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天抽了一口,正想和錢倉一說些什麽,喊聲傳到兩人耳中,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王清芬導演讓我來叫你們,還有一場戲需要補拍一下。”


    一名工作人員跑了過來,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知道了,馬上過去。”錢倉一點頭。


    現在的情況與人蛇白練掌控的時期略微有所不同,至少目前從表麵來看,王清芬對《僥幸2》這部電影有更多的控製權,許多方麵都需要依靠她來確定。


    唯一可惜的事情是王清芬並不願意再幫助錢倉一等人,她害怕再重蹈覆轍。


    幾天之後。


    錢倉一終於獲得了新的線索,同樣的傳遞方式,但是這次傳遞過來的信息與之前相比差不多,但是卻是完全不同的消息。


    將獲得到的文字一番排列組合之後,錢倉一得到了能夠讀通的話語。


    【找到線,可以讀取記憶】


    這是什麽意思?什麽線?


    錢倉一將劇本翻了個遍,什麽都沒有發現,幾秒鍾後,他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他不能讓人蛇白練看出自己已經收到徐宿的消息,一旦連這唯一的通道都被阻斷,未來的結果將隻能聽天由命。


    線可以讀取記憶,而我應該帶著線去人蛇白練的屍體處,也就是說,通過線能夠得到人蛇白練的記憶,獲取記憶之後……對了,鬼鎮本體,能夠獲得鬼鎮本體。


    想到此處,錢倉一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找到徐宿所說的線。


    天花板、床底、書桌底下、地板縫隙中……


    房間內幾乎所有的地方都已經被錢倉一找過,整個過程,他都將尋找的目的隱藏在各種多餘的動作當中,除非人蛇白練一直盯著他,否則不可能會發現。


    最終,錢倉一躺在了床上,他開始思考起來。


    我這裏可以確定沒有,要麽線已經給我,但是在我發現不了的地方,要麽,在其餘的地方,或者是其餘的人身上。


    徐宿接觸過的人除了彭天之外,還有王清芬……會不會在他們兩人身上。


    錢倉一起床,開門走到門外,他朝右側看了一眼,接著向王清芬所在的房間走去。


    他更傾向於徐宿所說的線在王清芬的手中,因為如果彭天有找到特殊的東西,一定會想辦法告訴他。


    敲門聲響起。


    “誰?”王清芬轉頭看著門口。


    “是我,程星淵,我想詢問一些劇本的問題,或許有些地方可以改改。”錢倉一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王清芬本想拒絕,可錢倉一說的理由又讓她不好拒絕,再加上人蛇白練以及鬼鎮的鬼魂沒有再威脅他,所以她也放鬆了這方麵的警惕心。


    她走到門口將門打開,接著讓錢倉一走了進來。


    錢倉一將門關上,手中正拿著劇本,他將劇本翻到自己已經想好借口的一頁,接著他開口對王清芬說道:“這裏,是不是用‘你做夢’比‘你休想’更好一點?”


    “哦?我看看。”王清芬點頭。


    王清芬伸手打算將劇本拿到手中的時候,錢倉一將劇本收了迴去,正當王清芬用疑惑的目光看著錢倉一的時候,錢倉一又將劇本遞了過去,隻不過這次,錢倉一在遞過來的時候右手指著新的地方。


    “還有這一句,好像也有點問題。”錢倉一指著‘線’字。


    王清芬眨了下眼,不明白眼前的人究竟在弄什麽花花腸子,不過她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對方勸她做什麽,她都不打算答應。


    反抗鬼鎮、反抗人蛇白練這種事情,她不會再去做。


    “嗯,的確,到時候試一下,看看哪一個好點,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王清芬看著劇本上的內容說道。


    錢倉一站起,他走到王清芬的身邊彎腰,再次指著用右手食指指著自己剛才指的‘線’字,同時看著王清芬的雙眼問道:“是嗎?”


    王清芬意識到對方是在暗示自己,她抬頭看了一眼錢倉一,接著低頭看了一眼劇本。


    線這個字映入她的眼簾。


    線……


    王清芬猛地迴想起自己第一次遇到徐宿時發現的細線。


    這件事她一直沒有弄清楚,而現在,她發現程星淵正在暗示自己。


    對了,我記得這件事與徐宿有關!


