛走完一場盛大的時裝秀,直到淩晨才結束,折騰的筋疲力盡,這會兒正在臥室裏休息,被這陣尖銳的聲音驚到,瞬間清醒了過來。


    第一反應就是出了什麽事情。


    她常年伴在蘇祭司身邊,早已經習慣了突發的各種狀況,再困倦的狀態,隻要察覺到一絲異樣,都會很快驚醒。


    匆匆打開被子下床,卻隻來得及看到一輛熟悉的跑車駛出視線。


    她從來沒見他以這樣的速度開過車,哪怕是在最危險的時候,也從來都沉穩的讓人心安。


    站在窗邊發了一會兒呆,她這才像是迴過神來似的,轉身匆匆下樓:“出什麽事了?boss去哪裏了?”


    她從十歲開始就做模特兒了,這麽多年下來,優雅高貴的氣質已經深入骨髓,饒是在家裏,走的也十分矜持。


    更何況,她每天從臥室裏出來的時候,必然是上了精致的妝容,穿上精心搭配的衣服了的。


    因此這麽突然不顧形象的跑下來,把幾個女傭嚇的呆了下,一臉吃驚的看著她。


    其中一個人反應的快了一些,忙迴答:“boss是從樓上下來的,什麽都沒說就直接離開了,我們也不知道。”


    “那路西法路西斯呢?”


    古堡很大,雖說他們是住在一起,但平時沒什麽事情,路西法兄弟也很少來這邊,兩邊的女傭也都是分開的,她這麽問,得到的隻能是女傭搖頭的動作。


    洛歡咬唇,不再把時間浪費在她們身上,轉身折返迴了樓上。


    蘇祭司的書房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個禁地,除非他主動要誰進去,否則一般沒有人敢隨隨便便闖入。


    洛歡曾經在空閑的時候,因為無聊進去過一次,剛好被他撞見。


    雖然沒有大發雷霆,但男人臉色陰沉了好長一段時間,比直接發脾氣還要讓她難受很多。


    久而久之,就幾乎不怎麽涉足了。


    可這會兒,怦怦狂跳的心髒卻讓她鬼使神差的進去了。


    檀香木的書房,混合著他身上特有的幽冷暗香,入眼處,是枯燥無味的書架跟書籍,排列整齊。


    洛歡在書桌前站定,抬手碰了碰放在一邊的咖啡杯,還是熱的。


    指尖滑過擦拭的一塵不染的書桌,她慢慢在真皮沙發椅中坐下,視線掃過堆疊在一起的文件,書本,花瓶……


    最後落在電腦屏幕上。


    屏幕上是幹淨的,什麽都沒有,但如果留意,就能看到左下角有一個最小化的文件夾。


    連文件名都隻是——新建文件夾的文件夾。


    本能的就抬手按住了鼠標,食指輕點……


    是一個視頻文件夾,帶著日期,霸占了一整個屏幕。


    洛歡盯著最新的一份日期,腦中忽然就想到了,那天,剛好是北月牙最近一次跟千裏視頻的日期……


    ……


    孤城。


    市中心醫院,經過了6個小時的緊張搶救,月牙終於被推出手術室。


    安蘿淚眼斑駁的撲過去,一看到女兒煞白到看不見一絲血色的小臉,緊繃了6個小時的神經崩斷,暈了過去。


    身後的男人穩穩接住了暈厥的妻子,擰著眉頭將她打橫抱起來,看向醫生:“月牙怎麽樣了?”


