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單鳴娟,向公安部門訴說了經過後。就請求公安部門幫忙,能不能幫助打聽一下,或者是尋找一下,是不是有個北方來的吳能仁。

    恰在此時,有一位值班民警值班,他知道那個居住區,也經常去辦點事。就自告奮勇地,帶單鳴娟前往。

    到了目的地,民警證實了這個地方。並經過訊問,是有這麽一個人在附近工地,經常性出來買賣東西的。

    大概問到了現在所處的位置後,就直接帶單鳴娟摸上了樓。

    民警上前敲門,裏麵傳來一個男的聲音,“誰呀?”

    “查暫住證的!”民警應付道,並示意單鳴娟站在一旁去。

    門半虛隱蔽,邊打開了。男人雜亂地穿著一件羊毛衫,拖著拖鞋,伸出了頭。打著哈欠,顯得很疲倦的樣子。

    遞上兩張紙,說:“這是我與老婆的暫住證。”

    “老婆?”民警迴應了一下,“那你老婆呢?她叫什麽名字?”

    “她在床上,”男人很自然地說:“她叫邱紅,就是暫住證上這個人,那個名字。”

    聽到“老婆”兩字,單鳴娟以為民警在叫她出來。加上熟悉的聲音,早就驅使她快步走出來,想去迎接哪激動人心的一刻。

    剛邁開步,就聽那個聲音還在說:老婆還在床上。

    單鳴娟愣住在了原地,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好恨心的男人呀,果真是這樣……

    “吳能仁,”民警猛地喊了起來,“你出來看看,外邊的是誰?!”

    吳能仁整個人震了一下,不自然地側出身子,探出了整個頭來。

    不望不知道,一看就傻了。渾身哆索起來。慌亂中,想躲避。一腳踩空,“叭”地跪了下來。又慌忙站起來往前爬去,不時還用手連連擺擺,“不,不是我,不……”

    嘴裏嘀咕地說著,往裏奔的勁兒沒有減少。誰知,整個人剛站起來,一腳踩空,又摔了個四肢“吻”地。

    民警看了又好笑又好氣,就忍住沒有再說什麽。而是把單鳴娟攙扶進屋,坐下。

    見吳能仁和邱紅,還在被窩裏抖擻。民警便催促吳能仁邱紅那兩人,快把衣服穿好。責令他們坐下後,就開始進行了法製宣傳教育。

    迴過神來的單鳴娟,見他倆的那個樣子,心酸苦辣湧上心頭,淚水“撲簌簌”地流個不停。猛地一咬牙,奪門而逃。

    民警一推愣著的吳能仁,一起追了過去。

    邱紅傻了眼地呆坐在那兒,苦笑著,摔打著手邊的東西。腦子裏,還在不停地思索著,自己該怎麽辦才好。

    民警擋下單鳴娟,詢問她要去哪裏,單鳴娟咬咬牙說:“迴家!”

    民警不放心,忙責令吳能仁,一起陪送單鳴娟去車站。

    受驚若寵的吳能仁,連連答應,並擋下一輛出租車,隨民警一起送單鳴娟。

    起初,單鳴娟還不肯坐,非要走不可。經民警開導,並安排坐在前首位後,她勉強同意了。

    在車子裏,民警麵對同排坐的吳能仁,又進行了嚴肅批評教育。並語重心長地勸慰著單鳴娟:“凡事要想的開,一定要先到家,與家人團聚,有事也好商量。”

    並留下電話號碼,讓單鳴娟一迴到家,就打個電話過來,讓他放心。

    單鳴娟含淚答應了,並說出了自家的電話號碼,請民警放心。

    目送著單鳴娟上車、離去後,望著在地上撿鈔票的吳能仁。民警又走過去,勸慰這邊,顯得無可奈何的吳能仁。

    民警動情地說:“你要好自為之呀!如果你聽我的建議的話,就趕緊處理好這裏的事。迅速迴家認個錯,並保證一定要改過。”

    撿著被單鳴娟扔下的錢,吳能仁自覺慚愧。他感激地對民警說:“謝謝你的幫助,我一定聽你的話,馬上就辦”。

    當吳能仁趕到住宿地時,門虛掩著。推開門,家裏一片狼藉。抽屜、櫃箱都被翻過,高檔的衣服什麽的幾乎沒有。

    是邱紅的東西,更是一幹二淨。撥打邱紅的手機,也是關機。

    吳能仁這個恨呀,真說不出有多少急了。心底裏,馬上騰起了一股股無名之火。

    他發瘋地把一些日用品,摔了個爛泥。直到精疲力瘁後,才癱坐在地上。

    迴想到過去的一幕幕,他開始痛恨自己的輕浮與自私,懺悔地、無聲地流起淚來。

    過了好久好久,才起身默默地收拾起幾件衣服,帶上門走上街頭。

    他轉呀轉,毫無目的的走呀逛呀,心中翻滾著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倚靠在路邊燈杆上,不時發出長歎聲,內疚之中不由自主地淚流滿臉。

