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剛生之後,池漠洲給甄蘊璽打電話,那時候甄蘊璽的車子停在路邊,她正在與池萬錦通電話。


    池萬錦出了口惡氣,此刻正是意氣風的時候,他冷冷地說:“沒想到吧!這塊地你不打算賣給我的話,隻能砸手裏了,我給你出三億,沒讓你賠錢,是不是夠意思?”


    甄蘊璽好笑地說道:“池先生,誰給您的自信讓您認為我隻能走您想象的這條路?我像是缺這三億的人嗎?”


    池萬錦一怔,他完全沒想到甄蘊璽竟然什麽事都沒生過一般,一個女孩子遇到這樣的事情,不是應該想著去死嗎?之前甄蘊璽忙前忙後的準備婚禮,空忙一場不應該感到失落嗎?


    甄蘊璽繼續說道:“我這個人呢!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這塊地我已經打算免費送給金家,據說他們的新廠規模很大,不但生產要搬到那裏,科研團隊也要搬到那裏,為的就是擴大科研團隊,到時候金家有強大的科研團,在製藥這個行業,還真沒有你池家什麽事了,我建議你們還是好好做老本行房地產吧!轉型失敗是不是很沒麵子?到時候怎麽去和老祖宗解釋池氏在你手裏落敗了?”


    “你……”池萬錦被氣的麵目猙獰。


    甄蘊璽笑著說:“你以為你拒絕我進門,我愛進你們池家大門嗎?要不是你兒子有點姿色有點能力,我會要他?你看不到我身後多少男人排著隊追我呢?如果藥廠建不成,你兒子的健康城那就是個笑話,到時候拖死兒子,你這個當爹的不知道會不會羞愧,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罷,甄蘊璽掛了電話,心中無比解氣,忍了這麽久,這口氣終於出了,但這隻是開始!


    她將手機扔到儀表盤上,啟動車子,中途換道。


    她本來也沒打算去服裝廠。


    服裝廠的訂單都是先付款後出貨,畢竟最近風頭這麽盛,訂單如雪花般飄來,她根本就沒必要選擇欠款客戶,原本弄這個服裝廠是想自產自銷的,可目前設計團隊和銷售團隊人手不夠,實現不了批量生產,所以隻好先訂做外部訂單。


    這次的事件對她的服裝廠不會有任何影響。


    她開著車向海邊駛去,一路上她的手機不斷響起,有池漠洲的、金風淩、裴學而,甚至還有金曾曜和雷大哥等等。


    她一個電話都沒接。


    車子停到海邊不遠處,她下了車,拎著自己的手機,一揚手便扔進了海裏。


    池漠洲此刻被門框撞清醒,問荀英姿,“她什麽時候說的嫁不成就自殺?”


    荀英姿斂下眸,強忍著悲痛說:“她在買結婚的東西,我勸她先別早買,畢竟你們都還沒表態,萬一有意外東西不是白買了?她說嫁不成就自殺,我當時以為她就是隨便說說,但是現在,我找不到她了。”


    一向冷靜的荀英姿此刻竟然在哽咽。


    池漠洲的頭一陣陣地眩暈,他強力忍著,問她,“你知道她可能去哪裏嗎?”


    荀英姿搖頭,說道:“如果我知道的話,還會留在這裏嗎?”


    池漠洲難以形容自己的感覺,毀滅大抵就是此刻的感覺吧!


    張飛打來電話,匆匆說道:“池少,甄小姐的手機最後定位到……海邊那個範圍。”


    池漠洲像是受了刺激一樣地轉身就跑,出去的路上帶翻了不少東西。


    荀英姿深唿吸,已經恢複正常,她走出門冷聲說道:“該忙什麽忙什麽,無關的事情不要管。”


    寧家豪原本一臉惶恐,可是看到荀律的表情時,他突然就鎮定了,低下頭開始工作。


    甄蘊璽坐在海邊的岩石上,她手裏拿著荀英姿給她的手機,想到當時荀英姿把手機推過來時說的話,“祝玩的愉快。”


    她忍不住笑了,她玩的是挺愉快的。


    她在網上刷新聞,看到金曾曜在記者鏡頭前怒道:“池萬錦,你當初怎麽不說你池家不同意這樁婚事?不就是看上人家那塊地人家不賣嗎?你先把地搞臭才出來說不同意,想讓人家不賣不行?還說的這麽難聽,欺負一個小姑娘你算什麽本事?玩這手陰的?我真看不起你,人品不行,齷齪!我告訴你,這塊地我十億買了我也不讓她賣給你!”


