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英俊的臉龐上掛著燦爛的微笑,手裏握著相機,放眼環望四周,顯然他被八達嶺的風景迷住了緩步而行,卻沒有注意到腳下。

    “喂,你踩痛我了。”俞小曼蹲下身揉著腳,埋怨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不停地向俞小曼道歉,潔白的運動鞋‘烙’著一張灰色的印章。

    “沒關係,”俞小曼用紙巾擦了擦印章,直起身迎視著他,說:“以後呀,走路注意些身邊。”

    他點了點頭,笑著問:“小姐,你是北京人嗎?”

    “是啊,你呢?”

    “是,因為長年在外,所以一直沒有機會迴來看看。”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看起來,你對這裏的一切很新鮮。”

    “北京的變化很大。”他感受著這裏的一切,迴應著微笑。

    “哦,好了,沒事了,再見。”俞小曼轉身便要離開,被他急急地喊住,“小姐。”

    她收迴剛邁出的右腳迴轉身麵向陌生的他,笑著問:“有事嗎?”

    “呃,”他吞吞吐吐地說道:“你——可不可——以當我半天的導遊?”

    “導遊?”她重複道,“導遊?幹嗎要我做你的導遊,還有,你別得了便宜,還想變本加厲的再撿一次便宜。”她不留任何餘地訓斥道。

    他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仍不放棄:“小姐。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我剛從異地迴來,第一天卻遇到了你,這也算是緣分,所以……”他急忙解釋道,眼裏流露是出懇求的目光。

    俞小曼略思考了一下,“那好吧,事先要聲明我可不是個好導遊。”

    “謝謝。”他笑著致謝。

    俞小曼和他一前一後地來到長城腳下,這裏風景宜人,連綿不斷的山峰,綠幽幽的樹木,還有雄偉壯觀的長城,遊人一夥兒一夥兒結伴而行,導遊為外國的遊人講解著長城的曆史和現在,外國遊人頻頻地點頭,豎起大拇指,稱讚著中國的名勝古跡。

    “哇噻,這裏真的是太美了,”俞小曼開心地跑上長城的第七個台階,閉起了雙眼,深唿吸了口氣,涼風輕輕地敲起了她的長發,飛在臉頰上,怪癢癢的,好舒服。

    ‘哢嚓’聲打斷了俞小曼甜美的思緒,發現他拍了她,立即收斂了笑容。

    “喂,你知不知道,你侵犯了別人,我沒有準許之前,你不可以越權的。”俞小曼惱火道。

    “漏掉了怪可惜的,這麽美的風景配這麽美的導遊,不拍,真是枉來一次長城。”他意味深長的笑道。

    “油嘴滑舌,一定不是個好東西。”俞小曼暗自嘀咕。

    “你在說什麽?”

    “我是說,麻煩你把拍了的相片給我,好嗎?”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這是數碼相機啊。”

    俞小曼想了想,“出來時我也沒拿u盤,暫時就這樣吧,但是照片隻能有一張,再還我。”

    “那是自然了,”他高興地說道,但又馬上憂慮起來,“可是,我並不知道你的姓名和住址啊。”

    “我叫——”俞小曼幾乎脫口而出,忽又意識到什麽,於是抬頭看了看淺藍色的天空,懸掛著少許的浮雲,靈機一動,“我是白雲的白,白雲的雲。”

    他心神領會,隨即仿效著俞小曼,“白雲,我記住了,我是藍天。”

    “你,藍天?”俞小曼用右食指指了指天空,領悟道:“好,我就叫你藍天,這隻不過是我們暫時姓名而已,反正呢,我們以後是不會見第-三-次麵的。”

    “一定還會見麵的。”藍天堅定道,黒色得瞳子裏隱藏著種種智慧,而望著對麵清純可麗的白雲。

    “你試試看。”

    “如果我贏了呢?”

    “誰跟你打賭了,再說我和你隻是陌路人,如果我輸了,你提出一些不該的事,那該怎麽辦呢?”

    “你未免太神經過敏了吧?不過,你說得也對,如今的世道不同了,是應該提高警惕了。”

    “激將法,哼。”俞小曼突然覺得打賭挺有特色,決定試一試,“賭就賭,如果我贏了呢,必須把照片退給我,記住,不許留一張。”

    “如果輸了呢?”

    “輸了,照片你可以任留。”

    “這是其一,其二我們交個朋友,好嗎?”

    “千萬別太自信了,其一其二我都不會輸的。”俞小曼信心十足道,“長城真是太美了,我做夢都想到長城,沒想到,長城就在腳下。”她轉變話題,投心於長城的一切美觀,心情無比舒暢。

    “你該不會是第一次來長城吧?”藍天不敢相信地問她。

    “我說過很多次嗎?我還是剛從上海遷居到北京的,從小就聽媽媽談北京的長城、故宮、天安門等等所有的故事,所以呀,一直有個願望,就是來看看這些名勝古跡。”

    “和我的願望是一樣的。”藍天慧黠的目光始終注視著興奮的俞小曼。

    “你也不是北京人嗎?”

