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有所材。”

    劉紊點點頭,看著其餘幾人。不受寵的二皇子顯然生性略膽怯一些,一觸劉紊的眸子,立即縮了縮腦袋,小聲道:“兒臣遵旨。”三皇子還小,同徹兒一般大小。他眨巴了雙眼,脆生生道:“兒臣一定聽太傅的話。”

    劉紊點點頭,顯得十分的滿意。最後落在徹兒身上的視線一凝,劉紊臉色一沉,道:“徹兒,你呢?”

    徹兒道:“父皇,兒臣可否自己挑選太傅?”糾結道:“兒臣想挑一個合適徹兒的太傅。”

    太子看他一眼,眼中露出不滿之色。

    劉紊一怔,似沒有料到徹兒會如此迴答,道:“你且看看,事容朕考慮。”

    徹兒點點頭,麵露驚喜。他知曉這是劉紊最大的讓步.

    隔天,易嘉奇道:“昨日,太醫為何未來?”

    宮女道:“陛下吩咐不用來了。”

    易嘉悄悄鬆口氣.....隨即問道:“為何?”宮女搖搖頭,這本不是下人們過問的事情,她們自然不知.

    逃過一劫的易嘉心情頗好,穿了一身粉色,依舊素麵朝天,起身朝外走去,道:“去瞧瞧徹兒去。”一月剛過,迎來便是二月初,再半月,便是大年了....易嘉幽幽然然的坐在一樹下,見此樹有些年頭,二月初,有的樹梢開始發出嫩黃嫩黃的小芽,看的易嘉勾起了嘴角。

    真是全新的一年啊…

    第二章

    蕭鄉子,民間傳聞醫術了得的骨科大夫,至盡已有百歲高齡,此人性格怪癖,作風詭異,他嫡傳弟子隻有一人,乃大齊太醫院士:錢上。

    他淡泊名利,視金錢如糞土,劉紊曾多次派人請他入宮為徹兒診治都被他斷然拒絕。

    “為師向來獨來獨往,不喜約束,脾氣更是倔強的可以,當年他收我為徒也是因當時他心情不錯而已。”

    錢上年過六旬,為人耿直剛正,從一名小小的太醫到太醫院士,他秉承‘誠實做人,努力做事’的原則,才有了今日的成就,他不但醫術了得,書法造詣更是到了巔峰,易嘉對這樣的老者是相當的尊敬。

    錢上一身院士黑色長袍子,帶了頂黑色羽冠帽,麵色帶著醫者的慈祥之態,頗有仙風道骨之風,步伐穩健的朝易嘉行守,道:“老臣參見娘娘。”

    易嘉立即驚慌的扶起他,道:“錢院士,您這是做什麽,快快請起,使不得,使不得啊。”他本是她的

    長輩,無論是現代還是大齊,這樣的禮數,易嘉可不敢要,那可要折壽的。

    錢上看了看眼前絕色女子,心裏免不了感慨一番,他近三十才入宮做太醫,如今已過六旬,綰綰和劉紊大婚時,他還是個不足為人道哉的小太醫,公成名就什麽也沒有,那時候他就好奇,聯姻之下的強悍婚姻到底能維持多久,他聞她的一切,卻從未見過她,直至她幽閉至今,方才一睹後顏,一晃啊,他已在深宮做了三十幾年的太醫了。

    易嘉來此的目的,他自然清楚不過,他是蕭鄉子嫡傳徒弟,整個後宮沒有比他更適合的大夫,他行醫這麽多年,無論是皇宮之人,還是民間疾苦百姓,他都曾見過,小小年紀,竟然被歹人殘忍的挑斷了手腳經脈,那同陛下一模一樣的小臉,如此倔強的不發一言,緊咬牙關,不吭一聲,這樣小的年紀,竟有如此氣度,長大後定是個人才。

    隻可惜,他學術有限,又加上病情延誤,且傷者無心治療,這病情已變得十分的複雜,大齊能有起死迴生之術之人,除了他師傅蕭鄉子,他再也想不到其他人。

    易嘉簡單說明來意,錢上搖頭道:“尊師性格倔強,不是一般人能勸說得了的,陛下三番五次的邀請,尊師都不聞不問,冒著殺頭之罪啊。”

    易嘉凝結眉頭,道:“那尊師可有什麽喜好?”

