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感覺悶熱又壓抑,似乎快要窒息了。她鑽進衛生間,將一盆涼水從頭澆下,然後又把頭放進了洗手盆裏,混合著眼淚的水浸濕了頭發。

    “啊……”夏雪在水裏大喊了一聲,這一聲,歇斯底裏、驚天動地!

    吳洋看見夏雪領著小貝消失在樓後的山路上。在這之前,他還看到了趙銳的到來和他怒不可遏的樣子。

    還不到3點鍾,盛夏的天氣依然悶熱,熱辣辣的陽光刺得人不想睜開眼睛。

    這個時間裏,人們大多選擇留在室內,尤其是女人最在意這種天氣,嬌嫩的皮膚長時間暴露在紫外線下,會變得慘不忍睹。夏雪不會不知道這些,她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上山?是和男朋友有了矛盾?

    吳洋拿著相機,從冰箱裏取出兩瓶礦泉水扔進包裏,就向後山奔去。

    小區北部是一片連綿起伏的群山。一條柏油路蜿蜒曲折從山下一直通往山頂,山上有一座民航雷達站。小區裏的居民平時都喜歡去山上走走,每到周末,這條路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山上的環境吳洋再熟悉不過了。雖然搬來的時間隻有一年多,但山頂上幾乎所有的旮旯犄角,都留下了吳洋和林茜的足跡。林茜在時,每天晚飯後,她都強迫吳洋陪著她上山,吳洋戲稱為拉練。

    他沒有走夏雪走的那條柏油路,而是從西側徑直上了山。這條小路坡陡樹多,平時少有人走,逐漸也就不成為路,隻不過多少還能看到路的痕跡。走這條路到達山頂要比那條柏油路近一半。他應當比夏雪先到山頂。

    夏日裏,太陽下山後,上山的人很多。

    有一次,他和林茜走累了,坐在一處背風的巨石下休息。此時天色已經昏暗,人們大多已經下了山。

    突然間林茜性致盎然,緊緊靠著他,一隻手伸進了他的衣內。

    他躲避著:“你幹嗎呀?這不是家裏。”

    “誰說這是家裏了?”林茜調皮地吻了他臉。

    “那你還……”

    “我就想看看我的‘大前鋒’,不行啊?你怕了?”林茜咬著他的耳朵。

    “咱自家的東西哪能讓外人看見啊?”

    “看就看唄!眼饞死他們!看誰家有這麽好的東西。”林茜不無驕傲地說。

    她已經解開了吳洋短褲的拉鏈,將她的“大前鋒”給掏了出來。

    我的姑奶奶!這女人要是瘋狂起來,簡直比男人要瘋一百倍!吳洋無奈,隻好用上衣和胳膊遮掩著。

    可林茜不管不顧:“你怕什麽?這裏哪兒有人啊!就是有人,天都這麽黑了,什麽也看不到呀!”她說不是沒有道理,可是在這荒郊野地裏做愛,吳洋心裏總覺得不大踏實,黑暗中,仿佛有無數隻眼睛在向他們窺視。

    吳洋環顧四周,漆黑一片,隻有星星在注視著他們。

    眼看著自己的東東在林茜的手裏變粗變硬,吳洋的欲火也被她給勾了起來,他摟過林茜的頭,林茜便會意地把自己滑滑的小舌頭伸進了吳洋的嘴裏,吸吮、糾纏。

    吳洋的另一隻手從林茜的腰間伸了下去,桃源深處,早已是激情四溢、春水淋漓。隨著他的手指的動作,林茜的身體在不停地扭動、顫抖。

    他想站起來,卻被林茜按住,不讓他動。隻見林茜將自己的運動短褲褪到膝蓋下,迴轉身來對著吳洋,將柔軟的屁股對準“大前鋒”,坐了上來。

    ……

    就在這塊不為人知的巨石下,伴隨著野鳥的叫聲和星星的注視,他們完成了一次感覺奇異無窮的性愛之旅。

    以後每次走倒那裏,他們都有意等到天暗人去後,故伎重施。

    吳洋問林茜,為什麽一到這裏,她就會有了衝動,她說自己一聞到這山上野草樹木的清香氣息,就有了迴歸自然的原始欲望,還有那個巨石啟發了她。吳洋抬頭望去,果然從下麵往上看,巨石宛如一個巨大的男性生殖器矗立在那裏,惟妙惟肖。

    記得他還跟林茜講了一件趣事,暑假跟同學去福建旅遊,去了與台灣島隔海想望的海壇島。

    這個島上最吸引人的景觀是多年來自然形成的特殊地貌,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個“海壇天神”。被稱為“天神”的是一處奇石景觀,它酷似一個仰臥在海上的巨大無比的男子,在它的下身斜翹著一個柱壯風化岩體,有4、5米高的樣子,位置和形狀都很像被放大了的男性生殖器。據說它是周邊漁婦傳宗接代的膜拜物,相傳婦女隻要觸摸此物,就可以生個大胖小子。如果林茜看到那個“天神”,還不知道會多麽瘋狂呢。