    這時,天色已暗了下來,行人稀少,車子在無息地流動,卻有一人站在遠處默默地注視著他。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上午曾經幫助、教育過他的民警。

    正逢下班路過那社居,民警不放心進去一看,才知人去樓空。他擔心出事,就負責地到處尋找。終於,在高架橋邊,看到了吳能仁孤獨、痛苦的身影。

    為了不驚動他,也為了防止他作傻事。民警悄悄地躲在一個電話亭後,死死地注視著他。準備見機行事,必要時再做做心理工作。

    好長時間以後,吳能仁轉過身去,俯在路邊欄杆上,望著遠方。在朦朧的燈光下,顯得那麽單薄、無助……

    見很晚了,民警慢慢地踮著步子走過去,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吳能仁沒有迴過頭來,隻是靜靜地說了一句:“謝謝你一直陪伴我,使我重新看到了希望和光明,我不能無助呀……”說著,抽啜起來。

    顯然,他早就注意到了民警,才沒有去做蠢事。算對得起這麽關心他的人了。

    民警這才放心地歎了一口氣,輕輕地拉了一下他的胳膊,說:“走吧,咱倆找個地方,好好聊聊。坐著說,早比在這兒吹風、受冷要強的多了吧?”

    吳能仁慢慢地點了點頭,依順地跟在後麵,轉向市區。

    民警也邊走邊開導他,吳能仁也邊聽邊點頭。

    漸漸地,加快了步伐,兩人並肩走在一起。

    當經過一家酒館時,吳能仁跟著民警走了進去。兩人找了個小桌子靠窗邊的坐了下來,要了兩瓶啤酒,點了兩個小菜,便坐下來邊喝邊聊。

    吳能仁從當年“劣跡江湖”,談到巧遇單鳴娟後至今,言語中不時透露出感激和戀情。唯一讓他背叛單鳴娟的,是生了個女兒,讓他在兄弟、朋友麵前抬不起頭。

    於是乎,在邱紅的勾引下,吳能仁陷了進去,一步步被圈住。直到今日,他才真正反醒。意識到當初一個老板說得對:“邱紅是騙人的妖精!”

    人呀,就是這樣一來的,不吃一次虧,肯定不相信他人的忠言。根本沒有想到,這些話的來源,是從這些人的實踐中總結出來的呀。可憐天下所有人,現在,還有幾個人在醒悟呀。

    民警抓住吳能仁的心裏,除批評了他的錯誤的封建思想觀念外,積極地動員他馬上迴家團聚。主動承認錯誤,特別別讓這次的經曆,傷透了單鳴娟已有點絕望了的心。盡快盡早地迴家去,取得家人和單鳴娟的諒解。

    於是,民警告訴了單鳴娟尋找的過程。隻是說被人險些騙拐,危險差點出不來的事。沒有說到被受辱、困境的細節,避免有其他亂子出來呀。

    吳能仁含淚把一杯啤酒灌下,後悔地敲著額頭說:“我怎麽這麽糟蹋的?我怎麽做了她不會原諒的事呀!……真的,她肯定不會原諒的!……我真混呀!”

    再說,單鳴娟昏昏沉沉地坐迴到家鄉車站。便搭了一個便車,送到了樓下。說實在的,她早已心力交瘁,邁不開步了。

    在家門口前,她抹幹了眼角的淚痕,調整了一下心態。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人也放鬆自然地轉了一圈。然後,輕輕地噓了一口長氣,打起精神來,扶著牆壁,爬向家中。

