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迴,兩人從大門堂堂而入。
龍天翔這才真正看清了什麽叫做豪門,不但有一重一重的門庭深幽,而且處處都是氣魄宏偉的園林山水,襯著高門巨棟,連天空及遠山,都被烘托出一股磅礴的氣派。
李若湖見此磅礴的景色,不禁心生感歎。
林震南與龍天翔兩人進入偏廳,馬上便有許多俏麗的丫環服侍著,洗手送茶,並陳列上山珍海味——蘇州有名的蟹黃湯包、魚翅、裙邊、斑肝湯、蓴羹,滿桌羅列,光是看就會令人食欲大動,不知道該先吃什麽好。
酒過三巡,林震南也已經觀察了龍天翔和李若湖好一會兒了,他們兩人沒有任何親密的舉動,不過看在涉於世故、經驗老到的林震南眼中,卻也可以猜出兩人之間的微妙關係。
眼見龍天翔有意說話,林震南便先開了口,故意不提招親之事,笑道:“龍少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身手!劍法精妙絕倫,相貌亦是出類拔萃,竟能打敗小女,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龍天翔忙道:“晚輩隻是僥幸,其實晚輩無意……”
林震南又岔開他的話,道:“對了!適才見你使出蜀山派的‘萬劍歸宗’劍法,想來你必是南宮劍聖的弟子?而且你方才使出的紅、黃、藍三色劍法,倒像是已故十大門派之一的龍神流的獨門劍法‘飛虹六式’……不過,實在是太巧了,老夫和尊師是十幾年的拜把兄弟,算起來,你還是老夫的世侄呢!”
龍天翔聽罷,也頗為佩服,因為林震南能一眼看出他的武功來曆,便道:“這是萬劍歸宗沒錯,可是……我沒聽說過南宮劍聖,不知他是何等高人?”
林震南疑惑道:“咦,不是他教你的嗎?那你的劍法從何習得?”
龍天翔道:“實不相瞞!晚輩因緣際會,得到一名醉道人點撥傳授。”
林震南一聽,便哈哈大笑,道:“哦,那我了解了,想必是南宮大哥的師弟酒劍仙教你的,對不對?”
龍天翔更加佩服,道:“是,就是酒劍仙謝前輩,您怎麽知道?”
林震南笑眯眯地說道:“否則也不會有別人了,他遊戲人間,從不收徒,會蒙他垂青,可見你資質非凡。”
龍天翔道:“謝前輩僅傳授我這一套劍法,晚輩本想拜他為師,但未能如願……”
“雖然隻傳了一套劍法,可是你觸類旁通,也很夠了。”
“是嗎?前輩過獎了。”
“不過,少俠你怎麽會龍神流的劍法,你莫非是龍神流的傳人?”
龍天翔不願意將家事透露,便道:“前輩,這是家事,請您莫問。”
林震南聽罷,心中生出了一團疑問,但很快又麵含笑意道:“你學了蜀山派的劍法,也算是一家人啦!如果再學我林家的劍法及指法,想必龍少俠更會成為不世的高手。”
龍天翔問:“您願意教我武功?”
“你是我林家的乘龍快婿,當然要將我畢生絕學,盡傳予你。”
龍天翔忙道:“不,那是無意之舉,晚輩並不是為了這樣才上擂台的……”
林震南打斷了龍天翔的話,道:“擂台之上,你既勝了妍兒,自然就是我林家的女婿了……我林家世代單傳,到了我這一代,隻有雅妍一個女兒,她自幼心高氣傲,不讓須眉,有時我也恍然以為她是個兒子呢!唉,不管是兒是女,她都是要成家的,為了發揚我林家堡的威名,我也順著她的意思,找個武功比她高強的少年,隻要人品端正,我就絕不偏私,不但要把妍兒許配給他,還要將武功盡傳予此人,免得我們林家在武林上的聲望沒落了……”
林震南嘰裏咕嚕地說個不休,而龍天翔礙於輩分,也不能打斷他的話,隻得不斷點頭稱是,殊不知他每點一下頭,李若湖的臉色就更蒼白了一些。
這時,外頭忽然閃過兩道人影,一道人影身材修長,另一道人影則膀大腰圓,龍天翔見了,心頭忽然有了個底,但也在聽林震南說話。
此時,陸振威大步走入廳來,道:“世伯且慢!雅妍怎能嫁給他?”
龍天翔也忙點頭,道:“是,陸兄說得對。”
陸振威又道:“我雖然淡泊名利以致於清貧,但我與雅妍青梅竹馬,為何世伯就是不肯允婚?”
林震南想推脫,便道:“可是擂台勝負已分……”
陸振威道:“不,這不能算數,雅妍的終身大事怎可如此草率?您明知我不會武功,卻以比武來決定雅妍的婚事……”
林震南怒道:“你不服氣嗎?你父親是大明朝廷的禮部尚書,雖是清官,但他重文輕武!憑你一介明社儒生,如何能繼承我南武林盟主之位?”
陸振威更是不服氣,說道:“為了區區南武林盟主之位,世伯就要讓雅妍嫁給一個江湖無賴?”
這話一說出口,就連龍天翔和李若湖都微微一怔,想不到,陸振威前幾天還口口聲聲的“龍兄”,今天會一下子就翻了臉,變成“江湖無賴”了。
林震南冷笑道:“‘區區南武林盟主之位’?哼!你若真的有心娶妍兒,為何不幹脆放棄你家的‘區區禮部尚書之位’、‘區區東林黨人之位’,入贅我家?”
