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程天心的計劃,是想「出軌」司徒譽。


    因為她每一次「出軌」都能引起神秘人的注意,她覺得這次也不會例外。


    於是在取得霍逸群的同意之後,她決定「出軌」司徒譽。


    司徒譽一開始很別扭很害羞,不太肯配合她。


    比如說今晚,他們一起漫步街頭,賞著路邊的風景,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天心,你確定這樣的方法有效?」他們兩個人都是不愛逛街的人,有空的時候會更喜歡宅在家裏看書。


    這還是他們認識這麽多年,頭一次在晚飯後出來逛街。


    程天心一直是司徒譽的女神,和她逛街,享受這種美妙時光,他的心情幾分激動幾分緊張幾分愉悅。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夜色很好。


    程天心那張可人的小臉沐浴在月光中,瑩白如玉,有一種不可思議的美。


    她沖他嫣然一笑,「有沒有效還需要實踐過後才能知道,不是嗎?」


    她的聲音很溫柔,就像春風吹拂到人的臉上,讓司徒譽聽在耳裏,隻覺得異常舒適。


    就在他心中泛起一股子情意的時候,程天心突然踮起了腳尖,伸手從頭上拿下一片枯黃的落葉。


    把落葉拿下來後,她沖他笑嘻嘻道:「入秋了。」


    「是啊,不知不覺,天氣就轉涼了。」


    南方的z市四季一般不明顯,很遲才入秋。


    看著她單薄瘦弱的身體,想到她可能會冷,他情不自禁地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蓋在她身上。


    他偶爾去做一些兼職。每次去做兼職都要穿西裝,幸好在天氣降下來的時候,他穿了西裝外套,能給她禦寒。


    「謝謝,」程天心攏了攏身上的外套,然後抬頭,微笑地凝視他,「最近做兼職怎麽樣?」


    以他的經濟收入,他根本不需要去做打工,之所以會去打工。是因為他想鍛鍊一下自己。


    「都挺好的。」司徒譽本來今天在公司裏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但此時此刻的美好,讓他不忍心去破壞,隻想一筆帶過,保持好心情去享受此刻的美好。


    「那就好!」


    兩人就這樣散步,一邊慢走,一邊聊天,氣氛很好。


    一直到司徒譽把程天心送迴她家公寓樓下,程天心邀請他去自己家。


    司徒譽不是第一次來了,沒什麽好介意的。大大方方地跟著程天心進去了。


    進了小區後,司徒譽腰上突然多了一雙手。


    那雙小手柔弱無骨,正輕輕地環抱著自己的腰身,隨著這個動作一起,程天心把她的頭靠在他身上了。


    看著她臉上此刻的調皮笑容,司徒譽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變得緊張起來,身體微繃著。


    「不要太緊張,還有幾步路就到了。」程天心笑嘻嘻地對他說。


    司徒譽還是緊張得說不出來話。


    程天心又說:「做戲要做全套,既然我已經決定出軌了,那肯定要讓對方拍下一些有說服力的證據嘛!」


    「好像是這樣沒錯!」


    程天心看著他的樣子就想笑。


    「阿譽啊,你不能太矜持了,這樣矜持以後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司徒譽不好意思地撓頭。


    終於到了公寓樓下大廳的門口,程天心收迴了自己的手,然後打開了門。


    司徒譽覺得環繞自己的那股子柔情一下子就消失了,一顆心有些空落落的。


    程天心已經開了門進去,見他一副怔愣的樣子,不由得喊他:「進來啊!」


    司徒譽這才迴過神來,跟著程天心進去了。


    就這樣,程天心最近和司徒譽來往得越來越密切。


    一開始都是她主動對司徒譽做一些親密的動作,比如牽手擁抱什麽的。慢慢的,司徒譽便放開了矜持,主動牽她的手主動擁抱她。


    霍逸群每天都打電話來刷存在感,對她關懷備至。


    程天心知道他的目的,就是生怕自己被司徒譽勾走了。


    有次他心急如焚地說道:「程天心,那個人怎麽還不行動?」


    「她肯定要觀察一陣子的,隻有確認我是真的出軌了,她才會有所行動。」


    「可我每次隻要想到你天天和司徒譽假扮情侶,心裏就異常不舒服。」


    「我又不是真的出軌。」


    「可你是我的,程天心,我受不了別人碰你。」他醋意大發。


    「我和司徒譽又沒有做什麽?」


    「你們天天待在一起,還說沒有做什麽?」


    「我的心裏隻有你,霍逸群,我不會移情別戀的,而且這件事情很快就會結束,你相信我好嗎?」程天心耐著性子安撫他。


    雖然程天心這麽說,但霍逸群還是渾身不舒服。


    他真恨不得這件事情立即就結束。


    還有,隻要揪出了那個神秘人,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竟然讓他受到這種對待,不親自手刃她,他絕不善罷甘休。


