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夜,雲林沒人。


    是豪宅裏沒一個主人。老爺子、老太太他們都在都下,迴不來啦。據說都下沒人了,喊萬歲聲音不夠響亮,特地留下老爺子老太太喊萬歲,他們喊的特別大聲還好聽。據說蒙家對大姑娘非常滿意,想立即娶進門,免得再遇到普寧公那樣的糟心事。總之都沒迴來。


    雲章在山上辟穀冬眠,也沒下去。坐著不想動,誰試著坐兩天就知道了,坐著多舒服?


    一群凡人,別耽誤她成仙。雲章覺得就這幾天了,一旦成仙,從此便不是人了。


    於是一群下人,將豪宅打扮的特別漂亮,點起大紅燈籠,映襯著冰雪,他們也像是在仙宮。


    廚房裏燉的熱火朝天,各種肉燉的香噴噴,把隔壁老和尚饞哭了。


    老和尚從利州迴來,深深的感慨,還是家裏好,已是把他鄉作故鄉。老和尚稀裏糊塗差點到雲林來,再把素肉嚐。


    鬆明那個小和尚,佛法不通,人情不懂,自以為他最清醒,將老和尚拉迴去了,迴頭是岸。


    老和尚其實無需遺憾,雲林的人特別客氣,煮了不少好吃的送給菩薩。


    然後,一群下人在餐廳擺上幾桌,有酒有肉吃的特別過癮,忘了主人是何人。


    秋菊、秋婀、荼蘼一群丫鬟今天都不用陪姑娘,在餐廳裏吃的美,感覺不到一點寒意。


    吃好了,大家還玩花樣,彈琴鼓瑟,敲碗敲盆,一群小孩嗷嗷,這個年過得特別紮實。


    講究一點的大戶人家,都會在小年夜讓下人過年。不說一年忙到頭了,進了臘月,下人特別的忙,把大宅子收拾好;到年前年後又是忙的人仰馬翻,主子累,下人肯定更累。所以便有人起頭,不少人跟風,在小年夜賞下酒席,這是專屬下人的年。


    雲章在山上不用摻和。員工過個年,領導沒必要去送關懷。


    至於員工裏邊分出三六九等,管家就是領導,那是下人的江湖。管家隻要有點譜的,總不至於收買人心、讓別的下人向他效忠。


    在雲林,大家都知道姑娘神識很強,省了各種心思,玩的特別浪。


    主子讓他們放開了玩,這就很難得了。喝醉了一片,守夜都沒人了。


    雲章守夜,堪稱最強守夜。


    自從雲章守夜,方圓二十裏吧,賊絕跡了,黃鼠狼偷雞的事也不會發生。東邊官道上人來人往,也不會有人試著下手。賊一般不走官道,要走陰暗的地方。


    比如,大半夜的,一隻老鼠跑到雲林。


    雲章真的驚訝極了!老鼠精!不知道從哪兒跑來的,聞著肉味兒就要到她屋裏偷肉吃。


    老鼠果然是天賦異稟,雲章放在西稍間的龍肉它都想吃。


    雲章看著,秋婀還算是很盡職的,夜裏在守夜,但她沒聽到老鼠的聲音。


    雲林其實幾年都沒老鼠了,不怕餓死貓或者貓頭鷹,所以一時都不會想到,而一隻老鼠的突然出現就很奇怪。


    雲章看那老鼠精智商不比人差了,估計和人相處了百年以上,堪比狐狸精,都知道有陣,準備破陣。唯一的可能是忘了正事,被龍肉勾/引了。


    為穩妥起見,雲章下來,親手抓走了老鼠。


    老鼠精個頭和貓差不多大,不是太大,皮光毛亮好像都幹淨了,而不是陰溝裏的老鼠。這要是當寵物,和狐狸有一比。


    楊澍晚上沒睡覺,姑娘一動他就動了,不知道有多大的事能讓姑娘出關?


    雲章又迴到茅屋。


    楊澍和幾個小卒緊張了一陣,看姑娘手裏,就是一隻老鼠?


    楊澍看姑娘衣服都沒穿,從被窩裏出來,有穿披風,但沒多穿一件。


    小卒看著姑娘提醒道:“老鼠誒,好大一隻!”


    雲章嚇的忙把老鼠甩到小卒身上。


    老鼠伸出獠牙就咬。


    小卒嚇一跳!娘啊,姑娘沒被老鼠嚇到,他們幾個都被嚇到了!


    這老鼠極強!一口咬破了皮甲,轉頭又撲向楊澍,快的像瞬移,像閃電還有痕跡,它都沒痕跡。


    楊澍剛才是白緊張了,但在姑娘扔出老鼠後又緊張起來,他憑自覺避開,再反手抓向老鼠。


    這老鼠當真了得,放過楊澍,又朝雲章撲去,快的真是瞬移!


    雲章一個火球砸過去。


    楊澍看著,這火球不大,姑娘以前隻能用出小火球,現在能搞出大火球了,但這小火球燒老鼠,老鼠來不及避開,漂亮的毛被燒了一片。


    吱吱吱!老鼠大怒!瘋狂罵人,吱吱吱!


    楊澍竟然聽懂了,這就是精怪的能力?不過還不如聽不懂,這全是髒話。


    幾個小卒知道姑娘是留給他們的,忙圍著老鼠開打。


    老鼠動真格的了,速度更快,攻擊力很強,將一群虎賁衛搞得手忙腳亂,一地的雪都踩亂了。


    這簡直是老鼠戲大貓,奇恥大辱!


    楊澍認真的應對,搏虎都沒這麽難,幾次險些被咬了。


    老鼠將他們耍了一通,又朝著茅屋跑去。


    雲章隨手從屋簷取一根冰掛砸它身上。


    吱吱吱!老鼠被砸在雪裏,使勁慘叫,夾雜著罵人。


    幾個小卒怒極!撲上去將老鼠壓住,一人拽一條腿,要將老鼠五馬分屍。


    吱吱吱!老鼠猛的傳出更清晰的意思,很接近人說話:“等等!”


    這有什麽好等的?幾個小卒猛拽!


    吱吱吱!老鼠慘叫,驚天動地,但還沒被拽開。


    楊澍都有些尷尬了,又好奇,這老鼠精的皮有那麽厚?


    雲章站在門口,吹著夜風,冷也不算很冷。她拿一張符壓在老鼠身上。


    幾個小卒鬆手,對著姑娘笑笑,這老鼠精很厲害。


    雲章點頭,說道:“你們問吧。”她進屋去拿了被子把自己裹著,出來站在台階上看著。


    頭頂點了四個燈籠,照著這夜挺美的。


    秋婀急匆匆上來,看這要結束了?看姑娘沒事,她再看地上,一隻大老鼠?


    楊澍問老鼠精:“是從哪來的?”


    老鼠精驕傲:“吱吱吱!”從朔方來的。


    楊澍好奇道:“朔方沒事了嗎?”


    老鼠精雖然一身痛,但問題不大,挺胸應道:“吱吱吱!”那狗/屁王爺完蛋了。


    秋婀也聽懂了,好奇的問道:“那你到這兒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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