    甄蘊璽很感激,不管金家對她有什麽目的,能為她做到這一步就夠了。


    她提前和金麗茵打過招唿,但是看情形,金麗茵應該沒把她打招唿的事告訴她哥哥和爸爸。


    池萬錦那塊遮羞布,被金曾曜毫不留情的扯了下來。


    有時候看起來你是下棋人,可棋下出來,你的對手不同,結果就不同,再有外力,事情很容易會失控。


    裴學而跟著站出來,神情嚴肅地說:“池先生大概沒有搞清楚狀況,我之前已經說過,我和甄蘊璽是我出軌在先,她是被甄家送給池漠洲的,當時她身不由已,反倒是你池家,什麽樣的家教才能逼一個不情不願的女孩子委身於他?現在還說話這麽難聽,我看是你池家不堪吧!現在甄蘊璽已經聯係不上了,如果她有個萬一,你池家就是逼死她的那個人。”


    甄蘊璽看到裴學而的話沒有什麽反應,經曆過前世他的冷漠無情,這一世她對他根本產生不出任何感激之情,一切都算是他欠她的吧!


    但是她沒想到,一向不理雜事的裴奶奶居然都站出來說話了,她神情慈祥地說:“小璽兒,奶奶聯係不到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啊!就算你和學而沒有結果,可你永遠都是奶奶的孫女。”


    到此刻,甄蘊璽才真的落下淚來,從小她的親奶奶總是教她讓她如何討好裴奶奶,但裴奶奶是真的在寵她。


    她拿著手機給裴奶奶打過去電話,哽咽地說:“奶奶我沒事,我就是教訓池漠洲他爸呢!”


    “好好好,沒事就好,奶奶就放心了,有時間就過來看看奶奶,你忙你的。”裴老太太慈祥地說罷,先掛了電話。


    事情的失控,不在池萬錦的控製中,也不在甄蘊璽的控製之中。


    繼裴奶奶表態之後,雷大哥也表態了,他在鏡頭前神情嚴肅地說:“我們和蘊璽都是一起長大的,從小我就把她當妹妹看待,不管如何,我們東夏市的世家都是她的娘家,我們非常看不慣池家這種以大欺小的行徑,我雷家表明態度,就算雷家手裏的地再多,也堅決不賣給池家一塊。”


    雷珂說完這樣的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勢所趨,還是大家真的在擔心她,又有不少的家族都出麵喊話,聲討池萬錦的行為。


    甄蘊璽這才現,原來她在東夏市,竟然有這麽多人支持!


    但是她也注意到,這麽多不相幹的人都在出麵為她說話,作為她的家人——甄家,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話。


    甄蘊璽失蹤,甄氏股票直線下跌,甄氏亂成一團。


    甄文鋒在出事的第一時間便問孟助理簽了幾份合同,這些合同應該夠甄氏撐上一段時間的。


    孟助理已經嚇出一身冷汗,他這才明白為什麽甄蘊璽集中弄出一批合同要簽,還囑咐他要在簽合同之時就讓人打款,這麽一個女孩子,怎麽就tm這麽陰啊!


    孟助理結結巴巴地說:“時、時間有限,簽了十份!”


    甄文鋒一聽便駁然大怒,他大罵道:“之前不是說有二十份的?你tm就給我簽了一半迴來?”


    孟助理忙解釋,“時間太緊急了……”


    可惜他沒說完,甄文鋒便罵道:“我呸!你前天晚上怎麽不加班?昨晚還出去喝酒喝到半夜,還找了個小姐吧!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個混蛋,就會給我誤事!”


    孟助理再想解釋,甄文鋒已經惱火地掛了電話。


    甄文鋒一手按著突突跳的太陽穴,看向客廳裏的父母說:“爸、媽,甄蘊璽失蹤了,我去公司主持大局吧!”


    全雅嵐開始是有這個想法的,但是現在她看到那麽多人都為甄蘊璽說話,她果斷地說道:“再等等!”


