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月眠對自己易容術還是很有信心的,沒想到被一個剛見麵的人識破。此人不簡單啊……

    “無非是行走江湖圖個方便罷了。”穆月眠輕輕帶過這個話題。

    蕭遙想啊,一般來說易容的人都是有著禍水一樣的臉,若裏已經如此極品,若是在加上一個禍國殃民的美人,世界將變得充滿愛~一定要看他的真麵目!如果是美男就想辦法留下他!

    所謂心動不如行動,行動不如口動:“小穆,給我看看你的臉吧!我們不是‘朋友’麽?!”蕭遙用期待的目光看著穆月眠,可穆月眠卻產生了一股寒意。

    穆月眠笑道:“好啊,既然是朋友,我自然不會讓蕭蕭失望啊!”

    穆月眠本想學著蕭遙叫他“小穆”那樣,叫蕭遙“小蕭”的,無奈蕭遙這姓是在不適合冠以“小”的前綴,於是便叫出口時候就變成了“蕭蕭”。

    若裏聽他們二人“小穆”“蕭蕭”叫的親熱,心裏有些不痛快,便盯著蕭遙使勁看,看的蕭遙心虛不已。但想到二人今後可能發生的旖旎,就咬牙堅持著,對穆月眠說:“那還不快點讓我看看你的樣子!”

    穆月眠對立在一旁的巫女長說了幾句話,巫女長看看蕭遙,蕭遙點頭,於是巫女長便帶了穆月眠出去,大廳隻剩若裏和蕭遙。

    “無關的人員已經走了,現在可以說說是怎麽迴事了吧!”

    難得,若裏今天的心情如此之差,聽說街上有人鬧事他就不安了,急忙趕迴來蕭遙已經不在,大致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後,他沒時間找客棧老板的麻煩,循著馬蹄印趕到了神殿,見到蕭遙時總算放了心,又看到蕭遙身後站了一個男人。

    這男人將氣息壓製的極好,又用探究的眼神看著蕭遙,這讓若裏感到危險。若裏點破穆月眠易容的事情,無非是想迫使他離開,可蕭遙卻非要看他的真麵目。一個善於隱藏自己的高手,又是個易了容的高手,看了他的真麵目會有什麽麻煩誰也不知道,他們如今行事雖不是秘密,卻也不宜張揚,蕭遙此舉是在太過莽撞了。

    蕭遙見若裏麵色不善,急忙將事情的大概說了一邊,重點說明自己是多麽的無辜和其實穆月眠是個好人。

    若裏聽了穆月眠的名字,便知道他是誰。穆月眠,江湖人稱“如月公子”,此人雖然年輕,卻知道江湖上幾乎所有的秘密,又行事無常,明裏暗裏不少人都在尋他,懸賞找人或是殺人的不在少數。此人若是在身邊絕對是個隱患……不過穆月眠很可能知道月城之事,說不定能幫到他們。

    若裏正糾結著,穆月眠已經“卸妝”完畢,走了進來。

    蕭遙看到來人後,眨眨眼,笑了。

    恢複真麵目的穆月眠,依照慣例是帥哥一枚,長相不亞於若裏,以至於蕭遙盯著他看了老半天。

    “如何?被我俊秀的外表迷住了?”穆月眠配合的做出了自戀的表情。

    蕭遙搖搖頭,誇張的歎了口氣。說道:“我還以為是怎麽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呢,沒想到這麽平凡,真不知道你這張臉易容前和易容後有什麽區別,就算是長成個醜八怪我也不至於這麽失望。”

    被蕭遙這麽連諷帶刺的一頓埋汰,穆月眠真是哭笑不得。

    蕭遙惦記著少年的傷,要去看他。巫女長略一猶豫,還是帶了蕭遙他們向素園走去。

    路上,蕭遙又提起方才被若裏打斷的話題:“巫女長是在哪裏見過這少年的?”