    王清芬猛地迴想起來,當時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湧現,同時,被鐵鉤吊在等風閣內的場景也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她的右手放在上衣口袋內,那條線,依然在她的口袋當中。


    房間內的氛圍頓時變得沉默無比。


    王清芬猶豫了兩秒,將線藏在手指之間,接著她將劇本合上,說道:“嗯,沒問題,我有些累了,明天再聊吧!”


    她說完將劇本遞迴錢倉一手中。


    錢倉一不再停留,而是迴到自己的房間,他打開劇本掃了一眼,看見了書頁中的細線。


    這根線……果然在王清芬那裏!


    他不動聲色將這根線收在口袋當中。


    方法以及目的都已經知曉,現在的問題是他該如何去到人蛇白練的屍體處。


    幾天後。


    當日的拍攝結束以後,錢倉一開始進行準備。


    徐宿已經與他聯係的消息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皮影戲與梧桐。


    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可以,他甚至都想讓自己在知道自己應該這樣做的情況下忘記這件事。


    前方,僥幸紀念館出現在他的眼前。


    周圍的鬼魂對他們這些演員已經熟悉,因為一直走的寬敞的街道,所以即使有鬼魂想要找錢倉一的麻煩,都沒有合適的機會。


    僥幸紀念館一、二、三樓還是與之前一樣,隻不過現在增加了一條前往頂層的樓梯。


    人蛇白練的屍體被安放的頂層,供鬼魂參觀。


    錢倉一逐步走上前,他的手中拿著一束白菊。


    僥幸紀念館頂樓,人蛇白練的屍體被花叢簇擁,他眼角的兩點緋紅已經淡得幾乎看不見,仿佛陷入了永眠當中。


    錢倉一走了一圈,選好角度之後將白菊放在人蛇白練的頭部旁邊,同時嘀嗒一聲,周圍的一切全部靜止,永眠的鍾表被他不動聲色發動,這一秒的時間中,他將徐宿所說的線放在人蛇白練的後腦勺處。


    時間重新開始流動。


    沒有任何鬼魂發現他的動作。


    錢倉一後退兩步,注意力放在人蛇白練的後腦勺處,他看見他所放的細線正一點一滴鑽入人蛇白練的後腦勺內,這一發現讓他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沒有錯。


    僵持的局勢頓時變得豁然開朗起來,接著,他隻需要再收迴這條線,隨後以同樣的方式將這條線放在自己的後腦勺處,將能夠讀取人蛇白練的記憶,甚至能夠從中找到人蛇白練關於鬼鎮本體的記憶。


    一旦確定記憶,他將能夠將這一消息告訴徐宿,當然,也能夠自己想辦法去拿。


    總之,相較於前一周的無所事事,現在能做的事情有很多。


    這時候,白衣婆婆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錢倉一的身邊,而且她還向錢倉一打招唿。


    “好久不見。”


    這冰冷的聲音讓錢倉一心中一驚,錢倉一慢慢迴頭,嘴角微翹,展示出笑意,“你也在這裏?”


    “你在為人蛇白練送花麽?”白衣婆婆的語氣非常疑惑。


    “他的死太讓我意外。”錢倉一平靜地答道。


    白衣婆婆的目光放在剛才錢倉一遞的白菊上,接著她伸手將白菊拿在手中,問道:“為什麽你會為人蛇白練送花?他殺了你許多朋友,他的死應該讓你非常高興才對。”


    場中的氣氛頓時變得沉默。


    錢倉一向白衣婆婆伸出手,同時輕聲答道:“高興是高興,敬意是敬意,這是完全不同的兩迴事。既然你說人蛇白練是為了鬼鎮才犧牲自己,那他值得我的敬意。”


    他說到這裏的時候,右手已經拿住自己帶過來的白菊,同時,他的目光也已經瞥到人蛇白練的後腦勺。


    剛才他放在人蛇白練腦後的細線開始鑽出,似乎已經將人蛇白練屍體的記憶吸滿。


    錢倉一用力將白菊拿迴,再次方向原本的地方,不過當他的手伸到一半的時候,一條白綾綁住了他的雙手,這是從白衣婆婆衣袖處延伸出來的白綾。


    “如果是李狂在這裏,他一定能夠理解我的想法。”


