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org/


    場麵就這麽古怪的僵持著。??.??`


    依照安德烈那隱藏在紛亂記憶深處、某人長期觀摩偶像劇所得出的結論推斷——眼前這眾人矚目的一男一女若是故事的主角,那麽這部劇集大可以因為眼前這讓人感到糾結的情節而再次填充上一些內容,然後水上那麽好幾集。


    可站在即將成為戰場的小鎮的邊緣,深淵之子卻沒有周圍這些家夥們那麽好的興致。除去理智的部分,隊伍的組成成分更是為他們的行動提供了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的充分理由。有三名獸人姑娘為自己說話,就連拉裏都有八成把握的認為攔在小鎮外的獸人戰士不會過於為難自己,更別說這其中還有那麽一位身為酋長獨女的狼人姑娘。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安德羅妮身上的時候,盡快離開這兒才是目前最要緊的事情,不然周圍這些想不到逃離的辦法、思路鑽牛角尖的家夥說不好就會把主意打在身邊的三個姑娘頭上,然後再上演一出即視感十足的、與紅裙少女安德羅妮目前遭遇十分相似的搶人戲碼。


    要是同樣的事情真生在自己身上,安德烈的心情可以預計絕對不會比人群中的那位“十九號先生”鎮定,畢竟他不像那位隨從環繞卻又沉默寡言的“十九號先生”,他一個人就代表了這個小小隊伍幾乎全部的戰鬥力。


    於是,在幾乎所有人都關注著艾德裏安和安德羅妮接下來的“情感碰撞”時,深淵之子卻帶著自己的小夥伴們十分低調的在人群靠外圍的位置上艱難的繞行著。隻是堵在路口看熱鬧的人實在是太過密集,雖然他們這一行僅有六人,卻很難在不打擾到眾人興致的情況下從人群的間隙間迅離去。


    “我不會放你走的!……絕不!!”男主角艾德裏安的聲音穿過人群嘈雜的議論隱約傳到深淵之子的耳朵裏,若不是遠凡人的聽力,安德烈或許根本沒有機會知道故事的兩位主角之間到底上演了一出怎樣激烈的衝突。不過有幸能於“特別席位”觀賞這出難得演出的深淵之子卻對安德羅妮這薄命紅顏的結局不怎麽感興趣,畢竟眼下他們這幫人的處境並不見得就比人群中間高傲的紅裙少女好到哪兒去。


    “就算輝耀之主陛下親自派出他的使者庇護於你,我也不會放走你!”重重人影中,艾德裏安用隻有他和安妮能夠聽到的嗓音說著足以被視作褻神的狂言,年輕騎士刻意壓低的聲音難以抑製的顫抖著,暴露了他一意孤行卻又難免動搖的內心。


    安德羅妮以向神靈許諾來擠兌將其視作囊中之物的年輕男人,而艾德裏安卻表情猙獰的說出了連神靈都不能阻止他的不敬言論,雖然除了紅裙的少女和他自己之外,在場的其他人並不知道這個初看起來正氣凜然的男人居然膽敢說出這般膽大妄為的話。


    在埃瑞拉信徒遍布城邦的人類社會中之中,膽敢公然向日神表示不敬的家夥,在無知的民眾們看來同那些蟄伏於深淵之中的邪惡異類也算是沒有多大區別了。可看慣了那些所謂貴族之流表麵上一套背地裏一套的安德羅妮卻知道,像她麵前這個男人一樣表麵光鮮虔誠,實則狂妄自負的家夥不知幾凡。他們表麵上遵從神靈教會的教誨,猶如陛下派遣到凡間的使者一般仁愛守禮,背地裏卻經常幹著一些不為人知的陰暗勾當。和那些人模人樣的家夥們比起來,眼前艾德裏安這不成熟的衝動似乎又顯得有些愚蠢並且可笑。


    “陛下灑下凡間的光輝或許無法照亮如你這般躲藏在陰暗中的靈魂,卻賜予了我抗爭命運的勇氣和力量。”在多次確定艾德裏安並非自己所期望的歸屬之後,安德羅妮的心情反而十分奇妙的平靜了下來。


    一生的歸宿和對於天命之子的幻想曾讓少女在許多個星光閃耀的夜晚裏難以入眠,被親近之人稱作安妮的少女越是優秀,她對於自己命運的祈盼便越是心慌、越是患得患失……


    若將以上這些話以較為直白的方式描述,便可以如此理解——極少數天資過人女性會因為太過優秀而難以找到好的歸宿,僅僅是由於在他人或是她們自己眼中能夠配上她們的男人實在是太過稀缺了,於是便使得她們愈的自憐自哀……也就是說,嫁出去的難度更會由此而拔高。


    自古紅顏薄命便多出於此。沒能趁早把自己嫁出去,或是沒有選到對的人,然後淪為身為“大人物”的男人們競相爭搶的“收藏品”,命運就此再也無法自主,人生多是悲涼。


    若讓我們的深淵之子來評點的話,他或許會認為這樣沉重的命運並非單純因為那些優秀的女人都太過矯情,而是因為這不公的社會和道德倫理為她們早早套上了一道沉重的枷鎖。


    就深淵之子所知,大多數文明對於女性貞潔的標準都要比男性來的更為苛刻。於是多數好姑娘在為自己的另一半定製標準的時候都會更為嚴格一些,畢竟從一而終是整個社會文化對她們的期望。既然一生隻選一次才是人們所推崇的、正確的,那麽選擇的時候多考慮一下又有什麽錯處呢?


