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野心,吳氏聽說也是個厚道人,再說了,隻要你自己能生,旁人誰能越過你去?”

    “我……”

    “不過是個丫頭,你就是太耿直了。”

    “我本性就是如此了。”

    “你呀,要是有吳家丫頭的一半心計,本宮也就放心了。”馮氏說道。

    “心計?”馮氏是真沒看出來吳怡有心計,吳怡在她眼裏就是嬌憨愛嬌,有心計也是小女孩的心計。

    “她可曾因為沈二的愛婢發過脾氣?對那通房何曾差過?你當初要是有她的心計,不明火勢仗的跟你夫君鬥氣,也不會弄成現在這樣夫妻失合。”

    “我……”馮氏略低了頭,她知道馮皇後在各府都有眼線,卻沒想到馮皇後想的這麽細。

    “這女人啊,有的時候還是要示弱一些才好。”馮皇後說道,“你那婆婆會管你弟妹院子裏的事,你院子裏的蘭心那麽囂張,她可曾管過?還不是因為你太強了,你婆婆一是想要留著蘭心打壓你的氣焰,讓你底氣不足,二是怕管了你反倒要怪她多管閑事。”

    馮皇後說的這些,馮氏實際上都懂,但懂並不代表她能夠彎腰低頭。

    “孟掌院說你身子調理得差不多了,可是這孩子總不能一個人生吧?你還是要多籠絡自己的男人才是。”

    “是。”馮氏點了點頭,現在男人不男人的她的心早冷了一半了,她拚命想要的就是一個屬於她自己的孩子,男也好女也好,讓她不至於在沈家那麽孤立無援。

    天過午時,公孫家傳來喜信兒,長孫媳吳氏生下了七斤七兩重的千金!

    吳怡的心總算是落迴了原位,又張羅著備洗三禮,又在自己的收藏品裏找東西做送給馮氏的謝禮。

    不管禮輕禮重都沒辦法還馮氏這次的大人情,吳怡知道,自己這迴真的是欠了馮氏一次了,雖然安親王妃之前已經把王醫婆請來了,可是馮氏親自跑的那一趟,以及馮皇後隨後派來的孟掌院,都需要吳怡記一輩子。

    她這邊剛剛緩過神來,就見紅裳神神秘秘的走到夏荷跟前嘀咕了些什麽,夏荷的表情似喜非喜的,瞬既看了吳怡一眼。

    “什麽事?”吳怡問道。

    “太太一大早派人來悄悄把綠珠叫走了,若不是紅裳去找綠珠要花樣,咱們還不知道這事呢。”

    “那就繼續裝不知道吧。”吳怡說道。

    沉思齊照例是吃

    過晚飯才迴來的,他這人朋友多得吳怡都懶得問,幸好他一般的時候都還算是比較克製,至少不會醉到人事不知的迴來。

    吳怡親手擰了帕子給沉思齊,沉思齊擦了臉之後說道:“你猜今個兒是誰請吃酒?”

    “誰?”雖然不感興趣,吳怡還是得順著情緒高漲的沉思齊的話問這一句。

    “曹淳。”

    吳怡提起了一丁點的興趣,她知道曹淳肯定會前途無量仕途坦蕩,雖對他有些不以為然,可也佩服曹淳的能力出眾,早熟沉穩。

    “他媳婦今個兒生了,是個兒子,今天先請我們這些朋友吃酒,後天洗三的時候你可要親自過去。”

    “這個真巧了,我大姐今個兒也生了。”

    “這事可真夠巧的,這兩個孩子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要不要訂個娃娃親啊。”

    “你啊。”吳怡瞪了他一眼,“總要孩子平安長大,互相知道了脾氣稟性,才好說別的。”

    “那倒是。”沉思齊笑嘻嘻地說道,摟著吳怡香了一下,“還是我媳婦想得周全。”

    “你啊,就知道替別人高興,知不知道我今天擔驚受怕了一整天。”吳怡推開了他。

    “怎麽了?”

