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舊情難忘

    我三步並作兩步，象兔子一樣飛奔下樓，來到原來和燕妮一起租住過的村民房樓下。蓮寶在那裏，她穿著牛仔褲，白毛衣，婷婷玉立，依舊是那樣美麗，隻是看起來無精打采。我說，“蓮寶，我已經搬家了，換了一個一室一廳的房子。”我帶她迴到了我住的地方，我說，“你坐，我去給你倒杯茶。” 我一提開水瓶，空空如也，我說，“我去燒點開水。”我連忙跑到廚房去把開水壺裏倒上水坐在燃氣灶上。迴到客廳裏，我不好意思地說，“不好意思，我這什麽都沒有，亂七八糟。”蓮寶說，“是啊，燕妮在的時候，你的日子還過的象樣些。燕妮其實是非常好的女孩子，我覺得她適合你，她也很單純樸實，這一點跟你差不多，你們兩個才是天生的一對。我說你都跟燕妮住在一起了，你怎麽不追她呢？兩個人作一對不是挺好，你們兩個自小青梅竹馬，現在娶她作老婆不是順理成章嗎？你倒好，坐失良機，被梁希小子搶了先。” 我說，“蓮寶，我沒有這麽想過，燕妮是我的幹妹子。”蓮寶說，“又不是親妹子，怕什麽？”我說，“我是不可能會追燕妮的，這事一言難盡。反正她現在已經有對象了，不談這個了。其實，在我心目中，你才是我最親的人。”我抓著蓮寶嫩藕一樣的手，放在嘴上親了親，這種感覺太熟悉，好象又迴到了從前一樣。蓮寶沒有拒絕我，隻是低頭不語，我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這個女人曾讓我日思夜想，夢繞魂牽。幾個月不見，我對她的感覺卻一點也沒變，我一見到她就產生了一種難以形容的親切感，有人說女人是男人身上的肋骨，我相信蓮寶本是我身上的一根肋骨，是我的骨中骨，肉中肉，是我生命中難以割舍的一部分。我再也克製不住自己的感情，緊緊地摟住了她，把她推倒在沙發上，親吻著她的臉，淚水簌簌地滴落在她的粉嫩的臉頰上。蓮寶沒有反抗，閉著眼睛任我所為，我隔著毛衣揉著她的高聳的胸脯，她也沒有動，一行清淚無聲地掛在她的眼角。我解開她的腰帶，想要脫掉她的牛仔褲，蓮寶抓著我的手，抽泣著說，“雨輝，不行！我不再是你的女朋友了，我不能對不起季高！”我終於從迷亂中清醒過來，蓮寶現在不再屬於我，她是季高的女人。我悻悻地放開了蓮寶，雙手抱著頭，心中痛苦之極，我哽咽著說，“蓮寶，你為什麽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啊！”蓮寶一邊哭一邊說，“不要這樣！雨輝，我們還是作好朋友吧，聽話！”

