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榻上相擁良久,趙琰當然覺得怎麽都抱不夠,可阿凝這會兒想到爹娘他們知道她的婚事後不知是個什麽反應,心中有隱憂。

    按常理來說,人家祈王殿下當然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乘龍快婿啦,可如今在榮府,情況有點特殊。

    記得去年這時候,薑氏還老在她耳邊念叨說她該收收心了,眼瞧著都到了嫁人的年紀了。可自從姐姐出事後,薑氏卻再沒跟她提過什麽親事。

    如今寰哥哥又不在,薑氏與那些偏院庶子又一向疏遠,想必她是有意把阿凝多留幾年的。這會兒忽然來了這麽個聖旨,不知她要怎麽傷心了。待阿凝嫁出去,府裏的冷清可想而知。

    可是,她遲早都要嫁人的,最多日後多迴府去看看得了,就像姐姐當初那般。

    人說女生外向,大抵如此。她想通了後,視線又落到趙琰身上。這會兒他安安靜靜地閉著眼睛,纖長濃密的睫毛齊刷刷棲在那兒,真比她自己的眼睛還要漂亮。

    她忍不住湊近過去細瞧,一雙眼眨巴眨巴的,料想他大約睡著了,便伸手來輕輕摸他的臉。隻覺光瓷如玉。摸了會兒後,她縮迴了手,抬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馬上就要嫁給他了。想到此,她心頭就跟抹了蜜似的。悄無聲息地綻出一個笑臉。

    窩在他的懷裏,她也有點想睡了,遂也閉上了眼睛。

    這眼睛剛閉上,那一直放在腰間的大掌就不安分起來,仿佛遊魚一般,順著絲滑的絲綾衫子滑了進去。

    “啊!”她瑟縮了一下,卻被他掰直了,繼續承受他微熱的掌心。

    趙琰的眼睛還是閉著的,唇角卻勾著,“隻許你占我便宜?也該讓我來占占吧。”

    阿凝的臉通紅的,“你……你怎麽沒睡著啊?”

    他睜開眼,忽然翻身壓住她,咬了下她的鼻尖,待她伸手來推時,他順勢把她兩隻細腕握住,另一隻手從胸口中取出棉帕來,三兩下將她兩隻手綁在一起,放到頭頂處。

    阿凝瞬間就被困住,她簡直震驚了,“殿下你幹嘛呀?”

    “不是告訴過你了麽?我正要占你便宜呢!”他朝她笑了笑,伸手把她的煙雲暗花絲綾衫的絲帶解開,慢條斯理地掀開。

    阿凝的臉都能滴出血來了,他雖然總是親她抱她,可還從未動過她的衣裳呢。這會兒像是開了禁忌似的,什麽事兒都幹得出來了。

    “殿下不要!咱們……

    還沒大婚呢,不能這樣!”她側過頭去不敢看他灼熱的目光。

    她這身子扭來扭去的,簡直更要人命。趙琰低頭瞧的眼神都直了,輕輕安撫了一下她的唇,“別怕,我知道分寸的。”

    知道才有鬼了。

    玫紅色的褻衣都被剝下來了,阿凝雙手被綁,根本什麽都做不了,跟砧板上的魚似的任人魚肉。好在這個屠夫還有點人性,給她留了最後一層肚兜。

    翠綠色的底子,大朵水仙花的精致刺繡,細致的金鏈子。

    趙琰輕輕一笑,“很喜歡水仙花?”她兩年前穿的,也是這個模樣的肚兜。

    阿凝自然不知道他兩年前就已經給她脫過衣裳了,這會兒有點不明所以,愣了半晌,嬌嬌嚷道:“你放開我……啊!”

    結果她嬌軟的尾音還沒結束呢,他就低頭對著高低起伏的水仙花咬了一口,就像昨夜裏她咬他一樣。

    素色的紗帳裏傳來此起彼伏的女子低泣聲和男子低聲的撫慰。

    “寶貝乖……再親一會兒就好了……”

    “嗚嗚……殿下討厭……不要親了……殿下討……唔!”低泣聲被人蠻狠地吞下去。

    最後趙琰掀開帳子出來時,一向平湖秋月般寧靜從容的臉上紅紅的,滿是隱忍。他大步走到桌邊,一壺涼茶直接灌了下去。

    阿凝躺在床上抽噎著,兩隻手扭來扭去,總算是掙開了帕子。她把衣裳攏好,眼瞧著趙琰又走過來,她就抱著被子縮到牆角,“不許過來!”

