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喃喃地道:“原來如此……”她抬頭看向水牢上方,握緊了天蛇杖,恨道:“以一千對男女的鮮血和怨氣喚醒水魔獸,拜月老賊為了破除女媧族的封印,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逍遙俯身橫抱起月如,低聲對月如道:“月如,我先送你迴大理,然後再去找拜月老賊算帳。”說罷,他大步走出牢門,我與靈兒、羽瑛急忙跟上。

    到了分岔入口,卻見前麵停著兩個人,似乎剛剛趕到,聽見這邊聲響,正詫異地望向這方。

    我一見來人,頓時一震,一個是沈宇林,另一個卻是……

    “禦辭……?”我低唿一聲,對麵的白衣人直視著我,神色一如當初我們剛見麵時的冷漠,目光冷冽淩厲,那黑眸裏有著哀傷,但更多的是憤怒,以及……一絲恨意。

    “……”我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迅速低下頭去,不願與他對視,也不敢,他眼裏那絲恨意像針一樣毫無預兆地刺穿了我的心,像尖刺一樣牢牢地紮進了心裏。

    我咬著牙,身體微微發冷,他恨我……他恨我……

    此時此刻,我才驀然驚覺,原來,我竟忍受不了他的一絲恨意……

    那廂沈宇林沒注意到兩人的異狀,隻是震驚地看著逍遙懷裏月如,道:“林姑娘?”

    逍遙見到那淩沈兩人也有些吃驚,道:“你們怎麽也來了?”

    沈宇林上前道:“在大理與地魔獸爭鬥時,沈某感覺到南詔方向的水靈之氣的異常波動突然增大,我與淩兄弟心裏不放心,便跟來助你們一臂之力……趙姑娘,林姑娘身上為何有神族之氣?”最後一句話,他轉向靈兒問道。

    靈兒把事情簡略概要地說了一遍,說完,她轉頭對逍遙道:“逍遙哥哥,你送月如姐姐迴去。時間緊要,我先去王宮,就不和你一起迴去了。”

    逍遙皺眉道:“可是靈兒,這太危險了,你在這兒等我,我送月如迴去後馬上來,和你一起上去。”

    靈兒搖頭道:“不行。地魔獸逃迴南詔,拜月肯定會部署下一步的準備,我們要抓緊時間,在他尚未布置完畢的時候先打他個措手不及。現在多等一刻,勝算就少一分。逍遙哥哥,你放心,靈兒不會有事的。”

    “可是……”逍遙還在猶豫。

    沈宇林見狀,出聲道:“李兄若是信得過沈某,不妨將林姑娘交給我,由我將林姑娘帶迴大理,不知李兄意下如何?”

    月如微微睜眼,對逍遙低聲道:“李大哥,靈兒需要你,你留下來幫靈兒對付拜月,不用擔心我。”

    逍遙看著月如,極不放心:“月如……”月如輕輕搖頭:“李大哥……孰輕孰重,你還不明白嗎?”

    逍遙終於下定決心,將月如交給沈宇林,看著月如道:“月如,等解決了拜月老賊,我們立刻迴去。”他抬頭看沈宇林:“沈兄,拜托了。”

    沈宇林點頭,帶著月如,展開輕功飛快地迴大理去了。

    逍遙轉身對靈兒道:“靈兒,我們走!”

    “嗯!”靈兒轉身在前帶路,率先走上通往南詔王宮的階梯,逍遙、阿奴和羽瑛緊隨其後。

    我轉身拾階而上,正巧與禦辭並肩,我腳步一頓,不敢去看他,加快腳步和他拉開一段距離。

    禦辭看著前麵女子的背影,目中更冷了幾分,便也不加快速度追上去,一直和她保持著幾步的距離。

    王宮大殿——

    金壁輝煌的大殿空空蕩蕩,死氣沉沉,除了王座上坐著的奄奄一息的巫王,一個人也沒有。

    寂靜之間,透出一股陰森森的寒意。

    “嗒、嗒、嗒、嗒……”眾人的腳步聲在大殿中迴蕩。

    虛弱不堪的巫王艱難地睜開眼睛,茫然地看著麵前的幾個人,半晌,眼睛才漸漸有了焦距,他看著靈兒,身體突然一動,艱難地往前俯了俯身,雙目突然有了些神采:“青兒……是你嗎?是你迴來向我索命了嗎?”