    此時巫女長已經想好了如何迴答蕭遙,避重就輕的說:“這個少年是石門村的人,叫文承,家裏隻剩母親和姐姐,姐姐四年前嫁了城中首富楊老爺做妾。文承平時會跟著人給神殿來送菜,所以見過。”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素園。素園是神殿種植藥草的地方,管理素園的是神殿的大夫齊瑞常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此人醫術高明,沉默寡言,整日呆在素園擺弄他的藥草,現在正守著爐子熬藥。

    蕭遙等人來到文承所在的小屋,文承本是躺在床上,見蕭遙他們進來,趕忙想坐起來。蕭遙攔著他,讓他躺下。

    齊大夫這時候也剛好迴來,端了一碗藥,他略過眾人走向文承,幫文承坐起,把藥碗放在他手裏,看文承喝完後,拿了碗就走,被蕭遙叫住。

    “齊大夫,文承現在怎麽樣?”

    “還好。”

    “怎麽個好法?”

    “無大礙。”

    “多久能恢複?”

    “二十日。”

    “有什麽要注意的嗎?”

    “忌辛辣、勞累。”

    “謝謝您。”

    齊大夫點頭,然後走人。簡短的對話,這位沉默寡言的大夫隻說了十三個字,一個廢字都沒。

    文承低著頭不說話,於是蕭遙在床邊坐下,認真的說:“如果是因為神殿有什麽事情為難你,你可以告訴我,這裏我最大。”

    文承還是發出任何聲音。

    蕭遙犯難了,如果文承什麽都不說,那叫她怎麽幫他呢?

    “……聽說你姐姐嫁給那個胖子楊老爺,是不是你姐姐出事了?”蕭遙猜測到。

    文承猛然抬頭把蕭遙嚇了一跳,此時文承眼中已經有淚光閃動,蕭遙鼓勵他說:“我會盡力幫你的。”文承咬牙,頓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開口,他拉著蕭遙的袖子:“姐姐,你救救我姐姐!”

    蕭遙安慰他:“告訴我你姐姐怎麽了。”

    文承邊哭邊說:“那個禽獸……他一直對我姐姐垂涎。我娘身體不好,他就威脅姐姐如果不給他做妾,便不讓任何人為我娘診治,後來姐姐無奈進了他家門,後來我一直沒有見過姐姐,上個月,我偷偷買通他家廚子,見了姐姐一麵。那個禽獸把姐姐……”

    話沒說完,文承就忍不住痛哭起來。他這一哭,讓蕭遙無法問下去了。

    穆月眠見狀說到:“那個楊富仁有虐待小女孩的嗜好,這孩子的姐姐今年才十七歲。”

    靠!又是一老變態!

    蕭遙平時對其他人的某些癖好並無多少反感,sm也在接受的範圍。但虐待幼女卻絕對是深惡痛絕的。於是對文承說:“我一定會救你姐姐出來的。”

    若裏見蕭遙這樣,搖頭說:“救她出來又如何,除非離開這裏,不然你能護他們多久?就算離開了,若是那楊富仁執意要報複,他們孤兒寡母又怎麽能逃的了?”

    蕭遙冷笑:“那就斬草除根,把這種為禍一方的害蟲……”蕭遙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巫女長在一邊看了,嚇的不輕。那個楊富仁可是巫師大人的親弟弟!巫師大人怎麽還不迴來!

    正想著,便聽到門外傳來巫師的聲音:“聽說聖女殿下到了,下官來遲,還望恕罪!”

    眾人尋聲望向門口,一個清臒的中年站在門外。

    他便是本地神殿的巫師楊宇。楊宇與他弟弟楊富仁並不像,首先身材就差了一大截,楊富仁幾乎能頂楊宇兩個還多。論氣質,楊宇身穿巫師法袍,麵色溫和,與楊富仁一身暴發戶的囂張打扮相差甚遠。

    兩兄弟怎麽就相差那麽多呢?

    蕭遙深知人不可貌相,不過她能記起這句話的時候往往是因為眼前的人無可貌之相的時候。雖然楊宇看上去像極了慈祥的中年長輩,但因為他長相平凡……不,因為他還未進門就先請罪,讓蕭遙對他並無好感。

    如果楊宇是個正值的人,那麽怎麽還會有自己親弟弟為禍一方的事情發生?不論他本人是否做過壞事,至少他縱容兄弟行兇這行為就不可原諒。

    於是蕭遙板起臉,問到:“你是本殿巫師?”

