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年歎道:“我當初之所以找巨業借款,無非也是想借此探探李有才的動靜。李有才這麽痛快,定有所圖呀。”吳若雪道:“我看未必。你別看他拿出這幾千萬來,不過是他夫人給你的麵子錢。實話說,黃婉玲並不想叫李有才當這個副市長。原因諸多,卻不便明說。”崔永年道:“這是為何?”吳若雪道:“在我們看來,巨業是魚,副市長是熊掌。而在黃婉玲看來,巨業則是熊掌,副市長不過是條魚罷了。如果現在李有才就走,巨業她就未必說了算了。”崔永年道:“我給你算著,時間也是不夠。李有才今年五十四,李曼兒就算今年畢業,最快三年才能進領導層,到時李有才五十七,歲數也就到頭了。”吳若雪笑道:“先不說人家,再說說你,明明到嘴邊的熊掌你不吃,非到人家碗裏搶魚吃,這是為什麽?”崔永年笑道:“人說熊掌和魚不能兼得,舍魚而取熊掌。我卻不這麽看,我是寧舍熊掌而得魚。這個熊掌我就是得到了,也就抱著啃五年,多少肉還難講。這條魚卻是味美香甜,享用終生。”等吃過飯,崔永年又拉著要行房,吳若雪道:“你不心疼自己,我還心疼你那。多歇一晚上,恢複一下才好。”崔永年笑道:“我這年紀,來一次就少一次。你先準備,我去去就來。”崔永年到了辦公室,見趙扶林也在,進去將廣場開工一事說了。趙扶林歎道:“老崔那,這請神容易送神難那。”崔永年見趙扶林一語雙關,就道:“趙市長,您放心。我有幾分把握,我心裏有數。成了我自然歡喜,不成,我也沒怨言。”趙扶林道:“這樣就好。”等崔永年去了,趙振先進來笑道:“趙市長,您看,人人都是得隴望蜀,這崔老兄倒好,成了樂不思蜀了。”趙扶林笑道:“所以說,叫生死一知己,成敗兩婦人。”正說著,那鄭無經卻到了。趙振先見鄭無經似有話說,就告辭去了。

    趙扶林問道:“小鄭,有事坐下講。”鄭無經道:“市長,省裏的展覽很成功,這就說明您的決策是英明的。我準備將我市的文化生活再辦一個專題,再辦一次書畫大展,將近年活躍在國際、國內的我市書畫家全部請到。順便再搞一次拍賣會,以顯示我市的經濟實力。”趙扶林道:“你的想法很好,可他們的畫都很貴,市民們能否承受的起。搞不好,就象有些地市那樣,財政出錢全包下來。”鄭無經道:“趙市長放心,絕不會出現這個問題。這次,我在省書畫拍賣會上就見到了工商聯的黃主任,一口氣拍了好幾幅那。”趙扶林笑道:“這不算什麽新聞。”鄭無經又道:“黃主任還說了,單論畫的水平,趙市長的畫不在其下。”趙扶林笑道:“是她說的,還是你小子說的?”鄭無經道:“確實是黃主任說的。您看,她還特意叫我捎了一幅來,說是一則是請趙市長鑒賞,二則以前拿了趙市長幾幅畫,權且用這張抵過。”趙扶林接過一看,笑道:“她用這幅畫抵,豈不是叫我為她畫一輩子的畫?她還說些什麽?”鄭無經道:“據黃主任自己講,她拍這些畫,花這麽多錢,無非就是為個名罷了,其實並不十分喜愛。”趙扶林聽了笑道:“真是這麽說的?”鄭無經道:“我學的一字不差。”又叫鄭無經陪著下了幾盤圍棋,這才迴去歇了。

