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次的見麵,小曼和藍天談心,談海,談北京,談過去的生活,未來,她想起剛開始與藍天見麵的情景,忍不住想笑。

    “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這樣的交往會不會長久?將來的結果又是什麽呢?”她喃喃自問。

    藍天下的白雲,他總是這樣說。

    “藍天下的白雲。”小曼重複道,她仰躺在床上,思緒亂飛,翻了個身,正好看到床頭上那張相片,伸手拿起,定定注視著相片中的自己。

    ‘篤、篤、篤 ’傳來敲門聲,,小曼把相片放迴原處,下了床打開門,“媽,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

    歲月已經在婉婷的眼角留下深深的痕跡,她嘴角掛著笑容,始終給人一種很慈祥寬慰的感覺。

    “你不是也沒睡,在想什麽呢?”婉婷愛撫地看著女兒,坐在床沿,小曼挨著坐下。

    “媽,您知道我有晚睡的習慣,您身體也不好,還是先迴去睡吧,呆會我再睡。”

    “還在想那幾件婚紗設計?”婉婷關心地問。

    “有幾樣沒有頭緒,媽,您相信女兒有這個能力,一定會成為一流的婚紗設計師,對不對?”

    “對,媽相信你。”婉婷笑道,開口要說什麽,但又想了想,又咽了迴去。

    小曼看到母親的欲言又止,問:“媽,您想說什麽?”

    “今天你姑姑來了。”

    “她來幹什麽?”小曼不滿道。

    自從父親俞溫病逝後,親戚們躲得遠遠得,生怕粘上了就要倒黴,尤其是姑姑,更是可惡至極,說什麽張婉婷是天上的孤星,是克我們俞家…… 更是變戲法的想霸占父親留下的那份遺產。後來由於某種原因,以失敗而告終,更加深了兩家的恨。所以迴到北京後,她一直沒有見過親戚,也阻止母親去見她們。

    “她想讓你為晶晶設計一套晚禮服。”

    “不幹。”小曼不假思索地拒絕,她知道以母親的性格,肯定是答應了,“媽,您該不會是答應了吧?”

    “嗯。”婉婷輕頷首,“可是怎麽說,她們也是你的姑姑和表姐啊。”

    “媽,難道我們受得苦還不夠嗎?難道您忘了爸爸去世後,她們怎麽千方百計地想得到那份遺產嗎?難道您忘了她們是怎樣侮辱我們的嗎?當初把我們當作瘟疫似的,處處躲避,如今有事就上門,無事就退避,天下哪又這樣的親戚。”小曼忿忿然道。

    “小曼,就算媽求你了,好不好?”

    小曼氣憤地站在一邊,默然不語。

    “你還記得趙叔叔嗎?你爸爸在世的時候,生意常有往來,你爸爸去世後,曾經幫助過我們的趙源趙叔叔?”

    “記得,”小曼簡短道,滿肚子的氣強壓在心裏,她重新坐在母親的身邊,“媽,您想說什麽?不要委婉了,好不好?”

    “下星期三的晚上,趙源為靖哲過生日,下了邀請函,媽想問你,你又空嗎?”

    “趙叔叔有恩於我們,況且,我們兩家還是世交,迴絕了不太好,我答應您,一定去。”

    “嗯。”婉婷慈祥地看著小曼,“ 都23了該又對象了。”

    “媽,您說什麽呀。”小曼羞澀地撒嬌,想了想,“媽,晶晶的晚禮服我可以做,不過,做出來您千萬千萬別說話。”

    “你心裏想什麽,媽都知道,千萬別過火了,她們畢竟是你的姑姑和表姐。”

    “遵命。”小曼環抱著母親的腰,開心地笑了。

    藍天早早地在陶然亭公園門口,不時地看著表,小曼在遠處看到他,快步走上前。

    “對不起,因為有事,所以遲到了。”小曼簡短地道歉。

    “沒關係,拿著什麽東西?這麽沉。”藍天笑道,伸手要替小曼拿,被她伸手擋住。

    “拿著的是我的職業,如果被你窺視了,怎麽辦?”小曼玩笑道。

    “我就告訴你,我的職業,這不是扯平了。”藍天聳了聳肩,笑道。

    “這呀,對我以後的成名很有幫助的。”小曼不經意地說道。

    “是幫助成名的,是設計師嗎?”藍天猜測道,小曼驚詫地看著他,但很快收迴目光。

    “與設計師略接近些。”小曼若有所思道。

    小曼的表情證實了藍天的猜測,‘設計師’這三個字深深地印在他的大腦裏,在想著某個問題。

    “在想什麽呢?心不在焉的。”小曼看到心事重重的樣子問。

    “哦,沒事。我們進去吧。”

    “藍天,星期三我有點事,所以不能見麵了。”

    “真巧,我也是。”

    “你該不會撫慰我的歉意吧?”

    “不是,我的朋友要開生日patty,你呢?”

    “我也是。”

    “想不到天下竟有這麽巧的事,我真有點不敢相信。”

    “好了啦,又不是同一個宴會,幹嘛這麽大驚小怪的。”小曼走前兩三步,停下來轉過身,“不過,自從和你成為朋友,太多的巧事一同迸來,我還真有點不敢相信這就是天意的安排,該不會是你違約了吧?”

    “老天作證,藍天決決沒有違約,如有違約,咒我走路趴著,永不……”藍天發著無頭無腦的毒誓。“哎。”小曼輕喊了聲,情急之下,用手指輕捂著他未說完毒誓的雙唇,某種微妙的感覺傳遞著他倆的每一根神經,震動著各自的心弦。

    小曼為剛才的舉動而詫異,她看了一眼藍天,發覺自己的雙頰緋紅,急忙收迴手,馬上鎮定了一下情緒,轉變話題,“相識這麽久,你曾經告訴過我,你的家庭、父母,還有你的幸福,對我的家庭隻字未提。”

    “你不想說,我不勉強。”藍天探視著她。

    小曼莞爾一笑,“我很公平的。”

    北京航空機場。

    從出口處走出一位大約二十四左右的女孩,衣著華貴,頭發高盤著,戴著一副墨鏡,她走出機場,摘下墨鏡,放眼四周,感歎道:“北京的變化太大了。”

    陶然亭公園。

    “這些我隻是在電視劇裏看到過,沒想到,現實生活中也有。”藍天感觸道,“很抱歉,觸到你的傷心事了。”

    “哼。”小曼苦笑道,“時間長了,也習以為常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對我也有很大的迴報,至少讓我明白了怎樣麵對人生,懂得善惡之分。”

    “你太成熟了。”

    “太成熟的時候也是很幼稚的時候。”小曼輕歎了口氣。

    “好一句‘太成熟的時候也是很幼稚的時候’人生哲理,我記住了。”

    “你知不知道,你有時候很天真。”

    “是嗎?你知不知道,你有時候很快樂,快樂似神仙,有時候很傷感,有時我真想一眼看穿你,揭開你的內心世界。”藍天研究著小曼的眼神,神情和她的一切。

    “是嗎?你是不是很喜歡引用別人的話來迴答。”

    “對你而言呢,是,是,對別人而言,是,不是。”

    藍天的迴答引得小曼忍不住想笑,“你太可愛了。”

    “太可愛的時候也是很成熟的時候。”藍天繼續引用小曼的話,一本正經的樣子,他看到雲開霧散的小曼,心裏總算落下了石頭,終於把剛才憂傷的‘白雲’恢複到快樂的‘白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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