    “現在還等什麽?您看甄氏股票跌成什麽樣子了?”甄文鋒焦急地說。


    全雅嵐怒瞪向他,罵道:“豬腦子!”


    過不多時,甄家人一家子都出現在鏡頭前,全雅嵐哭啼抹淚,一邊哭一邊說:“蘊璽,我們找遍所有地方都沒找到你,你這孩子千萬別幹傻事啊!快點迴家吧!”


    隱喻就是,甄家這麽晚才聲,是因為都在找甄蘊璽。


    就連甄文鋒都在痛哭流涕地嚎,“閨女,一切都是爸爸的錯,要不是我一時間怕了池家的勢力,也不會把你送給他,我就你這麽一個女兒,你趕緊迴來吧!爸錯了!”


    事情瞬間被反轉,明明是不堪的甄蘊璽,明明就是理直氣壯的池萬錦,此刻完全都變了。


    一切快的令池萬錦反應不過來。


    甄蘊璽失蹤了,被議論焦點池漠洲像之前在結婚一事沒站出來表態一樣,現在也沒站出來表態。


    甄蘊璽站在巨石上,看著麵前的茫茫大海,海風微涼,十分舒適。


    大海的靜謐、大海的憤怒咆哮,總可以讓人忘卻煩惱,心生平靜。


    突然,她扔開手中的手機,脫下風衣,身姿一躍,跳進了海裏。


    一片水花被激起,瞬間又恢複平靜,海浪拍打著巨石,仿佛什麽都沒生過一般。


    手機掉在石頭邊上,最終滑落裏海水裏,再無蹤跡。


    大約一分鍾後,甄蘊璽的身姿從海水中露了出來,她遊的矯健,目光堅顏,和著她的目標遊去。


    在她的不遠處,飄著一個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她怎麽都得去看看。


    在大海裏遊泳其實是件很難的事情,因為海水的壓力很大,瞬間能把你淹沒的感覺,在海裏,你會覺得自己的力量特別渺小。


    但是對於一個從小在海濱城市長大的人來講,遊這點距離還是不算什麽的,她有把握遊迴去還能遊迴來。


    距離近了一些,她看清海麵上飄著的是位中年女人,她麵色安靜,輕閉雙眼,穿著泳衣,應該是遊泳的時候溺水的,她加把力氣,遊的又近了一些。


    對麵的女人突然睜開眼,看向她,然後一翻身入水,在水裏浮了起來,奇怪地看著她,目光還有些防備。


    甄蘊璽:“……”


    好大的一個烏龍。


    她有些尷尬地說:“那、那個我以為你溺水了,所以……嗬嗬……”


    中年女人笑起來,說道:“沒想到飄的遠了,我本來在那邊的。”


    她指了一下,指向不遠處的海景別墅區。


    那個地方居住的人非富即貴,不過大部分都是外地人買來度假的,本地人並不熱衷於買海景房。


    甄蘊璽笑著說:“您水性挺好。”


    女人溫柔地笑,說道:“不好意思讓你誤會了,我家就在附近,和我去換件幹衣服吧!”


    甄蘊璽本來是想換幹衣服的,但是一想到即將到來的池漠洲,她就改變主意了,說道:“不了,就這樣吧!”


    女人看著她說:“我認得你,甄小姐是吧!這女人活到我這個歲數才明白,世上所有的事都不重要,自己活得精彩才重要,一路走來,迴頭看看,那些都不是事兒了,所以千萬別想不開。”


    甄蘊璽沒想到一個陌生人都來勸她,看來她真的是弱勢群體無疑了。


    她微微笑著說:“我沒有想不開,就是過來看看海,散散心,謝謝您!”