    卻說錢由基工程款沒有著落,四下伸不開手,每天硬著頭皮應付。一會是這個來報銷,一會是那個等著錢用,工資又要發,酒錢還得付。錢由基一時心中煩惱,見了方冠中首道:“這等球經理,要錢沒錢,要人沒人,有什麽意思。還不如迴去擺弄烤鴨來得快活。”方冠中勸道:“此言差也。想想當初,我們在陰間時,受得什麽樣的罪?那時是個什麽心情。眼下萬事才待開頭,怎麽還說這等喪氣話。”錢由基笑道:“我不過是說些氣話罷了。隻不過眼前這半死不活的,也叫人難受。”方冠中道:“我也四處活動了,隻是成效不大。眼下各大銀行都愛和私人企業拉來往,即撈成績又撈票子,公對公的興趣就不大了。”錢由基道:“真是一年一個風氣,這才官倒了幾年,又變成私營了。”又問道:“這陣子怎麽沒見四哥那?”方冠中道:“他說有點小事,上出去去就迴。”

    錢由基晚上又迴了六朝大酒店,同老丙、王二萬幾個喝起酒來。王二萬也是一肚子心思,也是越喝越多,大醉了才罷。也恰恰是那天晚上,李家仁從外地趕到,見錢由基醉了,也就在隔壁沙發上躺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錢由基起來,見沙發上躺著李家仁,大喜,忙叫了起來道:“老哥,你快到床上歇著,沙發上傷腰骨。”李家仁道:“我慣了,不礙事。”正說著,張道平也趕了過來。錢由基 忙叫老丙安排早餐,讓著一同吃了。錢由基問道:“老哥,這次來了還走不走?”李家仁道:“本來想是迴來就不去了,隻是那邊人不錯,多方照顧,叮囑好歹再迴去。我這次去也長不了,迴來少不了再跟著兄弟打江山。”錢由基歎道:“老哥有所不知,兄弟眼下正愁的不行。工程是批下來了,就等米下鍋那。這鍋是燒開了,卻沒有米。”因把前後事說了。李家仁笑道:“這也正常。大凡是為公,不外兩條,要麽為了去換烏紗帽了,要麽為了裝自己的腰包。所以也都想開了,多半是掮著肅靜牌,幹自己的小賣部。這事要想成,還要看自己的,求別人沒用。”錢由基道:“我不求別人還有什麽好法?”李家仁笑道:“這事不用我說,兄弟已用多時了。他有錢不用怕,他有權也不用怕,你紮個口袋叫他鑽進去,就什麽都有了。”錢由基道:“我還是一句老話,有個上天的路,我就敢奸娘娘。眼下是我沒有那路。”李鐵嘴道:“我就給兄弟布一個口袋陣,不管大魚小魚我都給你裝進去如何?”錢由基道:“不管是先殺人還是先放火,你先說說。”李家仁道:“想當初你我兄弟不過區區數千元,就得鉤得百萬迴來。眼下兄弟手中能移動百萬之數,三億、五億又豈在話下。隻需暗中集資,許以重金,我保證,有多大口袋就能裝多少錢。進的大魚越多,兄弟就越有保證。”錢由基喜道:“老哥早有此計,我還有何愁。到中午,又請了李家仁一桌,送了兩千塊錢的路費,這才散了。

    第二天,錢由基就將分管財務的副經理李天成叫來商量。李天成見有油水在裏頭,也一口答應。下午開了會,錢由基先亂誇一陣,又道:“局裏已經通過招商,引進了一億的資金,銀行的資金也落到了實處,到年底先進兩個億。隻是他等得我們,我們等不得他,當從市場經濟出發,先從社會集資二千萬開工。再說一下,這是個商業秘密,不要對外說,內部優先,每人限存一年,貼息百分之二十,現集現提,其餘的按銀行利息另計。”眾人聽了,半信半疑。第二天,錢由基先自己集了十萬,又請著趙油頭以局機關的名義集了二十萬,李天成自持管財務,也從親戚家磨了五萬集上。