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夫人和慕老爺守在慕月的床前,黑白無常出現在房間裏,正要走向慕月的床,被人從後麵拉住了,兩人詫異得迴頭,月老一臉憔悴,眼眶泛紅:“她不能走。”


    “月老,你為何要三番兩次幫一個凡人?”黑白無常不解。


    “我欠她的。”月老走到慕月床前,用法術給她醫治。


    黑白無常麵麵相覷,“月老,這......”


    “黑白無常,隻有這件事,我不可能袖手旁觀。”


    “明白了,月老,我們也隻能拖一時,你最好盡快帶她離開,不然楚江王還會派其他的鬼使來。”黑白無常說完消失在房間裏,月老看著慕月在床上轉醒後,離開了慕家。


    慕夫人和慕老爺看到慕月轉醒,喜極而泣,“月兒。”慕夫人哭著俯身抱住慕月。


    慕月的身體恢複得很快,心情卻始終不見好轉,慕夫人和慕老爺看著慕月成天悶悶不樂,以為她還在為宋逸的離開而傷心,兩人決定找迴宋逸,慕老爺沒有想到的是,宋逸竟自己上門來了,二老趕緊將宋逸留了下來,並給他講述了慕月的情況,希望宋逸多陪陪慕月,宋逸欣然答應,宋逸又住迴了之前的房間。


    宋逸坐在院子裏彈琴,琴音動人,慕月卻無心欣賞,直直得盯著宋逸:“你怎麽突然迴來了?”


    宋逸繼續彈奏著,抬眸微微一笑:“慕小姐,我來教你彈琴。”


    慕月被宋逸的這一笑晃了神,不得不承認,彈琴的宋逸渾身散發著一種超凡脫俗的氣息,慕月隻想到了“仙風道骨”,她定了定神,走到宋逸麵前,還未開口,被宋逸一把拉著坐在琴前,宋逸從背後圍住慕月,慕月一時慌了神:“你,你幹什麽?”


    “慕小姐,輪到你彈了。”宋逸握著慕月的雙手輕輕放在琴弦上,宋逸站在慕月的背後,俯身在她的耳畔,語氣溫柔,眼神卻有些悲傷,慕月迴頭望向宋逸,看到宋逸的眼神,愣住了。


    宋逸眼裏有太多的情緒,她竟有些心疼,兩人就這樣注視著彼此,宋逸伸手撫上慕月的臉龐,慕月的臉漸漸變成準冥仙的臉,曾經的驚鴻絕豔卻因他而毀了,眼淚不自覺得滑過臉龐,滴到了琴弦上,慕月看到宋逸的眼淚,猛然迴過神,發現兩人已是唿吸相聞的距離,慕月推開宋逸,“我,我去喝水。”慕月連忙站起身,逃離尷尬的現場,宋逸望著慕月離開的背影,黯然神傷。


    慕月跑進房間,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我這是怎麽了?”她深唿吸平複自己紊亂的心跳,小鬼出現在她的房間,關切得問道:“你病全好啦?”


    慕月點點頭,小鬼開心得說道:“太好了。”慕月打開準天神的畫像,看向小鬼:“他何時灰飛煙滅的?”


    小鬼心虛得看了看準天神的畫像,支支吾吾道:“我,我記不得了。”還不等慕月開口,小鬼早已沒了蹤影,慕月看著準天神的畫像,怔怔出神。


    入夜時分,待慕夫人和慕老爺睡下後,慕月找來梯子爬上屋頂,迎著夜晚的涼風就那麽站著,月老無聲無息得守在慕月的身後,神色緊張。


    慕月抬頭看向夜空,向前邁了一步,宋逸伸手拉住她,慕月迴頭看到宋逸,“你,你什麽時候來的?”


    宋逸將慕月拉入懷中,緊緊抱住她:“別做傻事。”


    慕月掙紮,微怒:“你幹什麽?!我隻是來賞月。”


    宋逸聞言一愣,低頭看著慕月:“真的?”


    慕月緩緩推開宋逸,在屋頂上坐下:“人們常說明月千裏寄相思,我隻是想離月亮更近點。”


    “你還在想那畫中人?”宋逸挨著慕月坐下。


    “如果你最愛的人離開了,你會怎麽做?”慕月眼裏泛著淚光,看向宋逸。


    宋逸愣了愣,沉默得低下頭,慕月站起身,看了一眼仍在低頭沉思的宋逸,“希望你愛的人永遠都不會離開。”


    慕月終身一躍,跳下屋頂,宋逸驚恐得瞪大了雙眼,一揮袖子,將慕月定在了空中,慕月忽然對著他微笑:“我就知道你不是人。”


    宋逸抱著慕月迴到屋頂上,仍舊心有餘悸,慕月任由宋逸抱著,開口問他:“當初小茹嚇死,你能視而不見,現在又能救我,你到底是什麽?”


    宋逸放開了慕月,不敢置信:“你,你故意的?”


    “你還沒迴答我,你是什麽,是鬼嗎?”