    就在這個時候,有電話打了進來。


    是孫娉婷的。


    程天心那邊也說要忙了,和他說了再見之後,就掛了電話。


    接了孫娉婷的電話,聽見孫娉婷溫柔的聲音響徹在耳畔:「逸群哥哥。」


    她不但長得美,性格溫潤,而且聲音很悅耳,就像黃鸝一樣婉轉動聽。


    聽她的聲音也是一種享受。


    「有什麽事嗎?」溫柔的女人大抵都有一種本事,那種本事就是能撫平人心的煩躁,讓人的心情不自禁地向他靠近。


    「我做了一些餃子,現在人已經到你宿舍樓下了,你要不出來接我一下吧?」


    霍逸群剛好肚子餓,又酷愛餃子,於是下意識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對孫娉婷說:「你等我一下,我馬上下來。」


    倫敦是一個多雨的地方,這裏經常下雨,今天也不例外。


    孫娉婷穿著一條潔白的裙子,撐著一把白色透明的雨傘,安安靜靜地站在細雨迷濛中。就像仙子一樣飄逸出塵,有一種難以描述的美。


    天氣有些微冷,她小小的身體瑟縮著,我見猶憐。


    霍逸群見她那麽冷,也情不自禁地動了惻隱之心。


    「逸群哥哥!」孫娉婷見到他,喜出望外,然後興奮地朝他走去。


    「給你,還熱著的。」孫娉婷走近霍逸群後,熱情地把手裏的保溫盒遞給他。


    「上去坐坐吧!」霍逸群接過瓶子,淡淡地向她提出了邀請。


    「好啊。」孫娉婷大費周章地做餃子。本來就是為了過來看他,他的邀請自己當然求之不得,於是興高采烈地和他一起上樓,去他的宿舍。


    「最近倫敦天天下雨,下得好煩啊!」孫娉婷不喜歡雨水過多的天氣,忍不住抱怨,「還是我們z市好。」


    「以後你可得在這裏待上四年呢,慢慢習慣吧!」霍逸群淡淡道。


    「唉,也不知道倫敦怎麽那麽多雨?」


    「地理氣候是這樣,沒有辦法。」


    「還有一個月就到聖誕節了。我們可以迴z市了。」離開了國內幾個月了,孫娉婷很懷念國內的生活,有時又覺得和霍逸群遠在千裏之外相依為命很幸福。


    「是啊,快了。」霍逸群也迫不及待地想迴去與程天心團聚。


    有時想她想得睡不著,一整晚都失眠,那種感覺真的很痛苦。


    到了霍逸群的宿舍門前,霍逸群取出鑰匙開門。


    他的宿舍裏開著暖氣,孫娉婷感受到那種暖氣,情不自禁地感嘆,「好暖啊。」


    霍逸群把餃子放在桌上後。然後對她說;「過來一起吃吧。」


    「好啊。」孫娉婷開開心心地走了過去。


    「先去洗手。」霍逸群提醒她。


    「對哦,你不說我都忘記了!」孫娉婷朝他調皮一笑。


    這樣調皮的笑容配在那張年輕美麗的臉上,有一種動人的美。


    其實霍逸群也覺得年輕人還是活潑點好,程天心外表雖然高冷,但她在他麵前,是一個很活潑很開朗的人,他就喜歡她這點。


    和孫娉婷去了洗手間洗手後,兩人一先一後地出來,然後坐到桌上開始吃餃子。


    「味道不錯!」霍逸群嚐到了餃子的香味後,情不自禁地稱讚道。


    孫娉婷笑靨如花,「為了買餡兒,我幾乎跑遍了整個倫敦。」


    「辛苦你了。」


    「隻要你吃得開心,我就不覺得辛苦。」孫娉婷邊笑邊溫柔地看著他。


    這句話的曖昧感覺太濃,霍逸群不予理會兒,隻是埋頭吃餃子,不再稱讚她,也不再和她討論餃子的事情。


    氣氛一下子就靜默下來,孫娉婷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斂下來,和他一起安靜地吃餃子。


    但是孫娉婷過來就是想和他說說話聊聊天,於是又找了其它話題和他一起聊天。


    「群哥哥最近有和程小姐聯繫嗎?」她狀似不經意地問。


    問完後。卻仔細地端詳他臉上的表情。


    「還好。」霍逸群又怎麽會不知道她在打聽自己的感情私事,但是他是那種不太願意和別人一起分享的人,所以不鹹不淡地迴應她。


    「兩地分居,也是難為你們了,」孫娉婷嘆氣地說,「也不知道你們是怎麽熬下去的。」


    霍逸群沒有迴應她,隻是默默地吃東西。


    孫娉婷見他態度冷冷淡淡,自討沒趣,重新找了另一個話題和他聊天。


    ……


    和程北來鬧翻後,程天心已經和他斷了聯繫。


    再次接到他的電話時。是一個月之後的事。


    「你好,請問程天心嗎?」電話那邊說話的人卻不是程北來,而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程天心心想,程北來的手機怎麽會在別人那裏?別人又怎麽會打她的電話呢?