    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傳入白衣婆婆的耳中。


    這裏麵有著錢倉一對白衣婆婆的看法,也有對無頭將軍的肯定。


    他知道無頭將軍與白衣婆婆之間有矛盾,此時利用這一點,能夠惹怒白衣婆婆,同時也能夠讓白衣婆婆將注意力從人蛇白練的屍體上移開。


    “你是什麽意思?”白衣婆婆的聲音充滿疑惑。


    周圍的鬼魂全部將注意力放在了錢倉一的身上,這一瞬間,錢倉一成為了所有鬼魂的焦點,而這,也是錢倉一願意看到的事情。


    因為此時從人蛇白練後腦勺鑽出的線頭越來越長。


    錢倉一看著白衣婆婆的眼睛說道:“我隻是想說,麵對敵人,並非都要用鄙視的心態去看待。我的確沒有和人蛇白練完全站在一邊,但是我敬重他這種自我犧牲的精神。”


    讓錢倉一沒有想到的是,周圍的鬼魂竟然開始鼓起掌來。


    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白衣婆婆也將白綾收迴。


    錢倉一順勢將白菊放迴原處,同時他心念一動,光陰塚的領路人發動,趁此機會,他將人蛇白練後腦的線給抽出,為了不讓自己的動作起疑,他又多延續了一秒的時間,將線放迴口袋當中。


    “我先迴去了。”錢倉一做完這一切之後,轉身離開僥幸紀念館。


    剛才白衣婆婆這樣對他,他現在的行為也完全符合常理。


    睡眠時間中,錢倉一躺下的時候順手將細線放在腦後,接著他閉上雙眼。


    輕微的刺痛感從後腦勺傳來,不一會,一陣睡意襲來,將他帶入夢鄉當中。


    旋轉的感覺讓錢倉一有一種自己並非做夢的錯覺,很快,他感覺自己掉在了一個小鎮當中,這一小鎮的規模與鬼鎮相比要小上許多。


    “看來我的想法沒錯,現在要做的事情是找到鬼鎮本體所在。”


    錢倉一從地上爬起,他嚐試接觸周邊的物體,例如牆壁以及正從他身旁走過的鬼魂,正如他所預料的一樣,他的手直接從這些鬼魂身上穿了過去。


    “的確是記憶,我先逛一逛,看是否能夠發現什麽線索。”


    他沿著街道開始行走。


    曾經的鬼鎮有一點有明顯的不同,那便是天氣。


    人蛇白練記憶中的鬼鎮是晴天,陽光明媚,生活在這種天氣之下,心中的陰霾都會被驅散不少,而錢倉一所待的鬼鎮,永遠都是灰蒙蒙的陰天,讓人非常壓抑。


    “先找到白練。”


    錢倉一奔跑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擁有多少時間去尋找鬼鎮的本體,所以必須加快速度才行。


    不多時,遠處聚集的鬼魂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走近一看,看見一名頭戴鬥笠,身披蓑衣的老年男子正在為一名麵色青紫的鬼魂看手相。


    老年男子沉聲道:“金源,你下輩子是一名裁縫。”


    “啊?徐宿你可看清楚了啊!”金源表情一愣,接著搖頭說道:“我可不想當什麽裁縫,我想當富家子弟,今生我已經受夠了折磨,我那婆娘居然為了與情人勾搭而毒害我,下輩子我想好好享受一番,我也想勾搭別人的老婆。”


    原來他就是徐宿。


    錢倉一眼前一亮。


    這時,一條迅捷如閃電的白蛇從徐宿腳邊的魚簍竄出,他來到徐宿的肩膀上,用稚嫩的聲音說道:“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那這天下不就亂了套?下輩子你當裁縫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你現在已經知曉,應該感謝才是,怎麽還要求這要求那?”


    錢倉一再走近一點,他看清了白蛇的身影。


    待在徐宿肩膀上的白蛇正是人蛇白練,細小的蛇身上長著一張娃娃頭,看起來甚至有一些可愛。


    “你……你你……這是什麽妖怪啊?”名為金源的男子被嚇得不清。


    “白練,不得無禮。”徐宿輕拍了一下白練的頭,白練吐了吐舌頭,重新鑽迴魚簍。


    接著,徐宿看著金源,開口勸誡道:“金源,冤冤相報何時了,與其整日活在今生的仇恨當中,不如好好去過下輩子。”


    “說得輕鬆。”金源沒好氣地迴了一句,起身離開。


    下一名圍觀的怨鬼湊到了徐宿的身前,伸出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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