將錢打進公司財務,眾目之下,自己先提出一萬元的貼息來。錢由基一旁暗道:“我撤了兔子,他們還能不撤鷹。”果然沒過幾天,你集五千,我集一萬,紛紛提款集資。數天之內,就有五百萬之數。更有有心計者,又拉著親朋好友來集,坐吃提成。錢由基將事說給方冠中聽,笑道:“我的錢來的比銀行來的更快、更方便。”方冠中道:“你要心裏有數,不要走得太過了。”錢由基笑道:“幹爹,這房地產最少看百分之一百的利,這區區百分之二十算什麽。”方冠中道:“資金解決了,你動手要快,越早開工越好。”錢由基應聲去了。

    錢由基迴到辦公室,又起了李曼兒,遂叫來辦公室主任韓曉叫了過來,吩咐道:“左邊那間資料要騰出來,抓緊收拾一下,一切都按經理標準布置。另外,再上台計算機。”韓曉笑道:“可是又來了個經理?”錢由基笑道:“那裏,是為新來的專家準備的。”韓曉笑道:“能有多大年紀?”錢由基笑道:“年青,還是個女的。”韓曉笑道:“看我這個腦子,就是生來的笨,一想到專家就是白發老頭。越漂亮越好,也給我們單位添添人氣。外麵都說我們單位裏裏外外就一個半女人。”錢由基道:“這話怎麽講?”韓曉道:“說高會計上半截是女人樣,李姐下半身是女人樣,張保管後影是女人樣,加起來一共是一個半。”錢由基笑道:“我們單位如此,他們單位又能好到那兒去。”韓曉笑道:“說起來,我們局也沒幾個出色的姑娘。隻是園林處新調來一個,叫唐聞鶯,那叫漂亮,上班第一天,求著說話吃飯的一撥一撥的就沒完。”錢由基笑道:“這倒是聽說過。”韓曉塌道:“這次選美,不知道她會不會去?”錢由基道:“一定不會去。”二人說了會子,韓曉才忙去了。

    到了晚上,錢由基才迴到酒店,就有方小凡技術監督局電話來叫。原來吳應輝也是有意討好李有才,這一陣子將麻將換成了夠級,每天聚眾打牌,又特意約謝月嬌夫婦和幾個朋友,常去巨業切磋牌技。吳應輝有心孝敬,心不在牌上,一會李叔長,一會李叔短的,又是敬茶,又是遞煙,他卻不曉得李有才的脾氣。你要是贏了,他還來找你。你要是牌技不佳,他老是贏,打不了幾把就沒興趣了。果然,每次不過兩個小時,李有才借口就走。因此吳應輝更加練的勤,常從中午打到晚上。方小凡也是陪不住,這才叫了錢由基來替。錢由基到了賓館,方小凡忙起身讓了。吳應輝道:“這陣子就等這個牌神了,你卻遲遲不到。”錢由基笑道:“這陣子小事多,將兄弟們放在後頭了,我認罰。”謝月嬌笑道:“先罰你擺桌酒席來。”錢由基笑道:“好,好。”打會子牌。叫了酒菜,眾人入席。吳應輝心情不佳,錢由基勸道:“牌桌上,成負乃是兵家常事,這迴輸了,下迴贏過來就是。”謝月嬌笑道:“這可不是輸贏的問題,是輸老婆的問題。”又對吳應輝:“也怪你平時練得少,怎麽樣,老丈人麵前沒打出威風吧。”吳應輝道:“這也怪了,我平時打牌手氣不錯,這陣子不知怎麽了,老是不起牌。”錢由基笑道:“吳局,你這就說到點子上了。別的不敢說,要說到手氣上,李總是最盛的了。要是吳局信不過,我們幾個都在科技大樓下頭,叫人從五十六樓頂朝下扔磚頭,先砸死誰我就不說了,要說都砸死剩一個,必是李總。要是扔繡球,扔十個,最少五對打中李總。”謝月嬌笑道:“錢經理真會說笑。我再招唿一聲,我們市首屆形象小姐大賽,吳局、錢經理、王老板都是評委,每位評委攢助十萬。”