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


    深沉的男聲驚懼一般掩蓋了這間病房內的任何一把尖叫的嗓子。


    那道修長英俊的長軀閃電般移到了床邊半米的距離內,將下一秒就要從床上跌下來的女孩,穩穩的接住!


    所有人驚嚇的表情定格在那對深深相擁的年輕男女身上。


    宋校抱住了她,此刻正緊緊的擁住她,與她肌膚相貼,氣息相溶戒。


    凱茵閉上眼睛抱住他的脖子,幸福的眼淚全數落在了他的黑色襯衫上。


    病房人頭攢動,但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大家默契的保持安靜,每一雙眼睛都很惋惜而感慨的靜靜看著他們煎。


    凱茵緊緊抿住雙唇,眼淚自雙頰下來,蜿蜒到她的唇線中,觸感薄涼,令人傷心感懷。


    她不肯鬆開他脖子的緊緊抱著他,唿吸著他身體上淡淡的琥珀香氣,沙啞而哀傷的用沾滿淚水的嘴唇貼著他的襯衫嚶嚶說道:“我們多久沒有見麵了?”


    宋校的眼睛沉靜的看著麵前牆壁上的那麵窗戶,窗外的景色已經灰暗入夜,許是起了風,那翠綠的枝椏正在風中輕輕搖曳,這樣的畫麵,讓他平靜的心底激起了淡淡的漣漪。


    他幹淨的五根長指注入了力量抱住凱茵的小腰,凱茵的身體懸在空中,受傷的腿幸而並沒有觸碰到其他東西。


    凱茵哭著把臉埋在了他的肩膀中,最終忍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幸福與驚喜,抱著他的脖子嗚嗚的哭了起來。


    宋校手捧的玫瑰花落地後被唐澤拾了起來,玫瑰花馥鬱的香氣引得他淡淡的一縷微笑。


    薛玉珍環視了一圈隨宋校過來的人,除了唐澤與家安,其他幾位品貌也非常出眾的成熟男士她並不認得,但她也想的到,興許這幾位與宋校氣質非常接近的男人都是他的好友至交。


    “宋校。”


    薛玉珍聽到女兒的聲音後,立刻把視線移迴病床邊的男女身上。


    凱茵哭好後吸溜住鼻頭輕輕推著宋校的肩將兩人分開,她落滿淚水的眼睛看著宋校深情哀傷的眼睛,然後用手輕輕撫摸他漂亮幹淨的臉龐。


    宋校單臂圈著她的小腰帶她先迴到病床上躺下,薛玉珍立刻撥開前麵的人過來幫忙,宋校對她說:“沒關係的,我來。”


    薛玉珍雙手一握,便沉默的站在床邊,看著宋校極其小心的將凱茵放迴病床。


    除了還未完全康複的傷腿,凱茵已經差不多健健康康了,她坐在床頭擺好自己受傷的那條腿,伸手就去抓住宋校腰部的黑色皮帶。


    “不給走!”


    孩子氣的仰頭對他怨念的說,引得病房內所有人不同程度上的忍俊不禁。


    宋校聽到凱茵這句話,心情是難過的,他幹淨的雙眸洇出淺淺的波光,繼而柔情似水般對她繾綣一笑,白皙的長指往她發頂寵愛的一揉,迴頭就對唐澤示意,唐澤上前,將那捧碩大的99朵玫瑰遞給了宋校。


    宋校捧入臂彎,另一隻手從西褲口袋掏出一枚精致的紫色絲絨小盒,然後退後兩步,身後的人也隨他退後為他騰地,他手捧玫瑰打開紫色絲絨小盒,單膝跪了下去。


    凱茵靠坐在床頭,無數眼淚兒汪汪的流,哭的讓薛玉珍心痛不已,坐到女兒床邊極力安撫她:“好了好了,快把眼淚擦掉。”


    宋校情深意篤的深深望著她,獨屬於他幹淨內斂的嗓音深沉如海的宣誓這句愛的誓言:“凱茵,我曾說過,或許我不是最好的,但我不會讓你留下悲傷的淚水,如今我的答案依舊明晰,你的呢?”


    紫色絲絨小盒內安放的是世界最珍貴的粉鑽項鏈。


    薛玉珍見凱茵沒了反應,急著往她肩膀上輕輕捶拳,旁邊低聲催促:“快答應你老公啊。”


    凱茵落著眼淚,視線從跪在她床邊的宋校移到他長指托起的紫色絲絨小盒中,那麽一大顆炫亮的粉鑽絕對是為她的喜好精心定製的,因為她鍾愛粉色,有粉色情結。


    她胡亂抹掉臉上的眼淚,朝宋校扇手,說道:“你過來,你過來。”


