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再也不多等,關門出去。


    聽到門關上的刹那,陸小陸的心徹底放鬆下來。


    外麵的空氣到了這一瞬間都似乎變得無比的清新起來。


    “唿。”她深唿吸了一口氣,笑著邁開了步子。


    糟心的男人,自己玩兒去吧,老娘不奉陪了。


    -


    第一時間聯係了段雨竹,陸小陸在茉莉餐廳點了一大桌子的飯菜,就等段雨竹過來。


    很快包廂的門就被人敲響,腿還打著石膏的段雨竹拄著拐杖走了進來。


    看著明明在病中,卻還是不忘記濃妝豔抹的段雨竹。


    陸小陸滿肚子的心疼都變成了無奈。


    走上前去,陸小陸想要扶住段雨竹,卻被後者一巴掌打開了手。


    愣了愣,她看向段雨竹。


    段雨竹一臉的不耐煩和憤怒,打開了她的手之後,自己固執地走到了座位上坐下。


    有點訕訕,陸小陸隻能自己迴到了位置上麵。


    “怎麽,陸大忙人終於有時間聯係小的了?”段雨竹一開口,果然滿嘴的嘲諷。


    陸小陸理虧,隻能開口道歉,說:“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做什麽事情是故意的呢,什麽都是我在逼你,周圍的人在逼你。陸小陸,我說你能不能不裝無辜?”段雨竹的話刻薄無比。


    雙眼裏麵的銳利刺傷了陸小陸。


    張了張嘴,陸小陸想要說點什麽,卻找不到可以說的。


    難道要她和段雨竹解釋那個時候自己也受傷了正躺在醫院麽?


    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說出來也不過是給段雨竹徒增煩惱罷了。


    “怎麽,無話可說了?”段雨竹冷哼,雙眼裏麵還是漠然。


    陸小陸斂下了眸子,再次道歉:“抱歉。”


    “道歉道歉,你就知道道歉!”段雨竹的語氣展現著她現在十分惱火。


    而完全不擅長應對這樣的情況的陸小陸想要說話,卻不知道自己應該從哪裏開始。


    不能道歉讓段雨竹反感,隻能咬住了唇瓣,選擇沉默。


    “你這是什麽表情?我欺負你了?”段雨竹嘲諷地說著,手下不耐地拍了拍桌子。


    桌麵上麵的碗碗碟碟叮叮當當地響了起來。


    “沒有……”陸小陸哽咽著嗓子吐出兩個字。


    “幹什麽?你還想先哭是吧?究竟是誰委屈啊,我現在在生氣,你就不能不要臉一點湊上來抱抱我,讓我原諒你?你隻要開口,我就會原諒你啊!”段雨竹實在是恨鐵不成鋼。


    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話。


    到了後麵都有點喘不上氣。


    陸小陸的雙眼裏麵浮現出一點驚喜。


    兩三步衝到段雨竹那邊,給了段雨竹一個熊抱之後。


    她啞著嗓子開口:“雨竹,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吧……”


    前一秒還說隻要陸小陸開口乞求原諒,她就會原諒她的段雨竹在這順間變卦。


    “你說原諒我就原諒啊,你把我當成什麽了?”本來是氣勢十足的話,可後麵哽咽的尾音卻讓話裏麵的氣勢大打折扣。


    “我把你當成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呀。”陸小陸說著,驀地掉下眼淚。


    對不起呀,我的朋友,在你那麽無助的時候,我卻不能陪在你的身邊。


    段雨竹終於還是伸出手迴抱住了陸小陸。


    好半晌都沒有說話。


    在陸小陸以為她不準備說話了的時候,她才開口:“你知不知道我那個時候都快要死了?你怎麽能不守著我?”


    陸小陸本來止住了眼淚再次‘唰唰’地往下掉。


    嗓子哽咽得說不出話,她隻能用力地抱著段雨竹,希望自己的手能給她帶去一點力量。


    隨後兩個人什麽都沒說,隻是抱在一起,默默地流著眼淚。


    陸小陸可以感受得到段雨竹的眼淚濡濕了她的肩膀。


    兇猛得像是隻要多流一點眼淚,就能夠將那個時候的痛苦和無助全部帶走。


    等到兩個人終於哭夠了,段雨竹才推開陸小陸。


    擦了一把臉,段雨竹的眼妝都有點花了,隻能趕快拿出工具,對著小鏡子開始補妝。


    被眼前的神轉折驚呆了,陸小陸好半晌才找迴自己的聲音:“左邊還有點沒修好。”


    段雨竹從善如流,繼續補妝。


    等到她收拾好自己的臉,已經是十五分鍾之後的事情了。


    看著妝容再次恢複了精致,就像是穿好了自己的武裝的段雨竹,陸小陸有點大開眼界。


    “好了,感性了這麽久了我也餓了,趕快叫服務員上菜吧。不過你這麽罪不可赦,別以為一頓飯就能夠收買我。”段雨竹說著,哼哼了幾聲。


    陸小陸趕快點頭,說:“一頓不夠,那就十頓。”