吳應輝笑道:“嫂子,你不如拿刀子來割我的肉好了。我上那給你弄那十萬塊去?”謝月嬌笑道:“這我可不問,你拉的攢助也算。”眾人到午夜散了,錢由基才迴了酒店。錢由基迴到酒店,老丙過來道:“老大,你快過來看看吧,二萬又發酒瘋了,一會哭一會笑的,別人勸不了。”錢由基上樓一看,見王二萬倒在沙發上,哭的鼻子一把淚一把的,上前勸了又勸,再灌些水,王二萬才睡了。早上醒來,錢由基問道:“二萬,你昨晚又鬧什麽?”王二萬道:“我倒不是鬧,隻是心裏煩。哥,你無論如何再托老爺子出迴子麵,給我提提親。”錢由基道:“還是沈家?”王二萬道:“不見迴話,我這心就死不了。”錢由基聽了笑道:“這有什麽難處,我托人去提親就是。王二萬見錢由基同意,天天催著。錢由基就托了趙油頭前往說親。中午,大家都說沒望,偏是趙油頭大喜而至。眾人問道:“趙處長這是笑成還是笑不成?”趙油頭笑道:“本來去時,我也隻當是白走一趟,不想,見了沈名泉,談得卻投機,要不是你們等著,少說我倆喝到天黑。沈名泉就提出三個條件來,這三條都依了,便是他的乘龍快婿。”眾人忙讓到樓上,看茶擺酒,問道:“那三條?”趙油頭道:“頭一條,家裏父母年紀大了,出入不放便,進出要有車。甩以頭一條就是要有高檔汽車。第二條,沈姑娘孝順,想著和父母同住,房子要寬敞,所以別墅不能少。有了這二條,就可以和沈姑娘來往、交朋友。等沈勤勤同意了,再說第三條,第三條再過了,便是你的媳婦了。”錢由基笑道:“這不是擺明了拿閨女換錢嘛。”王二萬道:“我是明知山有虎,我還非上虎山行不可。這好壞是個機會。”一同請著趙油頭吃了飯。錢由基臨送走時,笑問道:“三哥,丁香那邊如何了?”趙油頭道:“還得再下苦功夫。不過,哥我這點工資是撐不住了,往後但有發大財的機會,千萬別忘了你三哥。”錢由基道:“三哥,機會你找,我負責掏錢就是。”

    等眾人走盡了,錢由基對王二萬道:“兄弟,你也看到了,要娶沈勤勤,裏外沒有幾百萬不成那。我們眼下不過混個吃飯錢,你這樣幹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眼下倒是有個機會,或許能圓了你的夢。”王二萬道:“哥,你就直說吧,下刀山火海我認了。”錢由基道:“我還有個萬通商貿公司,到現在無人打理,有意叫你去。掙多掙少,兄弟拿一半。”王二萬道:“哥說什麽算什麽。”錢由基道:“我叫兄弟接手,不光是為了賺錢,還有賺一個人。”王二萬道:“誰?”錢由基道:“謝月嬌。”把原因一說。王二萬道:“這等大事,還猶豫什麽,明後天就幹。”錢由基道:“這事要小心,萬不可走露半點風聲,你也別叫別人,隻將馬炮和驢大叫著,另起人馬。”王二萬起身道:“我這就去準備。”錢由基又道:“這事重大,你且將公司裏的事交給老丙打理。”王二萬道:“我正有此意。”等王二萬走後,又把老丙叫來,叫他將公司的事都攬起來,又道:“我手裏有批煤,你找個買家,能有現錢的,越快越好。”老丙道:“這事不用找,現成的就有。江北的大地集團眼下焦好賣,拿著鈔票卻四下買不到煤。”錢由基道:“雖說煤炭眼下旺銷,還不至於買不到炭吧?”