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前的某一天。

    院子掠過徐徐的清風,在這個寬闊的高牆深院之中,有一個奔跑著的歡快人影,他捏著一根細線,拉在空中的風箏,被他放得很高。

    “雯雯,快來,快來……”這個小男孩停止跑動,已經借助奔跑放起了風箏,現在隻需站著把住風箏在空中的平穩。

    “你也來放一放這個風箏吧,我來教你,放風箏很好玩的。”

    站在一旁開心看著小男孩放風箏的小女孩走了過來,她臉湧紅暈,清萌透徹的眼睛溫柔而水瑩。

    “蒙……蒙恆哥……”

    “給你。”

    蒙恆把風箏的線輪遞給雯雯,他握著雯雯的手,叫她如何借助風力,讓風箏飛得更高更穩。

    在蒙恆的細細教中,不一會兒,雯雯便學會了放風箏,她陶醉在放風箏的樂趣當中,和蒙恆搭配著控製掛在空中的風箏,她歡快無比。

    隻是,最純粹快樂的時候,總會來個什麽事兒掃興,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拉風箏的線斷了,這兩個可愛的小孩隻有看著被風帶走的風箏,表情從快樂趨向失落和掃興。

    蒙恆顯得悶悶不樂,這並不是因為風箏有著花費他和雯雯70多枚銀幣的原因,而是因為自丘吉從瓦爾格裏鎮搬到雲坦城後,雯雯就很少有了笑容,雯雯離別了她的祖父祖母,再加上她的父親剛上任雲坦城市的公爵,許多事情都要試著打理和學習,顧不上照顧兩個小孩,雯雯自然是有些傷懷和孤獨。放風箏時,是雯雯在雲坦城裏第一次最開心的時刻,蒙恆歡喜雯雯的甜甜笑容,他和她青梅竹馬,他自然是很在意雯雯,希望她能天天開心,對於她的那份甜美的笑容,他會像對珍珠寶石一般珍愛守護。

    在吃過中飯後,蒙恆還能感覺雯雯的悶悶不樂,他開始把讓雯雯開心變成了一個守候和決定,那份細膩而純美的喜歡十分真切。

    終於在某一刻,蒙恆拿著丘吉的軍用“萬裏鏡”偷偷地爬上公爵府的城垣,在城牆一角,他猛然發現被風吹走,掛在西邊深遠森林的一棵喬木樹頂的那個斷線的風箏。

    爬出門也是偷偷摸摸的過程,蒙恆從後院的小洞鑽了出去,外麵的熱鬧世界並沒有幹擾他尋找風箏的決定,他一個人摸著往西走,出了城門,再憑自己的感覺,鑽進接著郊區的茂密森林。

    在12歲的蒙恆眼裏,這邊的森林略顯陰晦潮濕,從未聽過的奇怪的聲音像魔鬼的尖叫一般,塞進他的雙耳,敲擊著他弱小的心,蒙恆的周圍喬木密集,一棵棵樹木摩挲得像張牙舞爪的怪物一般,讓他膽戰心驚;這種感覺越往裏走就越是激烈,自己的心跳聲像詭異深院裏古鍾走動的聲響一般,清晰而讓他驚恐。

    花上兩個小時,雖然沒有找到那棵掛著風箏的大樹,但他發現了一條小河,河邊沒有被樹葉遮住,在光線明亮的這邊往上走,自然是讓他的心放得稍微輕鬆些。

    蒙恆知道,他的風箏是落在河邊的一棵大樹上,隻要沿著河走自然就能夠找到。

    蜿蜒曲折的小河流水潺潺,兩岸的青草鬱鬱蔥蔥,陽光中彌漫著淡淡馨香,食草的小鹿在對麵的河岸抬頭張望,一片恬靜而祥和的跡象。

    蒙恆在這片祥和中緩緩前進,即使是這樣美麗的境地,他並不遺失目標,隻是尋找風箏的心境平靜恬美了幾分。

    在下午五點左右,蒙恆抵達樹林中鬆軟的草皮地,鋪青的這片地方上,樹木並不密集,但每一棵大樹向上張開的枝葉卻依舊茂盛,它們依舊擋住斜下來的陽光,讓草地鋪上斑駁的光斑。

