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他騙了你,蘇辛是我和阿白的兒子,千真萬確~


    蘇留白看著孟暖,眼睛裏蘊藏著濃的化不開的墨,那濃黑的顏色,很容易讓人在裏麵迷失方向,她微微偏頭,躲避他看過來的目光,她覺得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保持清醒,可內心裏早就有一道聲音在提醒她,她根本就逃不開這個男人的魅力,無論怎麽逃避,都無濟於事。


    白色瓷碗裏的米飯還冒著熱氣,她垂著頭,感覺熱氣噴灑在了臉上,濕濕的熱熱的,她抬起手,無意識的去抹了一下臉,赫然才發現,臉上布滿了淚痕。


    她在心裏問自己,為什麽哭呢?因為他的話嗎?她想大概是吧,以他如今的身份,能夠對她做這樣的事,說這樣的話,她是否應該滿足?不該再為自己那所剩無幾的自尊,而將他推離千裏之外?


    想到這,她就忍不住的想,忍不住的問,她那點所剩無幾的自尊,值幾個錢?值得他這樣嗎?


    當然,這問話她也隻敢在心裏想想,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問出口的。


    孟暖正沉浸在自己悲觀的思緒中,肩上卻突然有一道溫熱的觸感傳來,她轉過頭,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隻男人修長的手,這隻手正輕輕的握住她的肩,不輕不重的力道,卻讓她感覺到了安慰。


    就在這時,她的眼眶裏再次流出了清淚,順著眼角慢慢流下,她抬起手抹掉,然後試著在唇角扯出一抹笑,抬頭看向他。


    他也正看著她,好看的眉輕輕的挑起,似乎不理解她的眼淚和她的強顏歡笑從何而來,可他沒說話,他甚至覺得他現在說什麽都是不對的,可惹她哭的能力卻越來越強。


    孟暖尷尬的將唇角的弧度變大,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可偏偏蘇留白是個特別犀利的男人,他能夠看出這個女人的所有偽裝。


    “孟暖,你恨我嗎?”


    這個恨字真的很重,重的瞬間將他的唿吸壓了下來,重逢以來,他在任何時候,任何場合,都沒敢將這個恨字說出口,因為這個字,真的可以將一個人徹底壓垮。


    孟暖有一瞬間的微愣,這個恨字於他很沉重,於她,就更為沉重了,說實話,從他提出分手,並要求她打掉肚子裏的孩子的時候,她是恨過的,她恨這個男人狠辣,愛的時候可以將你捧上天,不愛的時候,棄之如敝履。


    那股恨意支撐著她直到生下其其,她清楚的記得,在產房生下其其的那一刻,她流出的淚,是高興的淚,因為這個孩子,是她愛了多年的他的孩子,也是那一刻,她明白,對他的恨,也都是來自於她內心那股深沉的愛。


    人們都說愛與恨往往都是一念之間,她不想以恨的名義去愛著一個人,那樣太辛苦,所以,在澳洲的那幾年,她讓自己放下了心裏濃重的愛與恨,盡量做到讓自己的心裏是放空的。


    準確的來說,她恨過,可她覺得恨太累,後來她放棄了,連並她多年的愛,也一並放棄了。


    如果沒有重遇,沒有發生那許許多多的事情,她想,她會讓自己的心一直空到老,無愛無恨。


    “恨?當然,女人很容易鑽牛角尖,尤其被男人拋棄後的牛角尖,我鑽了很久,但後來我想,就算我再恨,那個人也感受不到,他依然可以花天酒地,左擁右抱,所以我就勸自己,勸著勸著,我就將心中的愛與恨一並放下了。”


    蘇留白修長的大手很慢很慢的離開她的肩膀上,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她的膽怯,不隻因為她的自卑和怯懦,還有那些個無法忘記的漫漫長夜,和那隻有在慢慢長夜中才會流出的眼淚和絕望。


    如果曾經被一個人傷的極深極重,是否能夠將那顆已經破碎的心修補的完好無損?答案是不能的,那顆破碎的心無論外表看起來多麽平滑,裏麵一定留下了許多疤痕,外人看不到,卻不代表那些疤痕不存在。


    孟暖有時候是個極其矛盾的人,她不想接受這樣有過傷害的愛情,卻又拒絕不了愛情帶給她的誘惑,所以她總是在覺得自己要受傷的時候,趕緊將自己包裹起來,她寧可讓別人看到一個刀槍不入的孟暖,也不想再讓人看到一個支離破碎的孟暖。