    “我大姐是難產,生了一天一夜也沒生下來,沒法子了,隻好求了大嫂進宮求娘娘派醫婆過去,大嫂二話沒說,這麽個大熱天穿了全套的大禮服進宮去求見皇後娘娘,聽說安親王妃已經帶走了王醫婆,又求了孟掌院去親自看看,我大姐這才平安生產,要說大嫂這人啊,真的是個熱心厚道人。”

    沉思齊連連點頭,“大嫂除了架子大些,倒沒別的毛病,確實是個熱心人。”

    “光說這些沒用,你也勸勸大哥,這爵位繼承,總要是長子嫡孫,他跟大嫂總這麽僵著,大嫂一個人拿什麽生孩子?他再寵愛那通房,難道讓未來的奉恩侯出在丫頭的肚子裏?莫說聖上不會答應,列祖列宗也要羞死了。”

    沉思齊沉吟了一會兒,點了點頭,他也沒有別的心思,從小就知道這鐵帽子侯爵的位置不是他的,大哥若是無嫡子,這個家也就要不太平了。

    “你知不知道,若是大哥無嫡子,他百年之後可能會過繼……”他現在想的是吳怡竟然也是個心思幹淨的,完全沒有為這侯府的潑天富貴弄得動了心思。

    “我可不是那些個眼皮子淺的,再大的富貴也要自己該得的才能心安理得,再說了我可不

    希望我兒子叫別人娘卻要叫我二嬸。”吳怡說道,這些話越早說清楚越好。

    “二奶奶啊二奶奶……你可真的是不知道讓我該怎麽喜歡你才好。”沉思齊覺得心裏暖暖的,藉著酒勁兒把吳怡摟在懷裏親個不停。

    “說了幾句話又來輕薄我……”吳怡一邊笑一邊沒怎麽使勁兒地掙紮著。

    兩個人正在嬉鬧,忽然聽見外麵有人哭叫,“二爺!二爺!快救救綠珠姐吧!”

    兩個人停住了動作,互視了一眼,“莫不是綠珠的病重了?”吳怡在沉思齊放開她之前,先掙開了沉思齊。

    “我去看看。”沉思齊整了整衣服,原本他以為自己聽見有人說綠珠如何了會心焦不已,此刻他想的卻是吳怡掙脫開自己時,那冷淡疏離的眼神,雖然轉眼既逝,卻讓他感覺到心被什麽刺了一下。

    沉思齊到了外間堂屋,看見平時總愛跟著綠珠的翠雯跪倒在外麵的台階上,夏荷、紅袖、綠琦、綠瑤都在一旁圍著她,丫頭們見他來了,都趕緊站直了身子,福了一福,“給二爺請安。”

    “這是怎麽迴事?”沉思齊問道。

    “二爺,快救救綠珠姐姐吧,她一大早就被太太的人叫走了,到現在天黑了還沒迴來。”

    沉思齊一愣,“太太叫她想必是有事,你在這裏哭叫什麽?”

    “二爺,綠珠姐走前悄悄的告訴奴婢說,若是她過午還不迴來,就讓奴婢找二爺。”

    “她既有這話,她過午不歸時,為什麽你不來找我?”吳怡也整理完了衣裳,從裏麵走了出來。

    “這……”翠雯低下了頭。

    “你難道怕我害了綠珠不成?”吳怡直接點破她的心思。

    翠雯磕頭如搗蒜,“奴婢不敢!求二爺、二奶奶救救綠珠姐吧。”

    沉思齊見吳怡坦坦蕩蕩的樣子,這大家閨秀的風範胸襟,哪裏是幾個丫頭能夠一窺的?

