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片黑色襲擊了白天,它毫不猶豫地為自己點綴著無數顆燈火,為自己設計出了象征著黑夜的圓月,瞧,正歡快地跳躍呢。

    待小曼走後。趙源喜形於色地責怪著趙靖哲,“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早說?”

    而趙靖哲坐在沙發上翻閱著雜誌,慢條斯理地說道:“爸,反正也不遲嘛,小曼您還滿意吧?”

    “滿意滿意,小曼這孩子人機靈,又聰慧,我愛得不得了。”

    趙靖哲正好喝了口茶,沒來得及咽下,噴在雜誌上,茶幾上,點點滴滴,“爸,您愛小曼?不可能吧?”

    “怎麽了?我愛小曼,是把她當作親生女兒,如果你們倆結合在一起,我高興呐,明天我找婉婷商量商量。”

    “爸,商量什麽?”他惶惑地問。

    “你這孩子,當然是你們的婚姻大事了,等過幾天公司的事忙完了,之後擇個好日子,把你們倆的事辦了,也了了我一樁心願。”趙源意味深長地說道,歡喜的笑容溢滿了整個身心。

    “什麽?”趙靖哲彈跳般地站起身,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沒想到,竟闖出這樣的事端來,弄巧成拙了,早知如此,唉,再說也沒用了,“我慘了。”他無奈地拍了下額頭,苦著臉跌迴沙發上。

    “怎麽了?”趙源驚詫道,滿以為兒子會滿懷心意,誰知道,竟是這樣的態度,“你不同意?”

    “不是啊,爸,婚姻大事非同尋常,也不能草率。”趙靖哲急忙解釋道,結果越解釋越糊塗。

    “婚姻大事自然不能草率,我為你和小曼辦一個北京市獨一無二的婚禮。”趙源沉浸在甜美的幻想中裏,笑容幾乎把他的麵容扭曲了,“俞溫,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你的妻女的。”

    “我的天哪,明天——”趙靖哲淒慘地喃喃,想想後果,他禁不住打了個寒戰,盤算著怎麽才能躲過明天那一——劫。

    陶然亭公園。

    小曼剛坐在石凳上,就聽見趙靖哲鳥語般的聲音 .

    “什麽?”小曼彈跳般地站了起來,“弄巧成拙了,怎麽辦?怎麽辦?這件事怎麽越鬧越大?趙靖哲你害慘我了,我總不能等著坐進喜車和你成婚吧?這件事你非說清楚不可,否則,我跟你沒完。”

    “拜托,小聲點好不好?周圍的遊人對我們是百分之百的迴頭率。”趙靖哲阻止道,“我聽了,嚇得差點沒躲進老鼠洞,現在,唯一的辦法隻有你去說服阿姨,再讓阿姨說服我爸了。”

    “我,氣死我了,好端端的我幹嘛摻和這盆渾水。”小曼氣惱地重新坐在凳子上,“滿腦子全亂了。”她心煩地用左胳膊肘立在石桌麵上,用手支撐著頭。

    “你沒事吧?”趙靖哲小心翼翼地問,因為隨時都會火山爆發。

    “噢,我明白了,趙靖哲,是不是你說服趙叔叔才有這樣的事?什麽假戲真做,現在都變成真的了,你心裏偷樂吧?”小曼恍然大悟,閃電般地站了起來,不容置疑地問。

    “我冤枉,我冤枉。”趙靖哲立即喊冤道,現在成了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如果我真的說了,幹嘛還要跟你商量對策,不如求婚的當天就是結婚,那豈不是給你更大的驚喜?”咦?好注意啊。趙靖哲思想停留在求婚的當天就是結婚,美美地想著。

    “你——總之我跟你沒完。”

    他醒悟過來,眼看著大難臨頭,撒腿就跑,“冤枉啊。”