“這……”
“振威,你家重文,我家重武,本應互相尊重,不應該各自貶損才對,枉費你讀了一肚子的書,竟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陸振威吸了一口涼氣,道:“可是……我和雅妍青梅竹馬……”
林震南道:“妍兒若是願意嫁與你,我並無二話,可你問過妍兒了沒有?她又會怎麽說?”
“我……”陸振威啞口無言,他也知道,林雅妍根本就對他沒有一絲情意,老是笑他缺乏氣概;但在陸振威心中,使刀弄槍,逞一時之勇,並不算有氣概,真正的氣概是運籌帷幄,在亂世中,安邦定國,因此,他打從心底就看不起這些江湖人物。
至於龍天翔,他文武雙全,又深明大義,與他結為朋友,自然是件好事,但陸振威這次竟脫口罵了龍天翔,因此心裏過意不去。
他平時對林雅妍的嘲弄,可以一笑置之;而現在,林雅妍卻被他所輕視的江湖人物、同時又是好朋友的人奪走,他心中的不服氣,也就難以平複了。
然後,陸振威看了看龍天翔,怒道:“哼!枉費我與你稱兄道弟,沒想到你居然橫刀奪愛!”
“陸兄,這是誤會!”
陸振威不理他,對林震南道:“世伯,不管如何,我,非雅妍不娶!世侄馬上迴開封,請我爹前來提親,世侄先行告退!”
陸振威轉身便大步離開,龍天翔本來還想叫住他,已被林震南的笑聲打斷了:“就這麽決定了!龍少俠,希望你能入贅到我們林家,好繼承我林家的家業。”
龍天翔道:“晚輩萬萬承擔不起!我與令嬡略有誤會,才上擂台比試,並非為了招親,這事還請前輩三思。”
“難道少俠嫌棄小女?”
龍天翔忙擺手,道:“不是的,婚姻大事並非兒戲,晚輩不敢輕言承諾,隻怕辜負了令嬡。”
林震南皺眉道:“還有什麽事比娶妻重要?”
龍天翔轉身看了看沉默不語的李若湖,轉頭對林震南道:“前輩,此事還是請您三思為妙!”
李若湖長而密的睫羽輕輕顫著,淡紅色的雙瞳中竟泛出一絲感動。
而林震南道:“龍少俠,你擂台奪魁,成為林家快婿,已是人盡皆知了,怎能一走了之?”
龍天翔道:“我比武是僥幸得勝,而首要目的,也隻想化解誤會,根本就未想到婚姻大事,前輩,您通情達理,應能體諒晚輩的立場。”
林震南臉上不動聲色,問道:“入贅我林家,有哪一點不好?誰不知蘇州林家乃江南名門,雖稱不上富可敵國,但亦是一方豪賈。我女兒雖不是傾國美女,亦是花容月貌的閨秀。多少名門公子想娶都娶不到,諒你也沒理由嫌棄她!”
龍天翔正色道:“富貴、美眷,雖是人人夢想之物,但是,若取之不義,實乃君子不為!如果晚輩為了這些,便放棄了自己的理想,那麽前輩得到的是一個輕諾寡信的女婿,又有什麽意思?”
林震南不禁一怔,暗自佩服龍天翔的品性,但嘴上說道:“你的理想,以後再說,我問你,你執意不入贅,莫非你在家鄉已有妻子?”
“沒有,我尚未娶妻。”
“那你跟李姑娘,是情侶了?”
龍天翔想了想,若要安全脫身,務必要起一個能瞞得過去的謊言,於是,他點了點頭。
林震南見狀,微皺眉,道:“那這位李姑娘的父母可應允了沒有?”
龍天翔知道與李若湖最親的就是火狐長老中魁還有胡瑛,但他嘴上說道:“還沒有,不過……”
不等他說完,林震南把他的話打斷:“婚姻大事,應該由父母決定,沒有應允,李姑娘與龍少俠怎能算是情侶?這名分是絕對行不通的!”
龍天翔難以抗辯,林震南喻之以理之後,又動之以情,道:“妍兒一向眼高於頂,如今對你情有獨鍾,你又何必再三推托?”
龍天翔萬萬不相信林雅妍會對自己情有獨鍾,搞不好隻是騙他入門,將來好惡整他而已,因此隻能苦笑以對。
李若湖聽了,心頭更是沉重。她也感覺到,林雅妍是真的喜歡上了龍天翔。雖然龍天翔與林雅妍簡直是冤家路窄,動不動就吵起來,但是感情之事,本來就是奧妙難測的;說不定正因為這樣打打鬧鬧,使林雅妍芳心已動。
龍天翔無法與林震南再辯,想了想,隻好道:“這……這件事來得太過突然,我尚未稟明母親,不敢私自婚娶。”
林震南聽事情有了轉還的餘地,便笑道:“說的也對!我馬上派人去請你母親過來,到時再談你入贅之事,你們二人就先在這住下來吧!”
