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蘊璽的聲音,帶了一絲俏皮,仿佛她整個人狡黠地出現在林白的眼前。


    他的“求你”其實是有調侃意味的,但此刻池漠洲聽來,卻曖昧無比。


    池漠洲冷著臉將電話按掉。


    林白怔了一下,他看著手機,不明白她是什麽意思,她讓他求他的,他求了,她怎麽又將電話給掛了?


    於是他又給她打了過去。


    池漠洲猛地一扔,手機摔在牆上四分五裂。


    甄蘊璽窩在椅子上還是一副沒事兒人模樣,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他冰寒懾人的目光盯著她,薄唇緊抿,渾身緊繃,仿佛隨時就要出手揍她一般。


    甄蘊璽笑嘻嘻地聳肩,挑著眼角問他,“你這麽瞪著我幹什麽?我有多少追求者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她根本不會解釋,她很擔心池漠洲在這兒呆著也是為了那個鍾林廠,那樣的話她不是白忙活了?


    “你還很得意?”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問。


    甄蘊璽睜大眼睛,一臉無辜地問:“魅力大是壞事嗎?追求你的女人可不少吧!就連你身邊的阿頌都是你的仰慕者,每天陪在你身邊,你見我說什麽了嗎?”


    他怔了一下,然後突然勾起唇,問她:“所以你這樣做,就是為了提醒我阿頌的存在嗎?”


    “我做什麽了?我又沒說我求他?”甄蘊璽站起身,緩緩兩步踱到他麵前,用手指戳了戳他堅硬的胸膛,歎氣道:“你啊!這麽嚇人幹什麽?要賠我手機知道嗎?”


    誰給她這麽囂張的資本?


    池漠洲看著她,一時間氣鬱不已,你說這個女人,他能把她怎麽著?他還能動手打她嗎?


    “走啦~”甄蘊璽扭著小腰大搖大擺地走到她前麵,打開門。


    他怎麽能就這樣放過她,轉身大步跟在她的身後。


    阿頌在門外規矩地站著,見他出來,叫了一句,“池少!”


    “滾!”池漠洲的聲音低冷,壓抑著暴躁。


    甄蘊璽還不嫌事兒大,起哄地說:“喲喲喲,心情不好別拿我們小阿頌出氣呀!”


    阿頌垂著頭一動不動,淚水在眼圈裏打轉。


    池漠洲忍無可忍,從後麵一把擄起她的腰,挾著她走進臥室門。


    臥室的門被他“砰”地關上,甄蘊璽不老實地晃著她的腿,“咯咯”地笑著,笑的像隻小精靈。


    他一把將她扔到床上,她卻手快地拽住他的領帶,結果他摔在她身上,他快氣死了。


    她順勢勾著他的脖子,然後一個轉身,他就躺在她身下,她俯下頭……


    床頭打架床尾和,到時候把火都消滅了,他還能有什麽火氣?


    她需要解藥,不然的話看到外麵好看的男人總想撲上去可怎麽辦?


    別說什麽氣不氣的,後半夜他是和她一起睡著的,她勾起人來那簡直就是天雷地火,是秒殺一切的武器,他哪裏還有招架之力?感覺整個人都被她給掏空了似的,簡直難以言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很猛烈了。


    池漠洲半倚在床上,一隻手搭在她身上,另一隻拿著手機。


    甄蘊璽也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機,結果摸了半天沒摸到,方才想起來她的手機昨晚被他四分五裂了,她有些惱火地在被子下麵踢他,“賠我手機,不然就用你的。”


    他瞥她一眼,神情疏懶地說:“看中什麽自己去買,要不要我往你胸衣裏塞張卡?”


    往常他隻要醒了從來不賴在床上,可現在……


    她就是溺死男人的溫柔鄉。


    這麽惡劣?她又踢他,同樣惡劣地說:“讓你的阿頌給我送一個過來。”


    “她不是我的。”他陳述,答的很平淡。


    “難道是我的?”她逗他。


    他斜著眼看她,反問:“我可以把她變成我的,到時候你能滾蛋嗎?想清楚再來招我!”


    甄蘊璽立馬就老實了,癟著嘴鬱悶地看著他。


    從昨晚到現在,他終於覺得胸中順暢,看著她又多了幾分可愛的感覺,他拿起手機吩咐道:“送過來幾部女人用的手機讓甄小姐選。”


    甄蘊璽把被子拽上來,蓋到他的身上。


    他掛掉電話奇怪地問她,“你幹什麽?”


