妝妝與老皇帝的洽談成功,意味著我們的皇宮之行打響了第一炮。

    當日的金鸞殿上,我與妝妝成了最風雲的人物。

    妝妝由寧不義之女搖身一變為寧王妃,而我也由斧頭幫老大成為宮中最華麗最壯觀的馬廄現任總馬倌。

    這結果多少讓我有些難過,這再華麗再壯觀的馬倌不還是馬倌嘛?再好吃的饅頭不還是饅頭嘛?

    可是妝妝卻不這樣想,當晚皇帝禦賜的寢宮裏,一個馬廄和王妃喝得酩酊大醉,妝妝說四九,你要珍惜這次機會,你想想整個皇宮的馬都在你手上,你讓東它們不敢北,你給吃葷的它們不敢要素的,加之草料、日常保養這些費用那不是你報多少給多少的?她搖搖頭說四九,宮外你是我老大,進宮你得聽我的,這宮場的一一二二,我比誰誰都清楚!

    聽妝妝這一說,我也頓時感覺茅塞頓開,敢情是個賺錢的活來了?我磕磕酒盅子,我說那以後咱們倆見麵就沒這麽痛快了,你有什麽事就直接說要選馬,找我就行了。

    妝妝晃著酒壺就過來給我幹懷了,她醉眼迷離看著我,說四九,朱權他不喜歡我,有時候我真希望你是朱權,就你對扶瑤那一桶深情,我都受感動,她拽著我的扣子,說四九,我這麽對朱權,他能感動嗎?

    我扁扁嘴,朱權不是我啊,我長這麽大見的第二個女人就是扶瑤,你明白那是什麽感覺嘛?就好比天眼一開,哇塞!女人!就這感覺,所以是打死都忘不了的。

    妝妝一聽我這表現手法,眼睛都直了,她說四九,我就佩服你這點,死貓都能讓你說的怕了耗子,她摒掉宮女,把我耳朵拉嘴邊,為了你的扶瑤,本姑娘今天幫你找紫金襖去!

    我一看她那德行,我說得了,明兒吧。

    妝妝搖頭,不成,別看這宮裏美的,其實就是一個籠子,今天剛進來待遇好,沒人看著,以後每一天你我都是閉路電視的鳥,你懂不?她晃晃悠悠地走到床前,拉起一條床單就給我扔來,披上,夜行衣!

    其實我覺得我這頭也挺暈的,可妝妝比我更昏,雪白的床單還夜行?我就崩潰了,我直接脫了外衣,穿著秋衣秋褲,我說我就這身吧,好幾月沒洗了,黑黑的,比較隱蔽。

    妝妝也顧不上看我了,自己披了一個床單就跟我從後窗跳出去了。

    皇宮大大的園子裏,她的手攬著我的腰走前挪,說哥,再背一次,什麽線索來著?

    要尋紫金襖,宮城七柳圓月向下……我早說過我這腦子杠杠的。

    妝妝抬頭看看月亮,又看看我,說哥,我說句真話,你給分析分析,你說沐有示那小子什麽來頭啊,他是不是壞人呀?就說今早給咱們找迴來那書信,早不是我一開始那封了,那上麵皇帝的印子都是現蓋的,都濕乎乎的……

    啊?那早上你怎麽不說啊?如果是這樣,再結合沐有示出手的闊綽,基本上我們可以斷定,他是一個有團夥有計劃的辦假證團體……

    妝妝一個小耳光給我抽過來,她說四九,以後不能常常見麵,你機靈點,別這麽傻了。

    我傻,對於沐有示那身分我早有懷疑了,要等著你給線索咱們倆都讓他玩死了,現在他沒有出手,那最好的辦法就是他靜,咱們比他還靜!

