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錦芳獲知鬱暉的死訊後,自始至終都沒有去看過鬱暉的遺體,這一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凡認識鬱錦芳的人,沒有誰不知道她有一個視如己出的漂亮侄子。事發以後,她的表現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整整五天,她謝絕所有人的探視,獨自把自己關在家裏,外麵的人聽不到一點動靜,沒有人知道她在家裏是怎麽過的。

    直到第六天,鬱錦標帶著由東岸區公安分局作出的屍檢報告來敲門,鬱錦芳那與外界隔絕了五天的鐵門才遲遲打開。

    再次令人意外的是,此時出現在人們麵前的鬱錦芳絲毫沒有顯示出他們想象中的悲切神情,而是一臉的平和淡定。不僅如此,她除了保持著她一貫的整潔得體的裝束,一如過去的清爽雅致外,竟然還薄施粉黛,看上去更多了幾分嫵媚。

    “哥,有什麽事嗎?”隻是她說話時微弱嘶啞的聲音顯露出她曾經耗盡了她的精氣神。

    鬱錦芳撇下門口其他關切的人群,獨獨把鬱錦標一個人讓進了屋。

    鬱錦標也對妹妹的表現感到意外,滿臉狐疑地看著鬱錦芳。坐在客廳沙發上,他從隨身帶來的牛皮紙文件袋裏取出一份文件遞給鬱錦芳:“公安機關的屍檢報告出來了,結論是阿暉死於自殺。”

    鬱錦芳端坐在桌旁,不接哥遞來的文件,而是用一種夢囈般的語調輕聲說:“哥哥你瞎說些什麽呀?阿暉沒有死,隻是出遠門了。”

    看著妹妹有些恍惚的神態,鬱錦標不忍跟她認真,隻是說:“公安局提審了那兩個人,說他們隻是上門催促阿暉去舞廳上班,殺人的動機和證據都不足,認定他是服用了大量的醁氨平(取發音近似的文字,一種精神類藥品)睡著後,床頭燈插座短路造成的火花又引燃了席夢思床墊的引發了火災。”

    “哥哥,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我說了,阿暉沒有死,隻是出遠門了。”鬱錦芳執拗地堅持說。

    鬱錦標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不再說什麽。幾天下來,他似乎蒼老了很多,花白的胡子布滿臉頰,淩亂的頭發到處支楞著,一副破落潦倒的樣子。

    兩個人麵對麵,長時間默默無語。

    最後還是鬱錦標打破沉默:“舞廳方麵也承認拖欠阿暉的工資不對,對阿暉的死也深表同情,願意賠償5萬塊錢。”

    鬱錦芳說:“既然他們沒有責任,為什麽要他們賠錢?不要他們的錢!”

    鬱錦標說:“阿芳,我們還是要接受現實吧,不要錢又能怎麽樣?”

    “我要他們死!”鬱錦芳“謔”地站起來,用出全身力氣吼道,好看的眼睛裏噴出可怕的光芒。

    老實巴交的鬱錦標全無主意,可憐巴巴地看妹妹,不知說什麽好。

    鬱錦芳又說:“哥,從現在起你不要再理他們。阿暉現在在什麽地方你就把他放在什麽地方,永遠放在那裏。”

    “不行啊,公安局和殯儀館都催著火化呢。”

    “不許火化!”鬱錦芳斬釘截鐵地吼道,接著又指著鬱錦標說:“哥你給我聽好了,如果你敢在火化通知書上簽字,我就和你徹底決裂。”

    懦弱的鬱錦標看著妹妹果決堅強的神情,突然抑製不住自己嚎啕大哭起來:“阿芳啊,哥哥心裏難受啊!暉兒死的太慘了!哥哥知道你為阿暉付出的太多了,怕你承受不住呀。”

    鬱錦芳看著大放悲聲的哥哥,說:“哥哥,你要哭就哭吧,我已經把眼淚哭幹了,再也哭不出來了。今後我們還要活下去,隻當阿暉還活著,不過是出遠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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