    我輕唿一聲:“靈兒,別忘了我的話。”

    靈兒微一點頭,上前幾步,看著巫王道:“父王,是我啊,我是靈兒。”

    那巫王精神些了,他仔細看了看靈兒,驚喜地道:“靈兒,你真的是靈兒……好女兒,快些過來,讓父王看看。”

    靈兒猶豫了一下,走上幾步,來到巫王麵前。

    巫王伸手去拉靈兒的手,雙目流下淚來:“靈兒,真的是靈兒……我的好女兒,我對不起你和你娘……”

    靈兒聽巫王提起巫後,心中傷感,黯然地低下頭去。

    我在下麵有些著急,靈兒是怎麽了?我不是說了讓她小心防備的嗎?她怎麽還離巫王那麽近?我悄悄扣了三枚銀針在手,隨時準備射出。

    巫王伸出左手去撫摸靈兒的臉,道:“女兒,是爹無能,是爹逼死你母親的,但是……爹也遭到了報應。王宮中所有人,都棄父王了,爹自知,爹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我隻希望,在我死前,能夠得到你的原諒……”那巫王嘴裏說著,見靈兒沉浸在傷感中時,右手突然鬆開靈兒的手,手上光芒一閃,一隻人的手突然變成了一根鋒利無比的尖刺,迅雷不及掩耳地往靈兒的腰間刺去。

    靈兒的手原本就是放在腰部前麵,這一下異變突生,我大驚失色,迅速一揮手,手上扣著的三枚針往巫王的麵門激射而去,兩枚入目,一枚刺進眉心,那巫王雙目頓時血流如注,痛得狂吼一聲,雙掌往靈兒一推,顯出了樹妖原形。

    再看靈兒,她雙眸一寒,單手掐訣,低念一聲:“火!”手掌泛起火紅光芒,半空虛劃半弧,與樹妖擊來的樹枝相擊,那紅光瞬間化作烈焰,“噌”地一聲繞樹而上,轉眼將樹妖包括在一團火中。她一擺手,足尖一點,向後躍迴我們前麵。

    眾人定睛一看,靈兒竟然毫發無傷。

    我和逍遙衝上前去,一邊一個拉著靈兒的手著急地上下打量,我拍了靈兒肩膀一下,佯怒道:“靈兒,你快嚇死我們了。我早對你說了要防備巫王,你怎麽就不聽?”

    靈兒微微一笑:“姐姐說的話,靈兒怎敢不聽?你當那樹妖為何沒有傷到我?”

    我見靈兒眸中閃現的少有的狡黠,腦中靈光一閃,恍然大悟:“你用了‘金剛咒’?”

    靈兒點頭,看向樹妖,轉而有些黯然:“起先姐姐你對我說父王已遭不測,我心中仍存僥幸,希望父王仍然安好。不想如今的父王果然是樹妖所變,看來拜月已經完全掌控了南詔,黑苗族的大權已經落入他手中了……”說到此處,靈兒突然一頓,手往大殿門口急揮,便見一片光幕瞬間擋在大殿門口,耳聽幾聲沉悶的響聲,光幕一陣顫抖,為我們擋下了數波無聲無息的能量攻擊。

    眾人相視駭然,是何人如此厲害,對我們發起攻擊,我們卻一無所知?若不是靈兒,恐怕在場眾人非死即傷了。

    阿奴怒道:“誰?暗箭傷人,好不要臉!”

    大殿裏突然響起一個沙啞蒼老的聲音,顯得十分憤怒:“幾個臭丫頭臭小子,壞我好事!”

    一聽這聲音,逍遙立刻激動起來,怒喝道:“拜月老賊,你出來!畏畏縮縮的作什麽?給我出來!我們之間的帳,該一筆筆地算算了!”

    那蒼老的聲音“嘿嘿”地猖狂笑了數聲,也不搭理逍遙,大吼道:“你們幾個好大的膽子,竟敢殺了大王?殿前武士,給我把他們拿下!”

