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語。

    “陛下以為過了就過了麽?陛下就真的以為麽?”甩他的手臂,忽略他那一抹寒色。她冷冷一笑,悠然道:“陛下是天子,臣妾是一個不足為人道哉的女子。可是,綰綰是有心。不是你說過去了,那便過去了。十幾年的日日夜夜,陛下貪愛新歡時,可曾想過,長安宮內,有一個女子。她曾癡狂的愛你一生,等你一生。守候著那一點點的希望,她日盼,月盼,年盼。。。她盼啊盼。”

    那張容顏突然冷漠的注視他,道:“她盼來了什麽?陛下?”

    劉紊的心一緊,沒有說話。沉默的看著易嘉,緊抿了他的薄唇。易嘉知道,他在隱忍!他是帝王,被一個女子質問,那是犯了他的怒氣。易嘉也未曾考慮這麽多。她不是綰綰,可她卻與她血脈相連。除了未出生於大齊,她真的便是綰綰。。。。

    心中的不平,那股怒火,被眼前的男子風清雲淡的道出來,她怎不怒?

    扯過她的手臂,劉紊麵色帶煞,見易嘉眉頭因痛楚的皺了皺,他立即鬆了鬆手中的力道。依舊麵色平靜道:“既然綰綰知曉是朕的女子,那麽就該知道,你,無權指責朕。”

    瞧,多麽自大的人?明明已經露出悔意,卻如此的倔強。易嘉勾了勾嘴角。劉紊,你悔意什麽?悔意對綰綰的幽閉?悔意對她的漠視?悔意自己曾犯下的錯誤?

    不,那不是錯誤。在帝王眼中,是沒有錯誤。

    劉紊眼神一厲,突然毫無預兆的將易嘉攔腰抱起,大步朝臥榻走去。繃緊的下巴硬生生褪了易嘉那一抹尖叫。基於本能她圈住劉紊的頸項。麵色一陣青白相交,當她身子滾落於被褥間,她麵色通紅。不由自主的朝牆角縮了縮。猛然,她的瞳孔一縮,迅速的偏頭。嬌嫩的頸一片緋色。

    臥榻一沉,易嘉的心也隨之緊張起來。沒有其他原因,隻因她的周遭充滿了醉人的香。。。。還有那微微急促的喘息聲,一個女子。。。。。她知道此刻將要麵臨什麽。。。

    “綰綰。。。”劉紊猛然拉倒易嘉,易嘉不防備的倒入他的懷中,隨即觸電一般的一抖,渾身僵直。那灼熱潤滑的肌膚相觸,易嘉的心狂跳。沒有其他原因,隻因女子本能使然。。。

    彼此沉默時,劉紊突然笑了起來。綰綰,即便你再如何的改變,此時的你,猶如大婚時候,帶著嬌羞的不知所措,帶著一點不安。。。。此刻的綰綰。。。。

    一翻身,劉紊覆上那具嬌軟的身軀。。。。

    ——————————————

    雲秀宮,燈火通明。趙鳳儀斜靠在臥榻旁,閉眼道:“陛下今夜留宿儲秀宮了?”

    宮女點點頭,稱‘是’。

    趙鳳儀緩緩睜眼,目視前方那跳躍的燭火,聽著它在寂靜的大殿內發出霹靂啪啦的斷裂聲,久久不語。

    “都退了吧。”

    她似已疲倦,揮手道。隻餘貼身伺候的宮女。二人相對無語。

    “陛下終究是念著她啊。。。。。”

    她已不怨,不傷,帶著沙啞的嗓音,她露出悲愴的神情。。。。這結果早在那日她便有所預料。。。

    那妖冶的女子,容顏如鬼魅。她的話,依舊在她耳旁迴蕩。。。。。。

    程府之中。

    劉鳳撥弄琴弦幾聲,錚錚刺耳。快五旬的她風華依舊不減當年分毫。帶著一如既往的厲色,平步於大齊王朝。也不知怎的,她最近特喜好花哨的東西,越精致,她也就越發喜歡。

    管家笑道:“那是因為公主心情好,看什麽都愛。”這話頗受劉鳳中聽,幽雅一笑,劉鳳點點頭:“如今綰綰入宮。沒有什麽比得上此事值得我開心的。”

