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愣,沒想到還真有人敢將她的龍頭拐杖攔下,當看清是錢氏後,她心裏的火騰的一下更高漲了。

    死勁將拐杖拽迴來,她這次竟直接照著錢氏的肩膀便一杖打了下去。

    “慈母多敗兒,你看看瑾珂如今都什麽樣子了,我打她兩下你還敢攔著,信不信我將你們娘倆一並打了。”

    見錢氏挨打疼的臉都白了,蕭瑾珂“哇”的一聲哭出了聲。

    “祖母我錯了,我不該對四妹那麽做,我現在就給她道歉,您要打要罰全衝著我來不要打我母親。”

    之前就提到過,這蕭瑾珂是個極為孝順的孩子,如今麵子也顧不上了,就要爬過去給蕭瑾萱磕頭道歉,隻為了她娘別跟著自己受罰。

    可她認錯態度挺好,卻不曾想老夫人反倒更生氣了。

    一拐杖擋住蕭瑾珂爬行向前的動作,老夫人怒氣衝衝的說道:

    “你是什麽身份,三房唯一的嫡出,爬過去賠禮道歉,你這是在給老婆子我難堪不成,實在太不像樣子了。”

    蕭瑾珂聞言呆住了,她祖母這麽生氣不就是因為她打了蕭瑾萱嘛,如今她要去賠禮對方卻又不肯,這到把她弄糊塗了,想不明白老夫人心裏到底是如何想的。

    而一旁捂著肩膀的錢氏,眉頭也皺了起來,下意識的望了蕭瑾萱一眼,當看見那碎成幾塊的觀音像時,她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老夫人您消消氣,是媳婦不對沒教好珂兒,讓她衝撞了您,還弄毀了觀音坐像,前幾****的兄長得了尊紅珊瑚觀音,等過幾****便取來拿給您,全當兒媳盡的孝心,您老就息怒饒了珂兒吧。”

    錢氏能得老夫人歡心這麽多年不是沒道理的,至少對方的心思,她一向都能琢磨清楚。

    就向如今,這老夫人哪裏是因為蕭瑾萱被傷所以才生氣。

    惹得她這麽生氣的根本原因,還是在於那座白玉觀音像。

    可身為祖母,老夫人自然不能不管蕭瑾萱死活隻關心那尊觀音像。

    所以這才看似在為蕭瑾萱做主,不住的抽打蕭瑾珂,可實際對方是心疼那尊觀音,否則也不會蕭瑾珂說要道歉,老夫人就更加生氣了。

    估計在對方心裏,她根本就覺得蕭瑾萱這個庶女,完全當不起蕭瑾珂的賠禮,這才趕忙給攔了下來。

    而錢氏果然猜的不錯,老夫人在聽了她的話後,果真收了拐杖,隻是哼了一

    聲便不在言語了,顯然是滿意對方的迴答不在計較了。

    心裏暗自鬆了口氣,錢氏趕緊將蕭瑾珂扶了起來,望著女兒哭紅的眼睛,她心裏就抽疼的厲害。

    惱恨的瞪了眼,獨自掙紮爬起身的蕭瑾萱,她覺得今天這一切都是對方照成的,她的珂兒是什麽身份,就算打了對方又如何,如今卻遭了這麽大的罪,這個庶女簡直就是該死。

    心知老夫人覺得蕭瑾萱不詳,錢氏眼中陰毒之色閃過,然後便說道:

    “媳婦長聽人說,玉碎是為主人擋災呢,如今這白玉觀音像碎掉,媳婦看來也是同一個道理,定是有什麽邪祟不祥的東西要衝撞您,這才使得觀音像碎掉,這都是老夫人虔誠禮佛感動了菩薩,降福保佑您呢。”

