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陸征童倒是聽見了醫生的話。


    但心裏總是有點膈應,覺得醫生說得很奇怪。


    他想要找唐昇是想要責備他教訓他的,但醫生說得好像他受傷以後生活不能自理了,非得唐昇來專門照顧似的。


    也把唐昇那個人看得太重要了。


    像醫生這樣的人可能都不知道當初陸崢嶸將唐昇放在他身邊,隻是表麵上送了個副手給他。


    實際上是給他身邊安了個監視器,他的一舉一動那個人應該都會匯報給陸崢嶸。


    但是陸征童其實挺無所謂這件事的。


    陸崢嶸這樣防他,他心裏有過預料。他捫心自問,自己手底下要有一個這樣的義子,自己肯定也會這樣防著,以防對方是白眼狼,自己還能早知道早有個打算。


    不過可能陸征童的表現反而在另一個方麵讓他失望了吧。


    他平時看起來好像隻是單純被養成了一個有點殘忍的小孩,並沒有野心,也不上進,正是陸崢嶸最討厭又拿他最沒辦法的那種紈絝子弟。


    今天陸征童重病,他突然將陸征童的副手叫去責備,看起來像是在幫陸征童出氣。


    實際上也是借這件事,和唐昇密談一些跟陸征童有關,但不方便讓他知道的事。


    對此早就爛熟於心的陸征童,活動了疲軟的筋骨,從床上下來後看了眼窗外又看了眼門口。


    猶豫再三還是選擇了從窗外離開。


    從門口走,他離開房間的消息就一定會傳進陸崢嶸的耳朵裏。


    窗口處一般不會派人守著,這偌大的院子都是他過去的遊樂場,他總有辦法能夠繞到陸崢嶸的書房而不被任何人發現。


    然而平時能暢通無阻的路,突然就多了好幾個人。


    是家裏的傭人,以及四合院裏最近沒事做的大管家。


    “您這是要去哪啊?”大管家慈眉善目地朝他走過來說道:“老大叮囑我們不讓你出房間的。”


    好在陸征童平時在這裏就鬧慣了,這時候朝大管家亮刀子,也實屬正常。


    就是,正常歸正常,大管家嚇得還是讓到了一旁。


    他隻管內務,這麽多年還能在陸家做,就是因為從來不管他們這些主人在外麵打打殺殺的事。


    眼見是攔不住了,索性也就假裝是自己年紀大了腿腳不好,自己左腿絆右腿,摔在了一旁的草叢裏。


    沒人攔路的陸征童還是一路十分高調地到了陸崢嶸的書房。


    剛打算進去,就看見唐昇血肉模糊地爬到了門口,一隻手正好落在他鞋前。


    “……小童,你自己的人看管不當,你應該好好反省才是。”


    陸老爺子伴著血腥味喝茶,邊上還有個沒見過的女人在剝瓜子,對著一地的血也是麵不改色的模樣。


    女人的臉上還有沒消退下去的疲態,看起來像是遠道而來的客人,坐在下位而不是站在陸老爺子身邊端茶倒水。


    等她聞聲抬頭,和陸征童對視的時候,兩個人眼中都瞬間有了一絲迷茫。


    兩個人其實長得有點像,但對對方都十分陌生。


    “我的人我自己會管教!”


    那種莫名的煩躁讓陸征童破了紀律,竟然在有客在場的時候跟陸崢嶸甩臉色,還反駁陸崢嶸的話。


    趴在地上的唐昇卻是抬起頭,既驚訝又有些感動地看了眼陸征童。


    “你看我做什麽!”


    陸征童討厭他用那種打算報恩的眼神看自己,於是十分不滿地抬頭,踹了一腳他的身體說道:“如果你一開始就落在我的手上,我保證你現在連在地上爬的力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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