    主治醫生摘下口罩,滿眼的慶幸:“幸虧子彈隻是擦著脖子過去的,沒有傷到頸動脈,手術很成功,北先生您盡管放心,大小姐隻是失血過多,補一補很快就會好的。”


    要真傷到了頸部的大動脈,血直接噴湧出來,恐怕在路上就已經不行了。


    北梵行鬆了口氣,叮囑身邊沉默的看著月牙的兒子:“幽陽,你照顧好你妹妹,我先把你媽送迴去。”


    北幽陽頷首,聲音平板的近乎麻木:“好。”


    ……


    北梵行抱著安蘿離開,幽陽陪著月牙去了病房,走廊裏頓時顯得冷清了不少。


    季枝枝剛剛懷孕兩個月,這會兒正是孕吐反應最厲害的時候,剛剛看到月牙的模樣,心裏更是壓抑的不行。


    北家對子女的要求一向嚴格,如果月牙小時候沒被蘇祭司偷走,那一定也會跟他們一樣接受嚴格的攻擊與自我保護的訓練的。


    至少能在短時間裏感覺出危險的靠近,及時避開。


    她愁悶的歎口氣:“我們先迴去吧,月牙現在需要靜養,我迴去煲點補血的湯來給她。”


    說完轉身,一步已經邁出去了,才發現季子川還站在原地,冷峻剛毅的側臉染著深沉的痕跡。


    她抬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喂!想哪家美女千金呢?知道一個月沒給你碰委屈你了,但也用不著在我麵前想的這麽出神吧?”


    季子川迴過神來,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沒事,走吧。”


    “別沒事啊,跟我說說,你剛剛在想什麽?”


    “沒什麽。”


    “你說不說?不說今晚睡書房!”


    “……”


    季子川默了默,有些無語的垂首瞧著她:“聽說,月牙是在安易生的公寓裏遇到暗殺的?而且是第一次過去?”


    “對啊,聽說跟安易生約好了一起吃晚餐的,結果他臨時有個病人,就離開了一下,讓月牙先上……”


    季枝枝說著說著,忽然頓住,皺皺眉頭。


    安易生還在警察那邊錄口供,她是打聽了一下才知道的,當時聽了一下原由也就算了,沒怎麽往心裏去。


    現在再這麽一重複出來,就覺得……


    未免有點太巧合了。


    這世界上巧合的事情不少,但恐怕其中自然的巧合跟人為的巧合,要不相上下。


    至於究竟是哪種巧合,自然還是要調查一下才知道。


    “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她懶懶靠著他的手臂,意味深長的口吻:“聽說這個安易生在跟月牙求婚之前,還跟一個女人糾纏不清了大半年?”


    一個男人,是不可能跟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糾纏不清那麽久的。


    要麽深愛,要麽淺愛,總歸是要有點愛的。


    怎麽就突然向月牙求婚了呢?


    明明他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種貪圖榮華富貴,妄圖攀附豪門的小白臉啊……


    季子川單手搭在她腰間,低聲叮囑:“幽陽現在心情不好,這件事情你先不要告訴他,我先調查一下再說,其他人也不要說,知不知道?”


    季枝枝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知道,我看起來就那麽像傻子?”


    進了vip電梯,季枝枝又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話說,我倒是很好奇,如果派殺手過來的人的確是蘇祭司,那他暗殺的對象難道不應該是大伯或者是爸爸嗎?怎麽會把目標對準安易生呢?”


    就算是因為他即將成為北家的姑爺,恨屋及烏好了,那至少也應該在處理完北家所有的人之後,再處理他吧?


    季子川沒說話,隻是感慨萬千的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幸虧你夠漂亮。”


    多少彌補了一下情商上的不足。


    季枝枝沒理解透他這句話暗藏的意思,隻是聽他誇自己漂亮,就很開心,立刻把剛剛的疑問拋到了九霄雲外,抬手摸著自己的小臉:“是吧是吧?聽說女人懷孕後就更有韻味了,看來是真的!比以前漂亮了多少?百分之十?還是百分之五十?”


    季子川:“……”


    ……


    深處混沌之中,身體一會兒像是飄在雲端一般輕盈,一會兒像是深陷泥潭中一般沉重,浮浮沉沉,難受的厲害。


    “月牙……”


    男人低啞到極致的聲音響起,一遍一遍,拉扯著她的神經,有點痛,又有點癢。


    有人在摸她的眉毛、眼睛、鼻、唇……


    帶著薄繭的指腹粗糲而溫良,細細的撫過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最後滑落至頸項處。


    隔著柔軟的紗布,單單隻是輕輕一碰,就惹的她眉頭微蹙。


    男人像是滾過冰雪的岩漿一般的唿吸噴灑在耳畔,忽冷忽熱:“月牙,疼不疼?嗯?”