    說完這話,錢氏意有所指的望了蕭瑾萱一眼,顯然她說的邪祟不詳,指的就是對方了。

    老夫人本來就信佛,加上錢氏的話,說中了她心裏的芥蒂,因此望向蕭瑾萱的眼神,厭煩之情又重了幾分。

    可就在這時,一聲哼笑從眾人身後傳來了,接著就見大夫人趙氏,領著隨行的人走了過來。

    當趙氏看清蕭瑾萱那狼狽樣子,還有手臂上的血跡時,眉頭一皺,神情憐惜的走了過去。

    “你這孩子怎麽被欺負的這麽慘,有些人自己做事不檢點還要怪到別人身上,老夫人,瑾萱這孩子才來就變成這副樣子,四弟若知道了,心裏怕是要埋怨咱們苛責他這女兒了。”

    聽到小兒子被提起,老夫人的臉色一變,覺得趙氏的話也有道理,原本要將今日之事推給蕭瑾萱的想法,不免又猶豫了幾分。

    而蕭瑾萱一直留意著老夫人的態度,畢竟這觀音像是皇帝所賜,總要有人出來頂罪的,早在觀音像打碎的時候,她便想到了這一點。

    而老夫人的眼神,清楚的讓蕭瑾萱知道,對方是打算讓她背黑鍋呢。

    但她可不是前生那個軟柿子了,休想讓她在替任何人頂罪,挨罰,受盡冷眼。

    就見蕭瑾萱右手忽然握緊,被她一直攥在手中的白玉碎片,立即嵌入了她的掌心一寸多,她疼的當即就哼了一聲。

    在她身邊的趙氏見此,也察覺出異樣,在蕭瑾萱有意的引導下,她立即就發現了對方手掌上的傷口。

    “哎呀瑾萱,你這手上怎麽嵌進去玉片了,定是摔倒時弄的,這得趕緊拿出來,取的晚了可就要留疤了。”

    正下定決心

    ,仍舊要讓蕭瑾萱頂罪的老夫人,才想開口說話,卻被趙氏這話吸引了注意力,也向蕭瑾萱望了過來。

    而蕭瑾萱,見眾人都看向了自己,忽然推開趙氏扶她的手,上前幾步神情淒然的,緩緩跪了下去。

    “祖母您罰瑾萱吧,都是我不好,三姐將燭台扔向我,就是被刺死瑾萱也不該躲開的,否則也不會撞碎觀音像了,雖然我極力想護住觀音像,可孫女沒用除了把自己的手割破,還是什麽也沒做好,都是瑾萱的錯與三姐無關,祖母要打要殺我都沒有怨言。”

    願本要斥責蕭瑾萱,讓她替蕭瑾珂背下罪責的老夫人,被對方這通自請謝罪,反倒弄的說不出責備的話來了。

    對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若還懲戒蕭瑾萱,事後傳出去,必然會被說成重嫡輕庶,落下個狠心祖母的形象。

    而且聽聞小兒子還很寵愛這個庶女,到時因為蕭瑾萱,她們母子在心生芥蒂,就太得不償失了。

    想明白一切的老夫人,立即神情嚴肅的瞪向了蕭瑾珂。

    今日的事必須要有人負責,既然蕭瑾萱如今不能罰,也隻能拿這個三孫女立規矩了。

    “瑾珂你胡作非為,任意責打姐妹,現在又將皇上禦賜的觀音像打碎了,祖母若不罰你,這帥府還有何規矩可言。”

    說完,老夫人話語一頓,接著又繼續說道:“我就罰你禁足七天,抄寫女則百遍,給你點苦頭吃,也讓你長長記性。”

    被手心的疼痛刺激的直皺眉的蕭瑾萱,聞聽老夫人這所謂的懲罰,不禁冷笑了一下。

    今日若是她和蕭瑾珂的位置互換,是她先弄傷人又打碎白玉觀音,估計這會都得被送去家廟了。

    在瞧瞧蕭瑾珂,不過是禁足抄書,果然是僅次於蕭瑾瑜,最被老夫人喜愛的孫女,哪怕犯了大錯,這位祖母還是不忍心重罰的。

    不過蕭瑾萱到是很好奇,若是蕭瑾瑜和蕭瑾珂撞上,這位偏心的祖母,還會不會這般好說話的放過蕭瑾珂,她還真是好奇的很呢。

    接著就見蕭瑾萱,站起身忽然“啊!”的驚唿一聲,似乎才想起來什麽重要事情似的,滿臉盡是焦急之色。

    “祖母,瑾萱膽小被這一嚇都忘了件大事,瑾瑜姐姐現在還被關在小佛堂呢。”

