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和唐澤一起共進早餐,第一次吃他烤的吐司煎的雞蛋,畢竟和吃了二十幾年的稀粥饅頭不同,凱茵不吝自己的表揚。


    “唐澤你還會做早餐,厲害。”


    晨間就聽凱茵說了幾句話,兩個男人涵養相當,吃飯是不說話的,提到芮芮唐澤淡淡笑了笑,宋校握著餐具靜靜的朝她盤子看去:“吃飯不要說話。”


    清晨就這樣過去了,很靜,第一次在唐澤家留宿,算是完滿的,凱茵挺喜歡植。


    八點多,三個人一同離開了,宋校送凱茵迴家,因為昨天晚上她忘記從芮芮那裏拿車鑰匙了,凱美瑞也在家樓下,這一趟是免不了的。


    宋校送她,路上太陽亮起來了,金燦燦的,凱茵問宋校今天都做些什麽。


    當他休假還是旅行呢?其實他很忙,這兩天發生了許多事,蔣繁碧委托了律師,陳會向法院遞交了訴狀。


    蔣繁碧為的她的股份,陳會為的魏立巍,控告宋校謀殺,但是這項罪名不那麽容易成立,畢竟魏立巍是車禍的肇事者,肇事逃逸,本身也在背負人命墮。


    而且宋校的背景不簡單,基本還沒有人敢動他,此事一拖再拖,陳會求路無門,切切實實意識到金錢與權力的重要性。


    事情忙起來沒完沒了,但是宋校對凱茵說話的語氣卻很隨性,他淡淡的:“今天在集團處理公事,晚上一起用餐。”


    凱茵點點頭,對他說她今天打算做什麽,小女孩的世界是沒有什麽煩惱的。


    宋校將凱茵送到樓下,昨晚停在那裏的凱美瑞不見了,宋校問她要不要他送她去爺爺奶奶家。


    既然他有事,凱茵就不去打擾他了,打車也是一樣的,宋校放心,看她上了樓,聽她關上門,才驅車離開。


    凱茵迴家後把昨夜換下的髒衣物洗好,晾曬在陽光充沛的陽台上,又泡了杯花茶慢慢喝著,今天周六,老爸照舊和兩個姨父去水庫釣魚,老媽不在家,應該買菜去了。


    車子是被三個老男人開走的。


    薛玉珍半小時後迴來的,拎著菜市場的新鮮肉蔬,換了鞋就往冰箱裏一層一層的碼,凱茵靠著門看著:“媽,我待會兒去爺爺奶奶家,你去不去?”


    “也行。”


    休息了十幾分鍾,凱茵和薛玉珍下樓,小區外攔了計程車,直奔爺爺奶奶那邊。


    在那邊待到下午,宋校電.話來了凱茵便坐不住,想走。


    家裏的這些長輩都能看出來,笑了笑也不打算說什麽,放凱茵先走了,薛玉珍留家裏陪公公婆婆吃飯,還打電.話把從水庫釣魚迴來的蕭俊峰叫來了,兒子給二老帶了魚,晚上燉湯喝,吃完飯再帶薛玉珍開凱美瑞迴家。


    凱茵先溜了,街上打車去漢臣,宋校還沒忙完,剛才那通電.話是問凱茵在做什麽,但是具體還沒有聊到晚上見麵的事。


    凱茵決定去漢臣接他下班。


    漢臣是上市公司,獨立大廈養著幾萬員工,凱茵覺得上去不好,尤其他在忙,所以她在大廳休息沙發上等他,前天接待她的總台小姐有些害怕,凱茵對她說了對不起。


    當時心情不好,對誰的態度都一樣惡劣。


    品著一杯咖啡看看雜誌,這一等等到了天色擦黑,漢臣外是細雨蒙蒙的天地,車輛疾馳,行人幢幢。


    下雨了。


    室外是初秋的雨,室內是一盞暖黃色的吸頂大燈,彼此近在咫尺,互輝互融,綿綿細雨在燈光襯托下閃著淡黃色的光。


    凱茵歪在沙發上,此時已經喝完第三杯咖啡,總台小姐換了班,保潔阿姨打掃過衛生,可是還是沒有等到宋校下來。


    她支頤看著落地窗外的夜,城市潮濕了,眼睛也泛起了困頓。


    等到電梯雙門“叮咚”一聲向兩側拉開已經一個小時以後了,八點多,幾位西裝革履的男士與兩位漂亮優雅的秘書小姐分批從總裁電梯步出,為首的高個男人身穿一件黑色襯衫,袖口半挽,同色係垂墜西褲,他被若幹人簇擁著走下電梯,正在一步一步朝大廳旋轉門走,那時候他全神貫注的正在對身邊一位中年男人說話,中年男人矮於他,他略略低頭。