    病床上的女人雙目緊閉,唯有細長濃密的眼睫毛,在微不可察的顫栗著,像是已經醒來了,又像是還在夢魘中掙紮徘徊。


    “月牙……”


    像是一個孩子突然發現了一個新奇的玩具一樣,男人低啞的嗓音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念著她的名字,大有要將以前沒有念出來的一並都補上的意味。


    男人唿吸越靠越近。


    直到涼薄溫軟的唇,一點點的覆上她失血的唇瓣,以近乎於虔誠膜拜的力度,輕吻……


    然後在五秒鍾後驟然撤離!


    病房門被打開的聲響傳入耳中。


    月牙猛地睜開了眼,下意識的抬手擦了擦唇,掙紮著坐了起來:“哥哥。”


    北幽陽隨手將病房的門關上,瞥了一眼虛掩著的洗手間的門,隨即走進病房:“起來做什麽?扯到傷口,不怕痛?”


    月牙抬手碰了碰頸項,聲音明顯的有些底氣不足:“還、還好,吃了止痛藥,現在好多了。”


    “嗯。”


    北幽陽沒什麽情緒的點頭,將餐桌拉到她麵前,又把帶來的補血的飯菜跟湯都擺好:“趁熱吃。”


    月牙這會兒哪裏有什麽胃口吃東西,但他就在身邊,她隻得硬著頭皮拿起了湯匙,舀了一小勺湯喝了一口。


    咀嚼的動作會牽扯到傷口,她從昨晚到現在幾乎就沒怎麽吃東西,也就偶爾喝一兩口湯,勉強咽下去算了事兒了。


    北幽陽不疾不徐的繞著病床走了一圈,最後在某個地方站定。


    他不動,不說話,視線也並沒有落在某個固定的東西上麵,隻是眉眼間的陰鷙氣息漸漸濃鬱。


    一勺湯就這麽毫無預警的撒在了身上。


    月牙一低頭,動作幅度有些大,扯動了傷口,疼的悶哼一聲。


    北幽陽抽了幾張紙巾幫她擦了擦身上的湯汁,暗沉到看不出什麽情緒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你手抖什麽?”


    “有、有嗎?”


    “你說呢?”不冷不熱的三個字。


    月牙捏著湯匙的手指微微收攏,好一會兒,才道:“可能是沒休息好的緣故,哥哥,你先迴去把,我想再好好睡一會兒。”


    幾秒鍾的死寂。


    湯汁明明已經擦幹淨了,北幽陽一手卻還撐在她身側,冷銳到近乎於咄咄逼人的視線看進她眼底:“你就沒有什麽事情想跟我說?”


    月牙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無辜的看著他:“什、什麽?”


    北幽陽不再說話,涼薄如紙的唇漸漸抿成一條線。


    明明什麽都沒說,周身陰冷冰寒的氣息卻愈發濃厚。


    月牙有些緊張的吞了吞口水,雖然明知道他是她哥哥,不會對她怎麽樣,卻還是莫名的在這種逼視下膽戰心驚。


    視線左瞄瞄右看看,就是不跟他的視線對視。


    僵持了幾分鍾後,男人終於起身,隨手幫她夾了一些菜放進碗裏:“吃了這些,我就出去。”


    月牙幾乎是立刻拿起筷子來,也不管傷口了,一口一口的全吃完,又喝了口湯,這才乖乖坐好。


    北幽陽隨手把餐盒收拾好,又幫她把枕頭放平了,這才淡聲道:“那你先睡,我明早再過來看你。”


