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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起案件交給本官審理!”方運說完,以文膽之力隔絕外界,看著於八尺問:“那些招供之人如何了?”


    於八尺立刻道:“下官已經把他們與外界隔離,看守他們的都是下官看重之人,已經囑托他們,不得讓外人接觸。”


    “好!你做得很好。讓你做典史屈才了,等再打熬一陣,便可晉升主簿。”方運道。


    於八尺一愣,小聲道:“下官覺得典史這個職位更能發揮在下的作用。”


    方運心思一轉,點頭道:“那你便繼續當典史。過些日子,我提出吏治革新,提升典史的品級,與主簿等同。”


    “啊?”於八尺驚訝地望著方運,還以為方運是為了自己才那麽做。


    方運微微一笑,便結束對此次瘟疫案的審判,隻等刑殿下達文書,便可執行判決。不過讓刑殿增加一個罪名涉及到方方麵麵,一般隻有在五年一次的刑殿大議才能決定,臨時添加罪名,整個過程可能需要十幾天甚至一個月之久。


    隨後,方運命令眾人離開,開始秘密審問,這樣大堂內隻留下兩個法家舉人幕僚記錄,還有師爺方應物和於八尺,其餘的衙役全都離開,除了老翰林,門外也不得有人旁聽。


    之後,方運坐在座椅上,閉目養神,迴憶那起案件。


    當時他就覺得那起案件的判決有些草率,因為隻是卷宗,沒有親自經曆審案,所以看不出端倪。今日知道這件事,再次迴憶案卷上的內容,發現了許多疑點。


    今日於八尺雖然審問了那四個嫌疑人,但四人並沒有招供,隻不過是別人揭發,但揭發之人是聽其中一人的酒後之言,很難當成直接證據。


    四個人必須有人招供才能定罪。


    這種事,“囚徒困境”已經研究得非常透徹。方運直接讓衙役把四個人押上公堂。


    聖元大陸基本是見官不跪,四個人一直站著。


    等衙役走了,方運使用官印力量封鎖公堂,一拍驚堂木。道:“爾等所犯罪行,心知肚明。本縣給予你們最後一次機會。最先招供之人為舉報者,判三年勞役,其次招供者為招供人,判五年流放。第三招供之人判十年,最後招供之人,發配到死囚營!”


    四人的身體齊齊一顫,被“死囚營”三個字嚇到。


    一些被判徒刑超過二十年的囚犯,往往會被送到各軍的死囚營,一旦發生戰鬥需要大量人犧牲,必然會派遣這些死囚營消耗。


    沒有人從死囚營活著迴來。


    “誰當眾招供?”


    方運問完,四個人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人目光極為兇狠,另外三人與他對視後都會快速避開。


    四個人沉默。


    方運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幹脆利落外放法家法典,就見法典放出奇異的光芒,形成“分堂審判”的法家力量,外放出圓錐體白光,分別籠罩四個人。


    每個人眼前的世界都出現變化,每個人都看不到同伴,隻能看到一座空蕩蕩的大堂,而方運正坐在桌案後麵,如同一頭掠食的老鷹凝視著獵物。


    方運同時審判四人。


    第一人是之前目露兇光之人,無論方運如何開口。都一言不發。


    與此同時,方運審問第二人。


    “祁浚繕,本官問你,去年的七月初三的夜裏。你在何處?”


    祁浚繕是一個粗壯的青年男人,一身短衣,皮膚褐黃,一直戰戰兢兢,聽到“七月初三”的時候,他再也遏製不住心中的恐慌。被官威的力量衝擊得腦中一片空白,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大、大人……我……我要是招了,真能輕判嗎?”


    方運點頭道:“本縣絕無虛言!”


    “那小的招了!是苟家的苟公子雇傭我們四個去殺那人,至於原因,大哥沒跟我們說。但是後來聽了一些事,小的才隱約摸清。原來苟家夫人曾與一家花樓的牛郎私通,生下了苟公子。可是那牛郎還有個大兒子,便是那個工坊工人。”


    方運微微皺眉,自然知道這人嘴裏的“牛郎”不是牛郎織女的牛郎,而是指出賣身體的男人,俗稱鴨子。


    “也不知怎麽的,牛郎大兒子也就是工坊工人認識了苟公子。根據小的猜測,那工坊工人知道了苟公子的身份,所以用這個秘密勒索他。一開始苟公子隻是送錢,但那牛郎之子胃口越來越大,那苟公子終於忍不住,請我大哥和我們殺了他。”


    方運道:“計知白判罰一個無辜的工坊工人為兇手,他與苟公子交好?”


    那祁浚繕搖搖頭,道:“小的自是不知,但也能猜到,那苟公子必然給計知白天大的好處,或者走了什麽特別的門路。”


    “你可知那個無辜之人的下落?本官並沒有發現有關他的文書。”方運問。


    “他……在充軍的路上死了。”祁浚繕露出驚恐之色,若不是方運破了左相在密州一手遮天的神話,他斷然不敢說出這件跟計知白有關的事。


    方運輕輕點頭,和自己猜的一樣,那苟公子先殺牛郎之子,再把事情推給無辜之人,逼得無辜之人認罪,最後將其殺害。


    方運道:“那苟公子為何不除掉你們?”


    “那……那是因為大哥曾是苟公子的書院玩伴,他爹曾被苟公子救過一條命,幫苟公子做了好幾件髒活,絕不可能背叛苟公子。”祁浚繕說到最後,語氣裏帶著不滿。


    “哦?你為何如此幹脆供出你大哥?”方運敏銳地發覺。


    “嗬,大哥?我們當他是大哥,但他卻不把我們當兄弟!苟公子給了他多少好處,我們呢?才得了毛毛雨,三個人加一起也不如他的一成多。這都不算什麽,我們三人私底下商量的時候,發覺大哥對我們三個人動了殺心,若不是我們一直小心防備,口風又嚴,早就被殺了!”祁浚繕說到最後,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


    “原來如此。很好!你最先揭發嫌疑人,功勞最大!不過,你要把你們做過的和你大哥做過的事一一招來,隻要說清楚,本官就隻判你三年,若表現良好,一年後可在寧安城中自由行動。”


    祁浚繕大喜過望,道:“小的謝過大人!您放心,小的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您!我大哥……”


    不僅祁浚繕招供,另外兩人也陸續招供。三人證詞相互印證,哪怕他們的大哥不開口,也已經形成鐵證。


    “很好!等計知白與苟公子前來,你們可敢與兩人對峙?”


    祁浚繕大聲道:“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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