    「你好,我是,請問你哪位?」


    「我們是xx醫院的,患者因為飲酒過度導致酒精中毒被送到醫院這邊來了,請問你是他的家屬嗎?」


    聽到這裏,程天心的整顆心都變得緊張起來,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對。我是他的家屬,那他現在情況怎麽樣?有沒有危險?」


    「我們已經給他搶救過來了,沒有生命危險了,既然你是他的家屬,就過來看看他吧。」


    「好,我現在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後,程天心火急火燎地趕到了醫院。


    開車過去的時候,她一路都在迴想自己與程北來之間的點點滴滴。


    她想起他對她們母女的狠心拋棄,想起他上一世和這一世為了利益讓自己嫁給袁立那樣的貨色,又想起就在一個月前他把自己迷暈想拍自己的果照……


    心中全是恨。


    可什麽那麽恨。仍然沒有辦法做到對他視而不見?


    程北來,說到底我始終念著和你的那麽一點血脈之情,如果你也念著這點血脈之情,今時今日又怎麽會落魄至此?


    程天心的心情一路都澎湃不已。


    到了醫院後,她在病房裏看到了奄奄一息的程北來。


    他再也不復往日的風光英俊。


    形容憔悴,頭髮不知道多久沒剪過了,很長很淩亂,下巴上長滿了青色的胡茬,眼睛下麵黑眼圈很深,臉沒有以前那種圓潤豐盈了。瘦得已經凹進去了。


    人落魄的時候真的連外貌都那麽醜。


    程天心不由得同情他。


    可是這樣的人值得自己同情嗎?


    他的下場是他自己造成的。


    算了,替他交了這次的醫藥費,就當成成全他對自己的養育之恩吧。


    就在程天心的眼神轉冷,想離去的時候,程北來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睛黯淡無神,就像一副死魚眼,哪裏還有落魄前的銳利與精明。


    程北來的眼神在看到程天心時的震驚,漸漸轉為冰冷。


    他緩緩地從床上坐起來,靠在床背上,不懷好意地瞪著他:「你來做什麽?來看我的笑話嗎?」


    「是啊。我就是來看你的笑話的,」程天心毫不留情地譏笑道,「程北來,看到你現在一無所有的樣子,我真的特別特別開心。」


    程北來的眸子裏泛起一股子深深的惱怒。


    隨手操起一個枕頭,就朝程天心砸去,「賤種,要不是,我才不會落魄到今天這種地步。」


    枕頭也不是很重,程天心也不閃躲。就任由枕頭硬生生地砸在自己身上,直到它緩緩地從自己的身上掉落到地板上,孤零零地躺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重新抬起頭的時候,她臉上的嘲弄神色更深了,環抱雙臂,微揚下巴,隔著兩三米的距離,居高臨下地看著程北來。


    「程北來,你發火也沒有用。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還是早點認清現實吧!還有,我勸你和善一點對我,因為你再這樣對我,我連醫藥費都不會替你付。」


    「我用不著你替我付,程天心,你給滾,我一秒鍾都不想看到你。」程北來氣急敗壞地咆哮。


    「我也不想看到你,可是程北來,現在你可憐兮兮地躺在這兒,還有誰來看你嗎?」


    「滾,你給我滾!」


    「好,醫藥費你自己付。」說罷,程天心毫不留戀,轉身而去。


    後來程天心聽說,程北來因為付不起醫藥費,而被醫院的人為難。


    直到他讓程一嵐把錢給他送去,這件事才到此平息。


    不過後來程北來繼續一蹶不振,天天酗酒,徹底成了一個廢人。


    程一嵐現在還是一個大學生。能力有限,所賺的那點錢甚至都不夠支付她的學費,還要倒貼程北來那邊,很快她就支撐不住,來找程天心了。


    不過她的態度真的是一如既往地刁蠻兇惡。


    見到程天心的時候,她的眼神還是那麽冷,寫滿了厭惡。


    「賤人,現在看到我和爸爸變成這樣,你滿意了吧?」或者是生活太艱難太落魄,她心裏一肚子抱怨,而且罪魁禍首就是程天心,她就算假裝,也假裝不出和善。


    「是啊,我比任何人都開心!」程天心看著她笑得無比燦爛,這樣的笑容是真的發自內心,感染力特別強,越發襯得程一嵐的怨懟深濃,「程一嵐,還記得我第一天到程家的時候,你狠心地把我推下樓梯,要不是我命大,我不是死了就是變成傻子了,你如此不念親情地迫害我,我為什麽要同情現在的你?」