    “蓋著點啊!別讓人吃了豆腐。”她一本正經地說。


    池漠洲:“……”


    男人光著上身不是很平常嗎?泳池、海邊不都是這樣?


    他認為她一定是故意的,但還是沒把被子拽下來。


    阿頌效率很高,也就五分鍾時間便拿著幾部手機進門,紅的、粉的、玫紅、銀藍、高貴紫,可以說女人用的顏色都囊括其中。


    甄蘊璽隨手扯過毛巾裹住身體,赤著腳走下地,那兩條又白又細的長腿走的不緊不慢。


    池漠洲閉上眼,這女人有時候讓人頭疼也眼疼。


    阿頌看到她毛巾虛掩,好身材根本無法遮擋,在這樣的女人麵前,任何女人都會自慚形穢。


    甄蘊璽每個都拿起來看了看,挑挑撿撿半天,最後還不滿意,伸出妖嬈的手臂指向池漠洲的手,命令道:“我要他那樣的手機。”


    阿頌不著痕跡的皺眉,聲音卻平淡,“甄小姐,池少的手機是定製的,需要等兩天。”


    “那好啊,我隨便用一個,給我定製他那部的情侶款,我要桃紅色。”她說著,拿起一部銀藍色手機先用著。


    瞧她又作出新高度,阿頌說道:“甄小姐,沒有桃紅色這個顏色。”


    甄蘊璽不悅地看向池漠洲道:“你找什麽破廠定製的?難道不是我想要什麽顏色就做什麽顏色嗎?”


    池漠洲陪著她一起作,吩咐道:“讓他們想辦法做出甄小姐要的顏色。”


    “是!”阿頌壓下一口氣,拿著剩下的四部手機走了。


    甄蘊璽向外走去,池漠洲喝道:“你幹什麽?”


    看看她現在是副什麽樣子就往外跑?雖然外麵除了男人沒別人,他也不願意讓她這麽出去晃蕩。


    “我的手機卡還在地上呢吧!得看看能不能用啊!”甄蘊璽看著他,又撅起嘴。


    他頭疼,抬手按著頭說:“先把衣服穿好,乖!”


    甄蘊璽笑著去穿衣服洗漱,還在浴室裏哼著小曲兒,他沉了沉氣息,想起她剛才作天作地的樣子,自己便穿上衣服走了。


    待甄蘊璽把自己收拾齊整後,出來已經沒有池漠洲的身影,她走出門問:“阿頌,池少呢?”


    “他已經出門了。”阿頌斂眸說道。


    出門了?太好了!


    甄蘊璽跑到書房,這裏還沒被收拾,她在一堆手機殘骸裏找到了手機卡。


    新手機開機後,電話立刻便進來了,是林白。


    她笑著重新坐到池漠洲舒適的轉椅上,待手機響了五聲後方才接聽。


    “喂?”慵懶而性感。


    林白氣急敗壞地問:“你幹什麽呢?故意耍我是不是?”


    甄蘊璽“嗬嗬”地笑,慢悠悠地說:“也是我沒看時間,昨天太晚了,池少進來我也沒注意,你求我那句話被他聽去了,怎麽辦?”


    她的語氣可沒有一點擔心的意思,反而有些幸災樂禍。


    林白隻覺得太陽穴處突突的疼,遇上這個女人,簡直讓人撓心撓肺地煩躁。


    她主動哄道:“好啦好啦,開玩笑也有限度,我們談正事,鍾林廠你打算花多少錢買?”


    林白一怔,問她,“不打官司?”


    有了他被勒索的事在前,燈具廠的事在後,他對甄蘊璽這個人倒有了幾分信任,這是個狡猾多端的女人。


    甄蘊璽說道:“打官司費時費力,當初你們又有協議,現在怎麽好反悔?我認為私了最合適。”


    這話也是為了詐他,看他對那份協議是否了解的清楚。


    林白頓了一下,說道:“我們打算出一個億的,按理說這個價格比市場價高多了,但是他沒同意。”


    甄蘊璽說道:“一個億,我要一千萬,不多吧!”


    她可以確定林白不知道合同有問題,看來林家那份合同已經找不到了。不然的話以商人逐利的性格,他指定非要打官司的。


    林白倒吸一口氣,百分之十還不多?真敢獅子大開口?