    漢臣前潮濕的地麵駛來三輛商務車,司機從車上下來,各自撐著一把雨傘,眼睛是看著明亮大廳裏正要出來的那群人的。


    宋校沒有看見凱茵,他跟身邊那個中年男人說完話後迴頭找秘書室的人:“小吳,給俱樂部打電.話,定金冠包廂。”


    身後手捧簽約文件的小吳說:“好的,總裁。”


    前台小姐從台子後匆匆跑出來,攔住了宋校:“總裁,您的女朋友來了。”


    婚禮還未舉行,知道宋校和女朋友領證的那是家裏人。


    宋校惶惑,扭頭朝被雨清洗的落地窗直直一望,嘴角沉了下來。


    他說:“大家先去酒店。”


    都朝沙發上睡著了的凱茵看了一眼,然後朝外麵走。


    沉穩的腳步朝沙發走去,黑


    暗的影子蹲了下來,輕輕一觸她臉頰她便一縮,宋校起身,喊她:“蕭凱茵。”


    凱茵被他喚醒了,但感覺很像做夢,她眯著眼睛,因為頭頂的吊燈實在太刺眼了。


    看到佇立麵前的宋校,凱茵嚇了一跳,放下雙腿站了起來:“你怎麽來了?”


    話說渾了,可見睡的真是投入,宋校站在她麵前,用一雙沉靜的眼睛看著她:“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她腦袋渾,剛醒,直打哈欠,所以沒有看他:“你說估計要晚,所以我來漢臣等你。”


    “跑這裏來睡覺?”宋校神情不悅,看了看時刻透風的旋轉門,況且外麵還在下著雨:“為什麽不上來?”


    她鼻子果然嗡嗡的,也不知是不是感冒了,九月初,穿的不多,但是下雨的天溫度有些下降。


    “嗯,我怕給人看到,影響不好。”


    宋校心裏是生氣的,影響不好?他想不通哪裏影響不好?他是她的妻,又不是外遇,怎麽會影響不好?


    “已經合法,怕什麽?”他拉起她,凱茵急忙抓起沙發上的包,跟他後麵跑,她聽見他問她:“沒吃飯吧?”


    怎麽會吃飯呢,她從傍晚就在這裏等他了,一直等到八點多。


    “晚上有應酬,你跟我去飯店吃點飯,我再派人送你迴家。”


    凱茵一聽就失望了,原本還想跟他去酒店,他要忙,應該是不會讓她一個人先去酒店了,估計今晚她得迴家。


    漢臣前的兩輛車已經走了,最後一輛是送宋校的,他讓她先上,雨不算大,淅淅瀝瀝的,但是淋著人還是挺涼的。


    凱茵的領口灌入了一陣風,她趕忙鑽進車裏去了。


    宋校上車後司機跑迴駕駛座,收了傘,開車往希爾頓出發。


    晚上在那裏請合作方吃飯,宴席上簽約。


    漢臣最近形象大跌,此番救人水火的合作單位是蔣震的至交,因著這份特殊的關係,合作項目順利進行,宋校很感激。


    宋校帶凱茵到的時候包廂已經入座今晚的客人了,來的有男有女,普遍是中年人,聊天聲十分喧嘩。


    “劉總抱歉,我晚到,這位是我太太。”


    進包廂時宋校向對方老總寒暄,宋校結婚沒有人知道,算是新聞,凱茵被那麽多陌生男女打量是會不好意思的。


    她朝大圓桌上的人林林總總的笑笑。


    “宋總什麽時候結的婚?怎麽外界一點消息沒有呢?”


    劉總遞煙,宋校拉凱茵過去,一麵幫凱茵拉椅一麵淡雅的解釋:“才領證,國慶假期後劉總得空可以來北京喝杯喜酒。”


    “蔣老外孫大婚,我是一定要去的嘛。”


    這位劉總與蔣震很有淵源,是忘年之交,屬於蔣震的晚輩,但關係親厚,已過知天命的歲數,宋校是他晚輩,他是自然要去的,但是誰都忽略了蔣宋兩家早已不相往來,宋校也沒提,就當玩笑,劉總要真去婚宴送祝福,宋家會歡迎的。


    菜品下午已經訂過,凱茵臨時來,宋校又喚來服務生要了幾碟菜,點單後對桌上人一筆帶過的解釋:“我食言,原本約好陪太太一起吃飯。”


    這樣說,大家都明白了,沒誰計較這事,菜上來後,男男女女喝起了酒,白的啤的交叉著來,席間有人給凱茵倒酒,凱茵還沒說,坐她身邊靠著椅背抽著煙,正跟人說話的宋校立刻扭了頭,將她玻璃杯用掌心一蓋,對倒酒的女人說:“羅總監,她不喝酒,我陪。”


    凱茵靦腆的朝羅總監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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