    妝妝點頭。可這一點頭,才發現我們已經走到後花園的中正間了,邊上一隊隊禦林軍一二一的走過去,我正想著這七柳橋在哪兒呢,就突然看到幾十米外一隊禦林軍正嘿咻嘿咻往這邊過來……

    而妝妝還披著雪白床單在邊上犯困呢,像我們倆這裝扮不管怎麽編都沒個好的,於是我一狠心,拉起妝妝就直接跳進旁邊的湖水裏。

    正在秋天,那湖水叫一個涼呀,因為妝妝沒有任何提防,一進水就直接嗆了,看著她血盤大口要唿喊,騰出手來去堵已經來不及了,我一咬牙一閉眼,直接把我性感的小嘴唇就貼她嘴上去了。

    我鼻子閉了氣,運作內功將體內的真氣源源不斷地給妝妝嘴裏送過去,說也怪,剛剛還覺得刺骨的湖水,因為我們倆這一親,周身熱乎地跟溫泉似的。

    妝妝也估計明白了情況,安靜下來,湖水上邊禦林軍一二一二的走過去,那燈籠光漸漸遠了,我才拖著妝妝爬上來。

    兩個渾身濕淋淋地人就那麽站在月亮下麵,風一吹唿唿地冷,妝妝的頭發上掛著水珠,一串串往下淌,我以為她要扯開嗓子罵我流氓呢,結果她特安靜,看著我,一句話沒有。

    最後還是我挺不住了,我說妞呀,這宮裏有沒有廢棄的屋子,咱們倆得烤烤火呀。

    妝妝一手捂著嘴巴,一手向後一指,聲音跟鬼上身似的:那邊。

    於是兩個一路躲躲閃閃地衝進了偏僻地不能再偏僻的屋子,這屋子裏一切東西俱全,要不是屋黑著桌上還有一層厚厚的土,都看不出來是舊屋。

    我們倆點了火,把衣服都脫下來,披著這屋裏的被子和褥子坐地上開始發呆。

    妝妝的反常讓我越來越不自在,我連看她的眼睛的膽量都沒有,過了半響,我解釋,那個親嘴呀,其實不是那樣的……

    妝妝一手趕緊擋我嘴邊,說四九,別解釋,一解釋就沒味道了。

    味道?什麽味道呀,四九我晚宴沒吃蒜呀。但她這麽一說,我也懶得再解釋了,拿根小棍挑挑火,就聽妝妝說,你記不記得很早前,也有一次咱們這麽烤火來著,咱們坐中間,旁邊坐著狼。

    瞧這破形容,我說嗯,記得,我跟他們不是一夥的!

    妝妝點頭,說四九那天晚上我夢著你來著,我夢裏有這個場景,咱們一起落水裏,然後你,你把我,把我給那什麽了……

    那什麽了……妝妝你到是給我說清楚呀,我把你那什麽了?

    就在我們倆正糾結這個問題,就聽門外傳來一個老頭的聲音,他說小晚子,你在外麵等我,我給老太後上完香,就出來了。

    媽呀!又來了!這宮裏怎麽就沒個消停的地方呀!我兩腳踩滅火,拉著妝妝就躲在櫃子裏。

    剛一跳進去,門就個吱一聲開了,我屁股衝著櫃門,也看不清楚什麽行情,而妝妝一雙眼死扣扣地相機著我,壓根無視這緊急的狀態。

    麵對這赤裸裸的目光,我隻好選擇了閉眼。

    這櫃子也可能年久失修了,櫃門上破了一個大洞,吹得我屁股一陣陣地涼,敢情是這被子不夠長,把我給暴光了!

    那老頭在外麵念念有詞的半天,大概還說了兩句:太後您最疼的十七皇子也馬上要成親了,江山一片安好……如此如此。

    說了大概一柱香時間,我都快蹲不住了,就見老頭的燈籠光往這邊一打,突然說了句,誰在裏邊,出來吧!