    透過樹葉的零星破口,藍天和白雲擱在樹頂,在一棵大樹的枝杈之上,亦是有一個彩色的風箏掛在其中。

    蒙恆欣喜,宛如見到寶藏一般朝那個大樹奔進,然而,他才小跑了一段便猛然停駐,隻見是大樹轉側的一向,有一個大漢盤腿坐在草地上,背靠著那棵樹,靜靜地坐在樹蔭下,沒有一絲動靜。

    蒙恆被嚇了一跳,小心的轉到大漢前麵,探著大漢的鼻孔,還有唿吸,蒙恆舒了一口氣。

    在蒙恆的眼裏,樹林裏遇見的大人大概30多歲,他有著憔悴的麵容,額頭寬闊,頭發短而散亂,他長滿短而密的絡腮胡須,似乎許久沒有洗涮一般,周身散發出一絲淡淡的餿臭味。

    蒙恆沒有理會這位陌生的大漢,他準備去爬樹,去取樹上的他的風箏。

    而突然,他卻猛然聽到身後的一聲“噗”聲,一股血腥的氣息鑽進他的鼻孔。

    蒙恆猛然轉身,他發現剛剛還是靜坐的中年,卻突然吐出了一口鮮血,鮮血順著大漢的嘴角滴到他的胸前,大漢的臉色明顯變得蒼白,那一張一息的嘴唇似乎在低訴他的壓抑和怨念。

    “……兒——子……”那個大漢聲音很低很悲涼。

    蒙恆嚇了一跳,隻見是麵前的大漢,他坐著的地方竟然突然向上伸出四根黑影,它們圍在大漢的四周,直立著豎起超過大漢頭頂。

    那豎起的四道影子,最後竟然緩緩地變成了大漢的模樣,這更是讓蒙恆吃驚,他們有模有樣地站立,圍在最先的那人四周,表情是責備、壓抑、傷楚和孤寂。

    “是啊……彭格爾也有了兒子了——”中間的大漢哀楚至極,那棵脆弱的心消極無比;他又是噴出一口鮮血,在被一個圍著自己的“自己”握著一根黑色的武器釘穿後,他的氣息就更加細微。

    蒙恆的眼球幾乎都要戰栗起來,他被嚇得坐到地上,那個驚恐的心幾乎要跳出胸腔。

    “殺……殺人了——”蒙恆在心裏暗驚。

    攻擊者的黑色“長矛”像消散的煙一般消失,最先的大漢被釘穿的位置沒有留下傷口,但他卻因為被攻擊一次又吐出一口鮮血。

    “邪影刺術,可不是你這樣心緒混亂的人能操控的;戀人分手,朋友別離,連自己最崇拜的師尊——教皇,竟然會慘無人道地危害社會,徒弟追尋邪惡力量,協助教皇禍害社會,但是,即使他是該死,你卻依然有責怪自己監護不周,讓他迷失在對力量的貪婪之中;你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離你而去,這些都是你無法抹去的心結……”圍在大漢旁邊的某一個說道。

    他冷酷地拿著伸出來的黑色“長矛”刺穿中間那人的身子,在那個大漢吐血之後又猛然讓影子一般的長矛消失不見。

    另一個大漢接上一個,深沉說道:“你在自己的孤獨之中迷失,在自己的倔強之中惶惶不安,因為你坳著那個錯,終身不娶,卻還是會為別人有兒女的關係心碎空虛,你左右為難,卻無法擺脫自己的固執;在你看來隻是在賭自己的氣而已……”

    這個大漢說完,他也毫不留情地給中間的大漢刺上一矛,詭異的長矛釘穿大漢的身子,仿佛沒受任何阻力一般。

    “噗——”

    大漢再又吐出一口鮮血,他的臉色更顯得虛弱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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