老丙道:“哥你有所不知,集團的老總田文豹,外號鐵頭豹,早年以掮包為生,後來包了鄉裏的舊鐵廠,由此起家,目前在江北私營企業裏做頭一把交椅。田總為人兇狠,做買賣常常是生拉硬上,弄到手了翻臉不認,多少人吃過他的虧。我那年倒了點勞保用品,也差點叫他白吃了。所以現在他就是願意出錢,別人也不敢和他來往。”錢由基道:“我知道了。”就把主意和方小凡一說。方小凡聽了讚稱,也催著盡早快辦。又道:“我媽早天迴來,我的車還沒到,還得勞駕哥跑一趟。”錢由基道:“去接幹娘,這是份內的事。我一早安排了就過來。”說著去了。

    方冠中聞聽濮華要迴來,一天不快,一早,濮華又打來電話,說是一早就到。不想又下起雨來,方小凡忙見錢由基到了,忙同往車站相等。這二人到了車站,半天沒等到人,往鄉下去電話一問,說是一早就起程了。等到中午,卻不見人來,這時,那雨下得更大。二人吃每人喝飯羊肉湯,又等了一陣,趙油頭打來電話道:“小凡,出大事了,你母親遇著車禍人沒了。快到第一醫院去吧。”二人聽得大驚,忙趕到第一醫院,見已經到了不少人,方冠中哭得已是昏天黑地的。方小凡忙問道:“我媽那?”趙油頭道:“人沒救了,送到太平間去了。”方小凡失聲大哭,人就往太平間跑,有幾個人上前抱著了。不多時,警察局局長李長順帶著人也從現場趕了過來,勸了多一陣,方冠中才住了眼淚。李長順道:“從現場看和了解的情況看,嫂夫人因為下雨,趕車不便,一早從家裏步行出來的,走到離村子六裏的半山腰出了車禍。因為雨大人少,發現的晚了。”方小凡道:“車主在那?”李長順道:“因為沒有找到目擊者,隻能從現場留下的車印看,初步定為貨車。另有人證實,頭天晚上,有輛貨車一直停在山腰的樹下,因沒有車牌號,一時還沒有線索。”牛得貴上前道:“方局長,還是叫嫂子入土為安吧。查找兇手的事請李局長多費心就是。”就有趙油頭主辦,關錦萍幫著打理。錢由基因對外不便以兒子相稱,又不便找胡夢蝶,要找大個黃一同隨禮,大個黃手機又關了,隻得以單位名義隨了禮。黃婉玲知道了,就對李曼兒說了,又道:“我們兩家雖沒了那層關係,但你們畢竟還是同學,人家出了這樣的事,我們怎好裝成不知道。”李曼兒道:“也是,隻是去了不要跟我的事。”黃婉玲就拉個禮單叫李有才去。李有才嘴上稱好,心裏卻是不敢去,隻推有事。黃婉玲隻得自己去。等隨了禮,方冠中見了,忙上前謝了又謝,道:“真沒想到,您還能來。”黃婉玲道:“孩子的事,過去也就過去了,畢竟還是同學。”看了一眼方小凡。方小凡明知是黃婉玲,也不敢抬頭。牛得貴見了,又遠遠招唿。因牛得貴的嶽丈早年和黃婉玲家相鄰,來往甚多,說話也甚隨便。牛得貴笑道:“大妹子,好多年不見你了,和以前沒什麽區別,還敢不敢認我這半個糟老頭子?”黃婉玲笑道:“我倒是敢認你,就怕門檻越來越高,不理人那。”牛得貴笑道:“我酒後一句戲言,你就拿來取笑我。”互又說了家長裏短,黃婉玲就告辭去了。那方冠中一直送出好遠,噙著淚,謝了又謝,黃婉玲才上一了車。迴到家裏,李曼兒就問道:“媽,去了沒說什麽吧?”黃婉玲道:“人家通情達理的,能說什麽,還不是謝了再謝。”李曼兒道:“方伯母人又和氣又樸實,就這樣去了確實卻人傷心。”黃婉玲道:“我倒是希望排會子我也伸腿咽氣,看看你爸這人是哭還是笑。”李曼兒笑道:“去了一趟,怎麽帶迴來這麽多的感慨。”