    趙琰這會兒還不舒服著呢!這丫頭還跟她鬧。

    天可憐見,他不過就是親了那裏幾口麽,還是隔著一層布的。最多親的時間長了點兒,可他別的真的啥都沒幹。

    他多想幹點別的。

    “好了別鬧了,我看看你手上傷著了沒?”他走過來拉她,她不理會。他就捉住她小巧玲瓏又晶瑩細潤的小腳丫子往下拉。

    最後順利把人抱在懷裏,她還又哭又鬧的。趙琰沒了耐心,拍了下她的翹臀,“給我安分點兒。”

    阿凝不敢再動,卻更委屈了,“這還沒嫁呢,你就動手了!以後若是嫁了,還不定你怎麽欺負我呢!你怎麽這樣兒啊!”

    趙琰由著她說,仔細瞧了瞧她的手腕,看見上麵的紅痕,低頭吹了吹,“疼不疼呀?”

    “疼!疼死了!”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阿凝從小在府裏就撒嬌慣了,這會兒

    自是抓住機會可勁兒博憐愛。

    一雙大眼睛水霧迷蒙,似乎真是疼哭了的模樣。

    趙琰暗自後悔自己衝動,親了親她紅通通的小嘴,“我給你上點藥吧。”

    阿凝原想說好,結果趙琰的視線又落在她的胸口,“這裏……要不要也上點?”那麽軟,說不定被他咬傷了?

    阿凝瞬間急了,“不用上了!都不用上了!”

    趙琰輕輕地笑了,揉了揉她的腦袋,“嬌丫頭,我這樣對你,可是為你好。我自己可委屈著呢!看得見吃不著,這比看不見還難受。”

    阿凝瞪他一眼,“我也難受呢!怎麽是為我好了?”

    趙琰低頭咬了下她的耳朵,聲音壓得極低,“下個月,你就要光著身子躺在我的懷裏,我想這麽親就怎麽親……”

    阿凝哪兒聽得下去這種話,她死命往後退,但趙琰力氣大得很,把她困得死死的,繼續道:“我這是為了你逐漸適應。你瞧你連嫁人這種人之常情都覺得突然,到時候洞房花燭,指不定要鬧著逃跑了……”

    這還真像她會做的事兒……

    阿凝一想到那個洞房花燭的情形,整個人都燒起來了。她伸手捂住他的嘴,“別說了!”

    這聲音,又嬌又軟的,繞在男人心裏跟棉花糖似的,甜得心都醉了。

    他忍不住又來親她,她就躲來躲去,兩人膩歪來膩歪去的根本沒個完。

    直到外麵有白姑姑的聲音,他們才停下來。

    “殿下,東臨侯進宮來接榮姑娘了!如今在西貞門外等著呢!”

    倒不是她喜歡打斷別人的甜蜜,隻是兩個人即便有婚約,殿下也不好將人留太久的,不然便汙了姑娘的名聲了。

    反正婚都賜了,成親是遲早的,再多一點耐心就好了。

    趙琰打開門,阿凝已經衣衫整齊地坐在銅鏡前了。

    “白姑姑,再給我梳個頭吧!”

    白顏應了一聲。梳頭的時候發現她脖子上有幾處紅痕,心頭不禁一跳。

    這榮六姑娘如此殊色,就是清冷如殿下,也受不住這份誘惑。不過,瞧著這姑娘是個聰明懂事的,若是能讓殿下心裏多添些情感,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這絲綾衫有些薄了,姑娘身子弱,還是添一件吧。”白顏又給阿凝罩上一層薄綾披風。

    阿凝瞬間就知道她是什麽意思了。當下臉都紅

    透了,一雙眼睛直瞪著含笑立在那兒的趙琰。

    趙琰笑著走過來,低聲在她耳邊道:“再瞪,下迴讓你滿臉都是吻痕。讓你連門都出不了。要不要?”

    阿凝想到滿臉痕跡的可怕畫麵,簡直欲哭無淚了。

    趙琰拉著阿凝一起離開鳳傾宮,那白顏一路跟在後頭,欲言又止的,送到門口時,才鼓足勇氣道:“殿下,不留下來住兩日麽?”

