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筋散可使練武的人暫時失去內力,迷香可使人暫時昏迷。

    葉子卿聞言皺眉,在江湖上,軟筋散和迷香是那些雞鳴狗盜的小賊們常用的東西,像葉子卿之類的高手們是不屑用的。

    因此葉子卿蔑視地問道:“少爺,這等下三爛的東西你準備用來對付誰?”

    看著葉子卿的表情,千裏毫不在意地迴答:“子卿,教你一招,這不叫下三爛,這叫兵不厭詐,這叫兵者詭道也!”

    葉子卿聽了,久久無語。

    千裏打了個哈欠,起身去睡覺,走到門外,聽見屋裏麵的葉子卿說道:“當初真不該和你打賭,你的卑鄙無恥連我都自歎不如。”

    “哈哈哈哈哈哈哈……”聽了葉子卿的話,千裏鬱悶了幾天的心忽然舒暢了,不由得笑著走遠了。

    這天午後,杭州城外,西子湖畔。

    湖岸上綠柳成蔭,湖中,水光瀲灩,湖邊停靠著一艘雕梁畫棟的畫舫,畫舫上圍坐著幾個錦衣華服的年輕公子,他們正嬉笑著打趣圍在身邊的幾個豔麗的女子。

    那幾個公子正是千裏和他的三個好兄弟,那幾個女子是杭州城裏最大的妓院“牡丹坊”裏的紅牌美女。

    遠遠望去,劉易安沉穩幹練,任冠蒲豪放粗獷,薑舒展斯文儒雅,幾個美女更是明豔照人,如此眾多的俊男美女,人們一眼看去,首先映入眼簾的還是……千裏。

    千裏今天穿著淡綠色絲綢長衫,腰間是淡綠色繡花腰帶,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看起來是那麽的清新淡雅,而又俊秀飄逸……

    接到千裏的請帖,應約而來的秦一非到達岸邊時,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

    遠遠地看著千裏,秦一非心神激蕩,不由得癡了。直到覺出有道灼人的目光射來,秦一非才驚覺自己的失態。

    順著那灼人的目光望去,見站在千裏身後的葉子卿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仿佛明了自己心中所想,秦一非忽然有種被人剝光了衣服的感覺,臉開始發燙。

    “表哥來了。”千裏看到了秦一非,熱情地邀請道:“快請上船吧,你可遲到了,要罰酒三杯。”

    “秦少爺來了?”

    “快上船。”

    “是得罰酒三杯,就你來晚了。”

    千裏的三兄弟也熱情地招唿著秦一非。

    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看看千裏笑在臉上,冷在眼中,再看看那三兄弟,臉上洋溢的是熱情,盯著自己的眼睛卻仿佛在看著到嘴的獵物,秦一非心中警覺:又是鴻門宴!

    秦一非上了船,幾兄弟立即給他讓坐,一個紅衣美女馬上貼近身來,一股濃烈的香味直衝鼻子,秦一非略一閃身,不著痕跡地將那美女閃在一旁,那美女覺出尷尬,竟不再近前來,隻在一旁站著伺候著。

    再看那幾兄弟,除了千裏外,每人身邊都貼著個大美女。

    看著秦一非的小動作,幾兄弟視若無睹,既沒問他是不是不滿意那女子,也沒取笑他假正經。秦一非不由更加警覺:依他們幾人的性情,這太反常了,定是有問題。

    千裏看著秦一非變幻莫測的臉色,悠然地說道:“既然表哥來了,我們開席吧。”

    千裏說完,從船艙裏走出幾個小丫頭,井然有序地上菜。秦一非打眼看了看,菜色普通卻很精致。

    上完了菜,秦一非身旁的美女主動拿起桌子上的酒壺,為眾人斟上酒,千裏衝著秦一非舉了舉杯,笑語盈盈地說道:“表哥,三杯喲!”

    千裏說話時,眼裏的寒氣不見了,秦一非心中一暖,臉上竟也有了笑意,舉杯說道:“三杯!”