    “愛與恨一並放下,孟暖,那很難不是嗎?”蘇留白輕聲呢喃,聲線聽起來卻十分沙啞,有些悲傷的意味。


    孟暖想了想,說道,“有時候到了絕望的盡頭,什麽都不再難了。”


    當蘇留白開著車子駛出公寓,打開車窗,唿吸到外麵的新鮮空氣時,他卻覺得胸口依然憋悶,唿吸不暢,好像得了心髒病一樣,腦海裏一遍又一遍的迴蕩著孟暖的話,她說,有時候到了絕望的盡頭,什麽都不再難了。


    從沒切身去體會過她所經曆的痛苦,如今隻不過稍稍的感受了一下,就已經讓他生不如死,那麽當年的她,是否每天都生不如死。


    不敢想,也不敢多想。


    蘇留白踩了一腳急刹車,將車子停在路邊的停車位上,下車,半倚著車身,他從褲袋裏取出煙盒,手指有些顫抖的抽出一根香煙,一手護風,一手夾著香煙,不知是風大,還是火苗弱,他連續試了幾下,依然沒有將香煙點燃,他覺得自己有些可笑,隨手將香煙扔到了垃圾桶裏。


    拿出手機給陸川風打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很靜,似乎在家裏,接起電話時,他的聲音有些不可置信。


    “這麽晚給我打電話,要喝酒?”


    陸川風正從浴室出來,寬大的白毛巾罩在頭上,他一邊用手揉搓著頭發,一邊舉著電話。


    蘇留白雙腿交叉而立,單手插兜,舉著電話的神情有些茫然的冷漠,這個時間點,正是居住在附近高級公寓小區的居民出來溜彎遛狗的時間段,有人從他的身邊的經過,背後的百萬名車為他增加了不少迴頭率,他卻覺得煩躁,雖然早就習慣了這種被注視的感覺。


    他沒多說什麽,隻跟陸川風報了地址,便匆匆的上了車,車子滑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後,駛離了剛剛的停車位。


    也許今晚他特別煩躁,所以犀利的他才沒有發覺剛剛停在他停車位旁的車子是個熟人的,而這個熟人已經輕車熟路的走進了公寓裏。


    ……


    孟暖聽到門鈴響,她以為是蘇留白迴來了,這些天,隻要到天黑,他就會準時迴來,她以為今天也一樣。


    可並不是,透過貓眼看向門外時,她愣了一下,最開始是心慌,心慌過後就漸漸歸於平靜,該來的還是來了,她逃避了那麽久,終於得麵對了,也許因為做過很長時間的心理準備,這一刻她並沒有多害怕,反而覺得,早點有個了解也好。


    她伸手拉開房門,門外的女人笑著看她,“我親愛的表妹,住在我未婚夫家裏的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做小三的感覺?還是你一直都喜歡這種偷偷摸摸的感情?”


    孟暖笑著走近孟依晨一點,姿態慵懶的倚在門框上,那雙清澈透明的眼睛毫不畏懼的看向她。


    “我不知道我這樣想對不對?不過你既然說我喜歡偷偷摸摸的感覺,那麽我覺得這話說出口也沒什麽不對,坦白說,連你自己都承認,他隻是你的未婚夫,換句話說,就是不具備任何法律效率的兩個獨立個體,在我的認知中,他依然有選擇他配偶的權利。”


    孟暖不算矮,穿著拖鞋也幾乎可以與穿著幾厘米高跟鞋的孟依晨平視,說實話,這樣的她,讓人很有壓迫感,尤其對孟依晨來說,她的潛意識裏,一直以為孟暖是個很好打發的對象,她一直沒出手,就是為了向蘇留白證明她是個大方的女人。


    男人在外逢場作戲,風花雪月,隻要不太過分,她當然可以裝作視而不見,有時候,她甚至還會親自安排幾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去靠近他,不管他感不感興趣,該做的樣子她一定要做到。


    可孟暖不一樣,她和阿白有過那麽多年的夫妻感情,在相濡以沫的生活中,已經將彼此深深的烙印在心中,想要將對方連根拔起,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孟依晨其他的不敢說,但有一點她覺得敢說,對於蘇留白,她既然放了真心,就絕對不會讓他辜負她的真心。


    “能讓我進去說話嗎?”


    孟依晨突然笑了出來,明明是在詢問,可她在話還沒落下的時候,就繞過孟暖的身邊走進了房子裏,與孟暖錯身的時候,她沒忘了宣誓一下自己的主權,撞了孟暖的肩頭一下。


    “阿白這裏我還是第一次來,沒想到給我開門的會不是他,你說這世界上是不是每天都會發生這樣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來折磨一下有情人?”


