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鴻和鍾曉梅迴到家裏,把東西放下後坐在一起商量起來。


    鍾曉梅說:“老公,你真的答應了徐鬆當他的技術員?”


    徐鴻點頭:“徐鬆親自來找我,求我。我不答應怎麽辦。再說,我是村長,總不能拒絕吧。你說是不是?”


    “嗯,這話有道理,可我還是擔心小荷嫂子對你不利。剛才她瞅你的眼神就不對勁。哦,你別誤會,我不是懷疑你什麽,而是在擔心小荷嫂子會勾引你。”


    “既然你不放心,就別去吃飯了,自己做飯吧。”徐鴻知道鍾曉梅還是會這麽想,琢磨了一下說道。


    鍾曉梅:“答應了不去吃飯不太好吧。”


    徐鴻:“那你到底想怎麽樣。”


    鍾曉梅咬咬牙說:“得,豁出去了。去就去,誰怕誰。我還不信了,你能被小荷嫂子勾搭了去。哼。”


    “嘿嘿,老婆,你這表情很有吃醋的味道。我太佩服你了。”


    “啊,你什麽意思呀。”


    “沒別的意思,你別亂想,收拾一下把門關上,過去吃飯。”徐鴻作出了最後的決定。


    鍾曉梅沒什麽可說的了,就去後麵的茅廁解了數,然後關上門跟徐鴻去徐鬆家。來到外麵的禾場邊上,鍾曉梅翹首望著對麵的大山,忽然看到一群白色的鳥從對麵山頂的叢林間飛了出來,喳喳叫著圍繞著山頂轉圈。一抹如血的殘陽落在山頂的樹梢上,給樹梢抹上了一輪金黃的色彩。看上去是那麽的美麗誘人。而那群顏色雪白的鳥,依然圍繞著山頂轉圈,喳喳叫不停。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那是一群像白鷺的鳥,不知道叫什麽名字。在我們婆子溝,這種鳥很多很多,每年這個季節都要出現。尤其是早晨和旁晚夕陽西下的時候。我見過好多次了。”徐鴻感概著說道。


    鍾曉梅說:“山裏的景致太美了。哎,老公,婆子溝的天然景色這麽美,難道村裏就沒想過開發旅遊區。”


    “想過,也跟鎮領導申請過,三年前上麵派人來實地勘察過,但最後認為山太高,路太陡,就沒批準。”徐鴻歎了一口氣。


    “原來是這樣。”


    “哦,走吧。小虎過來接我們了。”


    鍾曉梅轉身去看,果然看見小虎一個人朝他們這邊跑了過來。


    “叔叔阿姨,我媽媽讓我來接你們。”小虎天真地望著他們說。


    “小虎真乖,阿姨喜歡你。”鍾曉梅把跑過來的小虎抱在懷裏,伸手撫摸著他稚嫩的臉頰。


    小虎把手放在她的身上說:“阿姨,你說喜歡我,是我媽媽喜歡我爸爸那種喜歡嗎?我媽媽可喜歡我爸爸了。晚上情願跟我爸爸睡,也不跟我睡。”


    小虎這孩子太天真,什麽話都敢往外說出來,惹得鍾曉梅一臉的窘迫和尷尬。徐鴻聽了也不禁為之臉紅。小虎居然這麽去理解鍾曉梅說的那個“喜歡”。真是邪了門了。將來長大還了得。


    鍾曉梅把他放下說道:“小虎,你別瞎說,我說的喜歡不是那個喜歡。跟你打個比方吧。你媽媽愛你喜歡你跟那個不一樣,明白阿姨的意思了嗎?”