    “不同意就算了,你比我清楚那老頭兒多難被說服!”甄蘊璽懶洋洋地說。


    那個破廠,一億還不賣?這人得倔成什麽樣?


    “行!”林白應了下來,本來他們也打算再加點,如果甄蘊璽能做到,一千萬也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我把卡號發給你,把一百萬定金打我卡上,我馬上給你辦事!”甄蘊璽說道。


    “行!”林白十分爽快地應了下來。


    甄蘊璽收拾行頭的時候,錢到賬了,她拎著小包開車去河邊釣魚。


    她穿了件大號衝鋒衣,下麵鬆垮垮的牛仔褲,一頂大遮陽帽遮住大半張臉,她的美女特質被遮擋的嚴實。


    河邊有五六個人在釣魚,她撿到一個老人身旁不遠處坐下,不慌不忙地開始釣魚,過不了多久便進入老僧坐定狀態。


    老人大概六七十歲,他一直呈靜止狀態,沒有反應,等一條魚上鉤後,他才側過頭好奇地看了身邊的女人一眼。


    看著,應該是個年輕的女孩子。


    現在的年輕人,沒幾個有定力坐在這兒的。


    兩個小時過後,甄蘊璽已經釣了一桶魚,看那魚都放不下,一躍都能跳到草地上來。


    老人終於坐不住,在她又釣上一條魚正苦惱著放哪的時候,他湊過來虛心地問:“姑娘,你怎麽釣這麽快的?”


    他在這兒釣魚這麽久,還沒見過兩個小時能釣上這麽多魚的。


    甄蘊璽掀開自己的帽子,老人看到她的臉怔了一下,指著她問:“你是那個……”


    “對啊!”甄蘊璽大方地點頭。


    最近東夏市的所有話題都是她,簡直不認識都難。


    老人沒想到居然會遇到這個女人,他是個保守的人,一時間表情有些僵硬。


    甄蘊璽不緊不緊地掛上魚餌,一甩杆,隨口說道:“鍾叔,咱們談談鍾林廠的事吧!”


    鍾林臉一變,站起身就想走。


    甄蘊璽不緊不慢地說:“鍾叔,我和林家不是一夥兒的,當初您那合同有問題知道嗎?”


    鍾林步子一頓,迴頭怒道:“不可能!”


    甄蘊璽說道:“是不是有問題,您找個可靠的律師驗驗不就行了,聽完我的話,您也損失不到什麽。”


    鍾林猶豫一下,還是坐了迴來,沉著一張臉,沒有言語。


    甄蘊璽說道:“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英禧律所的老板甄蘊璽,燈具廠的那個官司,是我一手操辦的。林氏和您鍾林廠這件事,本來我們是打算打官司的,但是等我了解了情況之後,我改變主意了,當年的分配還算合理,但如果萬一打官司,您將一無所有。”


    鍾林的臉色還是很臭。


    甄蘊璽說道:“我們從當年開始說吧!”她頓了一下,聲音平靜地說:“當年有可能是林氏不願意在東夏發展,所以帶走了技術,然而林氏越做越大,可你鍾林廠卻一直沒什麽發展。再加上您的兒子資質平平,沒能繼續把鍾林廠發揚光大,但所幸您的孫子是個聰明的,您想好好栽培他,但出國留學是筆大費用,鍾林廠的收入其實很難維持這筆費用。”


    鍾林的表情開始變得凝重起來。


    甄蘊璽說道:“林氏打算出一億來買您的廠子,可見他們對您廠子的決心,有了這一億,您放不下廠子,完全可以將廠子開到偏遠地帶,您的孫子也可以有豐厚的資金去留學。我知道您不甘心,但不甘心的結果是一無所有,對於我來講,不甘心的事兒多了,可是人不得好好活著嗎?不得為自己的親人們負責嗎?”


    最後一句話說的鍾林頗為動容,說實話現在的流言蜚語,放一個大男人身上都受不住,何況是個這麽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呢?


    他對這個女孩子印象挺好,於是多嘴問了一句,“你的那件事情……”


    甄蘊璽冷嘲道:“被人算計了也沒什麽可說的。”


    她換了一種語氣,誠懇地說:“鍾叔,打場官司對於我來講很容易,畢竟官司的輸贏根本沒有懸念,但是那樣的話,對您太不公平,我身上遭遇過不公平的事情也很多,所以我知道這種感覺,我也知道您最終一定會答應,因為您得為了您的孫子,最後最關鍵的就是那份合同了,我不知道當初是怎麽簽的合同,現在您可以找人去驗合同,我等您的消息。”


    鍾林揮了揮手,無力地說:“算了吧!我聽你的,賣吧!”