    孟暖承認,她就算表現再理直氣壯,再無所謂,在孟依晨的麵前,最後也隻會落得自慚形穢的下場。


    “怎麽?心虛了?”


    孟依晨也沒換鞋,徑自走到沙發處坐下,表現的和這個房子的女主人沒有區別,她認為孟暖沒說話,就是在默認自己的心虛狀態。


    “今天你來不會隻想問我心虛不心虛吧?”孟暖走到落地窗前,轉過身來,逆著光麵對孟依晨。


    有時候的孟暖會讓人覺得她有些傻,有時候的孟暖又讓人覺得她很聰明,聰明的讓人招架不住。


    “當然,我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告訴你,在告訴你之前,我想先確認一下我聽到的事情,你懷孕了,對嗎?”


    孟依晨低頭把玩了一下塗著鮮紅的指甲,吹了吹,隨後漫不經心的抬頭問孟暖。


    孟暖不想否認,關於孩子的事情,她從來不想否認,不管對任何人。


    “是的。”她點頭。


    “那恐怕得讓你打掉了!”孟依晨突然站起來,表情變得扭曲而瘋狂,“阿白他是我的,他的孩子也隻能是我生的,你明白嗎?”


    孟暖被她的表情嚇得退後了幾步,“孟依晨,這是蘇留白的孩子,如果想讓我打掉他,為什麽不先去問問他,而是跑來問我,說白了,你擔心蘇留白他會因此對你改觀,所以你對你的未婚夫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問出口,對不對?”


    孟依晨承認,她想做一個合格又大方的未婚妻,可那是在他對其他女人沒有任何真心的情況下,他既然會讓孟暖懷孕,是不是說明,他已經想要與她攤牌了?


    有了這個想法後,她幾乎一天一夜都沒有合眼,如果在阿白這裏找不到突破口,那麽隻有在孟暖這尋找了。


    “你說對了,不過你認為蘇留白是真的愛你嗎?如果我猜的沒有錯的話,他在要求你重新迴到他的身邊的時候,是不是告訴你,他這五年來從來沒有碰過我?”


    孟暖沒說話,但心裏已經湧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她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在作祟,總之,她這種不好的預感很強烈。


    “他是在騙你的,如果他沒碰過我,蘇辛是怎麽來的?別告訴我你相信了他說的蘇辛隻是和他長得相像而已,拜托,這個世界上相像的人那麽多,為什麽我的孩子會與他那麽相像,別告訴我你從來沒有懷疑過?”


    “確切的來說,他騙了你,蘇辛是我和他的兒子,千真萬確。”


    說著,她又重新坐迴沙發處,從沙發上的高級皮包裏拿出一張紙,放在了沙發幾上。


    “這是dna報告,上麵寫著蘇辛與蘇留白的關係。”


    孟暖到底沒去看那張紙,其實不用去看,她也知道孟依晨說的有道理,為什麽蘇辛會與蘇留白長得那麽像,如果說兩人沒有血緣關係,這誰都不會相信的。


    可她相信了,他說了她就信,因為知道他不是個不認賬的男人,他碰了孟依晨,一定會說他碰了,不會否認,不會為了欺騙她而欺騙她。


    正因為了解蘇留白,所以相信他,可她同樣了解孟依晨,如果沒有真憑實據,她不敢這麽理直氣壯的對她說,她在乎蘇留白的程度不比她少,所以,為了蘇留白,她比她能忍多了,就連蘇辛是她和蘇留白的兒子這事,她都能隱瞞這麽就才告訴她,這已經足夠說明她愛蘇留白的心了。


    “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當然,這事換做是誰都會受不了,口口聲聲說著愛自己的男人,卻早已與其他的女人孕育了孩子,這種感覺,一定很糟糕,不過你也不用不相信,你隨時可以去問阿白,問過阿白,你也隨時可以找我來對峙。”


    孟依晨用塗著鮮紅的指甲油的雙手嫵媚的撩了撩肩上的波浪長發,隨後拿著包起身,走到孟暖麵前,與她麵對麵。


    “蘇辛的生日是11年的7月1日,不信你也可以去查關於他的任何資料,臨走的時候,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阿白是我的未婚夫,他不說與我解除婚約,你就永遠是我們的第三者,孟暖,我瞧不起你。”


    這世上,她可以讓任何人都瞧不起,唯獨孟依晨不行,她說她是她和蘇留白感情間的第三者,她又何嚐不是見縫插針,當年蘇家遭受金融危機重創的時候,她又何嚐不是以第三者的身份插足她和蘇留白的婚姻?