隻要林震南不逼婚,總能解決問題的,龍天翔鬆了口氣,道:“謹遵前輩之意。”
林震南笑著麵向丫鬟,道:“春蘭!替李姑娘在西廂房準備一間客房,替姑爺準備東廂房。”
“是,”春蘭應道,“李姑娘,請隨婢子來。”
李若湖望著龍天翔,眼中甚是不願意,龍天翔對她使了使眼色,她起了身,跟著丫鬟春蘭離開。
龍天翔又被林震南留下來,東問西問的,好不容易直到黃昏,才得以脫身,被另一個丫鬟秋菊帶到東廂房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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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蘭安頓好了龍天翔,恭敬地說道:“姑爺,您若是還有任何需要的,請盡量吩咐下人們,奴婢先下去了。”
“這位姐姐,請問西廂房怎麽走哇?”龍天翔問道。
春蘭微微一笑,道:“我可不知道。”
說完,轉身便告退了。
龍天翔有點心煩,春蘭是此地的婢女,當然不可能不知道西廂房怎麽走的,她這麽說,意思就是不讓他見到李若湖。
龍天翔心煩地躺入床帳中,暗忖:“我用這個‘拖’字訣,暫時封住了林堡主的口,這倒不必擔心,不過……”
就在他胡思亂想間,忽聽門外傳來輕巧的叩門聲,龍天翔一骨碌地起了身,提高警覺,搞不好是那個刁蠻千金來找麻煩的。
龍天翔問道:“誰?”
“是我。”
門外是李若湖的聲音,龍天翔大喜,急忙開了門,讓李若湖進來。
李若湖一進來便撲進他懷裏,默默不語,龍天翔也被她這麽一弄,弄得不知所措。
龍天翔柔聲道:“若湖,你怎麽了,別這樣。”
李若湖道:“公子,我……我不要一個人住在陌生的大宅子裏,我們走吧,迴江南會館。”
龍天翔輕輕地抱著她,道:“我們這樣便走,不是太過於無禮了嗎?我們站得住腳,就要堂堂正正地走,既來之,則安之!”
話猶未盡,卻聽房外傳來一道聲音:“喲啦~天翔和若湖在這裏打情罵俏的,好親熱哦~”
龍天翔道:“巧慧,我知道是你這丫頭,進來吧。”
然後,房間裏的一扇窗“吱紐”一聲開了,進來了一男一女,不是別個,正是左昭陽和上官巧慧。
上官巧慧笑道:“天翔,現在你可以不追究上迴的事情了吧?”
龍天翔無奈,道:“算了,我不追究上次栽贓的事情了,說吧,巧慧,這迴你又幹嘛去了?”
“嘻嘻~我就知道天翔是個大好人~隻不過還是那油膩膩的地圖的問題……”
左昭陽插嘴道:“唉,現在武當弟子已經找到蘇州來了,把它拿去還給武當,或許還能換幾頓飯吃……”
龍天翔驚愕道:“什麽?武當弟子已經追來了?”
“是這樣沒錯,不過要還迴去就是不行!辛辛苦苦偷出來的東西,還有這麽多人追,一定是件超值錢的東西~要是一個‘雅賊’這麽基本的道理都不懂,那我就沒麵子去見方柏守師父啦!”
龍天翔忖了忖,道:“呃……要是巧慧能把不知道為什麽就掛在我頭上的重重債權一筆勾銷,我就同意‘尊師重道’的想法,否則陽大剛才的‘填飽肚子,乖乖歸還’的想法比較務實可行。”
“你……”上官巧慧氣的說不出話,隨即和顏悅色,道:“好吧,舊賬先一筆勾銷。”她心裏暗忖:“算了,兩票對一票,反正留得青山在,你要我幫忙的機會多得很。”
龍天翔點頭道:“好,那就這麽定了。”
突然,林家堡外傳來一陣吆喝。
李若湖這時才從龍天翔身上放開,然後穩定了情緒,對三人道:“算時辰,追兵可能會找到這裏。”
上官巧慧道:“那我們趕緊去找地方躲起來。”
四人商議好之後,快步離開房間,在這偌大的林家堡裏找呀找,然後找到了一處精致的宅子,而那宅子前麵站著一名麵容秀麗的纖瘦女孩,她站在門前,一臉羞怯,身上的打扮更讓她凸顯出一股做生意的人的樣子。
那纖瘦女孩,正是苗真。
苗真一見到四人,怯生生地道:“這裏……禁地……不可以……”
上官巧慧心道:“禁地就是最佳避難處,為了咱們四人的生命著想,說謊也要叫那位姑娘讓路。”然後,她嘴上說道:“嗬~姑娘蕙質蘭心、雙目澄澈,一身蔚藍錦緞襯托著窈窕好身材,想必是追求者眾吧?”
苗真羞得滿臉通紅,低頭不語。
“好機會!”上官巧慧趁機快步進了那宅子,龍天翔和李若湖也一下子跟了進去,左昭陽身法稍慢,因此被苗真攔在外頭進不去。
左昭陽怒道:“什麽朋友?丟我一個自己走!”
上官巧慧一進去,看到眼中之物,頓時滿臉通紅,她急忙往外麵喊:“不要進來……”
可是,她話未說完,龍天翔和李若湖已經進來了,兩人見到眼前之物,立刻也滿臉通紅,轉過身不看。
原來在三人的麵前,是一個浴池,浴池周圍彌漫著迷人的薰衣草香味,浴池裏麵,有另一個冰肌玉骨、皮膚白皙、美麗動人的少女在沐浴,她的身材和俏臉,絕對不亞於李若湖,她見到有人闖進來,立刻臉紅著用雙臂掩著自己的酥胸。
這沐浴的少女,正是林雅妍。
龍天翔早已羞紅了臉:“是……是你?謝謝。”
林雅妍也滿臉通紅:“小賊,竟然是你這個無賴……我……”
李若湖也見到了林雅妍的玉體,她心頭暗想:“比不上她……人家比不上她……”
左昭陽在外頭喊道:“幹嘛呀?我也要進去看。”
苗真阻止道:“你不能進去……”
然後,外頭的幾名丫鬟趕來,見此情景,說要將四人帶到老爺處,但林雅妍更衣完畢之後,示意不用,便吩咐幾名丫鬟將四人帶到她房裏。
林雅妍的房間果真夠氣派,且不說美麗,就是一磚一瓦、架梁之椽,也隱約透露出一股淑女的風範,隻是林雅妍性烈如火,總會讓人打消這個念頭。
而上官巧慧將事情經過嘰裏咕嚕地說出來之後,林雅妍道:“是這樣,你們是為了避禍而闖進來的。”
上官巧慧笑道:“是啊是啊!”
