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參加完吳律親王的壽宴,宗湛和席蘿準備啟程迴英帝。


    臨別前夕,顧辰以手傷為由,揚言要和黎俏迴南洋治療。


    那架勢好像愛達州和緬國沒有醫院似的。


    黎俏沒反對也沒同意,隔天就和商鬱帶著眾人返迴了南洋。


    顧辰奸計得逞,死皮賴臉地黏著落雨,說什麽也要讓她照顧自己的起居。


    而最開心的莫過於小白虎,從顧辰出現開始,他的皮鞋似乎就成了它撒尿的領地。


    不管何時何地,隻要有顧辰的地方,小白虎一定往他腳邊湊。


    一開始顧辰還敢怒不敢言,但經過了兩天的相處,他習以為常了。


    就好比此刻,衍皇的私人飛機裏,顧辰看著顛顛跑來的小白虎,非常自然地伸出了左腿。


    “你們家這小畜生就會欺負老實人是吧?”顧辰無視撒尿的小白虎,扭頭看著身邊冷硬的女人嘲弄道。


    落雨正在閉目假寐,聞言便掀開眼皮,見怪不怪,“那是你的榮幸。”


    “我的榮幸?”顧辰雙手還揣在繃帶裏,調整了坐姿,打算和她好好掰扯掰扯,“黃翠英,你這意思我還得感謝它?”


    落雨眼神極其微妙地閃了閃,覷著跑到機艙另一端的白虎,“你給它磕一個我也沒意見。除了公館裏的人,它從來沒在外人腿邊撒過尿。”


    “什麽意思?”


    落雨涼颼颼地丟給他一記白眼,扭頭望著舷窗,不再搭理顧辰。


    白炎送來的這隻小白虎經過馴化很通人性,但骨子裏仍是個兇猛的野獸。


    撒尿占地盤,是它的天性。


    公館裏,除了老大和夫人,每個人的皮鞋都被它尿過。


    一開始大家還以為是野性難馴,可次數多了,便發現了不尋常的端倪。


    小白虎是商胤的寵物,而它似乎把整個公館裏的人和物都歸為商胤所有。


    而但凡被它撒尿占地盤的,都是商胤的身邊人。


    比如四助手,比如來串門的黎家夫婦。


    唯獨夫人和老大以及曾經來過的商家主沒有被它荼毒過,追風說它欺軟怕硬,估計是不敢在祖宗頭上動土。


    至於小白虎為何要在顧辰的鞋上撒尿,落雨也不知道,可能把他當成同類畜生了。


    ……


    四月末,英帝。


    宗湛和席蘿走下飛機,放眼望去春光明媚,藍天白雲交織如畫。


    這裏不似緬國,溫度仍有些寒涼。


    宗湛扯開風衣把席蘿拽到懷裏,健碩的臂彎圈進她,“冷不冷?”


    席蘿隻穿了件長及腳踝的裹身毛裙,涼風吹過就縮了下肩膀,“不冷。”


    “你就逞能吧。”宗湛見不得她受冷,索性脫下風衣將她裹緊,“穿好,不準脫。”


    女人這種生物,既怕冷又愛美,偏偏不聽勸,也沒辦法講道理。


    宗湛勾著她的肩膀,踱步往停車場快速行進。


    剛穿過廊橋,前方就有個孕婦振臂高唿,“miranda,這裏這裏,老娘在這裏。”


    是長相如洋娃娃卻操著一口流利的國語大喊大叫的瑪格麗公主。


    她的身邊,是極盡紳士風度的封毅。


    封毅一個頭兩個大,按住瑪格麗的肩膀,低聲叮嚀,“別跳,你安穩點。”


    瑪格麗聳開他的手就捧著六個月的孕肚往席蘿麵前跑去,“miranda,老娘想死你了——”


    封毅:“……”


    久別重逢的閨蜜,見了麵的第一時間就奔跑尖叫著抱在了一起。


    兩人身後的男人無奈又寵溺地站在旁邊做陪襯。


    封毅穿著黑格大衣,伸手捶了下宗湛,“可以啊,竟然把英帝最難搞的霸王花搞到手了。”


    “你也不錯,皇室駙馬。”


    兄弟倆會心一笑,單手交握,淺淺地擁抱了一下。


    不多時,一行四人上了車,席蘿和瑪格麗手挽手在後座聊個不停。


    封毅被迫成為司機,宗湛在副駕駛揉著額角,對瑪格麗的大嗓門表示接受無能。


    “你家公主是不是經常缺氧?”


    封毅打著方向盤,斜他一眼,“你怎麽知道?她懷孕……”


    宗湛仰頭枕著椅背,“嗓門太大,容易缺氧。”


    “你是不是想讓我踹你下去?”


    宗湛嗤了一聲,想抽煙又礙於車上有孕婦,隻能降下車窗企圖降低噪音汙染。


    然後,瑪格麗在後麵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叔子,有點冷,關下窗唄。”


    宗湛:“……”


    這他媽是從哪裏論的輩分?


    席蘿笑得不行,摸著瑪格麗的孕肚,“別亂叫,他是你姐夫。”


    “拉倒吧,我老公比他老。”


    封毅:“……”


    車廂裏,女人們歡聲笑語,男人們啞口無言。


    不怪瑪格麗太鬧騰,主要是和席蘿分開時間太久,連他們的婚禮都沒能迴來參加。


    迴了英帝的這天,席蘿二人和封毅夫婦吃了頓便飯,於當天下午四點才趕迴了席家。


    別墅門外,宗湛單手拎著禮盒,另一手牽著席蘿踱步入內。


    客廳裏,席父和席母端坐在沙發上,弟弟席澤站在他們的背後,手裏還拿著一份文件。


    久未歸家,席蘿剛走進玄關就紅了眼眶。


    她攥緊男人的手,不停深唿吸。


    宗湛以為她近鄉情怯,不由得放緩腳步,低聲安撫,“寶貝兒,都過去了。”


    席蘿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你不懂……這才剛開始。”


    宗湛挑眉,神色略顯困惑,什麽叫這才剛開始?


    也就過了三秒鍾,客廳裏響起了一聲溫柔卻不失嚴厲的嗓音,“你是沒臉見我們嗎?磨磨蹭蹭的還不趕緊進來。”


    席蘿立馬甩開宗湛的手,腳步匆匆地走進了客廳,“媽咪啊,我迴……”


    “你閉嘴。”端坐在沙發正位的婦人打斷了她的話。


    席蘿心虛地垂眸,不出聲了。


    普天之下,治得了席蘿的隻有她親媽。


    很快,宗湛拎著禮盒在客廳入口現身,“伯父,伯母……”


    “你先等等。”席母抬手指著席蘿的脖子,撞了下席父的肩膀,“小蘿脖子上是什麽東西?”


    席父一張國字臉頗具威嚴,看到自家女兒脖子上的痕跡,驟然緊張地問:“閨女受傷了?”


    這時,席母還未出聲,弟弟席澤幽幽地解惑,“被人嘬的,那東西學名叫吻痕,藝名叫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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