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清晨,絢爛的朝霞鋪滿了大半天空,幾束金色的陽光透過紅木雕花窗欞,照進了大紅的紗帳,灑在少女纖長濃密的眼睫上。

    墨發散開,鋪了一枕。他撚起一縷她的秀發,放在指尖纏繞,視線落在她雪白/粉嫩又透著絲絲嬌媚的臉蛋上。

    這份嬌媚,是他賦予她的。如果說以前的她美得像仙,現在……倒更像是勾人心魄禍亂人世的狐狸精。

    他心裏歎著,不能讓她去禍亂人世了,就乖乖在他懷裏禍亂他吧,他心甘情願。

    他低頭親了她粉紅嬌嫩的臉,這臉蛋兒真是細滑幼嫩,掐一把仿佛能掐出水來。他想咬一口,又怕咬壞了。細碎的吻從精致完美的五官逡巡而下,落到柔嫩的脖頸處,心口的燥熱越來越重,大掌忍不住一把揭開了她身上的被子,壓了上去。

    阿凝眉一皺,睜開了眼醒了。

    醒來的第一件事,又是迎接他永遠沒有饜足的吻。阿凝唔了一聲,一時竟似不知該推拒還是該迎接。而他已經強勢地擠了進去,一點點的,占滿她。

    她皺眉,“殿下……”尾音被無限地拉長,嬌弱綿軟,仿佛一根細絲,劃過他的心間。

    他上去含住她的唇,時重時輕,輾轉反側。她便嗚咽著柔軟地也委屈無奈地敞開自己,接受著他。

    明媚的陽光將她紅蓮般的小臉照亮,他知道時間不早了,他原本是要叫醒她準備起身的,可是……這樣誘人的小東西,還是最後再疼一次吧。

    去宮裏謁見帝後能推遲,但迴門卻不能推,也不能去晚了。因為趙琰知道,阿凝很在意這個。

    所以這迴不過一炷香時間,他就放了她。結束時,某個姑娘雙眸半開半閉,意識已經不知身在何方。

    趙琰被她呆愣的模樣逗樂了,湊上去咬了下她的唇,低低道:“寶貝兒,今日可是迴門的日子。”

    “唔?”小姑娘傻愣愣的,似乎沒聽懂。

    趙琰喜歡極了她這樣可愛呆呆的模樣,他可以肆意擺布她,肆意憐愛她。

    大約是這一覺睡得的確不錯,經過初始的混沌後,阿凝終於撿迴了幾分靈台的清明。

    迴門?迴門啊!

    她忽然睜大了眼,驚道:“已經……已經第三日了?”

    趙琰點點頭,看見她一雙眼再次恢複又大又亮精神氣兒十足的模樣,心頭一鬆,又道:“你別急,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你跟著走一

    趟就行。”

    什麽叫跟著走一趟就行?這是出嫁後極少的能見到爹娘的機會了好嗎?還有,不是還要進宮一趟拜見帝後的嗎?新嫁娘哪兒有不見公婆的道理?

    “哦,對了。昨日我派人跟宮裏說了,你身子不適,過幾日再進宮。”趙琰從容道。

    這什麽破理由……阿凝這會兒腦子清醒過來,嚷道:“你怎麽這樣啊?我還有臉進宮麽?到時候大家背後編排我不懂禮數。”

    “誰敢編排你?”趙琰正色道,“有我在,沒哪個有這個膽子。”

    就算有,也隻會被他扼殺在萌芽狀態。

    她惡狠狠地推了他一下,“都怪你!”

    趙琰卻被她推笑了,拉著她的手,很響亮地親了一口,“怪我什麽?我哪兒對不起你了?”

    阿凝瞪著他道:“你……”縱欲過度?不知節製?他做得出來,她卻說不出口!最後她道:“你太過分了!哪兒有洞房洞這麽久的呀!”

    臉皮也太薄了,連罵人都罵得這麽軟,叫他怎麽不愛?

    趙琰淡笑道,“阿凝是怪為夫我疼你疼得太多了?”他又壓低了聲音,輕輕道:“我這是對你好呢。難不成你更喜歡獨守空房?”