    每人都有弱點,蕭鄉子是人,那他也會有弱點是弱點,就是攻破點,徹兒的病不能再這麽拖下去了,延誤此時,真要癱瘓了,易嘉作為一個母親,孩子如果癱了,那她有數不盡的責任,而且定會內疚一生,良心譴責不安。

    錢上思索片刻,道:“尊師沒什麽喜好。”

    易嘉不死心,追問道:“那可有特好之物?”

    錢上未加思索道:“尊師最好‘死亡沼澤’地中,名叫‘食人草’的藤條。那‘食人草’千金難求。尊師走遍整個大齊也未見它的身影。本想親自去采摘。。。。。惟力不足。

    死亡沼澤她曾去過。那裏藤條無數,她也未多加留意,那時忙著活命才正理。哪有心思研究藤條。

    “那‘食人草’長成何模樣來著?”易嘉問道。

    “這。。。臣倒未見過。隻聞尊師曾道。此草任性極佳。尊師年紀大了,一日,也不知得了什麽怪病,唯有此草能治。”錢上娓娓道來:“尊師為了此草,也不知尋了多少年。”

    易嘉沉默不語,眼睛突然一亮,急急的喚來一宮女,吩咐幾句。而後朝

    錢上道:“我有一草,也是任性極佳。你且看看去。是否同尊師所說一樣。”

    錢上點點頭,詫異的問道“娘娘從何出得來。”

    易嘉麵色如春風,道:“正是‘死亡沼澤’”。

    二月間,司馬超群班師迴朝,估摸要一月就可迴宮。劉紊接到奏折時,笑的舒心。如今,終於落下一塊大石。大齊這幾年,為突厥算是費了不少力氣。如今國庫虧空,所剩無幾。劉紊預計此仗約莫還有半年左右,誰能料到一切的一切竟然來得那麽突然。不費吹灰之力,突厥——滅。

    年關將至,一切皆需操辦。國庫的那些銀兩也隻需填補,來年時,又該如何?

    劉紊正為此事憂心,退下大臣後,肚子漫步於宮外。這些年,國稅日漲,國庫收入非凡,南方無論從哪方麵來講,國庫七成來自南方,三成來自北方,隻因為北方位於突厥交涉之地,又是長年戰亂之所,北方居民跑的跑,逃的逃,哪裏還有人在?何來稅收之說?

    前些時日,南方也不見得太平,突厥餘孽在南方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擾的居民人心惶惶,地方官員更是頭疼不已,此事自然傳到了劉紊耳裏,使得劉紊這二日來心裏十分的不順暢。

    揚才問遠遠的跟著,依舊伺候著,劉紊坐下片刻,就見趙鳳儀帶著一幹宮女由這邊走來,他支頭看著她,也不知想此什麽,麵色平靜,很早的時候,他就知道趙鳳儀是最合適鎮守雲秀宮的女子,沒有其它原因,隻因為她的完美,這樣完美的女子,他為何猛然感覺一絲蒼涼,這蒼涼來源於她,亦是他。

    依舊是一張精心麵容,完美如雕刻的藝術,無論何時,她總將一切藏於微笑之中,恍然中,他猛然覺得麵對這麽一張太過完美的容顏,他,累了。

    徇夫人去時,她曾說長安宮的那場大火來的十分詭異。

    劉紊不明白,為他目視趙鳳儀,就想到徇夫人的那一番話來。

    男人是沒有直覺的,倘若一旦有了直覺,那便是一種可怕的猜想,劉紊是個十分自負的男人,他孤傲,倔強,以我為中心,這樣的男人,住往,他的手段不是常人一般可以想象得到了。

    趙鳳儀儀態萬千的朝劉紊行禮,劉紊默默注視她,這個女子,陪她走過十年之久,任勞任怨,無怨無悔。

    “陛下在想什麽呢?”趙鳳儀同劉紊並坐,牽起劉紊的手,嫣然問道。

    不露痕跡的抽迴手,劉紊淡淡一笑,道:“朕在想……

    ”

    凝視趙鳳儀,他一頓,悠然道,“長安宮的那場火起。”

    趙鳳儀波光一凝,笑道:“長安宮的那場火?陛下為何突然想起此事來了?”