隨後,林雅妍對苗真道:“哼!都怪你沒有把門守好,你個性懦弱也要有個譜才對!要不是我有本錢,不怕人家看,反之,人家的女兒還能嫁出去麽?你師父就是看你懦弱,才送來我爹爹這兒學一學世家風範。”
龍天翔不屑道:“刁蠻丫頭,你說這話,難道就是世家的風範麽?再說了,此事與父母、師長何幹?”
苗真一聽,心中頓生感激,然後臉一紅,飛快地跑出了房間。
林雅妍強忍怒火,麵上淡定地道:“唉,你們冒著生命危險也要來看本姑娘晶瑩剔透的玉體一眼,真是難得。”
上官巧慧一聽,心道:“天啊,我不該吃早餐的……”
李若湖心道:“狐的智慧,不能理解人類……”
左昭陽一臉不服氣地看著龍天翔,心想:“可惡,真是便宜了天翔……”
龍天翔滿臉通紅,一直紅到脖子根了,他悻悻地道:“沒錯,接受這樣的款待確實是頭一遭,所以我才說‘謝謝’了。”
林雅妍跺足道:“你這個小賊!我……我算栽了,你這樣羞辱我,根本是要讓我一世做不了人!再說了,你在擂台上贏了我,又看了我,那你就要娶我,可你又跟這個花衣丫頭勾勾搭搭,不是要讓我抬不起頭來嗎?”
龍天翔正色道:“我在擂台上,隻是為了澄清誤會,根本就沒說要娶你!”
林雅妍一聽,臉都白了:“你……你說什麽?”
龍天翔道:“我根本沒說要娶你。”
“可是,你在擂台上勝了我……”
“那時我們怎麽說的?隻說我勝了,恩怨就一筆勾銷,沒說我勝了就要娶你!”
“你……你……不行,你要給人家負責……”
龍天翔一聽,知道自己方才做得不對,遂低頭不語,其實他也曾經看過李若湖一次,隻是他無法把這份感情說出口。
李若湖完全不懂俗世禮教,便低聲問上官巧慧,上官巧慧也輕聲道:“哦,你不懂啊,是這樣的——這個年代的人啊,如果用眼睛汙了女孩子的話呢,可是要對人家負責的哦!”
李若湖臉一紅,頓時垂頭喪氣,她暗自心想:“啊,被搶先一步了……人家要不要製造機會給公子看……上迴的事情算嗎……”
孰料龍天翔忽然說道:“林姑娘,你的好意,我自然心領,但我隻是一個江湖劍客,配不上你這樣的而枝頭鳳凰。”
李若湖聞言,心頭泛過一絲甜蜜和感激。
林雅妍哭了,她竟然哭了!
“好,來人!把冥頑不靈的準未婚夫和一幹人等送入冰窖好好反省!”
“冰窖!”龍天翔暗忖。
幾個侍女想將龍天翔四人押送至冰窖,隻聽上官巧慧道:“不用你們押送,我們有腳,可以自己走!”
等到林雅妍望著龍天翔的背影越來越遠時,她喃喃道:“小賊,你不懂我的好……”
冰窖中,寒氣逼人。
龍天翔來迴地踱步,道:“唉,這麽刁蠻的女孩,誰娶了她,誰倒黴!”
上官巧慧笑道:“喲啦~天翔你好福氣,今天算是長了見識咯~”
左昭陽捂著肚子,道:“唉~餓死了,要不是冰塊滑手,使不上力,我早就破門而出了。”
上官巧慧道:“啊,才進來一個時辰不到,就又胡思亂想,真是豬哥一個,晚些才幫你!”
李若湖這時關心道:“公子不要生氣,姑娘家脾氣,鬧夠了就會放我們出去的了……左公子也別生氣,等出去之後,我再弄好吃的給你吃……”
左昭陽笑了笑,道:“若湖姑娘你人真好!”
龍天翔也頓生感動,同為女孩子,李若湖的溫柔乖巧,恰恰和林雅妍的性烈如火成了個鮮明的對比,他知道每個人都有可愛之處,當然,身為火狐族的李若湖也不例外。
卻見上官巧慧在周圍走了走,似乎在觀察些什麽東西。
龍天翔問:“咦?巧慧你在幹嘛?”
上官巧慧指著不遠處的木桌,上麵放著幾根燃燒得正旺的火把;冰窖內陰氣凝重,寒冷無比,而這些火把竟然燃燒得如此旺盛,不得不讓人感到詫異。
上官巧慧道:“你們看,裏頭這麽冷,但還有火焰在上頭燃燒,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龍天翔點頭道:“確實非常奇怪。”
“與其坐困愁城,倒不如作為一次冒險,往深處探索吧!”
“好吧,我倒要看看林家堡的冰窖何方神聖!”