    “是!”隻聽整齊劃一的幾聲大喝,從殿外衝進一隊黑苗士兵,高舉彎刀長槍向我們攻來。

    阿奴怒喝一聲:“別和他們客氣,我們殺!”她一擺手裏的巫月神刀,怒喝著衝上前廝殺,白苗與黑苗的仇怨太深了,一場甘霖遠不能抹去二族之間的血仇,阿奴從小在充滿爭鬥的環境中長大,眼見身邊的夥伴大多死在黑苗士兵的手上,心中自然對黑苗的士兵們有極深的怨恨,如今可謂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了。餘下眾人心知唯有打出去才能見到拜月,無奈之下也隻好迎戰。

    要知逍遙等人已經是武林中頂尖高手,又有靈力全盛的女媧後裔相助,那一隊武士雖然個個武藝高強,又怎會是這幾人的對手?不到片刻,一隊士兵全部被放倒在地。

    逍遙率先衝出王宮大殿,往王宮外的水池奔去。

    衝過幾重宮殿,遠遠見到了王宮的前廣場。

    此刻,天已經有些亮了。

    一個身著拜月教教主服飾、頭冠上放下黑麵罩罩著臉的人站在拱橋上,兩邊的水池已經成了無底深淵,下麵隱隱傳來水的響聲。

    廣場上,站滿了黑壓壓的拜月教眾,他們雙目空洞呆滯,像死人一般木木地站在那裏,除了拜月教眾之外,祭月閣的人也站了許多。

    拜月的腳邊,拜月四姬、柳飛朔、風祭兄妹等人低著頭單膝跪地,聽命於拜月的模樣。

    我看看跪在地上的風祭兄妹,又看看拜月,心中恍然,喃喃道:“原來,祭月閣也是拜月教的屬下!”開始我隻是猜測祭月閣與拜月教關係匪淺,或許是合作關係,沒想到,風祭竟然聽命與拜月老賊。

    拜月轉身向我們,沙啞的聲音像磨盤轉動一般難聽刺耳:“哈哈哈哈……夢依然,你現在才知道,已經太晚了!不錯,我拜月教既要稱霸天下,你們中原武林的七大門派就是最大的障礙。我派祭月閣到中原,本想收拾掉你們,沒想到風祭那麽沒用,十多年了還讓你們存在著,十年前好不容易扳倒了楓溟,卻又被淩禦辭重新建立迴來。哼!要不是看在祭月閣收集的各大門派的資料還算齊全的分上……”拜月一甩手,冷哼一聲,停住了話頭。

    跪在地上的風祭與風鶩已經全身發抖,身體俯得更下去,哪裏有以往半點威風?

    靈兒此刻上前,掃了那群教眾一眼,沉聲對拜月道:“拜月,六界之內早有條規,惑人魂魄的法術禁止使用,你妄自動用惑人的法術迷惑住拜月教眾,難道就不怕天遣嗎?”

    “哈哈哈哈……”拜月一陣大笑,“再有一對男女祭給我的魔神獸,就再也不必懼怕任何人了!什麽六界條規?什麽天遣?我就是天!我就是六界的霸主!”他猛地沉下聲音,緊緊盯著靈兒道:“十年了!老夫已經隱忍十年了。要不是顧忌巫後還留個孽種在人間,我也不必等到現在。我本以為那樹妖能殺了你,沒想到臭丫頭你倒聰明,逃過一劫。不過,隻要現在殺了你,我的魔神獸就是真正的不死之身,這天下再也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礙我!”

    “你做夢!”阿奴怒喝道,“我明白了,十年前苗疆發生的那次大洪水,一直到這幾年來可怕的幹旱,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然後嫁禍給巫後娘娘!都是你們黑苗破壞女媧大神封印,召喚太古魔獸,使得大地靈氣失去平衡而造成的災難。”

    “那些隻不過是我小小的實驗罷了,這證明我隻要掌握魔神獸,就可以操控所有天地間的力量: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任何部族不聽從我,我就讓他們萬劫不複!你們白苗就是最好的榜樣!” 拜月得意地道,“王國是我的!全苗疆所有部族,都要對本座稱臣!我第一步就要先滅掉白苗族,然後進兵中原,讓偉大的黑苗族君臨天下!再沒有任何人可以輕視我黑苗族!”