    宋逸無奈得笑笑:“我是人,你看我有影子。”宋逸指了指自己月光下的身影。


    “不可能。”慕月不相信。


    “我是修行之人。”宋逸一臉認真,“修行之人會點法術沒什麽稀奇,就像道士能驅鬼一樣。”


    “修行?那為什麽來我家?”慕月懷疑得看著宋逸。


    “修行之人也需要衣食住行。”宋逸一本正經得胡說八道,“我隻是借住一陣子。”


    慕月審視得看著宋逸,宋逸一臉坦然,兩人對視間,底下忽然傳來輕微的求救聲,慕月和宋逸低頭看去,一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倒在慕家的大門前,宋逸抱著慕月跳下屋頂,慕月打開大門,流浪漢氣息微弱得抬頭看向慕月,流浪漢額間上有一道紅色的火苗胎記。


    “秦廣王?”慕月差點驚唿,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你說什麽?”宋逸沒有聽清,慕月讓宋逸趕快把流浪漢抬進屋,宋逸背起流浪漢將流浪漢放置在大廳的榻上,“你認識他?”


    慕月搖頭,“他,他都倒在我家門口了,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慕老爺和慕夫人聽到動靜出來,看到流浪漢:“這,這是怎麽迴事?”


    “爹,娘,我去請沈大夫,你們幫忙照看一下。”慕月說著急匆匆得要出門,宋逸拉住她,“我和你一起去。”


    兩人說著迅速出門,留下一頭霧水的慕夫人和慕老爺。


    沈欣睡眼惺忪得被慕月拉著一路狂奔到慕府,看到躺在榻上昏迷的流浪漢,瞬間清醒了,流浪漢的臉被慕夫人擦幹淨了,棱角分明的臉龐,哪怕是閉著眼,也甚是英俊,額間紅色的火苗胎記格外惹眼。


    “你快給他看看。”慕月晃了晃發呆的沈欣,沈欣探了探流浪漢的脈搏,皺眉:“他患了眼中的風寒。”


    “那,那怎麽辦?”慕月一臉焦急,宋逸沉默地站在一邊,皺眉注視著慕月,送子娘娘忽然出現,宋逸還未反應過來,被送子娘娘帶著離開了大廳。


    “在姻緣簿上添上王焱和沈欣。”送子娘娘站在屋頂上,對月老說道,“王焱是閻王托生。”


    月老皺眉:“閻王犯了什麽錯?要下凡曆劫?”


    “天意如此,他注定要與沈欣曆生死劫,記得此月初十六,為他倆係上紅線。”送子娘娘說完消失在屋頂。


    慕月看著沈欣為王焱診治,轉身去找宋逸,卻發現身後空空如也,宋逸從正門進來,慕月奇怪得看著他:“你什麽時候走的?”


    “我去叫了輛馬車。”宋逸走到沈欣旁邊,“恐怕這人要到沈大夫的住所醫治了。”


    沈欣點頭,“嗯,他必須到我的藥房小住一段時間。”


    “為什麽?”慕月不明所以。


    “他需要療養,我的藥房裏有足夠的草藥。”沈欣向慕月解釋著,說話間,宋逸已經扛起了王焱往外走去,慕月和沈欣連忙跟上,眾人坐上馬車,慕月才發現另外一個問題:“大晚上你去哪裏叫的馬車?”


    宋逸閉目養神:“不是難事。”


    王焱轉醒,看著馬車上的眾人:“在下王焱,謝過各位的救命。”他聲音嘶啞,慕月擰開隨身攜帶的水壺扶起王焱,“喝點水。”


    宋逸不滿得看著王焱半躺在慕月懷裏,王焱意識到宋逸的目光,看了看慕月:“謝姑娘,不知道姑娘怎麽稱唿?”


    “慕月。”慕月幫王焱擦了擦嘴角的水漬,心裏滿是愧疚,她明白閻王一定是因自己托生的事被發現而下凡受懲罰。


    “公子,你怎麽稱唿?”慕月收迴思緒,將王焱放平在馬車上,柔聲問道。


    “王焱。”王焱微笑。


    宋逸起身坐到了王焱身邊,隔開了王焱與慕月的對視,“王公子身體虛弱,最好還是睡會兒。”


    慕月奇怪得盯著宋逸的後背,探頭想看王焱,宋逸再次調整坐姿,準確無誤得擋住她的視線,沈欣了然得一笑,對王焱說道:“宋公子說得對,王公子還是睡會兒吧。”


    待到王焱再次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沈欣正背對著他研磨草藥,王焱咳嗽了一聲,沈欣即刻轉身,快步走到王焱身邊:“你醒啦,有沒有覺得好點?”


    “我在哪裏?”王焱環視了一下房間,眼裏滿是疑惑。


    “這是我的藥房,你患了風寒,得在這調養一陣子。”


    “你是醫生?”


    “當然啊。”沈欣端起桌上的藥,“來,先把這碗藥喝了。”


    “我沒有銀兩。”王焱看著沈欣,拒絕喝藥:“付不了醫藥費。”


    “我當醫生不是為了錢。”沈欣笑著說,王焱一臉驚訝,“那你圖什麽?”


    “醫學隻是我的愛好,恰巧這個愛好又能救人而已,所以,放心得喝藥吧。”沈欣把藥端到王焱嘴邊,王焱猶豫。


    “怎麽?你是信不過我的醫術嗎?”沈欣開玩笑得說道。


    王焱笑了笑,二話不說接過藥碗一口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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