    四拱小角,水榭涼亭之處。劉鳳纖骨的食指在琴弦上來迴遊走,滿是崢嶸殺氣之兆。如今她褪下昔日素色,著上雍容華貴的牡丹高領的長袍,長長的尾擺猶如滿地的牡丹花瓣。頭戴公主鳳凰金冠,跪坐在涼亭處。帷幕飛揚,風卷起她的發,恍然間,管家猶如見了,第一次進入程家的長公主劉鳳。

    那時,她滿身榮光。

    放眼望過,不遠出走來一少女。直至涼亭處時,琴聲戛然而止。劉鳳未迴頭見少女,獨自把玩自己的手指,看了看,十分滿意的笑了笑。眼睛一斜,看向身後,淡然道:“事成了?”

    那少女點點頭,恭敬道:“事成了。昨夜裏,陛下留宿儲秀宮,直至早朝。”

    “騰”一聲,劉鳳猛然站起身,迴身快步走到少女跟前,聲音帶著顫,帶著欣喜問道:“陛下昨夜裏留宿綰綰宮裏?直至早朝?”逐漸蒼老的容顏緩緩放出欣慰的笑容。綰綰,你果然沒有讓為娘失望,不愧是我劉鳳的好女兒啊。

    管家退了來人,朝劉鳳道:“公主,這是否證明陛下心裏還有娘娘?”

    笑容一凝,劉鳳本是微笑的麵容緩緩褪下,她搖頭,卻十分的篤定:“我不管

    他是否心真有綰綰,但。。。。”說到此時,目光寒冷咋顯,一字一句道:“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綰綰!任何人……”

    她是個母親,即便她再如何強悍,她依然是個母親。這天下姓劉跟她又有何幹,和她唯一直係親人除了綰綰,世上再無他人。

    承德殿,大臣們紛紛湧出早朝。趙毅和一官員交頭相互低喃什麽,一太監攔上他的去路,拱手道:“趙大將軍,皇後娘娘有請。”趙毅看了公公一眼,點點頭,隨公公朝雲秀宮走去。

    翌日,易嘉渾身疲乏。撩開紅帳的素手一僵,盯著火紅良久,越發覺得此色十分的礙眼。眉峰一擰,將手中紅帳一拋,赤足下踏。宮女立即跪道:“娘娘,請準備沐浴。”易嘉點點頭,道:“儲秀宮的添置皆是我娘準備妥帖的?”

    宮女點點頭。

    渾身疲乏的易嘉本想宮女伺候著,豈料她無意低頭一瞧,立即屏退了眾人,獨自進入浴盆。此時的她渾身滿是青紫色的吻痕,小巧如草莓般可愛。易嘉趴在浴盆邊緣,想起劉紊昨日的索取與瘋狂,她忍不住的渾身發熱。“綰綰,你更甚已往。”他的手,所到之處,立即點燃一片火舌。當他的唇來到光滑圓潤的俏肩時,他微微一頓。

    那幅“冬梅迎春”圖早在她生產時已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的額頭,赫然有一朵嬌豔欲滴的梅花烙。撥開她額前劉海,想必世人皆會驚歎她那絕色一筆。神秘且高雅的梅花烙。

    “綰綰?你說,朕該如何是好?”褪下一切歡愛,劉紊摟著綰綰,輕撫她情色未定的嬌豔。忍不住的輕啄一口,似喟歎一聲:“睡吧。”芙蓉帳內,彼此相擁而眠。誰曾料到,這樣的一雙人,經曆了十幾年的風霜,才有了今日之果。

    易嘉搖了搖頭,將心中那點猜測拋諸於腦後。無論她的母親究竟想做什麽,她必須明白,她的母親即使有再大的野心,也不會為棄她的女兒而不顧。她不正是一個母親麽?紅色的羅帳,晚歸的劉紊。。。一切的一切似有人暗自推動。。。