    逍遙怒道:“你瘋了!”

    拜月怒道:“誰說本座瘋了?你們幾個小毛頭哪裏知道?老夫花了畢生的心血,為了就是這偉大的計劃!現在我隻要再獻上一男一女的鮮血,而且,最好是靈力越強的人,我這心愛的水魔神獸就能夠再次的複活了!”

    逍遙怒得渾身發抖,喝道:“所以你就把月如抓起來,用盡辦法折磨她,恢複她的神族靈力,好獻祭給水魔獸對不對?”

    拜月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不錯!那丫頭雖然是凡人之軀,但隻要神族靈力覺醒,就勝過千千萬萬的普通人。哈,獻祭的時間快到了,你們很快就能看到偉大的水魔神獸複活了。”

    逍遙冷笑道:“你以為,我們見到了月如,還會把她留在水牢那裏嗎?”

    拜月“嘿嘿”冷笑:“小子,你太天真了,你以為,我會讓那兩個人那麽容易就迴了大理?恐怕他們現在,已經被地魔獸給抓住,正往迴走了呢。”

    眾人臉色一變,尤其是逍遙,狠狠地盯著拜月:“你什麽意思?”

    拜月雙手環在袍袖裏,不屑地看著逍遙:“臭小子,你以為我為什麽一定要將林月如作為最後一個獻祭?哼,那丫頭前世是天庭的太陰聖女,乃是至陰之體,對於水魔獸來說,最後一個獻祭之人若是至陰之體,又懷神族靈力,功力便可暴漲。你說,這麽個寶貝,我怎能怎麽容易就讓你們救迴去?”

    逍遙臉色一白,“鏘”地一聲拔劍在手,怒視著拜月,咬牙切齒地道:“拜月老賊,我和你拚了!”說罷,他大喝一聲,飛身上前,一劍光寒往拜月劈去。

    眾人大驚,靈兒驚唿一聲:“逍遙哥哥——!”一揮天蛇杖飛身上前,餘下眾人,又怎有袖手旁觀之理?

    拜月冷哼一聲,手一擺,身體升上半空,原本跪在他腳邊的拜月教徒們此刻怒喝著迎上我們,六人頃刻間被人海包圍起來。

    這一場廝殺,人數懸殊無比,但六人卻不落下風。

    此刻再沒有什麽顧忌,眾人絕招紛紛出手,強大的靈力四周衝撞,我的靈犀劍留給了師兄,此刻便手握白色魔杖,無數高級終極的魔法連環出手,靈兒的五行法術接連施展,冰凍、爆炸、土石、雷電在場內接連閃現,轟擊起巨大的塵土,聲震天際;逍遙禦起寶劍,白衣飄飄的劍神在他身後閃現,羽瑛的仙靈絲帶暴漲數十倍,邊緣鋒利無比,纏卷飛繞間血珠飛濺了;阿奴的毒蠱一一出手,乾坤一擲威力十足;禦辭的“天光水影劍”光影變幻,遠望真如一片天光水影,驀地天燼如蛟龍出海,翻騰四周,所向披靡。

    拜月身在半空,遠望天際紅光乍現,金烏東升,地魔獸卻遲遲未來,不由心中焦躁,沉心感應,不由暗叫不妙,他千算萬算,卻漏算了沈宇林是東漠沈氏家族之人,乃是半神之軀,地魔獸剛受巨創,一時絕難將他二人擒下。

    眼見廣場上形勢已經不利,自己既然不能出手,那麽再多的人也無法擋住女媧後裔,此時獻祭的時刻已經到了,該如何是好?

