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母手一躲,說,“雖然不喜歡,但無聊時還是可以勉強吃吃的”,說著就放下了手中的掃把,拿出了其中的一根,剝掉了透明塑料紙,吃了起來,下一秒,季母眉頭微皺,那是被這果丹皮給酸的。


    又過一天,季父跟季薇兒先行走了,是季母送的他們,季安尋留下來照顧著岑西,這天的天氣見好,陽光透過窗的縫隙灑了進來,星星點點的落在地上形成了小小的光圈,岑西則提議說要在庭院看看,雖然那裏依舊雜草叢生,但季安尋還是把他推到了庭院處,看似已無生氣的院內被這陽光一打照,給這裏鋪了一層的金色,雜草因為微風吹起輕輕搖擺,如此看去,也就形成了另一種景色,隻是透著一絲的蒼涼。


    岑西坐在輪椅上,眼睛不知盯著庭院的哪處,看的甚是入神,沒有轉移過半分的視線,站在他旁邊的季安尋沉默的沒有打擾,靜靜的看著這裏的一景一色,一草一木,徐風吹拂,吹起了她的發梢,一縷秀發被風吹的貼在了唇邊,她抬手又慢慢的捋下,而從風中感覺到了一抹的涼。


    她腳步輕輕又悄悄的退進了屋內,過了一會,手裏就多了一條被毯,她微傾身,細心的給他蓋上,因為這個舉動,讓岑西迴了神,身上一重,一暖,他抬頭看著季安尋。


    季安尋替他蓋好後,無意的抬眸與他對視,他眼裏的柔光又不禁讓她的心漏跳了半拍,她趕忙斂下了眸,遮住了那絲的慌亂,然後故作鎮定的直起身,看著一株雜草上反射出來的金光咬了咬唇,又鬆開,說,“今天的太陽挺暖的,隻是風有點冷”。


    “嗯”,岑西也不動聲色的收迴了視線,重新看向了院內。


    氣氛在悄無聲息的聚攏著壓抑,不管太陽有多麽的溫暖,暖不了這抹的冷,風刮起的聲音多麽想打破沉默,卻破不了這份的靜,不管如何都顯得有點無能為力,在什麽時候,兩人的單獨相處已成了這副模樣!


    過了不知多久,季安尋仿佛在這段時間裏麵做過掙紮般,她輕輕的吐了一口氣,然後轉首看向了岑西,隻是話到嘴邊時卻又下意識的咬住了唇,她秀眉微皺,鬆了唇,“弟……弟弟”。


    一聲輕柔又帶了緊張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悠轉頭,抬眸看著她,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的目光卻微躲,“嗯,怎麽了?”


    “那個……我這幾天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她的雙手繞過了身後,指尖觸碰到了長發而垂下的發梢,她慢慢在手指尖繞著圈。


    “嗯,什麽問題?”雖然他以猜到了七七八八,但仍然裝作神態自若的樣子。


    “你那個手機上……為什麽會有我彈琴時的錄音”,她問的極為小聲,但這裏隻有他們兩個人,所以她的問話卻也很清楚的傳到了他的耳裏,其實她還想加一句,為什麽那些錄音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


    聽言,岑西卻笑了笑,“因為我是姐的忠實琴迷啊,所以就錄下來了,有時晚上睡不著時,就會放出來聽聽,挺催眠的,哦還有,我是怕姐會害羞,所以就偷偷的錄了下來”,說後,他揚起了燦爛的笑容,一臉乖順又帶著一絲的無辜。


    “那……那照片呢,為什麽……為什麽相冊裏麵全是我的照片”,季安尋一個情急又脫口出了下一個問題,這也是困擾了她這幾天遲遲無法入眠的原因,腦子裏想過很多,可是卻被他當時一句她是那個女孩的替身而否定了可能的猜測,雖然她還來不及點開,但卻也看到了一些連自己都不知何時被拍的照片,更多的好像是晚上,隻是照片格太小,看不太真切,但隱約還能看出好像是她睡覺的時候。


    岑西的雙眸一怔不怔的看著她,卻遲遲不見他迴答,而季安尋卻被他這種眼神看的心裏直發毛,甚至心髒的跳動都變得有點規律了起來,“你……”,她剛想再開口時,一直盯著她的岑西卻在這時打斷了,隻是說出的話卻是耐人尋味的,“姐應該……已經猜到了吧”。


    “什……什麽”?他的話讓她不由一愣。


    “姐心裏想的什麽或許就是什麽”,他說的含糊,卻也讓季安尋更加的糊塗了,“我……我不知道”。


    他看她的眸子變得更加銳利了,“如果姐想知道,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但是隻要我一說出來,可能某種的關係會變了味,迴不到從前,到時你想……我也不會,這樣……你還想知道嘛?”