    難怪事後,劉紊意味深長的喚她一聲綰綰。起初心中緊張未有所察覺,事後想一想,像劉紊這等心思慎密之人,哪能未察覺,隻是不點破罷了。。

    沐浴過後,挑選了一件高聳翻領的翠綠長袍。再由宮女簡單的梳了一發式,一切皆好後,宮女覺得太過素氣,複插了株簪花。易嘉本對此不感興趣,也就隨她們去了。

    儲秀宮的宮女皆是進宮不久,且無絲毫閱曆

    的少女,人數不足二十人。起初本是二十人左右,自安兒和徹兒搬來後,人數竟然達到五十人左右。易嘉微微咋舌之餘,將宮女退了一半左右。安兒雖是公主身份,易嘉卻打小教育孩子,一切自食其力為榮。不可有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惡習。好在孩子們都懂事,未迴宮前,雖曾有丫鬟伺候,也隻是洗衣做飯而已安兒那時候還是癡兒,易嘉也是獨自一人照顧。

    漸漸的,孩子們少了嬌氣。易嘉心裏也十分的寬慰。

    易嘉減少宮女的舉措惹了劉紊的不快,最後隻道:“由著她去吧。”這事也算是定下來了。

    後宮中,也就算易嘉宮中下人最少。

    宮女們起初覺得十幾人照顧一主子,且一個比一個嬌貴,哪能忙的過來?這些時日下來,她們能做的事倒少之又少。除徹皇子手腳不方便之外,就連年紀小小的安公主也是自己動手。宮女們不禁對這傳聞中的娘娘又有了新的一番認識。

    趙毅隨公公走至長廊拐角處時,迎麵走來一妙齡少女。帶著如風一般的恬靜之氣,含笑的望著他。她身後跟隨四宮女。趙毅朝她身後看了一眼,複看了看那少女。見她一身高聳翻領的華麗翠色長裙,挽著已婚少婦的發式。

    恍然覺得,這少女似乎十分的眼熟,她身後的宮女們不禁讓他心中微微犯疑。大齊後宮娘娘出行時,身後隨行宮女不得少於四人,這是大齊禮教上特意申明一點。後宮中的幾夫人,他是見過的,可他實在猜不明眼前的女子究竟是誰。

    “老奴參見程娘娘。”為趙毅帶路的公公拱手道。

    程娘娘?趙毅縱然行軍打仗多年,也未如此尷尬惶恐過。他麵色一熱,方才他盯住她良久,一時忘了迴神。難怪方才公公特意的在‘程’字時,咬重了音。原來是提醒越軌的他。

    早在趙毅和綰綰見麵就屈指可數。何況十幾年未見,趙毅又是帶軍的粗人,要他記住一女子,可算得上難事一件。就連方才他本覺得易嘉麵熟,卻想破腦袋也記得。更何況,早已脫胎換骨的易嘉,他就更記不得了。

    趙毅方要行禮,易嘉上前一步硬生生的擋下。笑道:“趙將軍,不可。”

    拋開趙程二家不說,單是趙毅此人,易嘉就十分的欽佩,獨闖突厥軍營,頗有‘一人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那一年,綰綰在雲秀宮還曾讚揚此少年,有勇有謀,日後定會是個難得的將才,也因他,劉紊和趙鳳儀才有了日後的交集,綰綰也因此走上幽閉之路。趙毅啊,

    因他的鋒芒毀了一女子,卻造就了另一個女子。。。。

    他和趙後,一個能文,一個能舞。趙家也因他們,走向了巔峰。。。。

    “上次,多謝你教了徹兒,否則日後堪憂。”易嘉露出感激一笑。在二家天平間,他能站於中間。這樣的人,可謂是大齊之福啊。

    “娘娘,陛下就在前麵呢。”身後一宮女道。

    易嘉朝遠看了一眼,頷首道:“我就先告辭了。”

    趙毅拱手道:“恭送娘娘。”