    我倒情願獨守空房。阿凝心裏這樣想著。可現在她不想跟他爭論下去了,因為時辰已經晚了,她趕著迴榮府呢。

    趙琰這個人吧,她說一句,他能調笑十句,而且說的話都是她羞於啟齒的。她現在不想跟他說話了。

    阿凝欲起身下榻,結果一隻腳踏出去,整個人就天旋地轉的。趙琰嚇了一跳,幸好身手敏捷,及時接住了她,神色慌張道,“怎麽了?是不是頭暈了?”

    小姑娘點了點頭,一雙眼又滿是控訴。

    “要不,咱們明日再迴門吧。你今日好好歇息。”趙琰這會兒很有誠意。

    阿凝想了想,還是搖頭,“就今天吧,若是壞了規矩平白惹人笑話。”

    東臨侯府中,薑氏一早就備好了一切,隻等著阿凝迴府。結果她探了脖子等到日頭高升,沒等來祈王夫婦,卻等來了榮宛。

    榮宛說在府裏養胎養得煩悶,忽然想迴來瞧瞧自己的故居,順便瞧瞧阿凝。

    薑氏沒什麽好臉色對榮宛,不過好歹麵子上也過得去。她說想去抱悅軒,結果薑氏歉然道:“以為側妃再也不迴來了,去年擴建花園時,就把那處給拆了。”

    榮宛便隻能在花園裏轉轉,快到中午了才聽說祈王和王妃到了。

    一路上趙琰拉著阿凝的手就沒鬆開過,進了榮府的門,阿凝不得不放開他的手,自己走路。幸好今日穿的一身霞彩千色梅花嬌紗曳地長裙,便是走得慢也不顯得奇怪,反而更添款款動人之感。

    阿凝帶著趙琰去了瀾心院給祖母請安,又到豐嵐院見了父親。

    一番禮儀結束後,趙琰是東臨侯的棋友,這會兒自然要對上幾局的。

    薑氏便私下裏和阿凝道,榮宛在花園的藕花亭裏,想同她說幾句話。

    “我瞧著她心煩,你早些把她打發走吧。”一向為人溫和的薑氏不客氣道。

    榮宛是好不容易才得了文清瑜的允許,迴榮府一趟。她知道薑氏不待見她,可她還是想來。或許是習慣了從小和她比較了,如今就算是各自嫁了人,她還是想比個高低出來。這兩年阿凝的名氣正盛,如今又得嫁祈王殿下,簡直讓滿京城的女子都羨煞。可是她前幾日聽說一個小道消息,說是祈王殿下身有隱疾,祈王妃縱是傾國傾城,也不過是個活寡婦。她原是不信的,但在知道祈王夫婦昨日未曾按規矩謁見帝後之後,心中忽然生起了希望。或許真有什麽問題?她知道以阿凝自小驕傲的性子,必定不願意委曲求全,在眾人麵前假裝無事,所以才沒按時進宮拜見帝後。

    誰說榮宸就樣樣都能運氣好?她不信。

    不得不說,祈王殿下的名聲太好,也太能蒙人。大家都和肖嬤嬤之前一樣,不相信溫雅君子的祈王殿下會把新婚妻子折騰得起不來床。榮宛也就沒往這方麵想。

    阿凝去了藕花亭,姐妹兩個許久沒見過了,榮宛看到正當豔麗如怒放海棠的阿凝時,目光瞬間就凝住不動了。這個美貌妹妹的妍媚妖嬈,似乎已經被徹底開發出來,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透著動人的韻致。這種韻致是能勾得男人心思浮動,讓男人心甘情願沉淪其中的。

    榮宛是過來人,女子有沒有承過寵,她還是能看出來。況且,阿凝的變化十分明顯。

    有那麽片刻,她幾乎連臉上的淡笑都掛不住了。

    阿凝看見榮宛,簡直嚇了一跳,她怎麽變得這麽胖了?榮宛如今有四個月的身孕了,肚子已經微顯。妝容依然精致,身子卻比過去豐腴許多,一張臉如今圓鼓鼓的,沒了以前的嬌豔雍容之感,倒添了幾分俗氣。