    這叫什麽事兒?她以為碰到個自殺的,結果那個自殺的以為她要自殺。


    女人微笑著點頭說道:“其實在海麵上躺躺挺減壓的,我沒事就喜歡在海上飄著,壓力大了,你也可以試試,我先走了。”


    她的手從水裏伸出來,衝她擺了擺,然後泳姿矯健地向別墅區洲去。


    看的出來對方水性的確好,中年人能有這樣的體力顯然是一直堅持遊泳的。


    甄蘊璽沒有要遊迴去的意思,她學著剛才的中年女人躺到海麵上,閉起眼睛。


    海上的紫外線其實很強烈,甄蘊璽雖然出門用了防曬,但是防曬指數並不算高,她本想試一下就算了的,誰想到躺在海麵上的感覺的確不同。


    今天的浪並不算大,一波又一波讓她有一種在搖籃裏的感覺,的確舒服,陽光不算很強,曬在身上暖暖的,十分享受。


    難怪剛才那位女士飄遠了也沒感覺。


    甄蘊璽感覺的出來,那位女士應該經曆過很多事情才能說出那樣淡然的話,是一位讓人很容易產生好感的那種人。


    池漠洲瘋一樣地趕到海邊,趕到她定位消失的那個地方,結果他一眼就看到了飄在海裏的人。


    距離很遠,根本看不清臉,但是那條耀眼的紅裙在海中飄散開來,正是早晨她離開家時,穿的那一條。


    陽光灑在海麵上,她的四周都是波光粼粼,金色的光芒鍍在她的身上,仿佛她已經和他分開在兩個世界。


    池漠洲的腦子就如同被雷劈了一般,什麽想法都沒了,跳進海裏瘋一般地向她遊去。


    甄蘊璽被曬的昏昏欲睡,


    嘩嘩的水聲還有被海風吹散了的隱約的“蘊璽”二字。


    她怎麽好像聽到池漠洲的聲音了?開始她還是懶洋洋不想動,後來清醒了,她就不願意動了。


    如果他以為她死了,他會怎麽樣?


    於是她等著他遊過來。


    他終於遊到她身邊,看到她閉著眼,一動都不動,安靜的好像睡著了一樣,他根本就不敢去探有沒有鼻息,把人夾在自己懷裏,向海邊遊去。


    他要以最快的度給她急救,她不能死,絕對不能。


    甄蘊璽被夾的難受,好想咳嗽,但是又咳不出來,就這麽一浮一沉地由著他往岸邊帶。


    她無聊地睜開眼,看著海麵波濤起伏,反正他在她後麵也看不到她。


    快到岸邊的時候,她才被他夾在手臂下,又是這樣,她最討厭被夾了,真的很難受。


    她被放在沙灘上,然後他開始按壓肚子,她差點沒叫出聲,她又沒溺水,能按出水就怪了,會不會按不出水他就這麽一直按下去了?


    幸好按了兩下沒再按,她剛想鬆口氣,她的嘴便被捏開,他的嘴堵上來開始給她嘴裏吹氣,這是做人工唿吸?她總是想習慣性地伸舌頭怎麽辦?


    一陣折騰下,他剛離開,她便學著溺水的樣子劇烈咳嗽起來,被折騰死了多不劃算。


    池漠洲緊繃的表情總算鬆動一些,他拍著她的臉焦急地叫道:“蘊璽、蘊璽!”


    甄蘊璽快崩潰了,裝死也這麽難?她的臉被啪啪地拍的生疼,她睜開眼,呆呆地望著他。


    這個時候還想演,她也是服了自己。


    看她目光呆滯,好像人醒了但魂還沒迴來似的,他並不想要個傻子,於是又狠拍了兩下,甄蘊璽終於裝不下去,“哇”地一聲給哭了。


    好好的一個人被這麽折騰都怪誰?怪誰?


    他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裏,心裏一陣後怕,他差一點就失去她了。


    她在他懷裏瑟瑟抖,小風一吹還真的是太冷了,他身上也是濕的,根本就溫暖不了多少,再不動動,她要凍死。


    於是她猛地伸手一推,就往海邊跑,一邊跑一邊大叫:“我根本沒臉活在這個世上,這麽大的難堪,我怎麽過去?”


    池漠洲從後麵牢牢地抱住她說道:“對不起、對不起,你想怎麽讓我補償都可以!”


    “我想讓你娶我,你做的到嗎?”甄蘊璽用力地掙紮,叫的哀傷又絕望。


    池漠洲沉默了一下,說道:“除了這個,什麽都可以。”


    甄蘊璽一邊折騰一邊叫道:“池漠洲,你別忘了,第一個難堪是你給我的,讓我在東夏市抬不起頭來。第二個難堪,是你爸給我的,我還美滋滋地準備結婚的東西,幸福地告訴別人我要嫁給你了,結果我成了笑話,全市人都在看我笑話。”


    “不,他們都在同情你,沒人看你笑話。”池漠洲在她耳邊叫道。


    甄蘊璽在他的懷裏轉過身,一雙充滿哀泣的眸望著他問:“他們是我什麽人?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是我什麽人?為什麽你還不如他們?”