    劉紊搖頭,慢條斯理道:“沒什麽,朕,就這麽想到了。”

    他話鋒一轉,道:“鳳儀找朕何事?”

    趙鳳儀精致的麵容有些掛不住,頗有些尷尬的道:“難道,無事就不能來看看陛下麽?”劉紊未置可否,神色不威不淡,英俊的麵容帶著帝王的冷漠。英挺的傲鼻勾勒出一條十分漂亮的弧線。她看的有些呆,十幾年前,他雖是登基不久的帝王,雖做事剛毅迅猛,卻少了份成熟與穩重。如今言辭不形於色,渾身散發成熟的韻味。也不知是什麽時候開始,她和他,仿佛隔了一道看不見的光,相隔彼此。因而越加生分。。。。

    “其實也沒什麽,臣妾本日主要是想問一問陛下。下月司馬將軍就將班師迴朝了。此事。。。。”趙鳳儀整了整麵容,沉靜內斂的笑容依舊是置身於雲端的大齊皇後。她未道完,劉紊揚手道:“此事,就按鳳儀的心思去辦吧。”

    “是。”趙鳳儀低頭,眉頭微微蹙起,起身淡然道:“那臣妾就先告退了。”微微駐留片刻,趙鳳儀隻留下悲傷的眸子,然後毅然而去。心微微顫抖著,以住時,他總會囑咐幾句,偶爾送上關心的隻字片語。先卻什麽也沒有。愛,或許早已不再。既然如此,那麽,她就做好她的皇後!沒有了愛,她還有榮耀。。。。。

    趙鳳儀一路走來,顯得心神不寧。她步履急躁,麵色沉靜如水。跟隨的宮女們已明白,她此刻,定有惱心之事,且是大事!趙鳳儀是個善於偽裝的女子,她將所有的喜怒哀樂幻化為完美的笑容。將那笑容決裂時,後宮之中,定有不太平之事。

    迴雲秀宮時,出唿意料。趙鳳儀的腳步一轉,朝長安宮走去。且吩咐道:“

    莫再跟了。在此等候本宮即可。”話畢,趙鳳儀神色複雜的看了看不遠處,喃喃道:“綰綰啊!”那不是喚,那是怨。。。。但卻也不是怨。帶著三分道不清的荒涼,趙鳳儀此刻看上去,仿佛疲憊不已。似壓了千斤的重擔,使得她喘息不已。。。。

    長安宮的路,她是如此的熟悉。可她的一生,走過此路,卻屈指可數。因為,她時常警戒自己,趙鳳儀啊趙鳳儀,看見了。。。

    看見深鎖長安宮的那女子麽?沒有她,就沒有你的今日。她是前車之鑒,亦是你的墊腳石。。

    。

    你無論也要記住這樣的教訓,不可妒,不可怒。。。你隻需做一個皇後,撐起後宮一片天的皇後,這便就足夠了。。。這樣,你就能高枕無憂了。

    “嗤”笑一聲,趙鳳儀對著滿是廢墟的長安宮,幽雅的一笑。它燒了,最終是要建修的,它是祖宗留下來的基業,不是劉紊想怎樣,就怎樣。

    黃昏時分,她才迴雲秀宮,對著它,趙鳳儀露出勝利的笑容。

    隻要她不死,趙家依舊存在,綰綰終是廢後。。。

    隻要無人知曉,她依舊好好的活著,看著趙家興旺繁榮,看著夕兒穩坐太子。。。後宮,相安無事。。。。

    眼下,她隻需穩住眼前的局麵,便很好了。。。。

    這夜,儲秀宮的宮女點燃的蠟燭竟是紅色。易嘉一進寢宮,滿堂喜慶的紅,使得空曠冷清的寢宮多了一抹暖色。疑惑道:怎麽突然點上了火燭?”