一行四人被困冰窖,不知道他們該怎麽脫險呢?他們又該怎麽應付後來的局麵呢?且聽下迴分解。
(待續)
龍天翔這才真正看清了什麽叫做豪門,不但有一重一重的門庭深幽,而且處處都是氣魄宏偉的園林山水,襯著高門巨棟,連天空及遠山,都被烘托出一股磅礴的氣派。
李若湖見此磅礴的景色,不禁心生感歎。
林震南與龍天翔兩人進入偏廳,馬上便有許多俏麗的丫環服侍著,洗手送茶,並陳列上山珍海味——蘇州有名的蟹黃湯包、魚翅、裙邊、斑肝湯、蓴羹,滿桌羅列,光是看就會令人食欲大動,不知道該先吃什麽好。
酒過三巡,林震南也已經觀察了龍天翔和李若湖好一會兒了,他們兩人沒有任何親密的舉動,不過看在涉於世故、經驗老到的林震南眼中,卻也可以猜出兩人之間的微妙關係。
眼見龍天翔有意說話,林震南便先開了口,故意不提招親之事,笑道:“龍少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身手!劍法精妙絕倫,相貌亦是出類拔萃,竟能打敗小女,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龍天翔忙道:“晚輩隻是僥幸,其實晚輩無意……”
林震南又岔開他的話,道:“對了!適才見你使出蜀山派的‘萬劍歸宗’劍法,想來你必是南宮劍聖的弟子?而且你方才使出的紅、黃、藍三色劍法,倒像是已故十大門派之一的龍神流的獨門劍法‘飛虹六式’……不過,實在是太巧了,老夫和尊師是十幾年的拜把兄弟,算起來,你還是老夫的世侄呢!”
龍天翔聽罷,也頗為佩服,因為林震南能一眼看出他的武功來曆,便道:“這是萬劍歸宗沒錯,可是……我沒聽說過南宮劍聖,不知他是何等高人?”
林震南疑惑道:“咦,不是他教你的嗎?那你的劍法從何習得?”
龍天翔道:“實不相瞞!晚輩因緣際會,得到一名醉道人點撥傳授。”
林震南一聽,便哈哈大笑,道:“哦,那我了解了,想必是南宮大哥的師弟酒劍仙教你的,對不對?”
龍天翔更加佩服,道:“是,就是酒劍仙謝前輩,您怎麽知道?”
林震南笑眯眯地說道:“否則也不會有別人了,他遊戲人間,從不收徒,會蒙他垂青,可見你資質非凡。”
龍天翔道:“謝前輩僅傳授我這一套劍法,晚輩本想拜他為師,但未能如願……”
“雖然隻傳了一套劍法,可是你觸類旁通,也很夠了。”
“是嗎?前輩過獎了。”
“不過,少俠你怎麽會龍神流的劍法,你莫非是龍神流的傳人?”
龍天翔不願意將家事透露,便道:“前輩,這是家事,請您莫問。”
林震南聽罷,心中生出了一團疑問,但很快又麵含笑意道:“你學了蜀山派的劍法,也算是一家人啦!如果再學我林家的劍法及指法,想必龍少俠更會成為不世的高手。”
龍天翔問:“您願意教我武功?”
“你是我林家的乘龍快婿,當然要將我畢生絕學,盡傳予你。”
龍天翔忙道:“不,那是無意之舉,晚輩並不是為了這樣才上擂台的……”
林震南打斷了龍天翔的話,道:“擂台之上,你既勝了妍兒,自然就是我林家的女婿了……我林家世代單傳,到了我這一代,隻有雅妍一個女兒,她自幼心高氣傲,不讓須眉,有時我也恍然以為她是個兒子呢!唉,不管是兒是女,她都是要成家的,為了發揚我林家堡的威名,我也順著她的意思,找個武功比她高強的少年,隻要人品端正,我就絕不偏私,不但要把妍兒許配給他,還要將武功盡傳予此人,免得我們林家在武林上的聲望沒落了……”
林震南嘰裏咕嚕地說個不休,而龍天翔礙於輩分,也不能打斷他的話,隻得不斷點頭稱是,殊不知他每點一下頭,李若湖的臉色就更蒼白了一些。
這時,外頭忽然閃過兩道人影,一道人影身材修長,另一道人影則膀大腰圓,龍天翔見了,心頭忽然有了個底,但也在聽林震南說話。
此時,陸振威大步走入廳來,道:“世伯且慢!雅妍怎能嫁給他?”
龍天翔也忙點頭,道:“是,陸兄說得對。”
陸振威又道:“我雖然淡泊名利以致於清貧,但我與雅妍青梅竹馬,為何世伯就是不肯允婚?”
林震南想推脫,便道:“可是擂台勝負已分……”
陸振威道:“不,這不能算數,雅妍的終身大事怎可如此草率?您明知我不會武功,卻以比武來決定雅妍的婚事……”
林震南怒道:“你不服氣嗎?你父親是大明朝廷的禮部尚書,雖是清官,但他重文輕武!憑你一介明社儒生,如何能繼承我南武林盟主之位?”
陸振威更是不服氣,說道:“為了區區南武林盟主之位,世伯就要讓雅妍嫁給一個江湖無賴?”
這話一說出口,就連龍天翔和李若湖都微微一怔,想不到,陸振威前幾天還口口聲聲的“龍兄”,今天會一下子就翻了臉,變成“江湖無賴”了。
林震南冷笑道:“‘區區南武林盟主之位’?哼!你若真的有心娶妍兒,為何不幹脆放棄你家的‘區區禮部尚書之位’、‘區區東林黨人之位’,入贅我家?”
