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灣雙子大廈,頂層會議室。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將一疊文件仍在桌子正中央,冷著臉說:“誰來解釋一下,你們這做的是什麽東西?”


    麵對著男人的雷霆之怒,下麵的人都瑟縮著,大氣不敢出。


    他們的總裁已經低氣壓一個多月了。


    每天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發火炎焱燚。


    不分時間,場合,地點,花式收拾人。


    之前本來開會的時候都是坐得滿滿當當的,現在卻硬生生少了一小半。


    基本上都是在這一個月之內因為受不了厲承驍的強權而卷鋪蓋走人的。


    要對方是沒理由地發火也就算了,可偏偏人家每一次都能找出策劃案裏麵的不妥,被罵得狗血淋頭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對方是對的。


    “厲總,這份策劃是我主手的,要是您要罵的話,就罵我吧……”一個男人在所有人都快要窒息的時候站了起來。


    麵對對方的主動示弱,厲承驍卻冷笑了起來:“你說是你主手的,想要將所有的責任都承擔下來?”


    被厲承驍這樣用陰森森的眼神盯著,那男人咽了咽口水,但是還是視死如歸地點了點頭。


    厲承驍竟然直接將手上高端定製的鋼筆摔在了桌麵上,諷刺道:“你承擔得起嗎?”


    很少看見厲承驍直接摔東西,男人的臉色瞬間煞白,差點沒站穩,直接跌坐迴椅子裏麵,“厲少,很抱歉!”


    就在大家準備好迎接厲承驍的勃然大怒的時候,裴珩突然走到了厲承驍的身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麽。


    雖然整個會議室裏麵一片死寂,裴珩說話的聲音無論怎麽小,也會有一點氣音。


    可是此刻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去探聽兩人正在說什麽。


    等到裴珩說完,厲承驍的眸子頓了頓,可是在下一瞬間就準換成了深沉的冷漠,勾起薄唇,笑得諷刺,“讓她滾。”


    這句話裏麵的起伏比起剛才訓斥眾人的時候的語氣輕多了,但是眾人卻忍不住齊齊打了一個寒顫。


    裴珩得到指令,剛要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就發現會議室的門被強行推開。


    “你們都給我讓開,我要見厲承驍!”


    在厲氏居然會發生有人強行闖入會議室的事情,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壯士究竟是誰。


    沒想到沒看到什麽壯士不說,反倒看見了一個漂亮得過分的小女人。


    雖然那雙嫵媚的狐狸眼裏麵帶著尖銳和怒氣,卻不像是在發火,反而像是在嬌嗔。


    眾人震驚。


    這是夫人找上門的節奏?


    “厲承驍!”陸小陸終於擺脫保安的桎梏,咬牙切齒地喊了一聲男人的名字。


    房間裏麵的氣氛越發凝滯起來。


    在眾人幾乎以為自己快要窒息而死的時候,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卻悠閑地換了個姿勢,淡淡地說:“本少不知道竟然養了一群飯桶。”


    被點到名的保安下意識地瑟縮,訕訕地解釋:“這位小姐……說是您的夫人……”


    “我怎麽不知道我的夫人突然換了人?”男人的語氣裏麵像是不帶絲毫的感情,卻又像是壓抑著滔天的怒氣。


    眾人這才意識到眼前的這位根本就不是之前在厲承驍的那場盛世婚禮上麵出現的女人。


    “抱歉厲總,我們這就將人趕出去!”保安說著,聲音止不住地顫抖。


    上麵的人都發話說眼前的這個女人和自己沒關係了,保安們也不敢懈怠,想要趕快將陸小陸抓住。


    卻被陸小陸靈巧地躲過。


    陸小陸看著厲承驍,眸子裏麵像是要噴火。


    在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撲到了還坐著的男人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臉上。


    “嘶——”


    不是厲承驍痛唿的聲音,而是眾人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


    厲總居然被這個女人強吻了?


    就在眾人的眼睛都不知道放哪裏的時候,暴君陰沉得快要滴水的聲音響了起來:“滾出去!”


    眾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對著自己說的,反正下意識地馬不停蹄地滾了。


    很快偌大的會議室裏麵隻剩下陸小陸,厲承驍和裴珩。


    厲承驍這才伸手直接掐住了陸小陸的脖子,逼著對方不得不鬆開了嘴之後,陰森地說:“找死?”