    「程天心,你怎麽就那麽喜歡記仇?老是瞅著一些不開心的事情不放。而且真要算起帳來,你陷害我的次數遠遠多過我陷害你的吧?」程一嵐也是憤憤不平。


    「程一嵐,你和你媽蘇青一直把我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我去死,在程家處處為難我,要不是我命大,我不知道死了多少迴了。」


    「是,過去我和我媽是做得有不對的地方,但是程天心,我們誰也不欠誰的!」


    生活已到低穀,再多的計較都已經毫無意義了,程一嵐現在的生活重心就心就是盡一切可能賺錢養活自己,她真的沒有力氣去追究誰對誰錯了。


    「程天心,我今天來不是跟你討論誰對誰錯的問題,我來隻是想提醒你,為人子女有贍養父母的義務。爸爸現在就是一個廢人,連生活自理都成問題,你那麽有錢,拿出錢出來贍養他很應該吧?」


    「我不會給你們錢的,程一嵐,」程天心冷漠地看著她,「你有手有腳,就自己去賺。」


    「他不是我一個人的爸爸。」程一嵐氣得大聲吼。


    「那又怎樣?」程天心環抱雙臂,微揚下巴,傲慢地瞪著程一嵐,「從你們設計要拍我的果照的那一刻,我們就已經不是親人了,就算你們過得窮困落魄,那也不關我的事。」


    「程天心,你好狠的心。」程一嵐的臉在極度的憤怒之下猙獰扭曲。


    「彼此彼此!」


    「你……」


    「我什麽你?程一嵐,我告訴你,別到我這兒博同情,我的錢就算捐出去,也絕會給你們的。」程天心放了狠話。


    「程天心,你這麽狠,一定會遭報應的。」


    「報應?你說的是你們嗎?」


    程一嵐目露兇光:「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程天心,你不用得意得太早,也許今天的我們就是明天的你。」


    程天心譏笑:「那我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再怎麽落魄,也不可能會變成今天的你。你不用拿我們來比較。」


    程天心不再多言,準備進去,在轉過身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什麽,又緩緩地轉過身。


    嫌惡的眼神落在程一嵐身上。冷冷地說:「程一嵐,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說罷,她毫不留戀地轉身,揚長而去。


    留下程一嵐一個人孤單地原地,憤慨不已地瞪著她的背影,氣得直跺腳。


    程天心,你這個賤人,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後來程一嵐和程北來再也沒能翻身。


    程一嵐每天辛辛苦苦地去打各種工,賺一些散錢,養活自己都很艱難,有時還得麵對程北來的各種無恥要錢,她經常崩潰,總而言之日子是很難過的。


    有一次程天心和司徒譽提起他們兩父女的現狀,司徒譽也覺得大快人心。


    「善惡終有報,他們終於得到了應有的下場。」


    「是啊,」程天心給他倒了一杯紅酒,「這是他們的報應。」


    「你不會對他們心軟吧?」


    「我不會,此後我不會再管他們,一分錢都不會拿出來。」


    「好樣的,」司徒譽支持她的決定,朝她豎起了大拇指,「天心,你就應該一開始就表明你的立場,不然像程北來那樣的情況,不斷地問你要錢會麻煩了,你也知道有一必有二。」


    「我也曉得其中的道理,所以沒有不打算救濟他。」


    吃完了飯,兩人酒足飯飽,從酒店裏出來,這個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司徒譽送程天心迴去。


    路上,司徒譽對程天心說:「我們都已經偷了那麽久的情,你說怎麽還沒有動靜呢?」


    不知不覺,一個月就過去了。


    這一個月以來,司徒譽占了程天心很多便宜,牽了很多次她的小手,也抱了她很多次。


    一陣晚風吹過來,程天心微笑地仰起頭,一臉篤定地對司徒譽說:「我有預感,那個人很快就會有所行動了。」


    說完,她笑眯眯地拉起了司徒譽的手。


    在月光下,她笑得燦爛,「再堅持一會兒。」


    感受著她柔嫩的皮膚,司徒譽的心裏柔軟得不可思議,哪裏會拒絕她?


    如程天心所料,她和司徒譽出軌的照片,被寄到了霍逸群那裏去。


    而那個神秘人,也終於浮出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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