    家人與小孩正逗著玩呢。

    原來,單鳴娟前腳剛走,後腳又有人來找吳能仁要帳,家人說吳能仁至今還沒有迴來。他們不信,就要問單鳴娟,讓她出來問個水落石出。

    家人沒有辦法,就告訴他們,單鳴娟有事也出去了。

    他們更不信,非要打電話核實。後來了解到,吳能仁真的沒有帶迴一分錢。家裏人也根本不知道怎麽迴事,現在連看病的錢都沒有。

    民工們心軟了,就把自己所見的情況跟老人說了。

    老人們老淚縱橫,悲痛欲絕。從心底裏痛恨自己的兒子不是,覺得有愧於自己的媳婦單鳴娟。

    當有人告訴老人,說單鳴娟也有所耳聞時,老人這才意識到媳婦可能去了南京。

    在找到單鳴娟的姐妹家人時,那邊急情之中,才告訴他們,說單鳴娟確實是去了南京,找丈夫吳能仁了。

    有些人還不放心,說可能不是這麽真切,可能他們已經在一起。是在謊報情況給大眾,是在故意逃避現實,就吵嚷著趕向單鳴娟的老家。

    單鳴娟老家的人一聽,急了,怎麽會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便急急地抱著小孩,追向車站。

    沒找著人,便打折迴到親家,了解情況。

    兩家這麽一急,安穩了迴來的民工。他們知趣地迴了老家,各自想辦法過年了。

    兩親家一見麵,就親熱地拉起家常。麵對這種事情,大家都一時拿不出什麽好主意,隻好說一些家常的碎事。

    單鳴娟母親心也很急,一定要打聽到確切消息才甘心。為了打探到消息,她也不想馬上就走。

    小孩剛好吵著也要她留下,加上見親家身體不適,單鳴娟母親就呆了下來,也圖給個照應。

    一見到單鳴娟迴來,看著她疲憊的表情,大家的心裏都暗暗提了神、捏了一把汗。心怕單鳴娟有什麽不快,自個說話會衝突,大家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他地,不啃聲。

    天生開心相的單鳴娟,卻不吃這一套,剛坐下就周旋起來。一會兒爹一會兒娘,一會兒寶貝一會兒好女兒的。忙前忙後,熱情洋溢,一字不提南京遇到的事。

    幹了多少年工作的公公,深知問題的嚴重性,深情地望著單鳴娟。心坎一酸,人就動情起來,他擺了擺手。沙啞著聲音對老伴說:“快讓娟娟去休息一會兒!……這麽多路來迴,外出辛苦呀!可不要虧了‘心’ ……體呀……”

    好說歹說,單鳴娟才算進了自己的房間。隨著關門之際,眼淚就止不住地掉了下來。

    女兒要跟進去,被外婆揪住,拉去街上玩了。

    大家都敏感到,該讓單鳴娟好好靜一會兒了。

    單鳴娟仰麵躺在床上,兩行熱淚流向耳邊,腦子裏一直反複著哪一句話,“這是我與老婆的暫住證……”

    “這是我與老婆的暫住證” …… “這是我與老婆的暫住證” ……

    單鳴娟拚命地拍打著被巾,無聲地叫喊著,……哪,哪,我是什麽?我是…什麽呀!……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婆婆叩了幾下房門。見沒動靜,便迴頭看了看親家,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

    單鳴娟的媽媽,便走上前來,輕輕推開門一道縫隙。伸進頭看了一下。

    單鳴娟的女兒奔過來,張嘴想叫喚媽媽。

    單鳴娟的媽媽“噓”了一下外孫女,又帶上門。

    把外孫女抱坐到餐桌前,對親家說:“娟娟確實累了,就先讓她歇歇一會兒吧。”然後,各懷各的心思,胡亂地把飯吃了。

    等外孫女睡覺了,媽媽進了單鳴娟的房間。輕輕地坐在床沿邊,默默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見單鳴娟的睫毛動了一下,便把手輕輕地放在女兒額頭邊。見不發高溫,就順手帶過單鳴娟的頭部。慢慢地撫摸著女兒的頭發,帶有輕拍的樣子,啟發女兒想開點。

    單鳴娟頭一側,淚流滿麵,止不住的話題,向母親大概傾訴了這兩天的經曆。

    媽媽聽得心有餘悸,老淚縱橫。難過地摟著單鳴娟的頭,哽咽道為:“苦命的孩子,讓你受委屈了……”

    就這麽,娘兒倆說了一夜的話,勸說了一屋子的甜言蜜語,也難解單鳴娟的心裏之痛。

    為了不讓父母親太牽掛,單鳴娟強打著笑臉,勸母親迴去。

    母親想想也好,就帶著外孫女迴家了。也算,好讓女兒靜一陣子。

    左思右想之後,單鳴娟下定決心要離婚。離開這個讓她傷心、痛苦,原本就不完全是屬於自己的地方。

    為了不影響公婆的身體治病,單鳴娟還是忍著悲痛,強歡笑顏撮合著照料。隻想等到吳能仁一迴來,談妥後就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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