    她一時有點惶恐,難不成女人懷孕就會變成這個模樣?但是當年大姐姐懷孕,

    好像沒有變成這樣啊。

    想到此,她稍稍安慰了點,暗道她若是變得跟榮宛這樣臃腫,指不定待屋裏不敢見人了。好吧,她已經不像小時候那麽呆了,現在她很在意自己的美貌,主要是她的夫君生得太好,她得配得上他不是。

    兩個人基本上就是寒暄兩句,很快就有人來報說鄭王府的人來接側妃迴去了。

    “信兒是一刻也離不開我,我得迴去了。”她不好意思道。

    趙信便是趙琮的長子,如今也有一歲多了。但是阿凝隱約記得聽母親說過,趙信可是在鄭王妃那裏養的,怎麽就離不開她了?

    不過這會兒她累得連話都不願意多說,哪兒有心情和她計較這些,見她要走心裏一喜,淡笑道:“四姐姐走好。”

    榮宛一走,薑氏就拉著阿凝進了豐嵐院的偏院,遣退了丫頭,關緊了門。

    薑氏不由分說,拉開了阿凝高高立起的領子,她看著裏麵綿密的紅痕,皺眉道:“原本瞧著祈王殿下是個不錯的人,沒想到這樣不知疼人!”

    阿凝忙把衣領搶迴來,拉拉好,“你別怪他。你也知道,我這身上稍微碰一下就能有點痕跡的。這些瞧著嚴重,其實根本一點都不疼。”

    她說的倒是大實話,這丫頭的一身肌膚,生來就凝脂白玉一般,雖然漂亮,卻也嬌貴得緊。盡管如此,薑氏瞧了她一眼,還是覺得詫異,沒想到才出嫁幾日,這丫頭就曉得幫著相公了。

    “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薑氏說著,又輕聲道:“之前跟你說的,過夜之後要注意睡覺的姿勢,好早些有孕的,你可照做了?”

    阿凝支吾兩聲。做什麽做啊,她這兩天根本連吃飯的精力都沒有,哪兒還注意什麽易於受孕的姿勢?

    “就知道你不放在心上。”薑氏道,“你瞧瞧榮宛,這都第三個了。”

    合著今日薑氏不願意和榮宛多說,還是因為她這麽能生孩子而心裏不痛快呢。

    阿凝不以為然。這孩子,遲早的事呀,有必要羨慕榮宛麽?她一時想到這兩日他源源不斷的強迫式的給予,懷孕應該很快的吧……

    她摸了摸微紅的臉,喝了口水,嬌聲道:“我要是生個孩子就要變得跟她那樣胖,我才不生呢。”

    “瞎說!生孩子哪有身形完全不變的?等生完了十之*都能養迴去。”

    “我知道啦。我這不才剛成親麽,娘你也太急了。”

    薑氏

    拍拍她的手,歎息道:“若是你姐姐還在,孩子該有三歲了。當年我給那孩子縫的小肚兜小衣裳還在呢。”頓了頓,她又道,“我和你爹爹,很想早點有個外孫。你哥哥又遲遲沒成親,隻能指望你了。”

    她時常想,榮宓那個無緣出世的孩子說不定還能投胎到她女兒的肚子裏呢?

    阿凝沉默半晌,心裏知道,是懷孕的榮宛又讓母親想起大姐姐來了。

    以前每次想起大姐姐,眼睛總會酸澀,現在這種酸澀感總算漸漸少了。

    中午用過了飯後,阿凝便迴去銜思閣小憩。銜思閣還是那個銜思閣,裏麵橘花樹上掛的無數小燈籠還沒有取下來,一個個紅潤可愛的。

    阿凝原本累得很,這會兒迴到自己的“老巢”,幾乎抱著被子就睡著了,連衣裳都沒換。錦珠正要給她脫下外麵一層紗衣呢,忽然走進來一個高大的人影。

    “我來,你退下。”趙琰淡淡說著,錦珠隻好退了出去。

    為什麽覺得祈王殿下看她的目光很冷很嚴厲?她沒做錯什麽吧……

    屋裏,趙琰掩下心頭的不快,一邊給自己的小妻子寬衣解帶,一邊覺得這份不快委實有點詭異。他是看見有人觸碰阿凝的身體,他這心就跟狠戳了一下似的,難受。

    他覺得自己徹底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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