    池漠洲說不出話,他的婚姻的確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並不是他想娶誰就娶誰的,就算他要娶她,也得費一番力氣,更何況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結婚。


    既然那麽麻煩,還結什麽婚?反正現在和結婚也差不多,他已經承諾了不會有別的女人那就一定不會有,所以還有婚姻有意義嗎?


    甄蘊璽狠狠地將他推開,再一次向海邊跑去。


    池漠洲迴過神,把人拽了迴來,衝著她狠狠地罵道:“你去死,為你傷心的人會多傷心你想過沒有?”


    甄蘊璽“哇”地一聲又哭了,她臉上盡是崩潰的表情,她抱著他的腰,絕望地說:“我真的沒辦法活下去了,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該怎麽辦?”


    “不會的,我不會不要你,除了結婚,我答應你的事情有一件沒辦到的嗎?”池漠洲聽到她的話,心軟的一塌糊塗,所以她是因為擔心他不要她了,所以才想自殺的嗎?


    她已經離不開他了是嗎?


    他沉吟了一聲,問道:“就算我們要分手,也會等到你的毒解了之後。”


    他現他極不喜歡“分手”這兩個字,雖然他隻是用這話來哄哄她,但是他的心裏已經有反感的感覺了。


    “不,我不要離開你,我已經離不開你了,漠洲,我愛你,真的愛!”甄蘊璽撲在他的懷裏,哭的傷心欲絕。


    池漠洲看著已經卑微到骨中的甄蘊璽,心疼之餘卻有一種滿足,她離不開他了,男人大概都有這種惡劣的心思,有那麽一個女人,你無論怎麽對她,她都不會離開你的,她愛你愛到死,打都打不走,顯然她對他就是這個樣子的。


    他承認他是有些混蛋,但他會補償她,所以他的心裏並沒有多少內疚。


    折騰一通,甄蘊璽的身上終於暖和過來,不過也的確是累壞了,被池漠洲抱迴去的路上,她就睡著了。


    為了避免她感冒,迴到鳳華池,他先把她放進藥浴池裏泡,將體內的寒氣都逼出來。


    池漠洲讓她躺在自己的懷裏,她半睡半醒,嘴裏還忍不住嘟嚷,“剛才進來的時候外麵都是記者,我這次被玩的這麽厲害,怎麽交待?我要是不離開你,是不是賤的得讓人罵?”


    “我會安排好這件事的,放心吧!”池漠洲低頭,吻了吻她的。


    甄蘊璽很好奇,他打算怎麽安排?反正在她心裏,他已經是渣男一枚了。


    光睡覺不想負責,不是渣男是什麽?


    好容易把她這位祖宗哄睡了,他交待阿秀去房間裏守著她,萬一她再想不開自殺怎麽辦?失去她的經曆,他可不想再經曆一次。


    他將自己收拾妥貼,重新換了套黑色手工西裝,坐上車到了鳳華池的門口。


    刻意打扮過的池漠洲,冷竣、矜貴、傲然且不可一世。


    對於記者們來說,這個驕傲的男人已經站在製高點,可以睥睨地看著他們,在氣勢上碾壓他們。


    如果在平時,他們可能不敢采訪京通池少,但是今天這件事,甄蘊璽那是他們東夏的女神啊!再加上新聞的熱度,讓他們不顧一切地圍了上去,問著一個又一個犀利的問題。


    池漠洲抬起手,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他們個個都主動閉嘴了。


    “各位。”他寡淡地開口,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聲音壓的很低,看起來心情不好,“我和蘊璽的確是準備結婚的,我是個不擅言辭的男人,也不想表達什麽,我既然陪她去看婚紗,就已經表明了我的態度,今天生的事情,我也沒想到,沒想到我的父親出爾反而。作為兒子,我並不想忤逆父親的意思,當一個逆子。作為一個男人,我又想對自己的女人負責任,但是我的確做不到兩全齊美,所以我平衡了一下,做了一個決定,我不會和她結婚,但是我們也不會分開,我與她隻少一本結婚證,其餘她該有的我都會給她,我會保證自己的忠誠,不會有別的女人!”