    “二爺是個爺們,管不得內宅的事,這事你讓二爺去,是害了二爺也害了綠珠。”吳怡說道,“這事兒說不得,還得我走一趟。”

    “這……”沉思齊卻有些遲疑,他怕吳怡一個新媳婦,摸不清肖氏的脾氣,肖氏看起來慈和,在老太太仙去之後,在沈家卻是說一不二脾氣,真要是拗起來,就算是他父親也拗不過她。

    “綠珠本來也是我院子裏的人,太太就算是要她做什麽,也要先來找我,這事我走一趟順李成章的事。

    ”吳怡心中冷笑,沉思齊還是有些不相信她,怕她會藉機害了綠珠。

    “如此就有勞二奶奶了。”

    吳怡到肖氏院子裏時,肖氏正在假寐,吳怡見此情形,立刻在屋外放輕了腳步,走到肖氏榻前,指了個手勢譴退正在給肖氏捶腿的丫頭,親自跪了下來給肖氏捶腿。

    沒多大一會兒肖氏醒了,見是吳怡在給她捶腿,不由得笑了,“難怪我覺得這腿這麽舒服,原來是二奶奶來了。”

    “若是太太不嫌棄,媳婦願意天天給太太捶腿。”

    “這可使不得。”

    “做兒媳婦的伺侯婆婆天經地義,有什麽使不得的?”

    “真是個嘴甜的二奶奶,有你這句話啊,就夠我老婆子消受的了。”肖氏說道,“今個兒也沒外人,坐下咱們娘們說話。”說罷指了個繡敦給吳怡。

    吳怡謝了座,坐了下來。

    “二奶奶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我是來給太太報喜的,我大姐她生了,是個閨女。”

    “嗯。”肖氏點了點頭,“她如今兒女雙全,生個什麽都是好的。”

    “媳婦也是這麽想的。”吳怡點了點頭。

    “唉,人越老越覺得啊,還是閨女好,貼心貼肺的,我啊就是沒閨女命。”

    “姑娘大了終究要嫁出去,人說一個兒媳半個女兒,您有我跟大嫂豈不是就是有了一整個的閨女?”

    “你啊,說你嘴甜倒是越來越甜了。”肖氏說道,“你這麽晚來,除了報喜之外,怕是還有別的事吧。”

    “媳婦院子裏的丫頭叫綠珠的,聽說是讓太太這邊的人叫來了,若是太太用完了她,媳婦想著順便帶迴去。”

    肖氏搖了搖頭,“真真是個傻丫頭啊,傻丫頭,是思齊逼著你來的吧?”

    “是媳婦自己要來的。”

    “那就更傻了。”肖氏說道,“有道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我原也以為綠珠是個好的,誰知道卻是個心思歹毒的,那日思齊受了驚嚇生病,周成家的在假山裏搜出了一個麵紗,那麵紗一股的上等水粉味兒,周成家的打聽了,你不用那個味兒的水粉,你身邊的丫頭也不用,你們院子裏用得起這種水粉的也就是綠珠了,又再細細的查問著,卻原來那綠珠臉上留了紫印子,白天裏就是躲在屋子裏,出門也是戴麵紗,兩下一對照,不是她驚著了二爺又是誰?”

    吳怡對這一點

    並不驚訝,綠珠出麵戴麵紗的事她早就知道,可就因為早就知道,所以她並不認為那天晚上的是綠珠……“就算是如此,她怕也是無心之過……”

    “好個無心之過,二奶奶啊,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你終究還是小啊。”肖氏說道,“這事本來我想淡淡的就壓下去了,可是今個兒要跟你把實情說了,那綠珠是壞了良心了。”肖氏說道,她招了招手,周成家的拿了個包得嚴嚴實實的包袱出來,“我留著這個就是讓你跟思齊都看一眼,知道知道這些下賤種子都是什麽心思。”

    肖氏說罷,周成家的掀開了包袱皮,吳怡往裏麵一看,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裏麵是三隻布做的人偶,一個紮滿了鋼針的,上麵包了一塊眼熟的布,用血寫了生辰八字,吳怡不用細看就知道是自己的,另兩個則是各包了一塊布,也都寫了生辰八字,緊緊地綁在一起。

    “這……這是……”人偶娃娃……古人害人最古老也最經典的計謀。

    “這個賤婢是要害我們全家啊!”肖氏說的並不誇張,所謂巫盅之禍,曆朝曆代都十分看重,若是這件事傳了出去,沈家立刻就有滅族之禍。

    吳怡呆呆地漸漸從繡敦滑坐到地上,心裏麵卻轉了不知道多少心思,綠珠如此一來是死定了,可是綠珠死定了她就能獨占沉思齊嗎?怕是不可能的,秀菊是個心術不正的,又不得沉思齊的喜歡,綠珠沒了,難免來個紅珠、白珠……

    想到這裏,吳怡定了定神,“太太——綠珠在哪裏?兒媳想要見一見她。”

    117、驚!驚!驚!