    幾杯酒喝完,千裏吩咐秦一非身旁的美女:“清蓮,彈一曲吧。”

    清蓮嫣然一笑,柔聲道:“是。”

    說完,走到船頭,那裏的案幾上擺著把樣式古樸的琴。清蓮飄然落座,手落處,一曲《高山流水》瞬時止住了眾人的嬉鬧聲。

    “想不到,清蓮竟有如此高超的琴藝。”秦一非心中感歎。

    秦一飛的父親是練武出身,但是,他的母親卻是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秦一飛打小除了練功夫,在琴棋書畫上也是下過功夫的。雖然對琴也算不上精通,但是欣賞水平還是有的。

    看著秦一非聽琴的表情,千裏笑道:“你可知清蓮是何許人也?”

    秦一非見千裏笑得曖昧,搖了搖頭,千裏卻隻笑笑,不肯往下說了。

    秦一非凝望著千裏幽黑的雙眼,心中感歎:“琴聲再美,又怎能和你相比?”

    千裏見秦一非癡癡的樣子,以為他是被琴聲迷住了,更不肯說了。

    一旁眾人都沉醉在琴聲裏,隻有任冠蒲是個粗放性子的,對音樂是個不敏感的。他的眼睛一直沒放過秦一非。見秦一非癡望千裏的樣子,心中火起。但是想想之前幾兄弟商量的對付秦一飛的辦法,便忍著沒發作,心道:“小爺我忍著,一會兒有你好看的!”

    卻又不甘心眼見著秦一非的樣子,便嘲笑道:“秦少爺,清蓮可是牡丹坊的頭牌,千裏特意請來陪你的,你居然不識貨,剛才還冷落人家。”

    “哦?是嗎?”秦一非心不在焉地問了句,問完,又感到有道灼人的目光射向自己,順勢望過去,又見到千裏身後葉子卿一副了然的樣子。

    清蓮彈罷,劉易安身邊的美女為大家唱了首《憶江南》,任冠蒲和薑舒展身邊的兩個美女為大家跳了個當下最流行的舞蹈,清蓮彈琴伴奏,彈的是《訴衷情》。

    唱罷跳罷,秦一非忽然奇怪地問到:“千裏,大家都有美相伴,為什麽你卻獨自一人呢?”

    千裏聞言,凝望著秦一非,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深,旁邊的三兄弟也都忽然不說話了,秦一非見了,心裏忽然有中毛毛的感覺。

    終於,千裏慢騰騰地喝了口茶,說道:“那是因為我的紅顏知己要表演壓軸戲!”

    說完,千裏拍了拍手,隻見一眾女子立即將船頭的案幾和古琴拿開,船艙裏忽然傳來笙、簫等多種樂器的合奏聲,一紅衣女子從船艙中出來,麵向船舷,背向眾人,邊舞著邊來到船頭。

    隨著樂曲聲,隻見那女子扭腰、扭臀、踢腿……

    扭腰時,也許是上衣太短,竟露出了半截又肥又白的腰來,扭臀時,也許是裙子有些瘦,兩半肥臀的曲線竟然若隱若現,踢腿時,也許是踢得有點高,竟然連半截大腿都表露無餘……

    曲終時,在鼓點的最高潮,那女子忽然轉過身來,擺了個造型,立定。

    秦一非一見,驚歎:這就是千裏的紅顏知己啊!

    看著秦一非驚得合不上嘴,千裏輕蔑地說了句:“俗!”