    相對而言,男人由於各個方麵的原因從整體上來說在擇偶時的標準就能夠放得更寬一些。


    大不了再找過麽。


    當然,兩性之間的這種差距也隻是相對而言。


    說了這麽多不著邊際的話題,其實並非因為作者是一名嚴格意義上的女權主義者……而是由於組成安德烈靈魂的記憶碎片來自許多不同的個體,這導致他跟傳統意義上的大男子主義者完全沾不上邊兒,思想裏隱藏著一些有關女性的部分,使得他在身為男人的同時會比一般男性更加能夠體諒女人。??.?`作為一個經曆和體驗有些特別的家夥,他看待事物的方式要比常人更為全麵,雖然很難說這會在實際上對他造成什麽特別的影響。


    隻是我們現在所要描述的安德羅妮,卻並非一名尋常意義上的優秀女性。具體來說,就是在她遇到難以反抗的局麵時,通常不會選擇輕易屈服,而會采取一些常人難以付諸行動的做法。


    以深淵之子異世界母語來做概括的話,那便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既然已經注定無法得到自己想要的、平靜的幸福,那麽不如索性就將眼前的殘酷命運扭曲到底!


    於是紅裙的少女便淡淡的微笑著,從衣袖中掏出一柄老舊的匕,輕柔的抵在自己細嫩白皙的脖子上:“偉大的晨曦和光輝之主告誡我們,即便前路一片黑暗、看不清方向卻也不可放下心中的希望,命運終究會因凡人的抗爭而得到改變!”


    鮮紅透亮如同寶石一般的血珠倚著反射著寒光的刀尖,從安德羅妮的鎖骨邊滑落,沒入豔紅的衣領,仿佛那隻是一瞬間的錯覺。


    “你想幹什麽!?”剛剛還誌在必得的艾德裏安開始心慌起來,雖然他的理智告訴他這不過是那個聰明而又特別的女子以退為進的一種手段,可不知道為什麽,香消玉損的結局卻在他的心底一次一次的不斷上演,短短的幾個唿吸時間,安德羅妮以不同姿勢倒在血泊之中的想象畫麵竟不斷的在他腦子裏重複——她是認真的!她真的刺得下去!隻因為她是那個在某些事情上從來不願意勉強自己遷就別人的安德羅妮!


    突如其來的變化令圍觀的眾人喧嘩起來,而在這異常的哄鬧之中,安德烈正不動聲色的、小心翼翼的領著他的同伴們慢慢穿過人群。


    “十九號先生”身邊,一名原本目光沉穩的粗獷男人視線越過少女的肩膀落在那把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匕上,然後便皺著眉看向他身邊一名的略顯青澀的金青年。


    “對不起先生!安妮小姐說她想借我的匕改一改裙子不自然的地方……”後者小聲而又急促的辯解著,對於自己無意中促成眼前這緊張局麵感到有些後怕。


    可事實上,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紅裙少女身上,根本沒有幾個人在乎少女手中的利刃是怎麽來的。


    反正那把匕已經被少女握在手中了,不是麽?


    “不……你下不了手的!不隻在輝耀之主的教誨裏,即便在這世上所有神靈的教義之中,主動放棄生命都是無可赦免的重罪!死後你的靈魂必定會沉溺於黑暗之中,遭受凡人難以想象的痛苦!再也無法仰望神袛的光輝!”雖然心裏下意識相信對方此刻什麽都做得出來,可艾德裏安仍然企圖通過自己的言語來影響安妮的抉擇。


    艾德裏安說的其實是連那些在爛泥街上依靠乞討和偷竊為生的下賤小崽子們都非常清楚的事情,可他心裏卻仍然沒有多少說服麵前這紅裙少女的把握。


    要知道這位奧古斯汀家的安德羅妮小姐,曾在十五歲的時候成功謀劃過一次在奎沙堡幾乎人盡皆知的出逃。讓她作出這種事兒的理由僅僅是因為安妮的生父為她定下了一門讓她不甚滿意的親事,而這一次足夠叛逆的行為卻讓強大古老的奧古斯汀家拿她沒有什麽辦法——行動力十足的安德羅妮小姐逃到了奎沙堡隸屬於的輝耀教會的暮光大教堂之中。然後,她便作為一名虔誠的日神祭祀候補在那座著名的大教堂整整修習了四年。跟隨著苦修女士的安德羅妮在此後便開始長期負責接待慕名前來朝拜的貴婦和小姐們,若不是這次奧古斯汀的內部權利生巨大變動,再有兩年安德羅妮便有機會成為教會最年輕的苦修女士之一。甚至許多不知內情的人現在都還以為安德羅妮此刻仍然安好的躲在暮光大教堂裏。而拍賣會未曾宣揚安德羅妮候補祭祀的身份同樣是為了避免過分牽扯到教會,被某些人將其認定為對神靈的褻瀆。