    她的眼裏滿是期待,但顯然趙琰對這裏一點興趣都沒有。

    “不用。”頓了頓,又加了一句,“那些舊物,都早些扔了吧。瞧著礙眼。”

    白顏眼中的光一下子暗下。阿凝有點於心不忍,又道:“榻上掛的那隻小獅子呢?也要扔麽?”

    “什麽小獅子?”趙琰根本不記得。

    “榮姑娘說的是殿下五歲那年,韓國舅送給殿下的那隻木雕繡球小獅子。如今還掛在帳子裏呢。”白顏迴道。

    趙琰皺皺眉:“如今哪裏有什麽韓國舅。小孩子的玩意兒留著做什麽?沒用的東西就應該扔掉。”

    阿凝道:“不要扔!我喜歡!”她雙眼水汪汪地看趙琰,“你送給我……”

    趙琰疏冷的神色立刻迴了溫,“你若是喜歡,我讓人給你雕一模一樣的來。那隻太舊了。”

    趙琰拉著阿凝離開,阿凝迴頭看了眼白姑姑的身影,在冷清而高闊的宮殿的映襯下,愈發顯得孤寂蒼涼。

    走出了鳳傾宮,他便放了手。兩個人一前一後極有規矩地走著,直到西貞門。

    東臨侯等了大半日,這都望眼欲穿了,好不容易才把女兒接到手,順便還和未來女婿寒暄了幾句,待知道阿凝被榮貴妃囚禁了幾日,又為祈王殿下所救時,他拱手謝了好久,趙琰淡笑道:“保護妻子,原本就是我該做的。”

    他狀似無意地瞧了阿凝一眼,阿凝低著頭,臉又開始紅了。妻子個鬼啊!還沒成親呢!

    迴到榮府,薑氏過來銜思閣瞧她,待聽完一整段經曆,眼睛都紅了,“阿凝啊,都怪我和你爹沒用,不然……也不會讓你受這樣的苦。”

    “娘親說什麽呢,”阿凝急道,“這與你們何幹?是榮貴妃欺人太甚,真以為咱們府裏好欺負麽!如今宛姐姐攀上了鄭王,二叔自然不會和貴妃親厚。貴妃既然對咱們這樣不屑一顧,咱們以後也不必為她著想了。”

    薑氏點點頭,“是這個道理。你是不知道,貴妃之所以如

    此,大約也有你父親的原因。前幾迴貴妃對你父親暗示了幾迴,但你父親不願意,她大約覺得咱們府裏根本靠不上,反而是咱們府裏要靠著她過活兒,所以她才敢這樣對你。”

    阿凝並不知道,中間還有父親這一關節,也難怪她看不上東臨侯府了。

    說完這些,薑氏又想起阿凝的親事來,拉著她的手道:“阿凝啊,你跟娘說實話,你和祈王殿下是不是早就?”

    迴想起這一路,任何人都要懷疑吧,最開始是薛臨澗給她解毒,後來是林夕別院授課,到現在一同行走靈州。女人家的心思總是細密些,薑氏現在覺得這位祈王殿下,隻怕對阿凝是早有預謀的。雖然對方是個高貴又有才氣的親王殿下,但想到這樣長達兩年的“早有預謀”,她心裏免不了有點犯怵。

    這樣的男人,阿凝能應付得來麽?

    “您說什麽呢!在您心裏,女兒就是這樣不知廉恥的人麽?”阿凝急忙道。

    薑氏拍拍她的手,“我曉得你是懂事的,不然這些日子,也不能把府裏打理得井井有條。不管以前如何,如今既然賜了婚,以後你也別多想了,安安分分在府裏,待過兩年,就要離開我們了。”

    說到這裏,她又紅了眼眶。

    “娘,這是喜事,您哭什麽呢。”

    薑氏接過帕子拭淚,“自從你姐姐走後,我整日裏渾渾噩噩的,也疏忽了你。寰哥兒如今在那樣遠的地方,我指望不到。阿凝啊,如今你就是娘心裏唯一的寄托。娘……娘不盼著你多出息,隻望你能在我身邊多留兩年,嫁了人後也能平平安安一輩子。”

    阿凝原先說,司天台定下的時間大約就在今年了,可瞧薑氏這模樣,她哪兒還說得出口。

    一時想到府中清冷,父母又還沒完全從失去姐姐的悲傷中走出來,她尋思著,不然還是找趙琰商量一下,把婚期推一推吧。

    至少,等到寰哥哥迴府。寰哥哥迴府後定是很快就娶妻的,家中有了新嫂嫂,她就能完全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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