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餓久了的南總,太兇殘!(六千)


    “先把小姐送迴家。”北梵行單手插.進口袋裏,淡聲吩咐。


    “哥哥……”


    “聽話。”


    “……”


    北芊芊被女傭攙扶著,一步三迴頭的離開了。


    南慕白垂眸,長指挑起郝小滿的下巴細細打量著她,確定她臉上沒有被打過的痕跡後,才溫和一笑:“小滿,告訴過你多少次了,不要隨隨便便動手打人,來,跟梵行道個歉,說你錯了。”


    北梵行斂眉,敲出一根煙來慢條斯理的點上,重新又坐了迴去,長腿交疊,優雅冷淡的模樣:“我們之間,就不需要這種假惺惺的客套了吧。”


    剛剛如果不是他攔了他那一下,那一耳光,也不會落到他的臉上去。


    南慕白微微一笑,圈著小妻子在他對麵坐了下來,語調閑適而慵懶:“哦,我還以為我們已經是需要假惺惺客套的關係了呢!”


    郝小滿緊緊抓著他的衣袖,顫聲開口:“鄧萌在醫院……,如果不是何騰恰好過去找她,說不定她就……”


    “我已經知道了,醫生正在給她做手術,不會有事的,別哭了。”


    看著她淚痕斑駁的小臉,南慕白忍不住皺眉,接過林謙遞過來的手帕細細的給她擦眼淚,一邊擦一邊搖頭:“虧我之前還一直覺得你沒心沒肺沒眼淚呢,最近倒好,掉眼淚很賺錢麽?用得著這麽賣力?”


    郝小滿哽咽著,一想到電話裏護士小姐明顯帶著慌亂跟驚恐的聲音,告訴她鄧萌被發現的時候,已經處於休克的狀態了,她就恨不得掐死北梵行!


    隔著一張桌子,她就那麽親昵而自然的坐在他的腿上,好像……他們已經無數次這麽做過了似的。


    吸入肺部的煙絲毫沒有緩解男人的情緒,北梵行閉了閉眼,有些煩躁的用力扯了扯領帶。


    南慕白傾身,親自給郝小滿倒了一杯水,一邊喂她喝著,一邊挑眉看向對麵的男人:“殺手的事情,我以為你已經處理好了。”


    北梵行斂眉,漫不經心的彈了彈煙灰:“這不是沒有再傷到她分毫。”


    言外之意,就算又有動靜,這次殺手選擇的時機很對,郝小滿不在鄧萌身邊,沒有受到威脅或者是傷害。


    “我看何騰還是挺喜歡那姑娘的,你們下手似乎著急了一點,就算將來他迫於壓力娶了你妹妹,你能確定你是找了一個不錯的合作夥伴,而不是招了一頭狼迴來?”


    “是狼是狗都無所謂,還是要看主人能不能馴服的了,馴服好了,照樣聽話。”


    “哦,那我祝你馴服住他之前,不會被他咬下一塊肉來,那可是很疼的……”


    郝小滿喝不下去水了,閉著眼扯了扯他的衣袖:“我想去醫院看看鄧萌,可是我又怕……”


    怕醫生會突然從手術室裏出來,搖著頭惋惜的留下一句‘我們已經盡力了……’,一想到會有這種可能性,她剛剛止住的淚就再一次忍不住決堤。


    南慕白垂首親了親她光潔的額頭,隨手將水杯放迴桌子,打橫將她抱了起來:“別怕,我陪你一起過去。”


    ……


    空蕩蕩的西餐廳裏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那若有似無的馨香。


    北梵行又靜靜的吸了一會兒煙,像是有些唿吸困難似的,忽然皺著眉頭抬手粗暴的將領帶扯了下來。


    還未抽完的煙蒂被狠狠碾滅在腳下,他拿出手機,沒有翻找通訊錄,而是直接輸入了一串號碼。


    幾秒鍾後,傳來一道冷柔的男聲,平靜而冷淡:“找我?”


    “你在哪裏?”


    “在我該在的地方。”


    “你迴國了?!”驟然陰沉下來的聲音,帶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陰鷙森然:“因為這麽點事情,你要親自出麵?想被慕白盯上嗎?!”


    “芊芊拜托我,我既然已經答應了,自然要做到。”


    “然後呢?”