    甄蘊璽有些意外地看著他,這麽容易讓她都沒有真實感了。


    鍾林長歎一聲氣說道:“這廠子開了幾十年,我對它的感情就像我的孩子,但是我和我兒子的確不是幹這行的料,廠子能夠維持下來,我也很累,如果不是因為這塊地是廠子的,恐怕早就幹不下去了。人生中不如意的事情的確很多,該放手時就應該放手,人總要往前看的,隻要我的孫子能有出息……”


    他沒說完。


    後代就代表了希望,人老了,對晚輩的期望將更大,所以他的孫子才是真正打動他的人。


    鍾林走後,甄蘊璽拿出手機給荀英姿打了過去,靠在小椅子上輕聲道:“成了。”


    荀英姿的聲音還是硬梆梆的,“這官司不打真憋屈。”


    甄蘊璽輕笑,說道:“我看你是打官司有癮,但是英姿,這麽簡單的官司打贏了,對你就真的有成就感嗎?如果你真的見到鍾林本人,你就會發現,到時候人人同情的是鍾林,你雖然贏了官司,卻輸了人品。”


    “人品?”荀英姿反問。


    她們律師隻看證據,不看人品。


    甄蘊璽認真地說:“一個有血有肉有能力的律師,才能走的更長遠。”


    荀英姿頓了片刻才說:“算了,我和你討論這個幹什麽?真是有病,趕緊把錢拿迴來的吧!”


    說罷,她毫不留情地掛了電話。


    她笑的愉悅,給林白打了過去。


    林白接的很快,仿佛專門等她電話一般。


    “談成了。”甄蘊璽輕聲道。


    “這麽快?”林白還是有些意外,鍾林那老頭倔的要命,之前還說死也不賣廠,這麽快就變了?


    甄蘊璽說道:“對方要一億一千萬,加上我那一千萬,就是一億兩千萬,林少有權利加價嗎?”


    她的這張臉,不隻男人喜歡,孩子和老人也喜歡,可以說在談判上天生就具有優勢。


    “當然!”林白說的很自信。


    甄蘊璽笑道:“是啊!就算沒權利也不能承認,更何況這區區的一千萬呢?”


    她的調侃,讓氣氛輕鬆下來,他靠在舒適的老板椅上,聲音低沉地問:“我什麽時候過去?”


    甄蘊璽說道:“當然越快越好了,不過你得讓池漠洲別發現,他現在正吃你的醋呢,到時候把我關起來出不來怎麽辦?”


    “怎麽聽起來像偷情?”他好笑地問。


    “思想齷齪!”甄蘊璽說著,從包裏翻防曬霜。


    對於她的罵聲,他毫不在意,問她,“你在那邊幹什麽呢?”


    “找防曬霜呢,你知道為了這個案子我在河邊曬多久嗎?我的臉啊!到時候沒人要了怎麽辦?”她不滿地嘟囔。


    他隨口說道:“沒人要我要總行了吧!”


    “可別,你那厲害未婚妻還不把我弄死?”甄蘊璽很好奇,那傳說中厲害的未婚妻怎麽一直對甄情沒動作呢?


    他低笑起來,沒有解釋。


    她翻出防曬霜,說道:“等你電話,掛了啊!”


    他剛要說話,她卻已經掛斷電話。


    聽著手機裏的盲音,他勾了勾唇角。


    站起身,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的。


    甄蘊璽往臉上塗著防曬霜,身後傳來腳印聲,她警醒地往後扭頭,是個戴著眼鏡的男人。


    他長的身材高大,黑框眼鏡給他一種書卷氣的感覺。


    “你是鍾辰吧!”甄蘊璽隨口說了一句。


    她在資料上沒見到鍾林兒子鍾辰的照片,按理說他應該四十多歲了,但現代人保養都好,像三十多歲很正常,更何況資料上說鍾辰這個人是個書呆子,這個人雖然像書呆子,但氣質還不錯。


    能出現在這裏的,還有誰?