    她從來不抱怨,是因為她知道,孟依晨的條件任何人都會動心,而她不一樣,她什麽都沒有,她沒有讓人動心的理由。


    孟依晨走了,走的時候還沒忘了幫她將房門帶上,她坐在沙發上呆坐了好久好久,久的地麵上孟依晨的腳印變得淺淡,她才終於相信,孟依晨剛剛來說的那些話,不是她做的夢。


    ……


    千尋酒吧。


    陸川風的車子剛剛停穩,蘇留白的車子緊接著就甩尾過來,離他的車子隻有幾十厘米的地方停下,兩人相繼下車,蘇留白看了一眼酒吧名,挺陌生的,以前兩人從沒來過。


    “這家你經常來?”蘇留白問他。


    陸川風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這家酒吧的酒好喝,但卻不醉人。”


    蘇留白挑了挑眉,“怎麽感覺你話裏有話?”


    陸川風走過來拍拍蘇留白的肩膀,甩甩頭,示意他跟上。


    來到包廂,陸川風叫來這層的經理,讓她安排一位售酒小姐過來,經理是個辦事效率極高的人,不一會一位年輕貌美的售酒小-姐就推門走了進來。


    陸川風在門開的那一刻,迅速的看過去,不是他想的那張麵孔,臉上有失望的表情流露出來。


    蘇留白心燥,並沒有發現陸川風的異樣,隻是隨便點了兩樣酒,讓售酒小姐打開瓶蓋。


    兩人在外麵喝酒放鬆的時候,一般都不喜歡用杯子,都是瓶子對瓶子那麽喝。


    喝了幾口後,煩躁如蘇留白都看出了陸川風的異樣,“你今晚有些不對勁,你認識這位售酒小-姐?”


    蘇留白看他頻頻的看向門口,而站在門口的,隻有售酒小-姐和那個裝滿各式各樣酒的推酒車。


    “不認識,隻是想起了某個人而已。”


    那晚的黎夏很像今晚的這個售酒小-姐,無論是麵部表情,還是開酒的動作,都顯得僵硬而不自然。


    她說她缺錢,所以才會來這種地方售酒,可隻要來這種地方,能不被誘惑嗎?這裏就是金錢權利物欲橫流的天堂,想著她每天都穿著性感的職業套裝,配著黑色的絲-襪,穿梭在各個男人之間,他就覺得心裏不是滋味,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可隻要想到她,他會覺得心裏不舒服。


    而且,她的皮膚很白,腿又細又長,晃在人的眼前,他搖搖頭,阻止自己繼續想下去,喝了酒後想起她,讓他的身體感到了一股燥熱。


    “黎夏?”蘇留白脫口而出。


    陸川風拿過手裏的酒瓶子,在他的酒瓶子前麵敲出聲響,“為什麽是她?你不知道我很討厭她嗎?”


    蘇留白笑,“討厭她,還是喜歡她?”


    “……”陸川風沉默。


    可他的沉默已經代表了答案,討厭或者喜歡,這兩種情緒對他而言,都是一種特別的情緒,這麽多年,他的身邊連個女人都沒出現過,是不是都是因為對那個女人可怕的討厭活著喜歡。


    “怎麽繞來繞去,繞到我的身上來了?今晚是你打電話叫我出來喝酒,難道不是應該你向我吐露心聲?”


    陸川風終於將皮球踢了迴來,蘇留白修長的雙腿搭在卡座的茶幾上,整個人呈半躺的姿勢,他舉起酒瓶喝了一口,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陸川風從褲袋裏拿出煙盒,遞給他一根,自己叼在嘴裏一根,一手護風,一手將打火機湊過去,將他嘴邊的香煙點燃,隨後同樣的動作將自己嘴裏的煙點燃。


    “沒什麽,我和孟暖的那點事,你不是都知道嗎?”蘇留白終究還是沒有多說,因為他很煩躁。


    “之前你從沒這樣過!”陸川風實話實說道。


    以前的他,就算和孟暖發生再大的矛盾,隻要自己提到孟暖的名字,他臉上的表情會立刻變得柔和,而今天自己提到孟暖的時候,他除了皺起眉頭,臉上的情緒沒有絲毫變化。


    “孟暖懷孕了,我想盡快和孟依晨解除婚約,不過你也知道橋北開發區的那塊地要動工了,施工材料還有很大一部分沒有進場,你知道孟建勳是做鋼材生意起家的,他當年能在三個兄弟當中脫穎而出,和他經營鋼材生意密不可分。”


    “雖然他在商場浮浮沉沉二十幾年,但你要知道,他如今在青州,依然可以壟斷鋼材市場,如果這時候我提出和孟依晨解除婚約,我怕以後的鋼材質量都不會達標,如果用不達標的鋼材,將來發生什麽事故,第一個追究責任的人就是我。”


    “雖然有這麽多層的考慮,但我還是想試一試,你覺得呢?”