“這……”
“振威,你家重文,我家重武,本應互相尊重,不應該各自貶損才對,枉費你讀了一肚子的書,竟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陸振威吸了一口涼氣,道:“可是……我和雅妍青梅竹馬……”
林震南道:“妍兒若是願意嫁與你,我並無二話,可你問過妍兒了沒有?她又會怎麽說?”
“我……”陸振威啞口無言,他也知道,林雅妍根本就對他沒有一絲情意,老是笑他缺乏氣概;但在陸振威心中,使刀弄槍,逞一時之勇,並不算有氣概,真正的氣概是運籌帷幄,在亂世中,安邦定國,因此,他打從心底就看不起這些江湖人物。
至於龍天翔,他文武雙全,又深明大義,與他結為朋友,自然是件好事,但陸振威這次竟脫口罵了龍天翔,因此心裏過意不去。
他平時對林雅妍的嘲弄,可以一笑置之;而現在,林雅妍卻被他所輕視的江湖人物、同時又是好朋友的人奪走,他心中的不服氣,也就難以平複了。
然後,陸振威看了看龍天翔,怒道:“哼!枉費我與你稱兄道弟,沒想到你居然橫刀奪愛!”
“陸兄,這是誤會!”
陸振威不理他,對林震南道:“世伯,不管如何,我,非雅妍不娶!世侄馬上迴開封,請我爹前來提親,世侄先行告退!”
陸振威轉身便大步離開,龍天翔本來還想叫住他,已被林震南的笑聲打斷了:“就這麽決定了!龍少俠,希望你能入贅到我們林家,好繼承我林家的家業。”
龍天翔道:“晚輩萬萬承擔不起!我與令嬡略有誤會,才上擂台比試,並非為了招親,這事還請前輩三思。”
“難道少俠嫌棄小女?”
龍天翔忙擺手,道:“不是的,婚姻大事並非兒戲,晚輩不敢輕言承諾,隻怕辜負了令嬡。”
林震南皺眉道:“還有什麽事比娶妻重要?”
龍天翔轉身看了看沉默不語的李若湖,轉頭對林震南道:“前輩,此事還是請您三思為妙!”
李若湖長而密的睫羽輕輕顫著,淡紅色的雙瞳中竟泛出一絲感動。
而林震南道:“龍少俠,你擂台奪魁,成為林家快婿,已是人盡皆知了,怎能一走了之?”
龍天翔道:“我比武是僥幸得勝,而首要目的,也隻想化解誤會,根本就未想到婚姻大事,前輩,您通情達理,應能體諒晚輩的立場。”
林震南臉上不動聲色,問道:“入贅我林家,有哪一點不好?誰不知蘇州林家乃江南名門,雖稱不上富可敵國,但亦是一方豪賈。我女兒雖不是傾國美女,亦是花容月貌的閨秀。多少名門公子想娶都娶不到,諒你也沒理由嫌棄她!”
龍天翔正色道:“富貴、美眷,雖是人人夢想之物,但是,若取之不義,實乃君子不為!如果晚輩為了這些,便放棄了自己的理想,那麽前輩得到的是一個輕諾寡信的女婿,又有什麽意思?”
林震南不禁一怔,暗自佩服龍天翔的品性,但嘴上說道:“你的理想,以後再說,我問你,你執意不入贅,莫非你在家鄉已有妻子?”
“沒有,我尚未娶妻。”
“那你跟李姑娘,是情侶了?”
龍天翔想了想,若要安全脫身,務必要起一個能瞞得過去的謊言,於是,他點了點頭。
林震南見狀,微皺眉,道:“那這位李姑娘的父母可應允了沒有?”
龍天翔知道與李若湖最親的就是火狐長老中魁還有胡瑛,但他嘴上說道:“還沒有,不過……”
不等他說完,林震南把他的話打斷:“婚姻大事,應該由父母決定,沒有應允,李姑娘與龍少俠怎能算是情侶?這名分是絕對行不通的!”
龍天翔難以抗辯,林震南喻之以理之後,又動之以情,道:“妍兒一向眼高於頂,如今對你情有獨鍾,你又何必再三推托?”
龍天翔萬萬不相信林雅妍會對自己情有獨鍾,搞不好隻是騙他入門,將來好惡整他而已,因此隻能苦笑以對。
李若湖聽了,心頭更是沉重。她也感覺到,林雅妍是真的喜歡上了龍天翔。雖然龍天翔與林雅妍簡直是冤家路窄,動不動就吵起來,但是感情之事,本來就是奧妙難測的;說不定正因為這樣打打鬧鬧,使林雅妍芳心已動。
龍天翔無法與林震南再辯,想了想,隻好道:“這……這件事來得太過突然,我尚未稟明母親,不敢私自婚娶。”
林震南聽事情有了轉還的餘地,便笑道:“說的也對!我馬上派人去請你母親過來,到時再談你入贅之事,你們二人就先在這住下來吧!”