    “趙靖哲。”小曼生氣地喊他,隨後追起趙靖哲,什麽女孩應有的矜持和文雅,穩重,統統地拋在了腦後,頓時引來了遊人的歡快笑聲,一對老年夫婦笑道:“真是一對歡喜冤家。”

    在家裏,小曼與婉婷進行著舌戰。

    “媽,我現在還不想結婚,隻想做好我的工作。”

    “結婚後也可以做啊。”

    “哎呀,媽,您是知道的,女兒曾經向爸爸許諾過,要幹出一番大事業,否則就不結婚,媽,您總不能讓我違背了諾言吧?再說,我才23還有好多事沒有做,就當家庭主婦,您也是知道靖哲的性子,結了婚他哪還讓我工作,媽,您就替女兒想想,如果結婚可以斷送我的前程,違背了爸爸的諾言,我寧願分手,再也不談戀愛。”小曼胡攪蠻纏了一氣,偷偷地瞟了一眼母親,確認勝利已掌握在手中,“媽,您該不會是不想要女兒了吧?”

    “媽怎麽會舍得呢?女大不中流啊。”婉婷歎了口氣,“小曼,媽也是為了你好,娶不到愛的人或被愛的人那是多麽痛苦的事,靖哲愛你,你要珍惜這份感情,趙源看到你們倆在一起,是多麽開心啊,他不想看到你們分手的那一刻。”她感懷深傷地說道,愛憐地看著愁眉苦臉的女兒,忍不住笑了。

    “媽,我也隻是隨便說說而已,這輩子我是嫁定靖哲了,他想賴也賴不掉了。”小曼頓了頓,“我知道你們當年複雜的感情,我都能體會,隻是我不想早結婚,呃,要不您賒我一年的時間,一年後,您讓我怎麽做都可以,但是,這一年,千萬不要再提結婚的事,好嗎?”

    婉婷定定地看著小曼,發覺她說話的語氣和表情怪怪的,“小曼,你——是不是不愛靖哲?”

    小曼望著母親疑問地雙眼,不默認也不點頭,“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愛他,我們在一起時,心總是怦怦直跳,很想聽到他的聲音,在一起我真的很開心,感覺很幸福,什麽憂愁煩惱都沒有了,甚至想,想如果一輩子都與靖哲生活在一起,我就心滿意足了。”小曼坦露心跡,卻發覺鼻子酸酸的。

    “這不是很好嗎?”

    “可是,可是那是不可能的,我們約定好,誰也不許對方動心的。”小曼意識到說溜了嘴,隻好順水推舟。

    婉婷聽了很驚訝,問:“怎麽迴事?既然在一起,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約定?”

    “媽,您不要再問了,總之,我不能說,一年後,我會如實告訴您,媽,答應我,今天所說的一切,千萬不要告訴趙叔叔。”小曼的雙眼溢滿了淚水。

    “媽答應你,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還有你爸知。”婉婷沒有再追問,隻是默默替小曼拭掉眼淚,疼愛地把女兒攬在懷裏。

    這時,門鈴響了,聽起來很刺耳。小曼生氣地站起身,邊走邊惱怒地念道:“誰這麽討厭?起碼連點禮貌都不懂。”

    待她打開門。

    “呦,小曼也在啊,我們還以為你人不在了呢。”姑姑細聲細語地說道。

    小曼平時最討厭她裝‘清純’,都四十八九的人了,不覺得惡心,語帶諷刺道:“我當然好好的,剛才我還以為是哪個母夜叉又來討打呢,原來是姑姑啊,您呀,差一點就成了‘她’替身了。”她全然不顧臉色鐵青的姑姑,笑著對臉色蒼白的晶晶打招唿,“好久不見,表姐。”

    晶晶怨恨地盯著小曼,正要反唇相譏。

    “是大姐和晶晶啊,快進來坐吧。”婉婷出現在她們麵前,姑姑陰著臉徑直走進屋裏,翹起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晶晶進門的刹那,警告著小曼,“你最好注意點。”