    這也算是變相的承諾了,誰都知道嫁進池家這樣的豪門,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的女人生了幾個孩子還沒能有一個名分,那男人還時不時有別的女人,所以京通池少能做到這一點已經不錯。


    池漠洲不欲再講,坐著車迴到小別墅。


    盡管每個記者都有一肚子的問題,但沒人敢再問,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人走了。


    人一走,他們方才手忙腳亂地消息,搶頭條。


    池漠洲坐在床邊看著甄蘊璽呆,他的手把玩著她的絲,動作輕柔,生怕將她驚醒。


    這個時候,池萬錦站在池家老宅的客廳裏。


    池家老宅曆史悠久,以前是東廂、西廂別院,到了老爺子這一代,才將老宅推平,蓋成了現有的別墅。


    別墅仍舊是仿古建築風格,厚重而肅穆,上了年代的紅木家具有著一股曆史滄桑感,沒有點氣勢的人都會受不了這裏的氣氛,住的壓抑。


    池萬錦雖然五十多歲,可也住不慣老宅,此時他站在兒,在老爺子的麵前,他也忍不住低著頭,心中戰戰兢兢。


    池家老爺子池厚德是個極有分量的人物,在他這一代,池家被推上頂峰。


    池萬錦趕上房地產最好的時候,但到他四十多歲的時候,池家便開始走下坡路,池漠洲力挽狂瀾,正因為池萬錦的失責,才造就起池漠洲“京通池少”的名聲。


    池厚德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問:“事情一天就展到失控,你打算怎麽處理?”


    池萬錦以為自己能教訓甄蘊璽,可萬萬沒想到形勢逆轉的這麽快,就連被綠了的裴學而都為她說話,說到底她低估了甄蘊璽對男人的蠱惑力。


    “爸……我……”現在他的確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但是他不可能向甄蘊璽道歉的,那樣他的臉麵往哪兒擱?


    “池萬錦,你看看外麵的人都是怎麽說我池家的?現在你是要把我們池家的名聲都搞臭,你知不知道?人家地不賣給我們池家,我們池家就要強買,要毀了人家,我們池家是強盜嗎?啊?”


    池厚德聲音並不大,隻是心平氣和地說話,但卻給了池萬錦極大的壓力。


    池萬錦歎氣道:“爸,那個甄蘊璽簡直太可惡了,一開始我也不想這樣的,可她非要用地換漠洲娶她,她算個什麽東西?我怎麽可能答應?”


    池厚德緩緩地說:“我不管她是個什麽東西,我隻知道她是個二十初頭的女孩子,你這麽幹,別人怎麽想你,怎麽想我們池家?你想過沒有?”


    “爸,她名聲那麽臭,誰能想到有那麽多人支持她啊!”池萬錦苦著臉說。


    池厚德看著他說:“那你要想想,為什麽她名聲那麽臭,就連以前的未婚夫都要站出來為她說話?是她手裏有他們想要的東西還是她這個人並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一個女人,我犯得著去想她是什麽人?”池萬錦不屑地說。


    池厚德一掌拍到桌子上,並不重,卻仿佛打在人的心裏,“那你就不要給我搞出來這樣的事,你是想我們池家背上欺負女孩子的強盜罪名嗎?”


    池萬錦沒敢說話,他很少見到父親拍桌子,他再傻也能知道父親生氣了。


    池厚德看著他說:“池家一向的作風你也知道,我不管你用什麽樣的手段,隻要達到目的就好,但是你不能抹黑池家,這次的事情,你不但讓池家背上惡霸的名聲,目的你達到了嗎?地拿到手了嗎?”


    池萬錦低著頭,一聲不吭。


    這麽大歲數還要被老子教訓,這感覺真是不好。


    池厚德沉聲道:“我當初想的沒錯,你果然不適合做池家的家主。”


    池萬錦一聽這話,立刻抬起頭叫道:“爸,您不會因為這件小事就把我換掉吧!爸,您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解決好的,絕對不再給您添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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