    老夫人聞言露出不解之色,下意識就往小佛堂那邊看了一眼,卻發現那邊的廟頂竟泛著濃煙,當即嚇的她忙問道。

    “蕭瑾萱

    小佛堂那怎麽有煙,到底是怎麽迴事,瑜兒在哪裏。”

    也是蕭瑾珂剛剛鬧的太兇,觀音像一碎又將大夥的注意力吸引住了,否則隔著個花園,另一側小佛堂的異象,早就該被發現了。

    蕭瑾萱心裏暗笑,現在才發現那邊不對勁,不過估計蕭瑾瑜這會,應該吃盡苦頭了呢。

    接著就見她小聲說道:“祖母,剛剛三姐在小佛堂點了把火,原本是要燒死我的,可嫡姐也在偏室休息,我本想叫上對方一起逃跑,可三姐卻把門給鎖上了,所以如今我估摸著嫡姐,應該還在小佛堂裏呢。”

    老夫人隻覺得自己眼前陣陣的發黑,這一天受到的刺激,比她一年受的刺激還要多。

    就在這時,之前跟著趙氏而來的一個少年,忽然竄出來一把扶住老夫人,連聲安慰道:

    “祖母您別著急,易軍在這呢,我現在就去把瑾瑜堂妹救出來,您老隻管放寬心吧。”

    這少年叫蕭易軍,是趙氏的小兒子,如今十八歲在京軍營曆練,長得是眉濃眼大,陽剛堅毅,很是氣宇軒昂。

    安撫住老夫人後,這蕭易軍便向小佛堂趕去,不想才走了兩步就被一旁的蕭瑾萱給叫住了。

    “堂哥等等我,瑾萱對那裏熟悉,嫡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心裏也實在難安,因此我願隨堂哥一並前去。”

    任何人都沒想到,蕭瑾萱會說出這番話,就連討厭她的老夫人,聞聽這話都露出了動容之色。

    要知道這一去,可是冒著極大風險的,別人躲都來不及,蕭瑾萱卻還主動請纓。

    一時間眾人都覺得,這位四小姐還真是個重情之人,對蕭瑾瑜這位嫡姐也愛重有加,這份勇氣更是難得。

    而隻有蕭瑾萱自己清楚,為何她要這麽做,原因其實有三個。

    這第一她便是為名而去,畢竟才來帥府,她要快速暫穩腳,就必須做出件足以叫府內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的出來,而眼下便是個很好的機會。

    而第二點,她是因為蕭易軍才必去不可的。因為按照前生的記憶,這位二哥古道熱心,可性格衝動做事很不計後果。

    蕭瑾萱真怕對方這一去,人沒救著他自己在搭在裏麵。

    畢竟這個二哥,在前生是帥府裏,僅有的一個真心待見她的人,不會瞧不起她的出身,而且將她當妹妹般疼愛有加。

    隻要對方一迴府,給其她姐妹帶什麽,也必然會有她的

    那一份,這種待遇除了蕭易軍會一視同仁外,別人都沒這麽對過她。

    因此對這位二堂哥,蕭瑾萱心存感激,自然不放心對方去涉險,因此必然要跟著去的。

    而這最後一點,便是她也想親眼看看,重生而迴後,她送給蕭瑾瑜的這把火,對方消受成什麽模樣了。

    積壓多時的仇恨,如今可算討迴一點利息,但蕭瑾瑜欠她的還很多,殺子之仇,奪夫之恨,早晚她都會慢慢,叫對方一一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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