    楊宇作揖,倒是有種不卑不亢的樣子:“正是下官。”

    這下蕭遙和若裏都覺得奇怪了。

    神殿自有神殿的一套禮節,對於地位高於自己的巫師或巫女,本人都是自稱屬下,行禮是右手掩胸鞠躬。楊宇竟然作揖,又自稱下官,這是怎麽迴事?

    若裏問到:“這位大人,您在此地做巫師有多少時日了?”

    楊宇答道:“五年有餘,下官原本是宰相莫大人的門生,五年前被委派到此地擔任巫師。”楊宇不動聲色的警告若裏,他可是有後台的。

    蕭遙不明白是怎麽迴事,但若裏知道,這楊宇是朝廷安插到神殿的監視人員。朝廷與神殿暗鬥已經有些曆史,如同禮部尚書是神殿的人,楊宇便是朝廷指派的人物,因為政治原因,有些時候神殿不能拒絕,但這種正大光明安插的人不過是炮灰而已。

    楊宇被授命破壞神殿在民眾中的形象,地方官員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縱容。大神殿方麵就算知道此事,卻有沒有辦法。畢竟行兇的人是楊富仁不是楊宇,而應該管此事的地方衙門卻保持沉默。百姓則不知道神殿與朝廷的關係,因為楊富仁是楊宇的弟弟,所以這筆爛賬就算在了神殿的頭上。

    蕭遙聽楊宇說自己是“宰相門生”,知道他是在告訴自己——“我上麵有人!”,不過蕭遙最討厭有人威脅她,於是涼涼的問:“楊富仁是你弟弟?”

    楊宇道:“正是舍弟。”

    蕭遙冷哼一聲:“你可知你弟弟平時的所作所為?”

    楊宇微笑道:“自從下官入神殿,一心隻知侍奉神明,卻不知舍弟有何地方得罪聖女?”

    蕭遙聽了楊宇的話,心裏不悅。這楊宇擺明說自己和他弟弟的所作所為無關,又問哪裏得罪了她,這不是要告訴蕭遙少管閑事麽?

    但這下不好辦了,文承的姐姐雖是被迫嫁給楊富仁,但這事兒不歸神殿管;楊富仁打的是文承,蕭遙沒受傷,所以這事兒還是輪不到神殿出頭;楊宇本身沒過錯,又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蕭遙還是沒法管。

    蕭遙心裏咬牙切齒,麵子上還是隻能做平靜的樣子:“你那弟弟今日對本聖女不敬,縱容家丁打人,你這做哥哥平日就沒有管教他?”

    楊宇依然是那副虛偽的麵孔:“聖女說的是,下官日後定會嚴加管教,那些打人的家丁下官定叫舍弟嚴懲。”

    言下之意就是說,打人的事情隻是家丁所為,和我弟弟沒關係。

    蕭遙更加憤恨了。

    “這孩子要在神殿住到傷養好為止,沒問題吧?”

    “全憑聖女吩咐。”

    “你下去吧。”

    “下官告退。”

    楊宇帶著勝利的微笑離去,蕭遙擺擺手,讓巫女長也退下。

    “這怎麽辦?那個混蛋把責任都推幹淨了,要是找不到他的把柄,這事兒可就沒完了。”蕭遙沮喪的說。

    若裏搖頭,這楊宇做事很有一套,神殿這幾年一直沒有找到可以撤下他的把柄。

    看蕭遙和若裏煩惱的樣子,穆月眠覺得這事情很有意思,心血來潮想要參一腳。他不緊不慢的開口說到:“把柄的話,倒是有個最好的,不過這可能要牽連到這個少年了。……你是叫文承吧,是不是還有另一個名字呢?”

    原本哭泣的文承,聽到穆月眠這麽一說,渾身一震,驚訝的看著穆月眠,這個人難道知道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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