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蘿不至於真想偷孩子,但因為商胤的緣故,她確實對人類幼崽稍有改觀。


    迴到私宴廳,她就下意識尋找幼崽的身影。


    此刻,黎俏和商鬱正在休憩區給孩子的手心上藥。


    落雨也沒空給顧辰喂飯了,心疼不已地給小商胤擦臉撣灰塵。


    這一幕在後來的很長時間裏,都讓席蘿難以忘懷。


    他們是南洋的霸主,是眾人眼裏的神仙眷侶。


    卻雙雙蹲在自己的孩子麵前,認真而專注地給他上藥。


    商胤的身上承載著黎俏和商鬱最濃的關愛和守護,這對夫婦在言傳身教地影響著孩子,也同時影響了身邊的許多人。


    ……


    周日,吳律親王的壽宴。


    宴會定在了緬國的內比大酒店舉行。


    晌午將至,門外的接待員喜迎八方來客,禮賓車也陸續抵達了酒店。


    廳內宴桌超過五十,場麵氣派且宏大。


    以黎俏和商鬱為首的眾人,進了門便被安排在前方的貴賓席。


    “你來來迴迴的看什麽?”


    這時,宗湛注意到席蘿四下打量的眼神,出於職業嗅覺,他懷疑這女人很可能在物色什麽。


    席蘿的迴答印證了他的猜測,“看看有沒有熟人。”


    宗湛頓時握住席蘿的手,用力捏了捏,“你在緬國熟人很多?”


    旁側的白炎借機搭話,“緬國夜場裏的招牌,都是她的熟人。”


    宗湛舔了舔後槽牙,眸色凜冽地轉首,“夜場裏有招牌你都知道?”


    “嗯,她沒少跟我炫耀。”白炎對著席蘿的方向示意,也不管會不會造成情侶矛盾,反正有人說過,羨慕使人麵目全非。


    他現在就麵目全非了。


    宗湛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席蘿,來,我跟你說點事。”


    男人說著就強行拽走了席蘿,可能去秋後算賬了。


    他差點忘了,席蘿曾經當著他的麵隻身去文娛城‘尋歡作樂’。


    雖然她很幹淨,但某些陋習和隱患,宗湛需要提前杜絕。


    白炎摸出一支煙送到唇角,點燃後,頗為愜意地吐出一個眼圈,舒坦了。


    除了吉祥物,誰都別想在他麵前秀恩愛。


    另一邊,由於壽宴場合人多嘴雜,小白虎被強行留在了別院。


    而小商胤沒有了陪伴,隻能乖巧地坐在商鬱身側,時不時低頭看著手心上的紗布。


    見此,顧辰吊著雙臂湊了過來,“喲,小寶,你手怎麽了?”


    幼崽張開自己的五指,有樣學樣地說道:“顧叔叔,我也受了點重傷。”


    這話是昨天顧辰親口說的。


    一旁的黎俏和商鬱同時側目,就見顧辰用胳膊肘碰了下商胤的腦袋,“小玩意真可憐。那你要不要和叔坐一起,一會兒讓你落雨姨給咱倆喂飯。”


    小商胤摳了下手上的紗布,奶聲奶氣地拒絕,“不要,我可以自己吃。”


    顧辰訕笑了兩聲,臊著臉轉身走了。


    黎俏和商鬱相視一笑,男人寬厚的掌心輕撫幼崽的小腦袋,“確定能自己吃?”


    “能的。”商胤乖巧地點頭,那雙小鹿眼和黎俏裝乖的時候如出一轍。


    男人欣慰地將幼崽抱到腿上,展開他的小手細細打量,“還疼?”


    商胤立馬把小胖手送到了商鬱的唇邊,“粑粑,唿唿就好了……”


    坐在旁邊的黎俏靠了靠椅背,望著父慈子孝的一幕,端起檸檬水喝了半杯。


    如果有機會再生個二胎,能不能讓二崽子變成媽控?


    轉眼,男人把商胤放迴到座位上,偏頭看著她,薄唇含笑,“怎麽了?”


    黎俏端著水杯漫不經心地道:“實驗室最近不忙。”


    商鬱拉起她的左手,目光高深地挑眉,“嗯?”


    “國家鼓勵生二胎。”


    男人的眼底笑意漸深,音色渾厚而富有磁性,“隻是鼓勵,不是強製。”


    黎俏撇嘴,“我想要個粘人的女寶。”


    “賀言茉很粘你,抱迴來養?”


    黎俏不說話了。


    每次討論到二胎,商鬱的態度都是一貫的堅決。


    黎俏私下也做了不少準備工作,各種小心機小手段層出不窮。


    但次次都被商鬱識破,她已經快無計可施了。


    大約過了十分鍾,宗湛和席蘿去而複返。


    兩人郎才女貌,走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尤其是席蘿紅腫的嘴唇和脖子上突兀的三個草莓印,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打趣和調侃。


    要不說宗湛是個心機狗呢,他帶走席蘿自然沒幹好事。


    先是把人堵在樓梯間一通熱吻,爾後趁著席蘿七暈八素之際,在她的脖子上嘬出了三枚吻痕。


    左邊、右邊、前麵,各一枚。


    可以說是無盲區無死角了。


    ……


    壽宴於中午十二點正式開始。


    吳律親王也率領家眷上台致辭謝禮。


    前來捧場的賓客多不勝數,除了緬國內閣府的成員,其中不乏各國的友好政要和商界名流。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之際,黎俏意外遇見了一個久違的熟人。


    “嗨,好久不見。”


    一隻高腳杯從斜後方探過來,黎俏迴眸,淺笑頷首,“駱醫生。”


    駱晞,當初給商鬱治療的心理醫生。


    “真巧。”駱晞舉杯示意,餘光瞄了眼商鬱,“怎麽樣,一切都好?”


    黎俏垂了下眼瞼,“還不錯。”


    駱晞笑著和她碰杯,仰頭抿酒之際,眼神飛快地掠過貴賓席位。


    即便什麽都沒表現出來,黎俏還是看出了她一閃而過的失望,“這次是自己過來的?”


    駱晞朝著後方的某張宴桌昂了昂下巴,“陪我父親,他以為商老先生在這裏,就讓我過來看看。”


    明知是借口,黎俏也沒拆穿,“帕瑪有事,老爺子走不開。”


    “這樣啊,那我迴去和我爸說一聲。”駱晞沒有停留太久,寒暄了幾句便轉身折返。


    黎俏望著她的背影,淡淡地搖了下頭。


    愛上商氏的男人,若得不到迴應,最是傷心傷魂。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這就是駱晞現在的寫照。


    宴廳外,駱晞站在陽光下卻感覺不到一絲的暖意。


    她打開手機,看著一張手寫的簽文圖片,久久駐足發呆。


    ——多情卻似總無情,唯覺樽前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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