    我使勁控製住情緒，點了點頭，說，“蓮寶，這幾個月，你過的怎樣？”蓮寶說，“不怎麽樣！季高整天忙著經營他的畫室，忙得不亦樂乎，連陪我說話的時間都沒有。”我說，“畫室的生意還好吧？”蓮寶說，“不算太好，老是緊巴巴的，有時連房租都不能按時交。季高研究生畢業後就來到深圳發展，開了這間畫室，可他的畫賣得不是很好，人們對手工藝術品並不是很感興趣，現在那些外國的翻版名畫滿天飛，幾塊錢一張，誰還會注意一個國內的年輕畫家的作品呢？季高現在主要收一些學生，給他們上繪畫課，收點學費，聊以糊口。不過，這種工作與他的理想相去甚遠。季高是個有抱負的人，當初考美術專業，是抱著獻身藝術的熱憂，想作中國的凡高，可現在，他覺得離他的理想是越來越遠了。”我心想，作凡高那麽容易的嗎？就算是凡高，一生也窮困潦倒，死後才揚名立萬，作一個偉大的藝術家，是那麽容易的嗎？凡高一生都獻給了繪畫藝術，藝術迴報他的，隻有貧窮，孤獨和癲癇，生前隻賣了一幅畫，最後他在精神錯亂中開槍自殺，死時才三十七歲。我說，“蓮寶，我覺得季高不能隻畫畫，他可以學點別的，比如說現在房地產業很興旺，房子裝修是個熱門，平麵設計很吃香，不如讓他去學這個。”蓮寶歎了一口氣，說，“這話我已經跟他說過了，他不聽，他說，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在美術學院學習了六年不是白費了嗎？再說，他的理想是繪畫，他決不會為了錢去改行幹別的行當。”我說，“理想歸理想，現實歸現實，連愛因斯坦都作過稅務局的公務員呢！還有愛迪生，也在電報公司是打過工，難道他們都沒有理想嗎？”蓮寶說，“季高這個人比較固執，跟他說這些是沒有用的。好在他的畫室還能生存下去，就讓他去吧。”我說，“他對你還好吧？”蓮寶的淚流了下來，“他事業不順，脾氣也不好，常常無緣無故衝著我發火，把我當成出氣筒呢！他所有的心思，都在藝術上，他總是希望能實現他的理想，成為中國最優秀的畫家。可是，現實又是那麽殘酷，他的畫無人問津，他不得不靠開培訓班過日子。他心裏不舒服了，就跟我發脾氣。我一個人無聊，想跟他說說話，他就說我在礙手礙腳，占用了他的時間，影響了他的工作呢！”我大怒，“明明自己無能，卻怪你影響了他，他這是人窮怪屋場，這樣的男人，我表示萬分的鄙視！”蓮寶說，“這也不能怪他，他心情不好嘛！”我說，“心情不好就要拿你來出氣，什麽東西！蓮寶，你還是離開他算了，跟著這樣不知好歹的人，我替你不值！”蓮寶說，“我不會離開他的！他雖然脾氣不好，說話難聽，可都是因為他太專注於他的工作。再說，他現在這樣困難，我要是離開他，對他來說是一個深重的打擊，不知他能不能承受得了。”我心想，季高困難，跟你有什麽關係？又不是你害他的。你離開雨輝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些呢？死丫頭，真是厚此薄彼，你對什麽人都唯恐有所虧欠，唯獨對我雨輝，卻過河抽板，半點不念舊情。哎，這等窩心的事，不想也罷，一想就堵得慌！

    蓮寶說，“我來找你，就是想說一說心裏的委屈，沒有別的。以前我不開心時就找你聊，聊完以後就會好很多，已經形成習慣了，現在心情不好了還是想找你說話。要說這習慣都是你給我養成的，你現在不能不管我！”我心想，“蓮寶啊，你這樣做，你知道我心裏有多痛，你一次又一次把我還沒有愈合好的傷疤揭開，我受不了啊我！”蓮寶說，“你呢，這段時間還好吧？”我心想，“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能好到哪去呢？失戀了能怎麽個好法？”我隻好說，“還好！”蓮寶說，“找到了新的女朋友了嗎？”我說，“還沒有，你以為我象你呀，一個月沒照麵，就找了別人！”蓮寶說，“雨輝，過去的事，別提了！如果有合適的，趕緊找一個女朋友吧，也免得我擔心你。”裝模作樣！擔心我就不要離開我，現在來說風涼話，真是讓人惡心。我說，“我心裏還是有點放不下你。”蓮寶說，“你心裏怎麽想的我都知道，可是有些事是不能勉強的，你早點找個女朋友，有了伴，我也安心些。”我說，“不瞞你說，我最近認識一個女孩。”蓮寶說，“好啊，那你們發展得怎麽樣了？”我說，“我跟她還隻是師生關係，她請我作她的電腦家教，她比我大八歲，我真有點打不定主意要不要追她，我可從來沒有想過要找一個比我年齡大的女人。”蓮寶說，“年齡不是距離，你對她是什麽感覺，你心裏喜歡她嗎？”我說，“有那麽一點喜歡，我見了她心裏麵都撲通撲通地跳。”蓮寶點了點我的鼻子說，“原來已經有了心上人了，還說什麽放不下我，她漂亮嗎？”我說，“說實話她沒你漂亮，不過非常成熟和有氣質，她為人很好，對我也很好。”蓮寶柔聲說，“對你好就行了，這可是頂頂重要的，其它的都不打緊，漂亮也不能當飯吃。你這人太老實，應該找一個真心對你好的，太漂亮的女孩子，你也守不住，還欺負你！”我心想，欺負我最狠的，其實就是你—蓮寶，不過，蓮寶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她還是為我好。我說，“好，蓮寶，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