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看向商鬱,“你要去愛達州?”


    難怪他今天格外的動情。


    賀琛略了黎俏一眼,別有深意地調侃,“有這麽驚訝?”


    他發現這小妮子適合當演員,演技足夠以假亂真。


    黎俏幽幽看著賀琛,沒吭聲。


    這時,商鬱抬起眼皮,眸色高深地望著黎俏,“不想我去?”


    賀琛也揚了下眉梢,滿臉促狹。


    黎俏抬眸,神色自若地搖頭,“沒有……”


    商鬱眉峰輕揚,唇邊漾著淡淡的薄笑。


    黎俏泰然地與之對視。


    而賀琛全程冷眼旁觀,他就看看這對夫妻如何你來我往的演戲。


    一個麵如平湖,一個心有雷霆,真他媽絕配。


    沒一會,落雨適時出現在客廳,表示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黎俏目光隱晦地打量著商鬱,見他麵無異色,隱隱地鬆了口氣。


    ……


    第二天,清早八點,商鬱抱著黎俏在主臥耳鬢廝磨。


    黎俏望著男人英俊的臉龐,心情有些複雜,“到了愛達州,給我打個電話。”


    商鬱手掌撐著後腦,俯首在她額頭上親了親,冷眸深邃而悠遠,“嗯,自己注意安全。”


    這話,有點突兀,但黎俏隻當是日常叮囑。


    九點,商鬱和賀琛上車。


    黎俏站在客廳,望著漸行漸遠的車燈,抿著嘴角無聲歎氣。


    賀琛說過,他們會在愛達州停留一個星期左右。


    時間足夠了。


    黎俏心頭百感交集,總覺得她第一次聯手賀琛算計商鬱,好像……太順利了。


    不僅如此,他這次還帶走了望月和流雲。


    黎俏迴到沙發坐下,托著下巴兀自沉思。


    她是不是忽略了什麽重要的細節?


    賀琛出手,應該不至於露出馬腳才對。


    “夫人,您今天出門嗎?”


    這時,落雨穿戴整齊,手裏還拎著公文包出現在了客廳。


    黎俏抬了抬眼皮,不答反問,“怎麽了?”


    落雨歎了口氣,解釋道:“您要是不出門,我就先去公司處理點事情,可能這兩天都得過去。”


    “公司有事?”黎俏眉目一凝。


    見狀,落雨皮笑肉不笑地搖頭,“公司沒事,是追風……”


    經過落雨的闡述,黎俏也知曉了緣由。


    簡單來講,就是追風住院了,老大又帶走了望月和流雲,衍皇總部那邊的日常事務,需要落雨接手代為處理。


    至於追風……也沒出什麽大事,就是被流雲和望月捶了一頓,他氣不過,正好趁著商鬱出門,強行給自己休了個病假。


    黎俏心下了然,低頭摸了摸指甲,“那你去忙吧,這兩天少衍不在,我迴黎家住幾天,等他迴來你再來接我。”


    落雨不疑有他,開車把黎俏送到了黎家,便自行去了公司。


    就這樣,黎俏於當天下午安排完所有的事情,啟用了fa312航線,直奔邊境緋城。


    而那隻帶有定位器的腕表,也被她放在了黎家的臥室裏。


    ……


    緋城,晚八點。


    一輛黑色吉普車出現在三層洋房門外。


    開車的是白小牛,一路上喋喋不休,吵得黎俏腦仁疼。


    什麽二街這條路破破爛爛好多年了,小耗子終於做了個人,用水泥把路麵填平了。


    再比如炎哥的炒飯技術比幾年前好太多了,米飯和蔥花終於平分秋色了。


    車停穩,人高馬大的白小牛為黎俏拉開車門,伸手擋著車頂,“姐,到了。”


    此時,白炎大馬金刀地坐在門前缺了角的台階上,嘴角叼著一根煙,嘴角……有淡淡的淤青。


    黎俏站定,頗為驚奇地揚眉,“被揍了?”


    白炎皺著眉嘬了一口煙,“小意外,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


    那估計動手的人已經沒了。


    黎俏沒多問,揉著太陽穴邁步走上台階,“緋城今天有什麽事?”


    來時的路上她就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往日,緋城街頭總是人來人往,除了白炎所在的這片住宅區,其他地段都相對熱鬧。


    但今晚過來,連夜市都顯得很蕭條,沒了平素的喧囂和吵嚷,包括難民和流浪漢都不知所蹤。


    外加白炎臉上有傷,黎俏揣測八成是出了事。


    白炎站起身,撣了撣褲子上的灰塵,“沒事,遇到一個傻逼而已。”


    黎俏側目,彎了彎唇,“還真是難得。”


    兩人邊走邊聊,很快就上了三樓。


    在白炎這裏,黎俏有專屬的房間,整個三樓都是她的。


    房間裏的布局簡單,但幹淨出塵。


    黎俏坐在桌前,垂著眼瞼問道:“我讓人送來的東西呢?”


    “樓下。”白炎倚著窗台,雙腿在身前搭著,“滇城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什麽時候過去?”


    “展覽當天。”黎俏掏出手機,眯了下眸,“她們到了?”


    白炎摸了摸受傷的嘴角,邪肆一笑,“今早到的,不出意外,她們應該後天出發去滇城。”


    “蘭蒂斯……”


    話未落,白炎咂了下舌尖,“還活著。”


    “什麽意思?”黎俏麵色微沉,“被發現了?”


    白炎抿了抿唇,聲音低了幾度,“前幾天有人企圖襲擊他,被小耗子保下來了。我後來問過他,這幾年他東躲西藏,就是因為這種追殺從來沒斷過。”


    “還能說話?”黎俏邊問邊點開手機錄音文件夾,裏麵躺著一條十分鍾的音頻。


    正是當日她和蘭蒂斯聊天的全過程。


    白炎哂笑,抬腳踢了下黎俏的凳子腿,“你是看不起小耗子還是看不起我?當然能說話,就是肩膀受了傷,腦子還在。”


    黎俏撇了下嘴,對此不置可否。


    白炎端詳著她的臉頰,深意十足地開腔:“你這次自己過來的?”


    “不然?”黎俏反問。


    白炎不急不忙的走到左手邊,打開壁櫃門,從裏麵拿出了一盒酸梅片,揚手就往黎俏的麵前丟了過去,“聽說你愛吃這個,吃吧,管夠。”


    黎俏抬起臂彎隔空接住了那盒酸梅片,望向白炎眯起了眸,“聽誰說?”


    白炎甩上櫃門,伸出兩指照著自己的眼睛比劃了兩下,“老子看見了,你上次來了一天,不吃我的炒飯,就捧著破酸梅吃個沒完,你當我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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