    北梵行嘲弄冷笑,一字一句像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一樣,又冷又狠:“你現在做到了麽?你這幾年在國外是光顧著嗑藥了麽?!她要胡鬧,你就跟著胡鬧?!要麽就別給我動手,既然動手了就給我做的幹淨利落一點!連殺個女人都拖泥帶水的,幾次三番都出亂子!給我立刻滾迴美國去!”


    那邊安靜片刻,才傳來男人平靜無波的嗓音:“你知道我從不做半途而廢的事情,放心,以後我會小心行事,不會再弄出亂子了,芊芊這麽多年來沒求過我們什麽,既然想要那個男人,就給她。”


    既然想要那個男人,就給她。


    北梵行冷峻的臉上不知不覺覆上一層寒霜,冷冷反問:“那是一個人!你以為是什麽玩偶麽?說給她就給她了?”


    這一次,電話那邊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


    久到幾乎讓人誤以為是通話出現了什麽問題的時候,他才再次開口,這一次,冷柔的嗓音裏平添了一抹好奇:“大哥,你戀愛了?”


    “……”


    他這個結論,得出的又迅速又果斷,明明是疑問的句式,卻是肯定的口吻。


    北梵行明顯的怔了怔。


    他表現的……有這麽明顯麽?


    後來,北梵行再迴想起這一晚他跟二弟的對話時,才驟然頓悟過來,他表現的的確很明顯了。


    向來視人命如螻蟻的他,何曾說出過‘那是一個人!你以為是什麽玩偶麽?’這種話。


    必然,是有個人改變了他。


    而孤傲固執的生活了30年,從未輕易被外界環境所影響的他,必然是迎來了一個對他而言,十分特殊,十分重要的人……


    那個人的觀點,想法,理念,正悄無聲息的改變著他……


    ……


    手術整整持續了一天一夜。


    南慕白因為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偶爾要離開一下,郝小滿在手術室外等了一天一夜,陪同她一起等的,還有何騰。


    他還穿著那身西裝,一動不動的站在手術室外,背影筆直孤峭,衣領跟袖口處還是能看到點點的血跡,


    等待的時間漫長而煎熬,那盞亮著的紅燈猩紅而刺目,提醒著他們鄧萌還在生死的邊緣掙紮徘徊。


    按照護士的說法,當時鄧萌來醫院後就直接進了病房,何騰幾乎是緊隨其後就到了,之後便傳出了鄧萌遇襲的消息。


    幸虧鄧萌坐的是公交車,而何騰開的是跑車,這才縮短了時間差,否則等他過去的時候,鄧萌恐怕已經……


    因為病房裏的男生外貌格外斯文秀氣,護士小姐便留意了一下,他大概是在鄧萌到這裏前十分鍾離開病房的。


    也就是說,那個殺手,是在他離開後,鄧萌到來前的這段時間躲進病房裏的,而監控上,卻並沒有拍到任何人在這段時間進過病房的畫麵。


    郝小滿想到了第一次跟那個男生見麵時,他才剛剛誤打誤撞經曆了一場兇殘的追殺,普通人在那種情況下會出現輕重不一的恐懼反應,可他卻冷靜平靜到不太正常。


    看似純良無害的外表下,會不會掩藏著某種他們未曾知曉的一麵呢?


    她思來想去,始終不安,打電話拜托林謙幫忙調查一下。


    林謙的調查結果很快傳了過來,他離開醫院後直接進了醫院對麵的一家意式餐廳用餐了,半個小時後才離開,而這期間,他隻去過一次洗手間,五分鍾後就出來了。


    雖然這五分鍾跟鄧萌被襲的時間相吻合,但要在五分鍾內避開重重監控從餐廳到醫院再實施殺人計劃,這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


    他又派人調去了a大的學生資料,發現的確是有這麽一個男生,名叫季生白,藝術係大三生,隻是因為體弱多病,一直沒怎麽去過學校,同學們對他也沒有什麽印象。


    郝小滿翻來覆去的把他的報告在腦海中過了幾遍,沒找出哪裏有異常。


    大概是她多心了。


    等待的期間,季生白也來過一次,依舊那副安安靜靜的三好學生模樣,絲毫因為自己連累鄧萌遇襲而愧疚的樣子都沒有,像是個對生死之事毫無知曉的單純孩子,一雙眸黑白分明,湛湛清澈:“她怎麽樣了?”


