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我知道這件事你一時半會兒還不能想通,他畢竟是你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親人,”最後是二嬸鬆了口道:“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考慮好了以後我們再商討也不遲。”


    “……大哥的事情我感到很遺憾,也知道你最近辛苦,請節哀。”


    “嗯,”歐陽洋低低應了一聲,抬眼去看起身的二嬸,忽然覺得這女人的背似乎沒有過去那樣挺直了,微微有些駝地邁著大步離開了歐陽家。


    她來時悄無聲息,走的時候倒是在昏暗燈光中硬撐出了一番氣派。


    秘書掌著門,目送走了二嬸後,來到歐陽洋的身邊,看見他一籌莫展的樣子開口道:“她剛才對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這樣是最好,省去自己一番口舌。歐陽洋仰著頭靠在沙發上,打著哈欠滿臉倦容地問父親的秘書道:“如果是父親 ,他會希望我怎麽做呢?”


    “真要說是你父親的話,他恐怕會被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弟弟磨得不耐煩,真的給他開一張支票吧,”秘書帶著笑意說道:“但你要拿這個問題問我,我的迴答是最好有個一勞永逸的方法。”


    “老板這個弟弟任誰看都是個無底洞,隻有傻子才會情願一生都給他當錢包。”


    話粗理不粗,歐陽洋時常也會認為父親有時候實在太令人費解了。他作為歐陽洋父親存在的時候,是威嚴與慈愛並存的好父親。作為老板存在的時候對待下屬也是親和有加,但並不過分寬容。


    隻有麵對自己這個弟弟的時候看上去毫無底線。


    “據老板自己說,這是他欠他弟弟的,”跟了他幾十年的秘書也對此毫無頭緒,微微眯起眼睛努力迴憶道:“但具體是為什麽,我看隻有他們兄弟兩個清楚。”


    看來這件事確實也隻能延後再做商榷,歐陽洋始終還是不想害人性命。


    父親的後事處理完畢以後,他原本和顏舞的婚期也將近了。


    歐陽洋叫來自己的助理,讓她將消息在李駿陽案結束以後就散布出去。時機很重要,不能早了也不能晚了,要在其他人對這些事的關注度還在的時候就要說。


    太早說了又容易被人以為是借題發揮,就很明顯能看出他想要借這件事做擋箭牌的目的了。


    這件事助理辦得還算漂亮,也是這麽多天歐陽洋呆在老家聽到的唯一一個好消息。


    輿論的反饋並沒有引起多大的負麵討論,至少不會對歐陽家的生意產生影響。


    真正上流圈子裏那幾個家族自然是隔岸觀火,見對岸的火沒燒起來,也就散了。


    小一些的集團和見風使舵的家族,頂多就私底下說一兩句閑話,大約也是認為沒有必要對這個事上綱上線。


    因為他們得不到任何好處的同時,還多少有些擔心歐陽家是不是過去都深藏不露。


    要知道,顏家雖然事小門小戶,但好歹也在上流圈子浮浮沉沉這麽多年。這是一朝失足,直接就讓一個乳臭未幹的新晉之秀給一鍋端了?


    怎麽想都覺得有些晦氣和匪夷所思。


    誰家裏還沒有點要命的事?萬一他們說的話做的事也讓歐陽家的人惦記上了,誰能保證他們會不會變成下一個顏家?


    於是對於歐陽洋婚約的事眾說紛紜,輿論十分分散,因此攻擊力和影響力也極大程度上降低了。


    過程和預想真是太不一樣,好在結局還算硬掰迴了正軌。


    現在隻要等婚宴那一天到來,如期舉辦婚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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