    小虎直搖頭:“不明白。”


    徐鴻道:“以後長大了就明白了。”


    小虎微笑:“嗯,我看很多事必須長大了才能明白。”


    “這就對了,小虎,你真聰明。”


    徐鴻摸了摸小虎的頭。然後牽著小虎的手去他家。


    小荷在切菜了,徐鬆在燒火。灶膛裏的柴火嗤嗤燃燒著。徐鴻跟鍾曉梅走了進去。徐鬆趕緊給她們拿座位。徐鴻沒有客氣,直接坐到灶堂前的矮凳子上。鍾曉梅去幫小荷做家務,摘白菜洗辣椒之類。手腳很勤快。徐鬆下意思瞅了鍾曉梅一眼。鍾曉梅抿嘴笑笑,沒說話。


    小荷把雞肉剁成大小均勻的塊,裝在一個大碗裏。然後去把洗好的臘肉以及兩個豬血丸子放在砧板上。鍾曉梅下意思抬頭瞥了一眼砧板,感覺那塊臘肉裏泛出了誘人的香味。小荷家的臘肉她從未吃過,味道應該很不錯的。聞味道就知道格外好吃。鍾曉梅下意思在想。


    小荷先把豬血圓子切好,再去剁臘肉。鋒利的菜刀在她手裏上下翻飛,動作很麻利。鍾曉梅把洗好的辣椒放在幹淨的盆子裏,然後去洗白菜。慢慢把目光轉到徐鴻身上,還好徐鴻沒有看小荷嫂子。這下放心了。徐鴻在跟徐鬆小聲嘀咕著什麽呢。應該是建魚塘養魚的事情。看來徐鬆已經決定了。收割了水稻就得整理魚塘了。婆子溝村千來號人,三百來戶家庭。逢年過節賣魚的很多。徐鬆真有腦子,第一個想到了養魚發家致富。致富點子就很不錯。被他選對了。


    徐鴻小聲跟徐鬆說:“你放心,既然我答應你了,就不會反悔的。等你建成了魚塘,我陪你去外麵買魚苗。有我當你的技術指導員,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嗯,謝謝老弟幫忙。如果我養魚掙了錢,不會忘了你的好處。”


    “行,就這麽說好了。我當你的養魚技術顧問。”


    徐鴻嘿嘿笑起來。笑容裏夾帶著奸詐。鍾曉梅沒聽太清楚,但大概還是聽見了。小荷把臘肉切好了。架起鍋子準備炒菜。


    鍾曉梅把洗過菜的水端出去倒掉說:“嫂子,徐鬆哥。家裏有沒有酒,沒有我迴去拿一瓶過來。”


    徐鴻趕緊說:“我迴去拿吧。”


    徐鬆:“老弟,你家是什麽牌子的。”


    徐鴻微笑:“去年過年釀的米酒啊。”


    “哦,米酒我家裏有。高度白酒也有。你想喝哪一種。”


    徐鴻:“白酒米酒都可以,兩樣都喝也不錯。”


    “嗯,知道了。我去準備一下。”徐鬆說完去了房間。


    徐鴻坐下來負責燒火。鍾曉梅來到他身邊坐下。小荷開始炒菜。小虎一個人在灶屋外麵玩泥巴。臉上身上粘滿了泥巴。看上去模樣怪怪的有些恐怖。


    小荷說:“曉梅,你跟徐鴻老弟看好日子沒有,打算什麽時候舉辦婚禮。嫂子想喝你們的喜酒呢。別告訴我不辦酒席了。”


    “嫂子,你放心吧。看好了日子就會給你送請柬的。”


    “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小荷訕然一笑,眼神水水的瞅了他們夫妻一眼。她知道,徐鴻跟鍾曉梅已經領證了。名義上還沒有結婚辦酒席,實際上兩人早就睡到一個被窩裏了。估計今晚上,他們兩又得忙壞了。小荷想到這裏,臉不由紅了。迴想一下她跟徐鴻的那一次,骨子裏就覺得酥麻。但很快就穩定住了情緒,收拾起心情專心致誌炒菜。徐鬆拿來了兩瓶酒,一瓶自釀的米酒,一瓶從鎮上買迴來的中檔白酒。高檔的喝不起,隻能買中檔的了。花了一百多買了一瓶八兩裝的白酒,目的就是為了請徐鴻吃飯時拿出來喝。隻是他還蒙在鼓裏,前天他帶兒子去鎮上置辦東西的時候,妻子娘家隔壁的那個王三王伯伯來了。記得他在迴來的路上遇到了王三。王三問了一些有關他兒子的事情。徐鬆一五一十說了。王三沒說什麽,盯著他歎息一聲走了。當時徐鬆就覺得王三的神色不太對勁,迴來後問妻子是不是怠慢他了。小荷害怕王三把那件事告訴了老公,觀察了一會兒沒發現什麽不妥,就把王三來找他的原因說了一遍。徐鬆沒看出來有什麽不對勁,放心了。