    “是,小時候被我的父母送到國外讀書去了。”

    “你很幸福,有愛你的父母。”俞小曼燦爛的笑容變得有些淒楚,清澈的黑色眸子裏頓時鋪了一層薄薄的憂傷。

    “難道你不幸福嗎?”藍天小心地問,目光追隨著她憂傷的臉龐,俞小曼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我跟你談這些幹嗎,今兒中邪了,挑選的日子簡直壞透了,再見。”隨即轉身跑開了。

    “白雲,我們什麽時候再見麵?取照片。”藍天的聲音提高了80分貝。

    “後天,陶然廳公園河邊見,輸贏就在那一天了。”俞小曼很快甩掉憂鬱,笑著快速跑下台階。

    藍天望著她消失的身影,笑著自語:“摸不透。”

    王府井xx街最顯眼的一家‘夢幻天使’婚紗店,剛開業不久,過路人不停地迴頭望上幾眼,尤其是年輕戀人,停下來耳磨了許久,然後思索著離開。

    “小珍,今天的重任就落在你的身上了,記住,千萬要小心,別讓人跟蹤你,否則我就慘了。”

    “我知道了,老板娘。”小珍保證道,“我用上上顆人頭向你保證。”

    “好了啦,保證就不用了,總之,你必須小心,拿到照片之後,必須迴頭不停地看。”小曼千叮嚀萬囑咐,生怕有一點散失。

    “好像做賊似的,小珍,你可千萬要小心喔。”木木取笑道,引得其他員工笑聲不止。

    “木木,你可別幸災樂禍,我還有事拜托你呢,”

    “該不會是讓我作後頓吧?”木木玩笑道。

    小曼點了點頭,麵帶微笑,慢條斯理道:“正有此意。”

    木木苦著臉,喊道:“老板娘,小曼老板娘,您就饒了我吧。”

    “難逃此劫。”小曼一字一頓道。

    小珍勝利地笑看著木木的苦瓜臉,而木木的針又指向她。

    “小珍,這樣是不是很像電視劇裏警察跟蹤小偷,啊,真不錯,我終於可以當一迴警察了。”

    “好啊,木木你耍笑我。”

    木木機靈地轉身跑出門,小珍笑著追了出去,小曼看著她倆離開,心裏老不踏實,幹脆自己也走一趟吧。

    “老溫,我出去會兒。”她交待完,拿起手袋走出門去,身後的員工暗暗打賭誰贏誰輸。

    小珍和木木一前一後地來到陶然亭公園的河邊,木木忽然叫道:“糟了,我們忘了問小曼,那人長得什麽樣?”

    “那該怎麽辦呢?要不我們打個電話問問。”小珍著急道。

    “來不及了,要不,你就喊長城之約的那個——”

    “混蛋。”小珍粗魯地接口道。

    “文雅些,是賭鬼。”木木糾正道。

    “那好,就叫長城之約的賭鬼。”

    木木退到身後的數棵樹後麵,暗數道:“一、二、三,長城之約的賭鬼,開始。”“長城之約的賭鬼——”小珍的聲音提高了75分貝,她尖細的喊聲引來了遊觀者的好奇。

    “怎麽辦?會不會不認識我們就走了。”小珍張望著四周,心急道。

    “再等一等。”

    這時,一位大約二十五左右,身穿黑色西服,長得蠻英俊得男人朝小珍瀟灑地走過來。

    “哇,好帥氣啊。”木木驚癡道。

    “小曼好有豔福呦。”小珍愣愣地道,癡迷得雙眼始終注視著那個男人。

    小曼快步走進公園,尋視著小珍和木木,當她趕到河邊時,恰好看到小珍接過照片,木木呆癡地探望著。

    “錯了,錯了。”她無奈地拍了一下額頭,這一拍,忽然想起了什麽,急忙從手提袋裏掏出手機,正撥動號碼,從身後傳來似曾熟悉得男聲,“再打,也換不迴你得輸。”

    小曼緩慢地迴過頭,“想不到,你也有這一招。”

    “我們是心有靈犀一點通。”藍天勝利地微笑著說道。

    “我可以和你做朋友,但是有一點,你記清楚了,不許打探相互姓名、住址、工作,還有聯係電話。”

    “好,那我們怎麽見麵?”藍天點頭應允。

    “兩天見一次麵,就在這裏吧,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我沒有異議。”藍天點頭同意,對她的提出,他一一答應,反而他的答應,使小曼的心裏有些不妥。

    “你可以提出非議。”

    “北京人這麽多,我們倆卻不約而同相遇,並且成為朋友,這也算是緣分,所以,我們沒有異議,現在,我可以請你喝杯咖啡嗎?讓我們互相溝通了解。”

    “好,我有個好地方,我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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