隻要林震南不逼婚,總能解決問題的,龍天翔鬆了口氣,道:“謹遵前輩之意。”
林震南笑著麵向丫鬟,道:“春蘭!替李姑娘在西廂房準備一間客房,替姑爺準備東廂房。”
“是,”春蘭應道,“李姑娘,請隨婢子來。”
李若湖望著龍天翔,眼中甚是不願意,龍天翔對她使了使眼色,她起了身,跟著丫鬟春蘭離開。
龍天翔又被林震南留下來,東問西問的,好不容易直到黃昏,才得以脫身,被另一個丫鬟秋菊帶到東廂房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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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蘭安頓好了龍天翔,恭敬地說道:“姑爺,您若是還有任何需要的,請盡量吩咐下人們,奴婢先下去了。”
“這位姐姐,請問西廂房怎麽走哇?”龍天翔問道。
春蘭微微一笑,道:“我可不知道。”
說完,轉身便告退了。
龍天翔有點心煩,春蘭是此地的婢女,當然不可能不知道西廂房怎麽走的,她這麽說,意思就是不讓他見到李若湖。
龍天翔心煩地躺入床帳中,暗忖:“我用這個‘拖’字訣,暫時封住了林堡主的口,這倒不必擔心,不過……”
就在他胡思亂想間,忽聽門外傳來輕巧的叩門聲,龍天翔一骨碌地起了身,提高警覺,搞不好是那個刁蠻千金來找麻煩的。
龍天翔問道:“誰?”
“是我。”
門外是李若湖的聲音,龍天翔大喜,急忙開了門,讓李若湖進來。
李若湖一進來便撲進他懷裏,默默不語,龍天翔也被她這麽一弄,弄得不知所措。
龍天翔柔聲道:“若湖,你怎麽了,別這樣。”
李若湖道:“公子,我……我不要一個人住在陌生的大宅子裏,我們走吧,迴江南會館。”
龍天翔輕輕地抱著她,道:“我們這樣便走,不是太過於無禮了嗎?我們站得住腳,就要堂堂正正地走,既來之,則安之!”
話猶未盡,卻聽房外傳來一道聲音:“喲啦~天翔和若湖在這裏打情罵俏的,好親熱哦~”
龍天翔道:“巧慧,我知道是你這丫頭,進來吧。”
然後,房間裏的一扇窗“吱紐”一聲開了,進來了一男一女,不是別個,正是左昭陽和上官巧慧。
上官巧慧笑道:“天翔,現在你可以不追究上迴的事情了吧?”
龍天翔無奈,道:“算了,我不追究上次栽贓的事情了,說吧,巧慧,這迴你又幹嘛去了?”
“嘻嘻~我就知道天翔是個大好人~隻不過還是那油膩膩的地圖的問題……”
左昭陽插嘴道:“唉,現在武當弟子已經找到蘇州來了,把它拿去還給武當,或許還能換幾頓飯吃……”
龍天翔驚愕道:“什麽?武當弟子已經追來了?”
“是這樣沒錯,不過要還迴去就是不行!辛辛苦苦偷出來的東西,還有這麽多人追,一定是件超值錢的東西~要是一個‘雅賊’這麽基本的道理都不懂,那我就沒麵子去見方柏守師父啦!”
龍天翔忖了忖,道:“呃……要是巧慧能把不知道為什麽就掛在我頭上的重重債權一筆勾銷,我就同意‘尊師重道’的想法,否則陽大剛才的‘填飽肚子,乖乖歸還’的想法比較務實可行。”
“你……”上官巧慧氣的說不出話,隨即和顏悅色,道:“好吧,舊賬先一筆勾銷。”她心裏暗忖:“算了,兩票對一票,反正留得青山在,你要我幫忙的機會多得很。”
龍天翔點頭道:“好,那就這麽定了。”
突然,林家堡外傳來一陣吆喝。
李若湖這時才從龍天翔身上放開,然後穩定了情緒,對三人道:“算時辰,追兵可能會找到這裏。”
上官巧慧道:“那我們趕緊去找地方躲起來。”
四人商議好之後,快步離開房間,在這偌大的林家堡裏找呀找,然後找到了一處精致的宅子,而那宅子前麵站著一名麵容秀麗的纖瘦女孩,她站在門前,一臉羞怯,身上的打扮更讓她凸顯出一股做生意的人的樣子。
那纖瘦女孩,正是苗真。
苗真一見到四人,怯生生地道:“這裏……禁地……不可以……”
上官巧慧心道:“禁地就是最佳避難處,為了咱們四人的生命著想,說謊也要叫那位姑娘讓路。”然後,她嘴上說道:“嗬~姑娘蕙質蘭心、雙目澄澈,一身蔚藍錦緞襯托著窈窕好身材,想必是追求者眾吧?”
苗真羞得滿臉通紅,低頭不語。
“好機會!”上官巧慧趁機快步進了那宅子,龍天翔和李若湖也一下子跟了進去,左昭陽身法稍慢,因此被苗真攔在外頭進不去。
左昭陽怒道:“什麽朋友?丟我一個自己走!”
上官巧慧一進去,看到眼中之物,頓時滿臉通紅,她急忙往外麵喊:“不要進來……”
可是,她話未說完,龍天翔和李若湖已經進來了,兩人見到眼前之物,立刻也滿臉通紅,轉過身不看。
原來在三人的麵前,是一個浴池,浴池周圍彌漫著迷人的薰衣草香味,浴池裏麵,有另一個冰肌玉骨、皮膚白皙、美麗動人的少女在沐浴,她的身材和俏臉,絕對不亞於李若湖,她見到有人闖進來,立刻臉紅著用雙臂掩著自己的酥胸。
這沐浴的少女,正是林雅妍。
龍天翔早已羞紅了臉:“是……是你?謝謝。”
林雅妍也滿臉通紅:“小賊,竟然是你這個無賴……我……”
李若湖也見到了林雅妍的玉體,她心頭暗想:“比不上她……人家比不上她……”
左昭陽在外頭喊道:“幹嘛呀?我也要進去看。”
苗真阻止道:“你不能進去……”
然後,外頭的幾名丫鬟趕來,見此情景,說要將四人帶到老爺處,但林雅妍更衣完畢之後,示意不用,便吩咐幾名丫鬟將四人帶到她房裏。
林雅妍的房間果真夠氣派,且不說美麗,就是一磚一瓦、架梁之椽,也隱約透露出一股淑女的風範,隻是林雅妍性烈如火,總會讓人打消這個念頭。
而上官巧慧將事情經過嘰裏咕嚕地說出來之後,林雅妍道:“是這樣,你們是為了避禍而闖進來的。”
上官巧慧笑道:“是啊是啊!”