    郝小滿已經等的心力交瘁了,聲音都有氣無力的:“還在手術中,有消息我會告訴你的。”


    “好。”他點頭,留下這雲淡風輕的一個字就離開了。


    郝小滿看著他淡然離去的背影,忽然莫名的想要發火,如果不是他打電話要鄧萌給他送書,鄧萌就不會出事了,而他卻絲毫沒有為這件事情心生一絲愧疚。


    但轉念一想,他之所以會受傷,不也是因為鄧萌麽?是她們先把他卷進來的,他之前沒有怪過她們,現在她又有什麽資格去怪他……


    幾個醫生出來的時候,都累的近乎於虛脫了。


    鄧萌被送入重症監護室,足足待了一個星期,病情穩定了,才轉入了普通病房。


    郝小滿不敢再大意,讓南慕白調派了六個保鏢,裏裏外外全程24小時的守著她,生怕再出個什麽意外。


    她中了兩槍,一槍在脖頸處,一槍靠近心髒,也是她命大,這兩個地方都是最致命的,隨便一槍稍微移動一厘米的位置,就足夠要了她的小命。


    她頸部受傷,暫時不能說話,醒了後第一時間就用手比劃著問她那個男生有沒有出事。


    郝小滿真不忍心告訴他那沒良心的三好學生在她手術期間說的那個喪心病狂的‘好’字,忍了忍,勉強擠出一絲笑來:“他很好,已經出院了。”


    出院之前都沒來跟她們打一聲招唿。


    鄧萌倒是對他沒來看自己的事情沒有太多的感覺,隻要沒連累著人家丟了小命就好。


    看她用手比劃太累人,郝小滿把手機遞給她,讓她發短信跟自己交流。


    關於她遇襲的事情,她說她也不知道當時是什麽情況,她推開病房門的時候,裏麵窗簾是合著的,燈也關著,一片漆黑,她進去的時候被自己的鞋帶絆了一跤,原本該準確無誤射.入心髒的子彈這才打偏了。


    一槍沒中,那個站在窗前的人是明顯的往前走了一步的,開第二槍的時候,正好何騰推門而入,那本該直中她眉心的一槍,再一次因為這個意外而落到了她的脖頸上。


    那個人的身手很快,快到何騰前一秒推開病房門,他後一秒就已經消失在了房間裏。


    也虧得病房在3樓,如果在30樓就好了,摔死那個賤人!


    如果說這場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戲有什麽積極的作用,恐怕就是堅定了何騰那顆一直搖擺不定的心。


    北梵行心思縝密,如果按照他事先的安排,一步一步逼迫何家,或許真的會促成這樁婚事也說不定。


    可北芊芊迫不及待的橫插了一腳,選擇了這麽簡單粗暴的辦法解決掉她的絆腳石,算是徹底的激怒了何騰。


    鄧萌如今所受的每一點痛苦,何騰勢必已經一筆一筆的都記在了心裏。


    何家二老這時候就算還想著攀龍附鳳,也得考慮考慮北梵行還會不會相信何家不會嫉恨北家,一心一意的聯姻共同對付南氏了,生出嫌隙,是近在眼前的事情。


    北何兩家的聯姻計劃恐怕是要提早流產了。


    ……


    臨近春節,下了一場鋪天蓋地的鵝毛大雪。


    寂靜無聲,睡前還是朗朗晴空,醒來後拉開窗簾,天地間已經是一片銀裝素裹,沒有風,棉絮一般的雪花仍舊悠悠蕩蕩的飄在天地間。


    窗外的兩棵挺拔的鬆樹上掛滿了沉甸甸的積雪,像是兩棵經過精心裝扮的聖誕樹一樣華麗而漂亮。


    這裏是南宅,昨晚他們被爸媽叫過來吃晚餐後,便直接在這邊睡下了。


    搭在腰間的手臂微微動了動,將試圖起身的她圈的更緊。


    她白皙滑膩的脊背貼著他的腹部,不可思議的柔軟,男人垂首,溫熱的唇舌順著她裸露的肩頭一寸寸吻下去,聽到她壓抑的細細呻.吟聲,某處開始蠢蠢欲動。


    貼的這麽近,郝小滿自然也能感覺到他的變化,忙不迭的喊停。


    “嗯?”男人略微不悅。


    “不早了,我得去醫院看鄧萌了。”


    她翻了個身麵對著他,軟軟的親著他的下巴,幾絲討好:“她脖頸受傷,吞咽困難,飯吃的很少,瘦的隻剩不到80斤了,看著都心疼。”


    男人手指不安分的在她身上遊移,心不在焉的接話:“所以?”


