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從腳尖開始,我漸漸的不再感覺到麻木和虛無緲縹的不真實感,整條腿感覺到了地毯的柔軟,屁股也能感覺到自己是坐在一個濕乎乎的環境裏。


    我試著活動了一下身體,奇怪的是除了脖子上之前被針管紮到的地方以外,我並沒有感覺到痛,隻是覺得渾身的肌肉都腫的發漲,而且全身都特別特別累,好像剛剛跑完馬拉鬆的那種疲憊充斥了全身,我一時間居然根本就站不起來。


    我慢慢地揉著自己的小腿,試圖讓它再次充滿力量,能夠支撐我站起來。在伸手揉腿的時候我才發現我不隻是下半身的,我的全身都濕透了,衣服也全部濕噠噠地沾在身上,箍的我一陣發緊。


    我有些奇怪的舉起胳膊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發現確實是每一處都在滴著水。我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發現發梢也在滴水,整個人跟剛剛從河裏撈出來一樣。


    而我的記憶最後隻是停留在被徐娜用針管紮暈,後麵的事兒就完全一點印象都沒了,根本不知道為什麽身上會這麽濕。


    我休息了一會兒,感覺身上恢複了一點力氣,就撐著地毯站了起來,感覺還是一陣眩暈,趕緊扶著牆壁站住了。


    我趁機好好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上,並沒有發現什麽詭異的外傷,好像也沒有被人毆打過的痕跡。


    我更加奇怪了,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整個人都有點緩不過神來,怎麽想也想不通。


    我環顧了四周,想找個人來問一下,不過顯然這間辦公室裏麵隻有我一個人,但我並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處。


    我急切地想知道為什麽我還活著,也想知道耿樂和小峰的情況,於是也顧不上身體還沒恢複力氣,卯足了勁跌跌撞撞的走到了門前,用力的扭了一下門把手,抬腿走了出去。


    沒想到我剛剛醒來的地方隻是一間辦公室的內部的屋子,打開門以後外麵是更加豪華的一間屋子,比裏麵這間要大上好幾倍,窗明幾淨一塵不染,處處都顯示出主人的講究和精致。


    這間房間的主人就坐在屋子最中間的一把貴妃椅上,我出門的時候隻看到她的一個背影。她慵懶的靠著椅背不知道在看些什麽,手裏夾著一隻雪茄。


    粗大的雪茄在她纖細的手指裏本應該是一副不和諧的畫麵,不過這個人卻顯露著一種和別人都不同的氣質,這樣看來居然也不覺得違和,隻是覺得就應該是為她準備的一樣。


    我已經猜到了這人是誰,於是緩緩地向她走去。她聽到我的腳步聲也迴過頭來,帶著奇怪的表情對著我笑了一下,然後換了一麵坐在椅子上,不疾不徐的抽了一口手上的雪茄。


    這人正是徐娜,她今天穿的皮衣並不是我暈倒之前看見的那一身,但是也非常好看,上麵還綴著鉚釘的裝飾,看上去眼前的人仿佛就是一隻美女獵豹一樣,雖然危險,但是也極富有誘惑力。


    我此時已無心想這些,畢竟徐娜就算再年輕漂亮,她也曾說著惡毒的話想要要我的命。


    但是毫無疑問的事,我現在肯定還活著,而且居然還安然無恙的站在了她的麵前,這就證明了不是僥幸,我沒死這件事她一定是知道的,裏麵還一定有一些我並不知道的隱情。


    我清了清嗓子,想開口問話,在張嘴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異常沙啞,幾乎是沙子刮過聲帶一樣,聽起來讓我自己都覺得無比難受。


    徐娜倒是見怪不怪的看了我一眼,按滅了手裏的雪茄,開口說道:“別擔心,這隻是毒針的後遺症罷了,畢竟是從你脖子打進去的,對聲帶刺激比較大,你給自己倒杯水吧。”


    聽她這麽說,我才放下心來,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她想辦法把我毒啞了。我顧不上客氣,直接走到一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想了想覺得不太過癮,就又再喝了一大杯。


    徐娜嗤笑了一聲,也不知是在對我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還挺能喝,看來之前是沒喝夠啊……”


    我不知道她在說什麽,隻是覺得自己幹涸的嗓子終於被滋潤了,於是又拖著還不太靈活的腿走迴屋子中間。


    徐娜可能是怕影響我說話,不再抽剛剛嗆人的雪茄,而是換成一支細細的女士煙,這次的煙確實是很搭她的手,顯得更加好看,而且似乎還有淡淡的薄荷香味。


    我重新清了清嗓子,聲帶還是有些刺痛,不過比剛才倒是好多了,隻是聲音還是有些沙啞,我張嘴低沉著聲音問道:“怎麽迴事?你不是要殺了我嗎,我為什麽還活著?”


    徐娜笑了一下,像是在看什麽稀奇東西一樣的看了我一眼,表情上全都是玩味。我摸了摸自己的臉,也沒感覺到什麽異常,於是抬頭詢問的看著她。


    徐娜也沒解釋我為什麽還活著,隻是伸手指了一下辦公桌上麵的一麵小鏡子,開口說道:“那有麵鏡子,你自己照照吧?”


    難道我毀容了?我一邊摸著下巴一邊走到了辦公桌前,拿起鏡子對著自己的臉上照著。一開始我還沒覺得有什麽不對,鏡子裏還是我的臉,等反應了一會兒我才猛然發現


    不對啊,我怎麽突然變迴了“葉寧”的樣子了?


    我一臉懵逼的放下了鏡子,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陳莉確實是已經不在了,難道這世界上還會有什麽人能把我的臉恢複成以前的樣子嗎?


    陳家的人應該不會跟徐娜有什麽關係,再說徐娜也不可能正好這麽巧就知道我的臉是被他們家的人易容的,所以說我的臉能恢複到以前的樣子,一定是某種詭異的巧合,隻是我一時半會兒想不到是怎麽迴事罷了。


    我對著鏡子想了一會兒,還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我也沒敢在鏡子麵前太猶豫,看了一會兒就放下鏡子,慢吞吞地走迴了徐娜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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