    肖氏的院子裏自然沒有像是某瑤奶奶描述的那麽明目張膽的小黑屋,就算是有鸀珠也沒有進去的資格,她被關在了所有的門窗都被封得嚴嚴的一間庫房,這庫房是放肖氏院子裏廢棄的雜物的,悶熱難當不說,還蚊蟲鼠蟻俱全。

    才不過一天的工夫,原本美貌動人的鸀珠,就頭發蓬亂眼睛青腫衣衫淩亂的像是討飯婆子家的瘋女兒,鸀珠想來是受了刑罰也受了驚嚇,神智也有些不清了,看見了吳怡竟抓著吳怡的裙邊喊:“二爺!二爺!您救救奴婢!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

    紅袖和紅裳見狀趕緊去扯她的手,可是鸀珠使了全身的力氣,兩個丫頭一時竟撕扯不開,看守她的婆子一瞪眼,鸀珠顯然是吃夠了她的苦頭,立刻鬆了手,往牆角躲去。

    吳怡定了定神,揮退左右,親自向前走了幾步,“鸀珠,你別怕,是我。”

    “是

    ——二奶奶?”鸀珠總算恢複了些神智,“二奶奶是來給奴婢收屍的嗎?”

    “你的屍首不用我收。”吳怡說道,“你犯了那樣的彌天大錯,連帶著我都要在太太那裏受斥責,你要是有什麽話,就趁現在說,若是現在不說,以後怕是想說也沒人聽了。”

    鸀珠眼珠子轉了轉,她本來以為自己這次要冤死了,隻盼著二爺能來救他,誰知道來的竟是二奶奶,聽二奶奶話裏的暗示,竟是要救她……可若是二奶奶落井下石……

    “鸀珠,我來不來以你做下的孽你都死定了,我今日來了,是為了二爺,二爺寵你一場,我想你總不至於是下作無行到不值得二爺去寵的,是二爺瞎了眼才看上你。”

    “奴婢……”鸀珠在聽見吳怡說二爺時,眼裏有了一些光彩,吳怡知道為什麽肖氏容得下蘭心卻容不下鸀珠,鸀珠對沉思齊是愛,不顧一切的那種,蘭心要的是榮華富貴,在肖氏眼裏愛比一個丫頭的癡心枉想更可怕。

    “奴婢沒做過!二奶奶可以隨便問府裏的人,奴婢最怕黑了,怎麽可能會半夜三更戴著麵紗出去?那天晚上奴婢吃了藥,一覺睡到了天亮,到了早飯時才知道二爺受了驚嚇發了高熱,可是別人都不讓我去見二爺,我自己也醜得很,怕再嚇著二爺。”

    “那巫盅呢?”

    “奴婢更是冤枉,自從二奶奶進門奴婢就未曾到上房服侍過,二奶奶的貼身衣裳,奴婢見都沒見過!更不用說二奶奶的生辰八字了。”

    “好,有你這話就行。”吳怡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二奶奶!”鸀珠叫住了吳怡,“奴婢自知是出不去了,求二奶奶轉告二爺一聲,奴婢是清白的,奴婢下輩子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二奶奶的。”

    鸀珠不怕死,不怕自己在世人眼裏一身汙名,竟然要的隻是沉思齊知道她是清白的,沉思齊啊沉思齊,你可知道有一個人這麽愛著你?你可配得上有人這麽愛你?

    在古人眼裏沉思齊肯定是配得上的,多情英俊的公子,美貌多才的丫環,就算是公子娶了妻,對丫環也未曾拋棄,想的是嬌妻美妾左擁右抱過完一世,這放在三言兩拍裏就是一段佳話,自己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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