隨後,林雅妍對苗真道:“哼!都怪你沒有把門守好,你個性懦弱也要有個譜才對!要不是我有本錢,不怕人家看,反之,人家的女兒還能嫁出去麽?你師父就是看你懦弱,才送來我爹爹這兒學一學世家風範。”
龍天翔不屑道:“刁蠻丫頭,你說這話,難道就是世家的風範麽?再說了,此事與父母、師長何幹?”
苗真一聽,心中頓生感激,然後臉一紅,飛快地跑出了房間。
林雅妍強忍怒火,麵上淡定地道:“唉,你們冒著生命危險也要來看本姑娘晶瑩剔透的玉體一眼,真是難得。”
上官巧慧一聽,心道:“天啊,我不該吃早餐的……”
李若湖心道:“狐的智慧,不能理解人類……”
左昭陽一臉不服氣地看著龍天翔,心想:“可惡,真是便宜了天翔……”
龍天翔滿臉通紅,一直紅到脖子根了,他悻悻地道:“沒錯,接受這樣的款待確實是頭一遭,所以我才說‘謝謝’了。”
林雅妍跺足道:“你這個小賊!我……我算栽了,你這樣羞辱我,根本是要讓我一世做不了人!再說了,你在擂台上贏了我,又看了我,那你就要娶我,可你又跟這個花衣丫頭勾勾搭搭,不是要讓我抬不起頭來嗎?”
龍天翔正色道:“我在擂台上,隻是為了澄清誤會,根本就沒說要娶你!”
林雅妍一聽,臉都白了:“你……你說什麽?”
龍天翔道:“我根本沒說要娶你。”
“可是,你在擂台上勝了我……”
“那時我們怎麽說的?隻說我勝了,恩怨就一筆勾銷,沒說我勝了就要娶你!”
“你……你……不行,你要給人家負責……”
龍天翔一聽,知道自己方才做得不對,遂低頭不語,其實他也曾經看過李若湖一次,隻是他無法把這份感情說出口。
李若湖完全不懂俗世禮教,便低聲問上官巧慧,上官巧慧也輕聲道:“哦,你不懂啊,是這樣的——這個年代的人啊,如果用眼睛汙了女孩子的話呢,可是要對人家負責的哦!”
李若湖臉一紅,頓時垂頭喪氣,她暗自心想:“啊,被搶先一步了……人家要不要製造機會給公子看……上迴的事情算嗎……”
孰料龍天翔忽然說道:“林姑娘,你的好意,我自然心領,但我隻是一個江湖劍客,配不上你這樣的而枝頭鳳凰。”
李若湖聞言,心頭泛過一絲甜蜜和感激。
林雅妍哭了,她竟然哭了!
“好,來人!把冥頑不靈的準未婚夫和一幹人等送入冰窖好好反省!”
“冰窖!”龍天翔暗忖。
幾個侍女想將龍天翔四人押送至冰窖,隻聽上官巧慧道:“不用你們押送,我們有腳,可以自己走!”
等到林雅妍望著龍天翔的背影越來越遠時,她喃喃道:“小賊,你不懂我的好……”
冰窖中,寒氣逼人。
龍天翔來迴地踱步,道:“唉,這麽刁蠻的女孩,誰娶了她,誰倒黴!”
上官巧慧笑道:“喲啦~天翔你好福氣,今天算是長了見識咯~”
左昭陽捂著肚子,道:“唉~餓死了,要不是冰塊滑手,使不上力,我早就破門而出了。”
上官巧慧道:“啊,才進來一個時辰不到,就又胡思亂想,真是豬哥一個,晚些才幫你!”
李若湖這時關心道:“公子不要生氣,姑娘家脾氣,鬧夠了就會放我們出去的了……左公子也別生氣,等出去之後,我再弄好吃的給你吃……”
左昭陽笑了笑,道:“若湖姑娘你人真好!”
龍天翔也頓生感動,同為女孩子,李若湖的溫柔乖巧,恰恰和林雅妍的性烈如火成了個鮮明的對比,他知道每個人都有可愛之處,當然,身為火狐族的李若湖也不例外。
卻見上官巧慧在周圍走了走,似乎在觀察些什麽東西。
龍天翔問:“咦?巧慧你在幹嘛?”
上官巧慧指著不遠處的木桌,上麵放著幾根燃燒得正旺的火把;冰窖內陰氣凝重,寒冷無比,而這些火把竟然燃燒得如此旺盛,不得不讓人感到詫異。
上官巧慧道:“你們看,裏頭這麽冷,但還有火焰在上頭燃燒,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龍天翔點頭道:“確實非常奇怪。”
“與其坐困愁城,倒不如作為一次冒險,往深處探索吧!”
“好吧,我倒要看看林家堡的冰窖何方神聖!”
一行四人被困冰窖,不知道他們該怎麽脫險呢?他們又該怎麽應付後來的局麵呢?且聽下迴分解。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