    反正這世上沒有請吃飯解決不了的問題。


    要是一頓飯不行,那就十頓。


    段雨竹眼睛轉了轉,傲嬌地開口,說:“deal。”


    看著恢複了常態的段雨竹,陸小陸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個笑容。


    因為她知道,她們兩個之間的隔閡已經因為剛才的那一場爆發,不見了。


    很快服務生上了菜,段雨竹邊吃邊對著陸小陸說:“你可別說,這世界上的神經病可真多。”


    知道段雨竹是準備說點什麽了,陸小陸趕快抬起雙眼。


    向段雨竹展示,自己是一個很好的聽眾。


    “你知道我為啥出車禍不?”段雨竹吃下一塊香菇,大紅唇依舊精致。


    “為啥?”陸小陸無比配合,一臉好奇。


    段雨竹卻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說:“不是我走在路上玩手機,也不是上演了什麽分手了我不聽我不聽的狗血戲碼,而是我被一個神經病蓄意撞了。”


    說著,段雨竹的雙眼裏麵浮現出一抹冰冷。


    讓她整個人的氣勢都變得不一樣了。


    陸小陸的心髒猛地跳動了一下,下意識地問:“什麽?”


    什麽叫做蓄意?


    段雨竹斂下眸子,再次抬起雙眼的時候,已經恢複成了平常的樣子。


    滿臉的無所謂,她慢慢悠悠地吃著東西,有點含糊不清地說:“所以說小六子,你需要多吃點豬腦子,人不是說吃哪兒補哪兒嗎。”


    莫名其妙被罵了豬腦子的陸小陸有點鬱卒:“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段雨竹撐著自己的下巴,一臉雲淡風輕地解釋:“我就是被我老哥的一個瘋狂的追求者給撞了呀,或者說是她堵了我好幾次,終於給她逮著機會了。所以你說,她都這麽賣力了,我能不倒在床上嗎?這點麵子我還是要給的。”


    “段大哥的追求者?”陸小陸的臉色瞬間白了。


    雖然現在的段雨竹說的雲淡風輕,可陸小陸還是可以感受得到那個時候的危險。


    “段大哥的追求者,怎麽會對你……”陸小陸小心地問。


    就怕觸到了段雨竹的傷口。


    肇事者是段舒航的瘋狂追求者,可這個段雨竹有什麽關係?


    她隻是段舒航的妹妹啊。


    那個人也不至於這麽喪心病狂吧?


    段雨竹冷哼了一聲,說:“誰知道呢,我可理解不了神經病的腦迴路。”


    “那你們最後怎麽處理的?”陸小陸再次開口問。


    這裏麵實在是有太多她不知道的東西了。


    目光挪到了陸小陸的身上,段雨竹表情乖張地開口:“她這樣對我,當然是去死了呀。”


    陸小陸被她聲音裏麵的森冷和詭異嚇到了。


    好半晌才找迴自己的聲音:“你……”


    段雨竹卻‘噗嗤’一聲笑了,說:“我說你還真信啊?現在可是法治社會,殺人犯法的。”


    說著,她吃了一塊牛排,雙眼裏麵的冰冷被掩飾得很好,“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殺人都不能償命了,更何況我還沒死呢,那個人也不過是在牢裏麵待個十年八載的而已。”


    “可不可以用點手段……讓她……”陸小陸試探性地說著。


    那個人對段雨竹做出這樣過分的事情,就算是在牢裏待上十年,都不足以贖罪。


    聽到陸小陸的聲音,段雨竹的雙眼裏麵閃過了一點難以置信。


    將陸小陸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她才開口,說:“陸小陸你好樣的呀,沒想到你一副小白兔的樣子,內裏切開了根本就是黑的嘛。”


    對於段雨竹的形容,陸小陸十分無奈。


    但是開口的時候,聲音裏麵卻帶上了幾分低沉的味道:“是啊,我的思想其實很黑暗的。”


    對於傷害了她在意的人的人,她從來都不吝惜自己的憎惡和黑暗。


    “得了得了,這件事情就這樣吧,她得到的懲罰也已經足夠了。”段雨竹說著挑了挑眉,想要揭過這個話題。


    陸小陸明白她的意圖,也沒再說這些了。


    “那你呢,這我命懸一線的時候,你都在幹些什麽?”段雨竹突然笑眯眯地開口,把戰火轉移到了陸小陸的身上。


    陸小陸想到自己在這段時間裏麵發生的一切。


    雙眼裏麵不禁染上了幾分陰翳。


    那場無妄之災,她本身還好,隻是可憐了她的那個孩子。


    “也沒什麽事情啊,忙著賺錢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和錢最親了。”陸小陸慢慢地說著,收斂了眼底的仇恨。


    段雨竹盯著陸小陸的臉,好半晌才開口:“你就敷衍我吧,誰不知道你是我們之間最視金錢如糞土的人?更何況你現在又沒有薄崢那個拖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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