    作為虔誠信徒的少女到底會不會違背神袛的教義,將泛著冰涼光澤的匕刺入自己的喉嚨?艾德裏安不確定,也無法確定,這一刻他甚至在心裏詛咒反複詛咒了那個讓紅裙少女拿到匕的家夥好幾遍。


    “如你這樣不懂敬畏的無信者,陛下教誨的真意自然無法被你所理解。”安德羅妮肆意的笑著,朱紅溫潤的嘴唇竟似笑雨後晴空中的霓虹一般讓人移不開目光,“代表仁慈的光輝和晨曦之主教導世人在麵對命運時不可放棄抗爭的決心……此刻,這把不起眼的平凡利刃便是我抗爭命運的唯一方式。”


    “自我放逐之人其靈魂必定被神靈所厭棄,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你不能這樣!你曾是教會的見習祭祀,埃瑞拉陛下是絕對不會原諒你的!”艾德裏安慌亂的辯駁著,卻被他想要虜獲為私有物的少女所打斷。


    “陛下某些看似矛盾或者隱晦的教誨,需要每個人融入自己的體會和經曆去理解。無論對錯,那都是信徒從他們命運之中得到的啟示……”少女嘴唇輕啟、侃侃而談。若論對教義的理解及,眼下這些出入奴隸市場的家夥自然無法與其相提並論。


    隻是,安德羅妮心裏卻十分清楚,作為埃瑞拉的信徒,她既然做出了選擇就必須要承受那些既定的懲罰。


    也就是說,不管她怎樣辯解,主動放棄自己生命的人死後靈魂都不會為神靈所接受。對於如同深淵之子這樣的無信者而言,這樣的說法即便算不上無稽之談,那也是一件虛無縹緲的事情。這輩子還得考慮下輩子的事情,這種活法未免也有些太過憋屈,可對於幾乎所有虔誠的教徒而言,死後前往神袛的國度接受神靈的祝福卻是他們得以為之付出一切的終極追求。


    所以不管此刻手握匕、以自身性命相抗衡的少女笑得有多麽從容,她的心中仍然免不了有些七零八落。就連安德烈這樣的無信者都知道,許多所謂的狂信徒根本就不怕死,卻害怕被他們所信仰的神靈拋棄。


    安德羅妮心中充斥著對死後未知命運的恐懼,卻仍然微笑著環視四周,即便她的行為將被世人以及神靈所摒棄,驕傲的少女仍然固執的維持著自己岌岌可危的自尊。


    就在她心中忐忑不已難以付諸行動的時候,人群中一張讓人難以忽略的側臉出現在她的視線裏,盡管那個人動作謹慎、幾乎被周圍的人群所遮掩,卻如同命運一般在這一刻映入了少女的眼簾。那個特別的身影,在安德羅妮看來那就像混入砂礫中的寶石一般特別而又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那不遜色於美麗少女的英俊臉龐,還有奇妙的、不同顏色的眼睛和略有些尖尖的耳朵……


    “梅菲斯特先生!……不知您能否答應我這過於任性的不情之請?”於人群中看到了深淵之子的少女仿佛抓住了隻屬於她的、那最後的稻草,安德羅妮略顯激動的緊握著胸口的衣襟,另一隻手卻依舊緊緊的握著抵在喉嚨上的、那一掌長的利刃……


    順著少女的視線,在場包括艾德裏安以及“十九號先生”在內的所有人,這一刻都下意識的看向深淵之子的方向。而那些有著基本自知之明、或者說自覺的家夥們更是避讓著人們的視線挪動著自身步伐,然後一臉懵逼的深淵之子和他那幾個同樣不知所措的同伴便這麽暴露在人群的目光之下——


    “你妹的……這、什麽情況!?”安德烈自然也和許多人一樣聽到了安德羅妮對他喊的話,隻是他完全搞不明白此刻的安德羅妮為什麽會突然對他說出這些讓他弄不清因果以及邏輯話!她不是已經準備好慷慨赴死了麽!?總不至於突然想到要拖上幾個墊背的吧!?


    “難道說……我昨晚做夢的時候往輝耀神殿門口吐口水的事情被埃瑞拉他老人家現了!?”這一刻,深淵之子靈光一現般的想起了昨晚那個有關聖光砸在自己頭頂上的夢。不然的話,到底要怎麽才能解釋曾經的“獄友”會在此刻突然想起要找自己麻煩!?


    又或者僅僅是為了報複社會!?


    思緒混亂的安德烈就這麽如傻瓜一樣僵在了當場,雖然他知道自己這時應該盡快采取一些必要的行動或措施。卻好一會兒都沒能想明白,到底該要如何化解眼前這很有可能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的莫名危機。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科學的魔王進修計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斷罪者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斷罪者荒並收藏科學的魔王進修計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