    歲月還是很厚待她啊,十幾年華已過,他們已步入中年,而眼前的女子竟然依舊美豔驚人,不,她更勝以往。從前囂張膽怯的性子不見,反而多了些從容和坦然。換做是以往的那些女子,場麵定是尷尬萬分,畢竟,沒有趙毅的今日,就沒有眼前女子的過去。素麵的眉眼下,她竟能一人之力,拿下突厥主帥。

    陛下囚禁她的過去,卻改變了她的未來。。。這是好還是壞呢?趙毅看著逐漸遠去的女子,凝視她片刻後方道:“走吧。”

    公公在一旁早已經焦急等候,無奈這趙大將軍可非等閑之輩的人物,哪裏是他這等奴才催得了的?扯了扯嘴角,幹笑道:“將軍請。”

    雲秀宮,有十三層階梯。那是大齊一陛下隆寵皇後特意所修,意味三生十世。此陛下是個昏君,獨愛美人,棄江山。此帝崩後,雲秀宮本要被毀。那時,剛登基不久的太子冷聲道:“不可。朕要讓子孫記下此教訓。”

    因而,雲秀宮,便依舊存在著。

    每一位帝王,當他踏足了階梯他也會醒悟,裏麵的女子是皇後,她屬於大齊全人民,而非他僅有。。。。。

    趙鳳儀迎風而立,背影孤傲。他已不曾記得,什麽時候開始,他的這位姐姐,已經開始變的冷漠。

    “毅弟,你來了。”

    她站於高處,朝他投來迷離一笑。沒有人知道,那笑容下,那個女子是如何的倔強。可他知道,他溫柔的姐姐用她羸弱的身軀,扛起了一個家族的興亡。。。。她背負了太多。。。。

    她想真實的活著,可是?她能麽?

    想起方才笑吟吟的女子他覺得,她活的,本就很好。雖然廢黜之後,卻十分的坦然。

    “陛下提起長安宮的那場火起,就在昨日!”趙鳳儀麵色蒼白,平靜道。

    “陛下說什麽了嗎?”

    趙鳳儀看了看

    弟弟,輕聲道:“陛下懷疑,有人作祟。”

    什麽?趙毅大腦一轟。有人作祟?能在劉紊頭上動土的,能在長公主劉鳳頭上動刀。全大齊沒有幾人!看著趙鳳儀那別有深意的笑容。。。

    不,大齊或許有一人。。。。

    【ps.第四章為空章】

    第五章

    “出宮?”劉紊挑眉,眸色緩緩暗沉下來,聲音冷硬道:“不行。”

    易嘉聽後,心中一急,扯緊劉紊的袖口,盯著他暗滔洶湧的眸子,軟聲相勸道:“臣妾有法子去尋蕭鄉子前來為徹兒治病。陛下也知曉,徹兒的病,是拖不得的。”

    她勝雪的肌膚依舊草莓朵朵,即使衣著高聳翻領的袍子,頸項也隨處可見那隱藏在暗處的小草莓,劉紊隻要俯身一瞟,便可看的清楚。

    他陰鬱的麵容稍一緩,心中某處深深牽引其中。他知曉,二個孩子她珍若自命,可她卻與趙鳳儀不同,太子是趙家的命脈,趙鳳儀護他,寵他本沒錯,劉夕也深得他的青睞。七歲般大的劉夕,他已經很有未來君王風範。無論是言談舉止,亦是行為作風上。無疑,劉夕都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同,其中也包括他。

    而,徹兒的出現,是他們所有人的意外,那張一模一樣的容顏,同他一般冷俊,小小年紀,他就能洞悉一切的睿智。劉紊,他不得不承認,徹兒,已經深入他的心髒!劉夕固然好,可他終究少了帝王氣勢。

    劉紊凝視眼前的女子,綰綰把徹兒教導的。。。。很好!很受他的欣賞。。。。

    後宮女子,沒有意旨豈能出宮?何況她本是廢黜之後,如今能在後宮轉悠已是劉紊的恩賜。況且他沒有將她幽閉儲秀宮,易嘉就十分的感激了。她明白,提出此要求有些不合禮數,可想到徹兒的病。。。。易嘉內心暗自糾結,霸道的劉紊既然說出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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