    病房中的人並不明白凱茵言下之意,於是有的人,交流目光。


    宋校卻笑了。


    他安穩如山般站起來,垂墜的西褲褲管嘩的一下宛如黑色水瀑往下展開,他手捧鮮花手拖小盒,走至凱茵麵前。


    凱茵傾身,把著他冰涼堅硬的腕部,將絲絨小盒內的粉鑽項鏈取了出來。


    這孩子黑烏烏的大眼睛冒出愛不釋手的光芒時,屋內的所有人,全部笑了。


    宋校身後的一位終身摯友以意味深長的力道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好像在說:娶了一位小朋友嘛。


    凱茵樂到後來撚著這條粉鑽項鏈朝薛玉珍美滋滋的展示,薛玉珍不好意思的朝病床邊眾人瞟了一眼,當即擰著眉頭對女兒說道:“行啦行啦,美的很,你不就喜歡粉色嘛,美哦美哦。”


    凱茵樂顛顛的往自己脖子上戴,芮成剛站在床尾那兒笑眯眯的說:“把觀音拿下來再戴。”


    她一聽,摸了摸脖子上的紅繩觀音,倔強的說:“我不!”


    站在床邊沉默無聲的宋校看到凱茵愛護那枚翠綠觀音的模樣,終究是慨歎心酸的。


    凱茵扣上粉鑽項鏈的搭扣後抬頭急吼吼的對薛玉珍說:“媽,快點找個鏡子給我。”


    薛玉珍給女兒辦事去了,孰料家安卻已經從自己小背包中翻出了一麵小鏡子,擠到宋校身後,遞給了凱茵。


    凱茵高興的接到手裏,樣好了鏡子,另外一隻手往自己脖頸上摸,喜歡的模樣讓人看了十分想笑。


    “好看好看!好好看!”凱茵照著鏡子開心的表達著此刻高興的心情:“我好喜歡!這個真的好好看!”


    宋校又被朋友拍了拍肩膀,他沒有迴頭,但是五官上的表情卻被朋友們的揶揄點起了火焰,他低頭看著凱茵,笑,笑到後來變成了忍俊不禁。


    “喂!”宋校單手插袋彎下腰來,掌心一拍凱茵的頭頂,哭笑不得的輕快問道:“宋太太,你到底嫁不嫁?”


    在他掌心下麵的大眼睛聰慧而狡黠的翹了起來,小女孩兒咧開嘴便笑,毫無城府可言:“嫁嫁嫁,我都收了你的禮物了,肯定得嫁。”


    宋校在朋友們的麵前徹底失去了他紅色貴族的高貴冷豔氣質,朋友們捧腹之時他哭笑不得的看著把他的手打開繼續對著鏡子看她脖子上項鏈的女孩,對她的愛,無法估量。


    夜晚是屬於情人的。


    凱茵身邊最親的人也被宋校禮貌周到的請離了,剩下了兩個人的世界。


    宋校從病房外走廊輕輕推門而入,看見凱茵正捧著玫瑰花靠在床頭細細的嗅聞,表情上有極大的滿足與欣喜。


    聽到腳步聲她朝門口抬頭,旋即便毫不猶豫的彎起了她可愛的笑眼,眼睛笑起來很像月牙兒,彎彎的,天真爛漫。


    “玫瑰花真的很漂亮耶。”她的白嫩指頭捏在一片玫瑰花瓣上,坐於床頭對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宋校美滋滋的說道:“我跟你說,我從來沒收到過花呢,你是第一個送我花的。”


    宋校不知不覺靠向她身畔了,單手插袋的模樣氣宇軒昂,凱茵從前偏愛運動係的陽光大男孩,可是現在卻無可救藥的愛上了挺括襯衫搭配挺括西褲、腰間佩係黑色皮帶的優雅成熟男人。


    但是這個男人,隻能是他,別人不行。


    凱茵的懷中還捧著那一大束火紅玫瑰,卻也迫不及待的想要投入男人的懷抱。


    他站的不近,而她受傷的腿還沒有完全愈合,所以她朝他伸手,拉住他腰間的皮帶將他拉到很近的地方,然後,她打開雙臂,將他緊窄的腰部,密不可分的緊緊擁住。


    唿吸著他身體釋放的琥珀香氣,她埋首深吸,然後拉他俯身,輕輕一勾他後頸,親吻便纏綿的印了上去。


    是情深,何嚐又不是道不出的苦澀。


    唿吸間有他的香氣和她的幽幽訴語:“我這樣吻你,你喜歡嗎?”


    他將她深深擁護,與她沉溺在這一刻的與世無爭中,世事無常,該當用力珍惜當下幸福……


    “記得第一次聞見你的味道,嬰兒般的奶香,不是香水味,令我記憶猶新,我那時候突然不適應自身的煙味,但我不吸不行,香煙就像另一個好朋友,陪我度過寂寥與荒蕪,我現在突然發現,香煙和奶,可以共度一生,彼此互溶。”


    看似無法相溶的味道,隻要彼此喜歡,彼之砒霜,我之蜜糖。


    溫存許久,皆不說話,千言萬語不及深情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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