    我心一沉,心想著老頭肯定發現那爐火還熱乎著,於是硬著頭皮,我就從櫃子裏爬出來了,臨出來的時候,點了妝妝的穴,我說你是王妃,不能出來,隻當為了朱權後宮名譽!一個時辰後,穴自動解開自己迴宮去……

    就這樣,皇宮內院裏我第一次展示出了我歐四九的氣度與膽量,我抱著被子從櫃子裏跳出來,才知道對方原來是個老公公。

    我咪一隻眼扁個嘴,爺爺在這!

    老公公點著了內屋的燭火,然後上下打量我一圈,說年輕人,你轉個身給咱家看看……

    我轉,我扯著被子原地轉了兩圈,然後站定,我說這皇宮內院選男寵嗎?你是評委?說話間,就見那老公公眼睛一眯,似乎在想什麽,接著人往大廳裏一退,衝門外大吼一聲:捉刺客!

    瞬間,無數的火把從四麵八方湧來,我心裏大叫一聲不好,若在這裏打鬥,先不說我的驚鴻掌能拍倒幾個,可若是讓他們發現了妝妝,那進宮的全盤計劃就毀了!

    於是在大批禦林軍衝進來的時候,我提真氣運內功,心一橫準備火拚出一路血路,突然屋頂瓦片咣咣落下來幾十片,一個紫衣人從天而降,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夾起我的胳膊又原路飛了上去。

    幾百禦林軍和那老公公嘴巴張成超大號鞋墊樣,我卻在皇宮的上空和紫衣人開始雙雙飛。

    從皇宮內院一直飛到禦花園,玉帶橋上他一鬆手將我扔了下去,而自己則在幾米外的平地上完美下落。

    這時,我才清楚這紫衣人的模樣,竟是那日帶頭殺掉師傅的那個女魔頭!剛剛因得救而舒緩下的心又提起來,我衝她比劃著拳腳,衝她嚷,為什麽,殺掉驚心子?

    那紫衣女子站在我前麵,一動不動,紫色的夜行服在風裏輕飄,恁地就又多了一份肅殺,她背對著我,聲音冷冷的,她說歐四九,你不應該在這裏。

    我幾步跨到她身邊,重複,驚心子有什麽錯?

    紫衣女子依然不迴頭,胳膊向後一甩將幾件衣服扔我懷裏,她說皇宮不是你想像的那麽簡單,如果想找死,我便可以成全你!

    我低頭一看,人就呆住了。她的武功到底出自何門派,竟然可以在救我時,將爐邊的衣物一並帶出來,而我卻絲毫沒察覺!我心裏一陣哇涼,就賃我這身手,想拿下紫衣女人為師傅報仇,怕是這輩子都實現不了!

    紫衣女子與我就這樣僵持了片刻,在我以為她是在醞釀要不要幹掉我的時候,她的身子突然跟雷劈了似的,猛地向前一倒,幸好我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可這一拉,才看到她衣服上一大片粘黏,再仔細看,房膀前不知道什麽時候中了招,正哇哇地向往流著血。

    我沒作它想,趕緊撕破衣裳幫她將傷口勒住,這女子雖然蒙著麵紗,可從眼神都看得出來,這一傷有多致命,她捂著傷口,喃喃自語:花公公的無形鏢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走這麽遠,傷勢才開始發作……

    花公公。原來剛才那位老頭就是花公公,皇帝身邊最親近的人,掌管著內務處生殺大權,年輕時就曾侍奉過兩任老皇帝的寵妃。

    我說那個花公公,看樣子是想讓我死的,怕是錯傷到你。

    紫衣臉色蒼白的像張紙,她無力地點點頭,說你現在知道,留在宮裏你的處境有多危險了吧!

    我看著紫衣,這個讓我無數個夜裏恨到牙癢癢地女人,如今這樣近的站在我麵前,可我依然絲毫看不透她。

    先是殺驚心子,後又在扶瑤出事的地點出現,而今天又衝進內宮救我,還負了重傷,她到底盤算著什麽?

    我扶著她,感覺到她身子一陣陣地輕顫,然後她迴過頭來,說,歐四九,帶我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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