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堯摁滅煙蒂轉頭對我道,“下個星期。”


    我等著他的後話,可他卻沒聲了,忍不住轉頭看去,正好和他的視線對上,裴敬堯的目光深邃又帶著點複雜,他淡淡轉開目光,道,“等下個星期我有空了,跟你辦手續,你拿著錢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最好也不要在踏進s市。”


    為什麽他忽然有了這個轉變?雖然這是我期待已久的,可聽到他這樣說出來,心裏還是感到特別難過,我微微垂下頭掩住眼底的情緒,很淡的迴答道,“好。”


    “但是……”裴敬堯頓了頓,繼續說完,“在這個星期裏,你得好好表現。”


    表現?我疑惑的看著他,“表現什麽?”


    他伸出修長的手,挑下我睡衣的肩帶,“明白?順著我,不許做出任何讓我不悅的事。”


    我的唿吸滯了滯,不由輕輕露出一抹極淡的笑容,鼓了鼓勇氣說,“那我能不能也說一個要求?”


    他頷首,示意我說,我緊張而期待,緩緩開口,“這四天你能盡量每天迴來陪我吃晚飯嗎?我們怎麽說也是合法夫妻,我想過一次夫妻間正常的生活,可以嗎?”


    對於我的要求,裴敬堯隻是稍稍的怔忡了一下,在我緊張的等待中,他點了下頭,“可以。”


    我忍不住笑了,心也瞬間放迴了肚子裏,主動靠過去躺進他懷裏,將臉埋在他的胸口,我的眼淚悄然滑落,隻是四天也好,就當是一場短暫的夢吧……


    那天晚上是我流產後睡得最安穩的一次,躺在他懷裏便無比的安心。


    第一天的晚上,我早早的把飯菜準備好,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期待著裴敬堯迴來,眼看著都快六點了,可門口依舊沒有動靜,我想起他把我忘在辦公室休息間的那次,難道……這一次我又被他忘了?


    正在我失落時,裴敬堯迴來了,我一下站起來,看到我的反應裴敬堯怔了怔,走過來瞧著桌上的菜,說,“等很久了?”


    我立刻道,“也沒有,是我今天飯做早了。”


    “今天臨時開了個會,所以比預期要迴來晚了點,你幫我倒杯酒,我去洗個手就來。”裴敬堯解釋著,順了順我的發輕輕在我眉間印下一吻。


    我的心頓時戰栗起,不由自主紅著臉答應,他瞧著我的模樣有些失笑,搖搖頭走進了浴室。


    我倒了兩杯酒坐在餐桌前等著,不一會兒裴敬堯出來了。


    他在我對麵坐下,一道菜一道菜的品嚐,小酌怡情,我們不時互相碰一杯,說著最簡單的話,聊些瑣碎的事,一頓飯吃的溫馨的不像話,又好像是一戳就破的虛假幻影,卻也是我可望而不及,最簡單卻最奢望的平淡生活的樣子。


    晚飯後我們一起在浴室洗澡,他幫我洗頭發,擦身子,不知不覺裴敬堯的手停在了我的身體某處,我羞澀的下意識夾起腿,他低低一笑,在我耳邊呢喃,“還害羞嗎?”


    我有些窘迫,小聲道,“有……點兒。”


    “沒關係,我們慢慢來。”


    溫熱的唇含著我的耳朵細吻,暗啞的聲音格外蠱、惑,裴敬堯一點點吻著我,直到我完全放鬆下來,然後托著我的臀緩慢進入,很溫柔的深入淺出,同時濕濡的吻遍布我的全身……


    邊做邊把這個澡洗了,看著時間還早,我提議去附近公園散步,他沒有異議,我們手牽著手出了門。


    真的就像一對年輕夫妻那般,甜蜜中,又讓我感到疼痛。


    公園裏散步的老人和玩耍的小孩很多,走到一處小湖邊,我倆坐在了長椅上,我試探性的將頭靠在他肩上,感覺到他沒有什麽反應,這才放下心。


    夜色如水,靜謐寧和,已經完成了奢望,卻為什麽又貪心的想要更多,更加舍不得了這樣放棄?


    “裴敬堯。”掩住失落,我叫了他一聲。


    裴敬堯收迴遠目的視線側頭看我,“嗯?”


    他的眉眼可真好看,我忍不住就伸出手描繪起來,手摸到他的鼻子,到嘴巴,裴敬堯捉住我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做什麽?”


    我忍不住朝他又湊近了幾分,“明天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然後我還想去吃一次火鍋,迴來的時候逛逛夜市,可以嗎?”