    作為商人,必須有冒險家的精神,可蘇留白已經站在了金字塔的頂端,他完全不需要再冒任何的險,商場如官場,每一次不經意的失敗,都會讓人走向窮途末路,久而久之,人們會失去最初的勇敢的心,沒人再去敢冒險。


    “孟建勳這個老狐狸不會這麽簡單的放過你,他除了會提供質量不達標的鋼材外,興許還會從其他方麵為難你,比如後期的土地審核,填湖造林的危害等等,每一樣都能夠讓你吃不消,除非,你先發製人,將他前幾年的所有工程合同匯總後的弊病提出來,算是我們的一個砝碼。”


    蘇留白也想過這些問題,可人在商界這個江湖上混,還是要懂些規矩,如果他破壞了這個規矩,懲罰他的人就不止孟建勳一個了,他的後麵還有湧現出成千上萬個看不見的人來懲罰他,他不能冒這個險。


    “孟建勳能夠給我看的工程合同和他實際上操作的工程合同肯定會是兩種版本,一種對外,一種對內,我們看到的永遠都是九牛一毛無關痛癢的,而真正的工程合同,會有許多黑幕操作,隨隨便便一份,就夠人做一輩子牢的了。”


    陸川風點頭,“也對,孟建勳那個老狐狸那麽聰明,肯定會有多手準備,可誰能拿出那些文件,靠張毓?她現在恐怕自身都難保,更何況是我們了,她顧忌不到我們的。”


    蘇留白舉起酒瓶又喝了一口,隨後讓門邊的售酒小姐叫經理過來,這層的值班經理聽到這裏麵有人找,趕緊趕了過來。


    “不知蘇總陸總有什麽吩咐。”


    能在這種夜場工作中當上經理的,說明他的手腕和能力,絕對在一般人之上,尤其是在識人這方麵,如果對方不主動報上姓名的話,他大部分都靠猜,因為在青州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上過青州一本財經雜誌,每周一個封麵人物,他每本都會買,熟悉上麵的人物,好方便他們來的時候,第一眼就認出來。


    他的記憶裏非常好,一般看過一次都會過目不忘,眼前的這兩個人都曾經上過這本財經雜誌,他對這兩人的創業經曆,背後的故事,都有所了解。


    “換個售-酒小姐過來。”蘇留白突然說道。


    經理看了一眼站在他不遠處的售酒員,覺得她的表情和動作確實十分僵硬,像這種身價過億的成功人士,在這種場合更喜歡玩的開的女人吧?經理心裏這樣想。


    “好的,蘇總,不知道有沒有心儀售酒小姐的代號,我可以直接幫您傳達。”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他沒說出口,那麽就是,他的心裏已經有了選好的售酒小-姐,當然這種概率為零,如果真的是經常來玩的人,是不會喜歡同一個售酒小姐來售酒的。


    蘇留白覺得這個經理有些精過頭了,不禁蹙起眉頭,“隨便換一個來。”


    在這種類似於酒吧夜店的場所裏上班,確實機靈一點要比笨一點好很多,可如果機靈過頭了,往往會讓人覺得厭惡,隨便揣測一個客人的心思,是消費者最大的忌諱。


    經理也覺得自己太多嘴了,趕緊拍了拍自己的嘴,連連道歉,隨後和售酒小-姐一起走了出去。


    過了大概五分鍾,又走進來一位售酒小姐,看起來二十四五歲的樣子,十分清純可人,說話和她的長相一樣,都嗲聲嗲氣的。


    “蘇總,陸總,我是1128號,我的代號叫溫思,請問要什麽酒,我這裏有白酒紅酒葡萄酒和啤酒,每種酒都有八種品牌,當然,這八種品牌中,都以法國進口的為最貴的一種,售價是十萬八千塊一瓶。”


    說著,她就拿出了一瓶法國進口的紅酒,“要開這瓶嗎?這瓶屬於爆款,選的人特別多。”


    蘇留白聽後,停頓了幾秒鍾,看了看陸川風,才說道,“你先出過去,告訴你們經理,再換一個售酒小-姐過來,讓他用點心,找一個我們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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