    她抬手在他胸前畫著圈圈,支支吾吾:“婆婆熬的排骨湯很好喝,鄧萌肯定會喜歡,可是我又不好意思開口讓她熬……”


    南慕白似笑非笑的瞧了她一眼:“所以,你是想要我開口了?”


    一句反問的話,她卻自動當成了肯定的話,聞言,立刻笑著親了親他:“嗯,那就辛苦南總了!”


    南慕白失笑,不忘趁機扣著她一番纏吻,末了,才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角:“你最近全部心思都花你的那個朋友身上去了,就不擔心你老公我吃醋?”


    “哪有……”


    她委屈的扁扁嘴:“我這不是還抽空陪你迴家吃飯了麽?”


    南慕白剛想再說句什麽,臥室門忽然被輕輕敲了三聲,隨即傳來林晚晴的聲音:“慕白,小滿,爸媽讓我過來叫你們,時間不早了,該起床了。”


    郝小滿唇角的弧度微微僵硬了下。


    昨晚吃完晚飯後又被南慕白纏的沒辦法,陪他折騰到半夜兩點多,雖然這幾天忙著照顧鄧萌很累,當時被南慕白折騰的迷迷糊糊的意識也不太清楚了,可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機,至少響過三次,都是短信提示音。


    這個男人一向沒耐心發短信的,也就偶爾跟她發幾次,淩晨時分,連騒擾短信都極少有,就算有,也不可能那麽密集的在一小時內給他連發好幾條短信。


    她幾乎可以確定,發短信的人就是林晚晴。


    可南慕白裝作沒聽到,她也不好主動去開口提,剛剛醒了的時候,她還是沒按捺住好奇心,拿過他的手機看了看,卻發現什麽都沒有。


    被刪了。


    她不知道他是以什麽樣的心情刪林晚晴的短信的,或許隻是單純的不耐煩,也或許……


    她晃晃腦袋,不想再讓自己想這些事情。


    誰都有過去,她還喜歡過北梵行,還愛慕過寧雨澤呢,又憑什麽要求他的過去幹幹淨淨呢?


    再說,就算是糾纏,也隻是林晚晴單方麵的糾纏,他在林晚晴的事情上其實一直做的幹淨利落,她沒有什麽好挑剔的。


    ……


    起床後,才發現南宅上上下下都忙成了一團,像是在大掃除。


    是為了幾天後的新年做準備嗎?


    見他們下樓,正在指揮著女傭們打掃的南夫人立刻笑眯了眼睛:“醒了?本來應該讓你們再多睡會兒的,可是今天家裏要來客人,所以得提前收拾收拾。”


    郝小滿有些不好意思,她平時其實不怎麽賴床的,偏偏每次來南宅,南慕白總要折騰她到淩晨,害她給婆婆留下了一個睡懶覺的壞印象。


    “客人?”


    南慕白麵無表情的整理著衣袖,心不在焉的問:“什麽客人?”


    “來了你們不就知道了嗎?”南夫人還賣了個關子,推著他往樓上趕:“你爸在書房呢,讓你起床後過去書房一趟。”


    南慕白頷首,上樓前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啊,對了,我今天突然想喝排骨湯了,媽你多熬點,我們走的時候帶一點迴去喝。”


    郝小滿偷偷抿唇笑了笑,趁婆婆不注意,無聲的用口型對他說了句‘thankyou’。


    男人意味深長的瞥了她一眼。


    夫妻之間,總會有很多不為人知的小暗號,比如他們,南慕白每次用這種意味深長的視線看她的時候,都代表晚上要狠狠的折騰一番。


    她下意識的揉了揉還有些酸疼的腰,暗暗感歎一番,餓久了的南總,太兇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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