    男人的眼神滿是森寒,就像看著的不是陸小陸這個大活人,而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死物。


    隻是右臉上的那個牙印讓男人的陰森大打折扣。


    而明明被卡著脖子,陸小陸卻絲毫不畏懼地對上男人的目光,咬牙切齒地質問:“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說著,陸小陸不顧脖子上的男人的大手,再次想要去咬男人的下巴。


    陸小陸是下了狠勁的。


    厲承驍顧忌著剛才被咬的疼痛,下意識地鬆開了手,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看著小女人隻能仰視著自己之後,厲承驍莫名鬆了口氣。


    沒想到被氣瘋了的小女人居然再次張牙舞爪地朝著自己撲過來,厲承驍終於忍不住,單手將小女人的雙手捏住,束縛在頭頂。


    “厲承驍你給我鬆手!你想要報複的話,衝著我來就行了,為什麽要對陸家下手?”陸小陸越說越崩潰。


    天知道她在看見微博頭條說陸家破產的時候,她是怎麽樣的心情。


    陸這個姓氏,是陸風城賜給她的姓和名。


    哪怕現在的陸家已經不是往日的那個陸家了,她也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見陸氏徹底隕落。


    也正是那一刻她才終於明白陸海成兩次聯係自己,問自己是否還有和厲承驍聯係是什麽原因。


    顧舒雅的那一番辱罵也得到了解釋。


    厲承驍居然真的對陸氏動手了!


    “原來你是來說這個的。”厲承驍像是喃喃自語般地說了聲後,笑了起來。


    雖然是笑著的,但是笑意卻不達眼底。


    陸小陸知道,厲承驍生氣了。


    但是她還是用銳利的眼神對上男人陰鷙的目光,說:“不然你以為我是來幹什麽的?挽留你嗎?!”


    陸小陸眼底的諷刺刺傷了厲承驍。


    手下的力度更大。


    陸小陸隻覺得自己的手腕快要被男人捏碎。


    但是她還是強忍著難受,毫不畏懼地和男人對視。


    男人漆黑的鳳眼裏是滔天的怒火,語氣也是絲毫不掩飾的諷刺:“陸小姐未免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我對陸氏下手,不過是因為他們算計了本少而已。”


    說著,男人的眸子在她的臉上掠過,繼續說:“畢竟敢在本少的頭上動動土,就要有承受本少怒火的準備。”


    明明這句話應該是說的陸氏。


    可是陸小陸就是覺得厲承驍的這句話是對著自己說的。


    “是不是遷怒,厲少自己心裏有數。有本事你就衝著我來,別對無辜的人下手!”陸小陸依舊固執地說著。


    本來以為會迎接男人的滔天怒火。


    沒想到男人居然沒有爆發,隻是冷靜了下來。


    在陸小陸思來想去,覺得厲承驍是不是又在打什麽算盤的時候,男人突然鬆開了她的手。


    再次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明明是仰視著站著的陸小陸,臉上也還帶著一個可笑的壓印。


    可是男人卻依舊一派閑適。


    手下輕輕地敲著桌麵,厲承驍緩緩地說:“你現在是來為陸氏求情的,是嗎?”


    陸小陸沉默半晌,實在是沒辦法從男人的表情中判斷男人現在的心情。


    明明想說明自己是來討一個公道的,可又覺得不能過分惹怒了厲承驍,陸小陸不得點了點頭,放軟了語氣,說:“是。”


    聽到她說出來的這個字之後,厲承驍突然笑了起來。


    那樣子就像是聽到了什麽莫大的笑話一般。


    陸小陸瞬間就被氣紅了臉。


    她就知道,這個男人那有可能這樣心平氣和地和自己說話,果然自己一開口,他就開始嘲笑自己不自量力。


    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捏成了拳。


    陸小陸剛要說話。


    就發現男人換了一個姿勢,雙腿交疊,整個人舒適地躺在椅子裏,眯起了雙眼。


    就像是冬日在暖爐旁邊取暖的懶洋洋的貓。


    “陸小陸啊陸小陸,你可真可悲。”厲承驍緩緩地說著。


    明明是說著如此傷人的話,男人卻笑得一派閑適。


    仿佛隻是熟人之間在聊‘今天天氣很好’這樣的話題。


    陸小陸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還沒等她開口,男人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高大的男人身上帶來的壓迫感在站起來的瞬間毫無保留的展露出來,陸小陸差點沒忍住往後退。


    男人卻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冷笑著說:“今天本少就大發慈悲,見你見識一下,你舔著臉要救的陸家是個什麽東西!”


    說著,也不管陸小陸是否願意,男人直接將她拖出了會議室。


    因為男人的那句話,陸小陸驀地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下意識地抗拒著和男人一起走。


    可是還是被厲承驍帶到了辦公室。


    辦公室沉重的門關上後,陸小陸感受到厲承驍身上獨有氣息將自己整個地包裹起來。


    讓她的神經高度緊張了起來。


    男人卻沒有管她的意思,隻是從抽屜裏麵拿出了一個文件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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