    “我想這句話更適合你吧?”小曼笑笑道,隨手關上門,然而晶晶卻用腳擋住路,“好狗不擋路。”說完便走開了,留下晶晶一個人怒火中燒。

    婉婷從冰箱裏取出兩聽可樂,放在情緒異常的姑姑和晶晶的麵前,坐在了她們的對麵,而小曼獨自站在陽台前,不屑地看著她們。

    “婉婷,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今天我和晶晶來,主要是為了靖哲的事。”姑姑開門見山地說道,語氣裏帶了幾分不容置疑的霸道。

    “靖哲?”婉婷愣住了。

    “真好笑,趙靖哲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小曼冷冷道,“表姐,你喜歡趙靖哲到什麽程度我不知道,如果你想取悅他,想讓他取得芳心,我看是,找對了門,找錯了人了吧?”

    “你,你厚顏無恥,那晚是你出盡了風頭,搶走了我的愛人,你要不要臉?”晶晶的臉顯得更加的蒼白,氣憤地指罵。

    “那又怎麽樣?有本事自己去找他,何必在我家雞飛跳舞。”小曼不緊不慢地反駁,嘴角始終掛著微笑。

    “小曼。”婉婷阻止道,“你姑姑和晶晶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就少說兩句。”

    “大人不計小人過,就當是我對著南牆說了。”

    “俞小曼,你欺人太甚。”晶晶惱羞成怒地站起身。

    “晶晶,。”姑姑硬拉著晶晶坐下,皮笑肉不笑道,“婉婷,我們來不是和你們動火的,隻是好好談一談。”

    小曼壓不住心裏的火,“我一開門,怎麽就聞見一股火藥味,幸虧這裏沒有火。”

    姑姑強壓住怒火,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小曼,你也是知道的,晶晶對靖哲是一往情深,這一個月來,寢食難安,吃了還要吐,天天哭,淚都成溪了,唉。”她拭了拭濕潤的雙眼,沉重地歎了口氣,“我就這麽一個女兒。”

    小曼打斷她的哭訴,“姑姑,您不是在乞求愛情吧?更何況我們又不是月老。”

    “大姐,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準,有些……”

    姑姑打斷婉婷的話頭,語氣逐漸的加硬,“婉婷,我說了這麽多,你們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明白的很,你不就是想趕我們走嘛,你有什麽權利,姑姑,我念您是我爸的親姐姐,所以沒和你打動肝火,晶晶,你的愛情史實在是太感動人了,可惜我沒有被感動。”

    “俞小曼,別以為我怕你,要不是看在靖哲的麵子上,我早就揍了你。”晶晶鐵青著臉站起身怒訴著小曼。

    “這麽說,我還得感激你了。”小曼冷笑道,“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下星期三我們即將訂婚。”她故意把‘即將’說的很重。

    “我不信。”晶晶不相信的緊盯著小曼,全身的血液迅速的凝結在一起,等待在刹那間的迸發。

    小曼從口袋裏取出手機,撥動熟悉的號碼,“喂?靖哲,你在哪兒?”

    “你打開門啊。”

    小曼開心地走到門庭,打開門,驚呆了,一大束薄荷花出現在她的麵前,完全掩蓋了趙靖哲,她覺得好幸福,但這種幸福的感覺可以一輩子保留嗎?小曼急急甩掉閃電般的傷感,她接過花,接觸到那雙溫暖,可以給她安全的男人手,她的心顫抖了,撲在了他的懷裏。

    “我們是心有靈犀一點通。”趙靖哲緊緊地抱著她,愛憐地說道。

    “有戰爭。”小曼小小聲地說道,不得不離開讓她迷戀的懷抱。

    晶晶看到這一幕快暈了。

    小曼拉進趙靖哲,“阿姨好。”他笑著打招唿道。

    “是靖哲啊,婉婷站起身,”快坐吧。“

    “不了,我接小曼要去購一些訂婚用的東西。”

    “哦,那早去早迴。”婉婷附和著。

    “嗯。”趙靖哲漠視著她們的存在。

    “靖哲,我愛你。”晶晶突然表白道。

    唯獨靖哲愣愣的,“你是——”

    “晶晶,俗話說的好,人要活臉,樹要活皮,你該不會是要搶表妹夫吧?”