    他的話含糊其詞,而從腦子裏突然崩出的一個連她自己都始終不敢相信的猜想與他的話有些不謀而合,可是如果真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天呐,怎麽可能,不會的,弟弟怎麽會對自己……”,她在心裏萬番掙紮著,然後搖了搖頭,笑著說,“其……其實弟弟手機上有幾張姐姐的照片也不奇怪啊,就像我,我手機裏也有弟弟的照片啊,我隻是……隻是無聊問問的”,她知道,自己現在的笑是多麽的假,可是現在,此時,她不想知道,或許是害怕知道,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害怕……


    岑西對於她的反應與神情一一的看在眼裏,俊美的臉雖是淡然一片,可是心卻不斷在沉著,她剛才是在拒絕亦或是逃避,其實他剛在試探著,試探她想不想知道,如果想,他也不想再隱瞞下去了,他也壓抑的夠久了,如果想,至少說明她在心裏已經猜到了答案,另一方麵除了確認之外就是已經慢慢接受了他對她產生感情的這種想法,而她卻拒絕知道,隻能說明她或許是猜到了,隻是卻不想聽到自己的承認,潛意識裏在對這種肯定又遍遍否定,另一層麵就是她拒絕了他。


    他嘴角繼續保持著笑容,可是卻多了一抹苦澀,他無奈的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想了一會兒,最終選擇不再迴應什麽。


    涼風微微吹亂了他的碎發,讓他的眸也沁了涼,嘴角邊的笑容漸漸收起,俊臉上的柔和變了森沉。


    在兩個小時左右,季母迴來了,在做飯的期間,岑西說累了,季安尋並推他迴了房間休息。


    在之後的幾天裏,岑西吃了藥並躺下淺歇,有時還會趁她們在睡覺的時候,自己則偷偷的試著起來,慢慢的在這小房間裏走動,身上的傷時隔一天,季母就會幫他換藥,他都一一配合著,也沒有怎麽再提出要在外走動,所以跟季安尋的獨處也變得越來越少,有時候……人也是需要空間的,她需要,他自己也需要,因為在一個人的時候,能好好的想想接下來他該怎麽做。


    臨近開學已不剩兩三天了,在晚上吃飯的時候,季母想了想對季安尋說,“明天要不你先迴去吧,我在這裏再照顧你弟弟幾天”。


    “好”,季安尋應了聲,繼續扒著飯。


    但是岑西聽後卻停下了筷子,“季媽,我已經沒事了,明天我們可以一起迴去的”。


    “雖說是慢慢在康複了,但還是經不起折騰的,再多休幾天吧”,季母勸說道。


    “我真的沒事,在飛機上我也可以休息的”,岑西有些急切的說道。


    “那還是不行,萬一折騰出什麽好歹來怎麽辦,這件事你必須得聽季媽的”,季母態度異常的堅決!


    在岑西又幾番的堅持下,直到季母稍肅了臉,他也沒再繼續說下去了,吃完飯後,岑西說了聲迴房休息,就頭也不迴的轉身,慢慢的進了房間。


    季安尋怔怔的看著那有些精瘦的背影,遲遲忘了收迴,季母看到,並問,“怎麽了,是在擔心弟弟嘛?”


    “嗯”,雖然不是這樣想,但她卻是點了點頭。


    “不要擔心,等你弟弟再好一些,並也迴去了,有媽在,你還擔心什麽?”


    季安尋跟季母一起收拾了碗筷後,在季母洗碗時,季安尋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不知道是該進去看他,還是直接上樓,想起他剛才那低落的樣子,心就不禁泛起一抹心疼,可是與此同時,自己又有點害怕與他獨處了,她害怕那種令人喘不過氣的感覺。


    至從來了這個小鎮以後,她發覺某些東西正在悄悄的發生著變化,不管表麵在怎麽維持,但是卻真的在改變著,是他們之間的相處?,還是自己心中的那抹一直在否定的猜想,亦或是岑西漸漸變得沉默不太愛笑?。


    再還沒來之前,他總是對自己笑著,粘著,而那時的親密對於她來說也並沒有覺得什麽,可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的心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看到他時會有點緊張了,對上他的眸時會快了心跳,跟他獨處時會感覺有點不自在了,她知道自己有點在逃避他了,可是不明白僅僅的逃避是因為對他的猜想,還是……自己的感覺?


    最終,她還是沒有走進他的房間,而是選擇上了樓,收拾了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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