黃婉玲道:“人到半道上,去男人、去女人的不少,象方小凡他爸這樣丟魂失魄的還真少。”誰知李有才一步進來,叫道:“夫人,你也別誇他,夫人要是沒了,這也上吊投河,絕比他堅決。”黃婉玲道:“他說的好聽,背後和她不知怎麽咒我死那。”到中午飯時,又來了幾個親威,黃婉玲又叫加了菜,吃罷又打了幾把麻將。李有才臨要走,又和黃婉玲商量道:“夫人,廣場開工了,人家請著共同開場演唱會,有意要我們這邊也出一個主持人。大家都說了,這是麵子的事,不能太差了。我琢磨著,也就電視台的柳月眉才行。”黃婉玲道:“你當她是你家的兒媳婦,叫來就來的。”李有才笑道:“隻要是夫人出麵,她就是金枝玉葉,也得給夫人一個麵。”黃婉玲道:“自她和那個導演出了那點事,不比從前了,家裏管得緊,幹什麽,去那兒都是肖勇說了算。大一點的事,都要她公公肖市長點頭才行。”李有才好說一陣,黃婉玲這才應下了。

    恰好,第二天黃婉玲一上班,鄭無經就找來,請著去體育場看展覽。黃婉玲知道主管農業的副市長肖鐵龍也是必到,有意一見,就答應了下來。見鄭無經先去了,就到家裏拉出李曼兒,一同去了廣場。到時,見人不少,四周站了不少警察。趙扶林同著副市長魏金水一夥,肖鐵龍也領著農口的一夥,分別由人陪著觀看。鄭無經陪著趙扶林,心卻到了別處,隻顧四下張望。遠遠看見黃婉玲和李曼兒,忙撥腿迎了上去,笑道:“老學友,沒想到吧,在這兒能碰上,還記不記得上學時我們共同朗誦的那首詩?”李曼兒驚道:“是你呀,真是巧。要不是你的大作滿天飛,我還真不敢認了。怎麽也有空來看展覽?”鄭無經笑道:“老學友,你還不知道吧,我也是這的拙作。看,這些小詩也都是我親配的。”一邊說,一邊給母女倆介紹。李曼兒笑道:“你的詩可是寫得越來越好了,以前看不懂,現在倒是能讀懂了。”鄭無經笑道:“老學友,又在挖苦我了不是。”黃婉玲見二人說話,就一個人迎著肖鐵龍一行走去。肖鐵龍也看見了黃婉玲,遠遠笑道:“黃主任那,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稀客呀。中午別走了,我做東請你。”黃婉玲笑道:“我也是閑來無事,正好從這裏過。正巧,我有點事,想請肖市長借一步說話,不知肖市長方便不方便?”肖鐵龍笑道:“這些年,你怎麽也學會客套了。還是當年你那脾氣好,叫老肖就行。”就撇了眾人,走到一旁道:“什麽事?”黃婉玲道:“廣場的工程開工了,施工方想慶祝一下,開個演唱會,從京裏請了不少的名角來。我這邊沒有合適的人主持,所以,想請肖市長借兒媳婦我用一下。”肖鐵龍歎道:“說起來,真是讓你們笑話了,我一個副市長別的不好管,專管起這兒媳婦的事來了。我也是有苦難言,再丟不起這老臉那。以前,為了她,肖勇和牛部長的大公子爭,爭得人家遠渡海外,至今兩家還不來往。前年,又出了那麽一檔子事。到如今,連個孩子也不生。以著我,早就該離了。就是這個兒子不爭氣,貪戀她的臉蛋漂亮,寧戴帽子也不說離的事。行,我迴頭說一聲,你找她就行。”黃婉玲道:“這於公於私都是麵子上的事,也是不得已罷了。肖市長,你將人給我,你放心就是。”肖鐵龍道:“人給你,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最好,在你那住一段,你說說她。”黃婉玲笑道:“住多長都沒關係,就怕小勇舍不得。”肖鐵龍道:“再不提這個混蛋小子,中午不走了,我們好好聊一聊。”黃婉玲笑道:“今天怕是不行,改天我請你,我們再聊。”黃婉玲迴來,見李曼兒倒背著手,鄭無經一旁又說又點,也不過去,就站在一旁看。