    鍾辰坐下來,說了一句,“沒想到你這麽能說。”


    甄蘊璽笑道:“還不是為了你兒子,你該謝我的。”


    她塗完防曬,戴著手套將桶裏的魚一條條地扔進河裏。


    弄這些魚迴去幹什麽?池漠洲吃的魚都有專人送來,人家根本就不吃河裏普通魚,所以她是給自己找麻煩。


    鍾辰笑笑說:“這麽說來,我應該請你吃飯以做感謝了。”


    甄蘊璽說道:“事情辦成以後再說吧!”


    她站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鍾辰跟著站起身,說道:“這裏比較偏僻,不然我送你?”


    “不必,我開車來的。”對於一個不熟的人,她不可能上對方的車。


    “那我幫你把東西拎到車上。”鍾辰說著,主動拎她的桶。


    甄蘊璽沒說話,她習慣被人伺候,再說這些東西也不值錢。


    鍾辰和她一邊往迴走,一邊說:“看新聞裏……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甄蘊璽瞥他一眼,果真書呆子,這把歲數了話都不會說。


    算了,看他比自己大那麽多,不和他計較。


    鍾辰將東西放進她車子後備箱裏,然後退了兩步說道:“甄小姐,事情成了,我一定請您吃飯。”


    甄蘊璽擺擺手,“到時候再說!”


    她坐進車裏,開車走了。


    她沒什麽興趣和他吃飯。


    中午的時候,池漠洲來電話了。


    他語氣不善地問:“哪兒呢?”


    “美容院。”臉上敷著泥,說話有些含糊。


    上午曬那麽久,怎麽也要做個全身美容保養一下吧!


    “趕緊滾迴來。”他語氣惡劣,說罷掛了電話。


    甄蘊璽無語,他大中午的迴去,這麽閑?


    她擺擺手,示意讓人給她洗掉。


    做過美容,她從灰頭土臉又變成光彩照人、肌膚嬌嫩,如同一朵嬌豔玫瑰花。


    迴到鳳華池,她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廳裏,臭著臉的池漠洲。


    阿頌仍舊立於一旁,垂頭俯手。


    她將包甩到沙發上,撒嬌道:“漠洲,人家去做美容還不是為了你嘛!”


    他白她一眼,沒做聲。


    她坐到他身邊,手搭上他的肩問:“看我比以前漂亮了嗎?看嘛!”


    她還帶著玫瑰花香味兒,馨香濃鬱卻不刺鼻,她整個人如同從玫瑰花水中撈出來一般,處處透著誘人的光澤,但他還是冷著臉迴了一句,“臉大了!”


    “討厭!”她嗔罷,又黏糊地說:“我餓了,你吃沒?”


    “等你這小祖宗呢!”他沒好氣地說。


    甄蘊璽笑的如同一隻得到小魚幹的小貓兒,說道:“那我喂你呀!”


    有幾個男人能抵抗住這樣的討好?再大的氣此刻似乎也煙消雲散了。


    餐桌上,她又沿襲了一慣邊吃邊說的作風,給他剝著蝦問:“怎麽中午突然迴來了?”


    “不是說要做桌子的?”他瞪了她一眼。


    “真的?”甄蘊璽興奮地要去抱他。


    他淩厲的目光瞪向她的手,仿佛在說:“你敢用這油手碰我,我就剁了它!”


    甄蘊璽嘻嘻地笑,將剝好的蝦喂進他嘴裏,他斯文地咀嚼,神情十分受用。


    吃過午飯,池漠洲上身穿著白色襯衣,下麵穿著西褲便到後院去做桌子。


    甄蘊璽怎麽看這一身都不像是幹活的行頭。


    阿頌站在稍遠的位置,臉色臭的要命。


    甄蘊璽知道她的心思,她的男神啊!竟然淪為木工了?


    真是越想越開心。


    甄蘊璽坐在遮陽傘下喝果汁,生怕再被曬黑了,她悠閑地看他在那兒揮汗如雨,但是看了一會兒之後,她就受不住了。


    池漠洲一反往日的高高在上,袖子挽到手臂上,他一腳踩著木板,一手鋸木板,汗浸濕了襯衣,繃緊的手臂肌肉賁張,荷爾蒙暴棚。


    甄蘊璽看的口幹舌燥,喝冰果汁也壓不住那顆躁動的心。


    “這該死的藥!”她在心裏咒罵,但還是拿起果汁向他走過去。


    人要遵從自己的內心,這麽優質的男人為什麽不用?


    她從後麵一手抱住他的腰,他頭也不迴地斥道:“一邊去,別搗亂!”