    秦一非聞言終於迴過神來,他怎麽也想不到,千裏的紅顏知己竟然不但是個長了一身肥肉的胖子,還一臉的麻子。

    “花鈴,過來坐。”千裏溫柔地招唿著那一臉麻子的胖女人,那胖女人卻仿佛沒聽見千裏的叫聲,雙眼直盯盯地看向秦一非,半張著嘴,口水幾乎流下……

    於是,大家見到這樣一個場麵,瀟灑俊秀的千裏溫柔地看著胖胖的花鈴姑娘,花鈴姑娘癡癡地望著一臉吃驚的秦一非,一臉吃驚的秦一非惡心地迴避著花鈴的目光……

    還是清蓮為人圓滑,急忙拉過花鈴,將她按坐在千裏身邊。

    接下來的時間裏,幾位美女再沒為大家表演什麽,眾人一邊喝酒一邊講著天南海北的趣事,秦一非則一邊與大家喝酒說笑一邊警惕眾人的算計。

    就這樣,半下午不知不覺地過去了,天也將黑了。

    幾人玩樂了一下午,一直沒有為難秦一非,仿佛秦一飛是他們多年相熟的朋友似的。

    秦一非暗自奇怪:莫非我想多了。

    整個下午過得還算愉快,唯一讓秦一非心中不快的是花鈴那如花癡般的目光。

    花鈴坐在千裏身邊,千裏對她百般嗬護。

    自從認識千裏以來,秦一飛見過千裏各種樣子,唯獨沒見過千裏如此溫柔的模樣。再加上千裏那句輕蔑的“俗”,都讓秦一非覺得花鈴雖然醜得讓人惡心,但一定有過人之處,否則千裏不會如此寶貝她。

    可是,一下午都過去了,花鈴除了會流著口水盯著自己看,就會吃東西,而且吃相令人很是不齒。

    天終於黑了,船舷四周點滿了紗燈,任冠蒲、劉易安和薑舒展帶著醉意由他們身邊的美人陪著進船艙休息去了,千裏笑問秦一非:“表哥,你也累了吧,休息吧。”

    “不累。”秦一非道:“我沒那麽嬌弱,你們玩吧,我迴府了。”

    秦一飛雖然願意守著千裏,可是秦雲漢的家教和楊耀祖不同,嫖妓絕不是秦一飛可以做的。

    說完秦一非起身便要走,花鈴見了忽然衝過去,抱住秦一非的腰,叫道:“秦少爺,我不讓你走,今夜我願陪你……”

    一見花鈴衝過來,秦一非立刻要閃人,竟然……沒閃開!

    秦一非大驚失色,急忙想提起一口真氣,卻忽然發現自己內力盡失。

    軟筋散——三個字掠過秦一非的腦海。

    待要掙脫花鈴的擁抱,卻又忽然發現自己不光失去了內力,而且渾身綿軟,連常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花鈴身上那刺鼻的香味讓秦一非又想起了另一種東西:迷香。

    秦一非明白,軟筋散隻會使人失去內力,而迷香卻會使人全身無力,甚至昏睡不醒。

    “千裏,你夠狠!”秦一非又急又氣,不由罵道。

    再看千裏時,千裏已經攬著清蓮的腰,也進船艙去了。

    秦一非待要求救,向四周一看,人已經走得幹幹淨淨。

    “秦少爺,你真是又英俊又瀟灑啊。”花鈴抱著秦一非的腰,一臉癡迷,卻不忘擁著他往船艙裏走。這時候看出胖人的優勢了,饒是秦一非如此高大的身形,那花玲擁扶著他竟然不顯費力。

    這艘畫舫確實夠豪華,艙裏中間是走廊,兩側是分隔開來的一個個房間,那幾人已經不知進到哪個房間裏了。看著船艙裏曖昧的結構,已經不能用渾身綿軟來形容秦一非了,要用癱軟來形容他才確切。

    花玲輕車熟路地將幾近癱軟的他拖進一個房間。一進房裏,滿眼的大紅色刺得秦一非幾乎睜不開雙眼:大紅的窗簾,大紅的幔帳,大紅的被子,大紅的床單,再加上一身大紅的——花鈴……

    大紅的顏色本來應該是喜慶的顏色,可是此時的秦一非,隻覺得說不出的詭異,和……惡心。

    秦一非想唿救,想恐嚇,更想殺人,可是無論如何用力,聲音都微弱得隻在自己的喉嚨邊徘徊。而花鈴根本不在乎他是否要說什麽,一下子把他扔到床上,然後直接撲了上去。

    親臉蛋,說情話,花鈴忙得不亦樂乎,秦一非正惡心得想吐,忽聽得哧哧幾聲,秦一非身上的衣服已經一片片飛舞在空中了。

    秦一非羞憤難當,那迷香的藥力漸漸增強,在花鈴撲上來的那一瞬,秦一非終於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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