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皇帝的這份笑意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會被打斷。


    候在門外的太監低聲報道:“皇上,侍衛司的方扇大人說有急事求見。”


    “朕現在有其它事情,有什麽急事晚些再說。”


    外麵安靜了片刻,太監又顫顫驚驚地說:“皇上,方大人說這事兒必須立馬稟明,不敢拖延。”


    “那讓他進來。”


    方扇在推門而入的一刹那,就察覺到了禦書房內的氣氛跟自己之前猜想的完全不一樣——不僅毫無劍拔弩張的意思,甚至在皇帝的臉上還能看到一絲喜氣。


    “微臣叩見皇上。”


    “是什麽急事,非要立馬向朕稟明?”


    方扇看了月疾風一眼,又迴望向皇帝,欲言又止。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但皇帝卻是朗聲說道:“這書房中沒有外人也沒有敵人,你有什麽便說什麽。”


    氣氛和諧也就算了,現在看樣子皇帝更是成功將月疾風拉攏了過來。朝廷與定華山之間暫無芥蒂,方扇想要推卸責任到陳隱身上,也就不會再那麽容易。


    但既已進了禦書房,就意味著箭已上弦,方扇是不管如何也隻能硬著頭皮了。


    “屬下遵旨,”方扇單膝跪地,抱拳過頭頂,未敢抬頭,“是定華派陳隱襲擊藏物房,在殺害了幾名侍衛後,盜走了放於其中的魂玉。”


    方扇說完,並沒有立馬得到任何迴響。他忍不住抬眼看向皇帝,皇帝突然大笑起來。


    整個書房裏一時間充斥著他的笑聲。


    “月掌門,你這位弟子看來是絲毫沒有閑著,”皇帝笑道,“先是擄走了旭峰晨輝,這又襲擊了藏物房。”


    皇帝的口吻中帶著玩笑。


    還沒待月疾風說話,方扇便急道:“啟稟皇上,藏物房的侍衛隊長僥幸活了下來,他親眼所見是陳隱襲擊了他們,現他也正在外麵候著。”


    方扇本想著皇帝至少會宣侍衛隊長進來問詢,可沒想到皇帝隻是一擺手,轉向月疾風問道:“月掌門怎麽看朕這位新任侍衛司主管的說辭?”


    “陛下,據月某的了解,陳隱所入的衍力是時火,”月疾風不疾不徐地迴道,“他若要盜某樣東西,怎用的著傷人或殺人?”


    方扇心裏越來越急了,他趕緊說道:“微臣的下屬就在門外候著,皇上大可召見其入內覲見,讓月掌門當麵問個清楚。”


    令方扇沒想到的是,皇帝搖搖腦袋:“不必,如月掌門所講,朕相信不會是陳隱。”


    “可……皇上,微臣所言具是實情……”方扇還不願就這麽放棄。


    月疾風是完全不相信陳隱會用這種簡單莽撞的方法去取魂玉的。眼下好不易穩住了定華派與朝廷之間的關係,他也不遠再節外生枝。


    “這樣,既然那位侍衛隊長就在門外,”月疾風主動向皇帝請求說,“月某也想搞清楚此事,以免誤會加深,所以請皇上能夠將其召進來。”


    皇帝當然會同意月疾風的請求,他實際也想了解清楚。


    他將那位臉上和手上有明顯淤青的侍衛傳進了禦書房。


    侍衛隊長進來後,晃晃悠悠地跪到地上:“奴才叩見皇上。”


    “月掌門,問吧。”皇帝衝月疾風揚了揚手。


    “遵旨,”月疾風起身走到侍衛隊長的身旁,打量著他身上的傷, “你可是親眼見著是陳隱沒錯?”


    “是。”


    “你是如何看見的?”


    這問題把侍衛隊長問得一愣:“就那麽看見的,他可是還殺了我的那些屬下,交手時我看得清清楚楚。”


    “你身上隻有瘀傷,敢問是何境衍力?”


    侍衛隊長埋頭沒有迴答。


    “陳隱擁有時火之力,可取人性命於其毫無防備時,他所習身法,絕妙精粹,就是連我光是想要跟上他都的是出全力,”月疾風轉迴麵向皇帝,拱手一拜,“但他卻既給了他們與其過手反擊的機會,更是讓這位侍衛隊長將他看得清清楚楚並全身而退,月某實在覺得詫異。”


    就這簡單的幾個問題,就已經是問得侍衛隊長漏了餡兒。


    方扇剛想要替隊長解釋,皇帝卻阻止了他:“行了,這事就到這兒,想必之中定有誤會。”說完,皇帝看著月疾風與賈斯,“也該做正是了,賈斯,你帶月掌門去與玄月門和定華派弟子們碰個頭。”


    月疾風眼下倒的確想確定一下江月花等人的安危,且這邊也該給他們一個台階下台。


    便是順勢應下了。


    看著月疾風與賈斯離開禦書房,方扇可是慌了神。


    那個侍衛隊長更是跪在地上直打哆嗦。


    皇帝神色突然嚴肅了下來,剛才還有的一絲笑意也不見了蹤跡:“丟了幾枚魂?”


    侍衛司的兩人被問得猝不及防。


    “兩、兩枚。”


    “方扇,朕知道你是旭峰晨輝一手安排頂替言鷹的位置,也跟你說過朕既往不咎,”皇帝冷冷地說,“但你若耍些小聰明,妄圖欺君的話,就別怪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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