    想著這些往事,吳洋很快到達了山頂。山上的感覺很爽,海風徐徐吹來,讓人心曠神怡。他找了一個背陰的地方坐下,一邊喝著水,一邊向北望去。

    山腳下就是綠洲小區,再往北隔著幾條街區,就是周水子機場,他數了數,不到兩分鍾就會有一架飛機起飛或降落。向東望去是繁忙的大連港,天氣不錯,能看見蔚藍的大海和停泊的巨輪。如果帶著望遠鏡就好了,也許能看到大連灣和開發區呢。

    山上渺無人跡,偶而能聽到鳥的叫聲。吳洋隨意拍了幾張照片,仍未見夏雪的影子,他順著柏油路向山下望去,還是看不到人影兒。怪了,這人能去哪兒啊?難道她沒有上山來?

    找不到夏雪,他隻好順著柏油路向山下走去。

    柏油路依山而建,路的左側是一條深溝,大約有幾十米深,有的地方很陡峭。

    快到山下,路左邊立著一塊寫著“石門山”幾個大字的巨石,夏雪就坐在巨石背陰麵的底座上,望著溝的方向發呆。小貝在一旁獨自玩耍。她的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剛哭過。

    “是你!真巧啊!沒想到在這裏碰見你。我……我來拍幾張照片。” 吳洋故作驚訝,還指了指手裏的相機。

    看見吳洋,夏雪也是一愣,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

    “你是……啊,我想起來了,拍照片的那個,吳洋!”

    “你……你沒事吧?”

    “我沒事,悶了出來透透氣。”夏雪的口氣幹脆,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你一個人?”

    “還有它呢。”她拍了一下身邊的小貝。

    他向溝裏看了一眼,關切地說:“這兒挺危險的,小心掉下去。你真沒事?”

    她點點頭,“沒事!我呆一會兒就迴家。”

    “這小家夥還那麽胖!”

    “唔。”

    吳洋從包裏取出一瓶礦泉水,放在她身旁,“我這裏還有,天挺熱的。”

    “謝謝你!”

    “再見!”

    夏雪的狀態不是很好,吳洋很擔心。

    他不想走,想陪夏雪呆一會兒,可是他又不想讓夏雪認為自己有什麽不良企圖,尤其是在這荒郊野外的。於是他躲到了一處密林後,遠遠地注視著夏雪。大約過了有半小時的光景,夏雪終於下了山。

    冷靜下來後,夏雪重新梳理了思緒。

    她分析,至少在目前,劉虹他們還不想把裸照公開。如果要公開,就沒有必要寄給她,顯然他們也有所顧忌。

    公開裸照,對自己雖然是致命的。但對陶露的影響同樣也不可小視,他們不會不明白這點。人們會認為她的冠軍成色不足,做法不夠光明磊落,是用不正當的手段得到的。

    至少在目前,他們還不會這麽做。

    另外,如果裸照萬一被公開,自己可以尋求法律保護。相信這種事情是不難查的,酒店為什麽停電?當天誰值班?如果能證明事實真相跟陶露有關係,即使她得到了冠軍,能否保住還是個問題呢!

    裸照的出現等於給自己一個信號,他們能拍裸照,當然也會幹別的。如果自己再不理會,他們很可能會進行下一步行動。到時候,很可能孤注一擲不擇手段,把裸照寄給大賽組委會,寄給學校。接下來,她的比賽資格將被取消,學校甚至可能以違反校規的名義開除她,她將背上”妓女”的罵名,萬劫不複。

    夏雪在心裏問自己,是否能夠承受起這樣的後果?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她將如何麵對含辛茹苦把自己撫養成人的媽媽、供自己上大學的養父?還有對自己滿懷期待的老師們?

    如果不想出現這樣的結果!前麵的路似乎隻剩下一條了,那就是繳械投降,好歹也能拿個亞軍。但是,這樣做自己甘心嗎?自己為之追求的、為之努力的夢想就這樣拱手相讓了?

    不!這不是她的風格。可是,憑一己之力,要想鬥過他們,談何容易?

    劉虹已經開始行動了,她不能再猶豫,已經到了必須立即抉擇的時刻。

    不知為什麽,多年以前母親被男人欺侮的那個場景浮現在她的腦海裏,她看到了那個男人後背流出殷紅的鮮血,看到了自己手裏舉起的菜刀。

    夏雪13歲那年,一天下午學校提前放學,小雪急急趕迴家,想替媽媽一會兒。

    可她剛跨進家門,就聽到了媽媽聲嘶力竭的叫喊聲,她看到一個身材壯實的男人把媽媽壓在了身下,夏雪連想都沒想,衝進廚房就拎出了菜刀,朝著那男人的背部猛砍了下去……男人的背上滲出了殷紅的鮮血,夏雪還不放過,又提著菜刀追了出去。

    吳洋很奇怪,剛才見到夏雪時,她好像哭過,眼神裏流露的是無奈和憂鬱。而此刻的夏雪像換了一個人,從她眼裏看到的是堅定和無畏,僅僅一會兒就有這麽大的變化,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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