    她另一隻手舉起來,果汁遞到他的唇邊,嬌滴滴地說:“喝一口解解渴嘛!”


    她全心的依賴,還有雪中送炭的冷飲,讓他心裏十分受用。


    男人大抵都敵不過這樣的溫柔,喝完冰檸檬汁,幹勁更十足了。


    桌子好做,但是按她畫的圖紙精雕細琢就慢了,即便如此,天黑的時候,桌子還是做好了。


    因為刷了一層清漆,要在外麵晾幹才能用。


    甄蘊璽拉著他的手把他拽迴客廳,熱乎乎的也不嫌他髒。


    他向臥室走去,一邊走一邊說:“我先衝個澡。”


    她跟著他一起走進臥室,剛進門便把他給堵在門板上,她勾著他的脖子,嬌糯地叫了一聲,“漠洲~”


    他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身上都是汗。”


    她那麽愛幹淨,此刻他竟然有些擔心她會嫌棄他。


    這個味道,就是男人的味道,對於她現在藥性大發的人來說,就是最好的解藥。


    她二話不說便堵住他,不讓他再說出拒絕的話。


    他還能放過她嗎?


    盡管累,但是他此刻身上充滿了力氣,就好像健身過後的男人一樣,渾身上下都是勁兒。


    兩個小時後,她幾乎化成一癱水,但還是用手撐著自己的下巴,往他嘴裏喂食物。


    因為心疼她,所以他沉聲說:“我自己吃。”


    她不依不饒地說:“不嘛,我就要喂。”


    簡直讓人難以抵抗。


    他無奈,隻好任由她去,但是吃完飯後,他還是親自抱著她迴了房。


    他想去工作,她卻抱著他的腰不讓走,一邊抬頭仰慕地看他,一邊心裏默默地想,“他今天真男人,怎麽就那麽好看呢?”


    他好笑地說:“做張桌子就征服你了?”


    “嗯,陽光下你做活兒的樣子特別men。”她在他身上劃著圈圈,說的綿軟酥麻。


    她那不老實的手,所到之處都著起火來似的。


    雖然他總覺得索取不夠,但是看她動都不願意動的樣子,又擔心把人累壞,隻好一把捉住搗亂的小手,柔聲說道:“聽阿頌說,你所有的家具都要讓我來做,迴頭畫好圖紙給我,我都給你做了。”


    阿頌當時說這話的時候,是抱著告狀的目的。


    給你做一張桌子就不錯了,居然還要求做一堆?怎麽那麽不要臉呢?池少指定不會同意的。


    他的承諾大大地取悅了她,她軟軟地說道:“看你這兩天心情都不好,真怕你不管我。”


    池漠洲隨口說道:“有些人就是不識相,軟硬不吃,實在討厭。”


    甄蘊璽心中一跳,立刻聯想到鍾林,他不會也打鍾林廠的主意吧!


    他撫摸著她的頭說:“明天我有事,後天再給你做後麵的家具。”


    甄蘊璽立刻迴過神說道:“沒關係啦,你工作要緊嘛,明天我剛好畫設計圖。”


    看來今天是把他伺候開心了,以往他什麽時候和她說過哪天有事,還不是想走就走?


    看來鍾林廠的事,一定要快點搞定了。


    第二天,池漠洲出門後,甄蘊璽畫了一會兒設計圖才出門。


    因為今天要辦工作上的事,所以她穿了件偏職業化的黑色套裙,波浪長發也束在腦後,整個人看起來精致又幹練。


    林白連夜趕過來的,甄蘊璽到的時候,他正坐在沙發上閉眼養神,聽到動靜方才抬起眸,看到她進門,陽光清輝般地照在她的身後,十分美好。


    她長的太過嫵媚,即使穿這麽正式也遮蓋不過她眼角的那絲媚意,反而在他們男人眼裏,更偏向於製服誘惑。


    她坐到他旁邊的沙發上,他斂去情緒,拿出一張支票放在桌上推到她麵前說:“你的,先給你。”


    甄蘊璽看到支票上的一千萬,揚起唇愉悅地笑了,抬頭看向林白,隻見他眉目沉毅,竟然也很帥呢,她笑著說:“謝了。”卻忍不住多看他幾眼。


    她的目光似乎帶著光,瞬間就照進他的心裏一般,她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好看,專注望著自己的模樣,讓他的心都跟著狂跳起來,像個毛頭小子一般。


    簡直不可理喻。


    他放在桌上的手,向她慢慢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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