    宮女道:“這是鳳燃長公主送過來的,說娘娘住在儲秀宮裏,怕不習慣。所以命人送來了紅燭,添點喜慶之色。”宮女又拿出粉色絲綢棉被,徐徐道:“這也是鳳燃長公主送過來。她說,以後娘娘的起居用具,她全包了。她說,舍不得看到娘娘受委屈。”

    “啊,陛下。”宮女們齊齊跪下。原本以為此時,劉紊定不會來了。

    易嘉偏頭,看著撩起珠簾的劉紊,笑道:“陛下怎麽來了?”

    那一笑,天下無色。。。。。

    第三章

    劉紊展開雙臂,一旁的宮女立即圍上前,伺候他更衣沐浴。宮女們一個二個眼觀鼻,鼻觀心,對將赤呈一片的劉紊視為無物。精壯的上身露出白皙的膚色,隻著一條中褲的劉紊少了絲霸氣,多了些。。。誘惑。已步入中年的劉紊,他早已是幾個女子的丈夫,孩子的父親。這時候的他,渾身上下無不發出致命的吸引力。

    易嘉心下慌亂,方真是亂了手腳。她對劉紊,除了腦中殘片的記憶外,他們也算是陌生人。對於一個陌生人同榻而眠,即便她是現代人,心裏也有些發怵。再者,前世,她本就是個內心保守之人。一夜情在二十一世紀早已算不上什麽,可對她來講。。。

    劉紊,她絲毫未有感覺。。。無情無愛。。。隻有一片茫然的怨恨。。

    猛然,她的心猝然冷靜下來。聆聽屏風後那嘩啦的水聲,她知道,入了此宮她便是他的女子。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即便她百萬不願,

    也由不得她。由不得她啊。。。。忍不住撫上小腹,掙紮的麵容逐漸露出堅定之色。這時,一宮女也不知從那裏取來一絲綢薄衫,在易嘉旁小聲道:“娘娘,穿上這個吧。”

    易嘉雙目一瞪,苦笑不得的搖頭道:“放下去吧,這個不需要。”宮女還想說什麽,易嘉低低道:“我才剛入宮不久,這可是以色侍君。”宮女恍然道:“奴婢這就拿下去。”

    點點頭,易嘉覺得寢宮內的空氣也開始升溫起來,心裏一股煩悶之氣。走過去將窗戶開啟,迎麵撲來的冷氣使得她渾身一哆嗦。伸手摸摸麵頰,才發現燙得嚇人。

    劉紊也不知什麽時候站於她身後,直至她轉身。驚叫“啊”了一聲,拍拍胸脯道:“陛下。”

    劉紊走至她眼前,俯視於她。勾出一柔的笑容:“朕嚇到綰綰了?”

    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香味,有點濃,卻很醇。帶者飄香的悠遠,整個寢宮都隱約可以聞見。劉紊穿了一身鬆垮的長衫,易嘉觸及劉紊波光流轉的目光,忍不住的低下頭。她的鼻尖抵在絲衫上,微微發癢。也明白,原來,寢宮那種香味是來源於劉紊。

    頭頂上方歎息一聲後,隨即,劉紊的胸膛微微起伏。一把摟過易嘉的身軀,柔柔的喚一聲:“綰綰。。。”經他這麽一喚,易嘉渾身一震,淚水嘩啦直流。她詫異的仰起頭,看著高空的懸梁。。。綰綰,這淚是你流的麽?是你在這裏看著眼前的一切出?你等了半生,是否依舊在這裏等候?帶著不可磨滅的靈魂,看著眼前的男子。。。。

    劉紊捧住她的臉,正視自己。那張絕色容顏滿是道不清神色。有癡,有怨。。。他眉心一擰,望向她的眼眸,輕聲道:“綰綰,過去的,就當它過了。我們還有徹兒,還有下半生要過。”

    易嘉茫然的看著劉紊,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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