    “好,哥哥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


    ……


    忐忑不安的送走了北幽陽,月牙重重舒了一口氣,視線重新落迴到那扇虛掩著的洗手間的門上。


    她的病房外麵有專人看守,既然剛剛哥哥從外麵進來,沒發現異常,就說明他應該不是從正門進來的。


    洗手間裏也有窗子,這麽長時間,應該足夠他離開了。


    月牙平躺在床上,呆呆的盯著天花板,片刻後,忽然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


    對於蘇祭司,她是恨的。


    恨他在她年僅1歲的時候就擄走了她,恨他將她丟在一對毫無感情的養父母家裏過著沒有歡樂的童年,恨他心思陰毒的設計要她跟哥哥結婚,恨他殘忍暴戾的強行霸.占她……


    但再多的恨,都比不上她對他的寄托。


    千裏還在他那裏,如果他死在了這裏,那麽他的那個姑姑一定會第一時間殺了千裏為他陪葬。


    正想著,隻覺得眼前一黑,一片陰影毫無預警的籠罩了下來。


    月牙交握在胸前的手指倏然一緊,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還沒走?!!”


    不要命了是不是?!別說是在這裏,哪怕是在孤城的任何一個角落裏,他都有可能會在下一秒被哥哥的眼線發現!


    男人逆著燈光的俊臉有些模糊,唯有一雙碧藍的眸子,清澈到纖塵不染。


    “還?”


    他準確無誤的挑出了最重要的字,嗓音暗啞:“你從什麽時候知道我過來了的?”


    月牙唿吸一窒。


    之前男人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飛快的閃過腦海。


    她別過臉去,沒什麽情緒的趕人:“有這個時間在這裏問這種毫無營養的問題,倒不如趕緊想辦法迴你的美國去!哥哥對你是什麽心思你不會不清楚,怕你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她很少說這種刻薄的話,饒是真心,說出來依舊別別扭扭的。


    蘇祭司扯扯唇角,大手握住她的左手,盯著無名指上那顆閃著細碎光亮的鑽戒:“這是鑽戒?”


    明知故問!


    不是鑽戒,她還能在無名指上戴個饅頭?


    月牙抿唇,試圖收攏手指不讓他碰,可男人卻像是察覺到了她的意圖,搶先一步握緊了她的手指,不給她一點收迴的空間。


    “這麽小的東西,他也好意思拿出來向你求婚?”


    蘇祭司的聲音很溫柔,卻又像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子,狠狠的刮過她的肌膚:“北月牙,虧你還是北家的千金大小姐,隨隨便便一顆小到看不到鑽戒的戒指就把你打發了?”


    什麽小到看不到?


    他眼神是有多不好,才能看不到這麽大一顆鑽戒?


    月牙知道他在故意找麻煩,懶得跟他計較,隻是不停的試圖抽迴手:“我願意嫁,你管得著嗎?隻要我願意,別說鑽戒,他就是從路邊采一朵野花跟我求婚我也答應!”


    一句話,平白惹的男人眸色又深了好幾層顏色。


    濃到近乎要沁出的碧綠之色。


    月牙覺得手指快要被他握斷了,忍不住咬牙低聲罵:“蘇祭司你瘋了是不是?!隻要我大叫一聲,別說是孤城,你今晚連這醫院都出不……唔……”


    氣急敗壞的聲音,陡然消失在兩片薄削的唇瓣間。


    相對於第一個溫柔虔誠的吻,這個吻堪稱粗暴!!


    月牙不敢相信他竟然真得這麽不管不顧了,顧不得脖頸處的傷口,四肢並用的拚命掙紮了起來。


    她的掙紮排斥反而激怒了蘇祭司,他單手用力的將她按在身下,薄唇懲罰一般的重重咬上她的紅唇。


    月牙悶哼一聲,腥甜的味道很快彌漫在了唇齒間,又很快被男人舔舐了個幹淨。


    腦袋嗡的一聲響,緊繃的神經轟然斷裂!


    這個死變態!!!!


    ---題外話---更新完畢,大家看文愉快,麽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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