    大地突然猛地一陣顫動,拜月隻感到千丈水下,龐大的能量流動開始有些不繼,心知再不獻祭,水魔獸維持的能量一旦減弱,就再難衝破封印。

    他麵色一寒,往下一看,戰局勝負已經分明,對方有女媧後裔相助,拜月教徒已經死傷殆盡。

    拜月卻也不覺可惜,這批死士,原本就是用來拖住敵人,拖延時間的。

    他猛地一收拳,俯身下衝,一把扼住廝殺中的風鶩的喉嚨,雙手一托,將那紫藍長發的女子舉起,猛地往那千丈深淵下扔去。

    可憐風鶩還未省悟過來是什麽迴事,身影就沒入了無邊黑暗之中,淵下長長一聲淒厲尖嘶的慘叫的聲音由大到小,直到最後再無聲響。

    風祭大驚失色,目齜欲裂,狂吼道:“小鶩——!”他雙目瞬間赤紅,發色驀地變做紫藍,他狂怒地看著拜月,大吼道:“為什麽?!為什麽?!”他撇下與他纏鬥的逍遙,調集全身靈力奮力向拜月轟擊而去。

    拜月的手掌紅光突現,手一揮,空中一排血紅色的手掌便往風祭打去,兩團光球在空中相撞,轟然爆炸,巨大的氣流四周激射掃卷,拜月往空中虛抓一下,便見風祭像被個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拜月的手往下一甩,風祭便給扔下了無底深淵。

    拜月冷冷地道:“沒了太陰聖女,就隻好用你們兩個雪狐族的人代替了,雖然沒有神族來得滋補,卻也比平常的人族好上許多。”

    可憐那兄妹兩個為拜月盡心盡力地賣命,孰料到了最後,竟被自己的主子獻祭給了水魔獸。若是早料到有這麽一天,當初,他們是否會選擇另一條路走?

    拜月的這一舉動,不光是柳飛朔等人吃驚,連我們也看得心寒,靈兒俏臉煞白,怒喝道:“拜月老賊,你喪心病狂、作惡多端,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拜月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就憑你們幾個?要打敗本座,做夢!我的水魔神獸馬上就要複活了,到時候,我就能稱霸天下了!哈哈哈哈……”

    仿佛是應和著拜月的話語,一陣低沉的鳴吼突然從地底響起,大地開始晃動。

    拜月的聲音裏猛地充滿了瘋狂與興奮:“水魔獸醒了!水魔獸醒了!!!哈哈哈哈,趙靈兒啊趙靈兒,你聽見沒有?我的水魔獸終於醒了!哈哈哈哈!!”

    拜月瘋狂的笑聲中,地底傳來的低沉鳴吼一陣接一陣,一聲比一聲急促,一聲比一聲大,最後一聲巨大的嘶吼,已經震得地麵上所有人雙耳欲聾,地麵的晃動也如地震一般強烈,那深淵之中水聲大作,聲浪滔天,驀地,隨著一聲吼叫,一波數丈高的水浪從深淵中如水龍一般衝出淵麵,鋪頭蓋臉地往地麵眾人打去。

    眾人大駭,這深淵足足有千百丈深,水浪竟然能打上淵麵,水魔獸果然複活了,否則不會帶起如此駭人的滔天巨浪。

    靈兒猛一握天蛇杖,一掌往周圍拍出,將周圍餘下的數十人一下擊飛出去,天蛇杖一擺,聖靈珠光芒大作,眉心間水珠形的朱砂印記鮮紅如血,她高聲喝道:“吾以女媧之名義,召喚戰靈之首——武神!!!”

    七彩霞光迸現,靈兒的身後,一個威武魁梧的身影浮現,霞光衝天,巨大的開山大斧伴隨著洪鍾般巨大的吼聲往拜月劈去,激起的氣流狂亂四竄,沙石漫天。

    拜月怒吼一聲,水魔獸複活,他力量大增,他握緊雙拳,麵對數十丈高的武神巨人,全身被一團光芒圍住,騰身而起,迎向大斧。

    風雷之聲大作,淩厲的唿嘯聲後是萬星飛濺與激竄的氣流,兩大驚天絕招相撞,聲震天際。

    我心知水魔獸既然已經複活,就要先打敗拜月再對付水魔獸,若是讓拜月與水魔獸合體就糟糕了,心念一轉間,便口念咒語,無數火球往拜月飛去,助靈兒一臂之力。

    此刻場中形勢,便是二女夾攻拜月,其餘眾人在場中,與餘下的拜月教徒爭鬥。

    如血燦爛的朝霞之下,南詔王宮的廣場成了血腥的修羅戰場,天際原本美麗的朝霞,卻透出了血光,雲隱不詳。

    魔獸鳴吼,大地晃動,水波飛衝,血流遍野。

    大劫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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