    他略一思索,答應著,說,“好,不過這個天氣吃火鍋不怕上火麽?冬天吃比較好,也能暖胃。”


    我但笑不語,冬天……我等不到那個時候了啊,怕是到了冬天,陪你去吃火鍋的人不是我了。


    他應該也想到了這個問題,目光滯了滯,和我深深的對視,雙臂將我圈進懷裏,他的眼裏有什麽情緒泄露了般,在這夜深蟬鳴的公園裏,低頭吻了我,不時會有路過的人側目多瞧幾眼,但我們誰都沒有在乎,鼻息纏繞,雙唇纏、綿。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這像是被偷來的快樂,更是轉瞬即逝,不知不覺已經是周一了,這四天裏裴敬堯陪我去了很多地方,做了很多事,我幾乎都要忘了約定的日子,但它還是如期而至。


    離婚協議昨晚簽了,我等著今天下午裴敬堯聯係我去民政局,這幾天倪朵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問我裴敬堯為什麽不理她了,是不是我做了什麽,她找不到原因急的幾乎抓狂,但我隻字未透。


    在我看來,這不過是倪朵麵對勝利所要先承受的小小折磨罷了,根本不值一提。


    接到裴敬堯電話,他說馬上就要到了,讓我下樓等他,我照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模樣,又打開那紅色的結婚證,看著照片裏我跟裴敬堯緊挨著的樣子,笑了下,手指摸過他的麵龐,有些戀戀不舍,卻不得不放下。


    剛出電梯,恰巧和一個風風火火的人迎麵撞上,我脫口就要道歉,可看清來人時又硬生生吞迴了話,倪朵居然按耐不住找來了。


    “喬一一!”


    看到我倪朵就跟吃了炸藥似的,在沒有以往的矜持和優雅,她怒道,“你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這幾天敬堯不見我也不接電話?你們難道不應該立刻離婚嗎?你這個不要臉,出軌的下作胚子!一定是你搞了什麽鬼!不然不可能這樣!敬堯憑什麽還不跟你離婚?你憑什麽?”


    她大概是真的急了,刺耳的髒話都罵了出來,就差沒撲上來跟我廝打了。


    “麻煩你讓開,我現在沒空跟你糾纏,想知道為什麽,就去找裴敬堯吧。”我就是不願意直接告訴她,讓她多難受一會也好,反正最後也是她贏了,這點折磨,又算什麽。


    “你這是什麽態度?”


    倪朵高昂著頭顱,用蔑視的眼神看著我說,“現在我好好跟你說話,是看在敬堯的麵子!你別給臉不要臉!說!敬堯為什麽不願意跟你離婚?還是說你又用了什麽下三濫的手段?我真搞不懂你這種女人,敬堯不愛你,他媽媽也不接受你,你到底還有什麽臉麵死乞白賴的霸占著不屬於你的東西?據說你的前男友也被裴靜雅搶了?你這樣失敗的人,到底哪來的臉啊?死了算了吧!”


    倪朵的話刺痛了我,是啊,我是有多失敗。


    我挺了挺脊背,明明我現在就是要去辦離婚手續的,卻依舊嘴硬的說,“難道你心裏不清楚嗎?如果裴敬堯要跟我離婚,我能說不同意嗎?倪朵,別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你也該看清現實!以為自己是他唯一的選擇嗎?你們分開那麽多年,是你先背棄的他,你怎麽知道他不恨你?或許從頭到尾壓根就沒想跟你複合!隻是玩你而已!”


    從小到大,我很少一口氣說這麽多反駁的話,甚至還這麽刻薄,但我就是控製不住的想一圖口舌之快!我的心裏獅子啊太難受,太壓抑了!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不知道這些話是不是踩到了她的雷區,或許她心裏也不是那麽確定裴敬堯對她的愛,她抬起胳膊想打我,我也做出要閃躲的動作,但是倪朵臨時停住了,她的目光閃了閃。


    我正感到疑惑,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壓低聲音的辱罵起來,“你這個女表子!還敢跟我耀武揚威?當初你肚子裏的雜種到底是誰的還不清楚!以為自己把肚子故意弄流產就萬事大吉了?嗬!我看就是你作孽太多,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把懲罰落在了你媽身上!你有沒有想過這是報應呢?”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是紮在我心上一樣,字字誅心,我原本強裝出來的鎮定自持幾乎瞬間瓦解,想起爸爸對我的狠心拋棄,在看著那張近在眼前臉,倪朵的麵孔就像是在扭曲,而她還在不停的朝我靠近!


    我倉惶後退,嘴裏喃喃,“不是的!你胡說!我沒害死我媽!”


    倪朵目光一凜,又朝我逼近兩步,“不是?那你說,為什麽你三番兩次的跟賀裘年勾搭,糾纏不清?誰能證明那個孩子是敬堯的?那就是你跟賀裘年的野種!還有你那可憐的媽媽,難道不是因為你才變成植物人的嗎?後來她是怎麽死的?突發性心跳停止?你信嗎?還是誰說這樣自我催眠,你就能心安理得了!?”


    我的臉色煞白,恐懼的看著麵目‘猙獰’的倪朵,幾乎難以控製的放聲尖叫,我一把將她推開,望著跌坐在地的倪朵大聲的反駁,“不是這樣的!你陷害我!孩子是裴敬堯的!除了他沒有別人!我媽媽也不是我害死的!是裴敬堯的媽媽!你們以為我不知道嗎?”


    倪朵害怕的叫出來,一邊慌張的不停後退,著急的說,“喬一一你怎麽了?說什麽亂七八糟的?我都聽不懂!你媽媽明明是自然死亡!跟伯母有什麽關係?你別汙蔑人啊。”


    還來不及多想她突然的轉變,我的臉上就被打了一耳光!特別的重,以至於我直接撲倒在了地上。


    “喬一一,你今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原來懷疑裴靜雅是個幌子,你讓我調查是因為你懷疑這件事跟我媽有關係?你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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