    趙扶林走了一程,不見了鄭無經,就問道:“小鄭那?”一旁魏金水笑道:“想是見丈母娘來了,過去孝敬去了。”趙扶林笑道:“是不是黃婉玲也來了?”魏金水笑道:“聽說是。要不要請她過來?”趙扶林道:“她好清靜,就別打擾她了。”這時薛平西一行人也到了,一同上車,趕往別一處剪彩儀式現場走了。黃婉玲也上前叫了李曼兒迴家去了。鄭無經又從車裏將自己新出的詩集送給李曼兒一本,這才算罷。路上,黃婉玲道:“你們倆倒是挺談得來的。”李曼兒道:“我倒不覺得。我和他雖說同在藍天下,可是不在同一個世界裏呀。”黃婉玲道:“你和什麽樣的人算一個世界裏的?”李曼兒道:“或許就在前方,或許遙不可及,眼下還不知道。”黃婉玲道:“雖說你長得不象他,可骨子裏都一樣。人家說臭,你非嚐一嚐。人家要說香,你準說人家是騙你的。簡直是不可理喻。”李曼兒笑道:“媽,我們不說這個了。”黃婉玲道:“我正不想說。”

    且不說母女二人迴家。再說方冠中才處理了後事,周潔梅就打來電話勸慰。方冠中哭著迴道:“自和我結婚以來,就沒享過一天的福。我正想著等退休了,帶著她到各處走一走,可是連這個機會都沒了。”因方冠中和周潔梅數次相見,前後幫著解決了五、六萬的藥費,周潔梅的感激之情不言而喻。,周潔梅勸了一陣子,又道:“方局長,家裏要是有什麽事,我能幫上忙的,您盡管開口,我一定隨叫隨到。”方冠中道:“何明好些沒有?他更需要人照顧,我很好,沒什麽事。”周潔梅道:“才做了手術,有些起色了。到星期六吧,我來幫您收拾一下屋子。”方冠中忙道:“你要是有別的事,就不要再來忙了。”周潔梅笑道:“我下崗在家,還能有什麽事。”二人說了近一個小時的話。才放下電話,錢由基就到了,幹父子二人又議起事來,說話間,大個黃也到了。錢由基道:“四哥,這陣子忙什麽那?怎麽老見不著你?”大個黃支吾道:“也就一點小事,出去了一陣。”錢由基道:“幹爹,四哥何時進城建局那?”方冠中道:“我早應下他了。你問他就是。”一時出來,錢由基又問起,大個黃道:“老大倒是想叫我進去。隻是老大好約束人,三哥又在裏頭,去了反倒不快。”錢由基道:“巨業有幾部好車,四哥願意去嗎?”大個黃道:“老大當初也是這個意思,現在小凡和人家閨女鬧翻了,怕不好去。”錢由基道:“這事包在我身上就是。”過一天,又找了馮大立。馮大立還在打著官司,錢由基又代他請了法院的幾個朋友一桌。馮大立見了,就另眼看待錢由基,聽說想進個司機,一口應下。迴去給穆豔如一說,第三天就叫大個黃報了道。李有才見了大個黃,恨他從前總欺負自己,特意叫大個黃給他開車,有意每天唿來喝去,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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