    “現在靖哲也在最好說清楚。”姑姑站起身,充滿權威性地說道。

    “很抱歉,我已經有愛人了,這位小姐的表白,讓我很吃驚,不管你們是小曼的什麽人,但是我要提醒你們一句,最好離阿姨和小曼遠一點,有些事說明了,總是不太好。”趙靖哲強硬的語氣摻和了幾分警告。

    “靖哲,俞小曼隻不過是上海的一隻人人宰割的雞,她沒有資格擁有你,我知道你是在玩她,我可以理解,但是請你接受我的愛,好嗎?”晶晶淚流滿麵地請求道。

    火騰地湧在腦門,趙靖哲火冒三丈要伸手揮過去,被小曼一把緊緊地抓住。

    “那又怎麽樣?玩我,也是我俞小曼有資格被玩,而你,張晶晶,你有資格讓靖哲玩嗎?哼,在靖哲的眼裏我是塊寶,而你張晶晶算什麽?什麽都不是,連街上的乞丐都不如。”小曼極力克製全身的發抖,嘴角頓時變得鐵紫。

    ‘啪’一把掌揮過去,晶晶捂著被打的右麵頰,所有的人定定望著滿眼淚水的婉婷,“大姐,該得到的東西你們已經得到了,該擁有的財產你們也得到了,難道你們一定要把我們母女倆往絕路上逼嗎?俞溫去世這麽多年,我們母女是怎麽挺過來的,你們有哪一個人來問候一聲?隻是一昧的從我們身上找快感,這些我可以不去計較,但是我的女兒也是你們俞家的人,你做為長輩忍心這樣折磨她嗎?”婉婷伸出顫抖的左手拖著沙發扶手搖搖欲墜的身體。

    “滾,馬上滾出去。”趙靖哲眼裏冒火狠狠地吼道,“再讓我看到你們撒野,我會讓你們一輩子站不起來,滾。”

    看到女兒被打,看到要吃人的趙靖哲心裏打顫,姑姑退縮了,“也枉費了晶晶對你一片真情。”她拉起滿臉是淚的晶晶匆匆地走出門,迴頭摞下一句,“從此,我們斷絕親戚關係。”

    婉婷終於支撐不住軟軟地倒在地上。

    “媽。”小曼努力地邁著腳步,快步跑到婉婷的身邊,趙靖哲急忙把她抱在沙發上,去倒了一杯白開水,小心地遞在婉婷的手中。

    “媽,對不起,對不起。”小曼聲音顫抖地說著。

    婉婷笑了笑,愛撫地把小曼耳邊的碎發別在耳後,“傻女兒,是媽讓你吃苦了。”

    小曼傷心地哭泣著,她伸手替母親拭著眼淚,“是女兒的錯,這一切是女兒的錯,是女兒的錯。”

    “這麽的人了,還哭,靖哲還在身邊呢。”

    “阿姨,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趙靖哲此時不知說什麽才好,他的心在震撼著,在咆哮著,他在暗暗地決定著某件事。

    “不了,老毛病,看到你倆在一起,阿姨就放心了。”婉婷搖了搖頭,“我隻是急火攻心,休息會就沒事了,放心吧,這件事不要告訴你爸,免得他擔心。”

    “嗯。”趙靖哲點了點頭。

    小曼,他看著小曼傷心痛苦的樣子,心真的好疼好疼,曾經她告訴他扭曲的親戚,今天他終於體會到,小曼,小曼,他的心在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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