    外麵的天慢慢黑下來了。徐鴻看看手表,晚上七點半了。


    小荷把所有的菜炒好了。徐鬆去房間裏搬桌子準備吃飯。鍾曉梅過去幫忙。徐鴻跟著去了。兩口子協助徐鬆把桌子整理好。徐鬆就去灶屋裏把炒好的菜依次端上桌。包括白菜在內,整整有八大碗。兩大碗雞肉,三大碗臘肉和豬血圓子。兩大碗白菜。一大碗豬肉粉絲。


    徐鬆把白酒打開說:“誰要喝白酒。”


    鍾曉梅說:“我來小半杯就行了。待會再喝小半杯米酒。嫂子,你呢。”


    小荷道:“跟你一樣吧。”


    徐鴻:“曉梅,你喝白酒行嗎?”


    鍾曉梅:“不行跟你學呀。你是村長,我是你老婆。學會喝酒沒有壞處。”


    “這倒是,那就喝吧。喝醉了沒關係。睡覺就是。”徐鴻嘿嘿笑著。


    小虎洗好手跑進來說:“叔叔阿姨,我也要喝跟你們一樣多的酒。”


    鍾曉梅說:“小屁孩就別湊熱鬧了,好好吃飯吧。”


    “就是,兒子你過來,媽媽給你盛飯。”小荷把小虎拉了過去。


    小虎眼睜睜地看著幾個大人,一臉的不服氣:“憑什麽大人可以喝酒,小孩子不可以。我不服。”


    徐鬆揚起巴掌拍了他一下:“你人太小,喝酒會喝壞幼小器官的懂不懂,喝壞了身體裏的器官,就一輩子長不大了。”


    這一招很湊效,小虎果然害怕了:“那我還是吃飯吧。長不大才恐怖呢。”


    小荷撲哧一笑,啥也沒說去給兒子盛飯。


    徐鬆把輪流給大家倒上酒,除了給兩個女人的,剩下的就他跟徐鴻包了。


    一輪酒喝下來,鍾曉梅的臉頰紅了,似乎有點微醉了。可她的腦瓜子特別的清醒,笑笑把酒杯端起來跟大夥碰杯。


    徐鴻抓住她的手問:“哎,看你的臉色跟行為,是不是醉了。”


    鍾曉梅:“有那麽一點點醉,不過沒有關係。再喝幾口,來,嫂子,徐鬆哥,我敬你們一杯。祝你們白頭偕老,兒孫滿堂,幸福一輩子。”


    徐鬆嘿嘿笑:“借你吉言,我跟你嫂子商量好了,等小虎讀幼兒園了,我們再生一個。反正現在提倡二孩了。生二胎不會罰款。到是你們抓緊點,趁年輕生個兒子出來。別等到人到中年才生。”


    徐鴻:“這個不用你來操心,我和曉梅自然有生兒育女的計劃。不會耽擱太久了。老婆,你要有準備哦。”


    鍾曉梅:“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就放馬過來吧。有什麽招我都接著。”


    小荷說:“來,別隻顧說話,邊吃邊聊,喝酒喝酒,吃菜吃菜。酒沒喝完沒關係,但這些菜必須全部消滅掉。我敬你們一杯。”


    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眼神放肆地瞅著再坐的所有人,明顯有了醉意。


    徐鴻和鍾曉梅不說什麽了,靜下心來喝酒吃飯。小荷嫂子炒的菜就是好吃,徐鴻連喝了兩杯白酒,感覺有些頭暈了,就去盛飯。小荷早就準備好了,趕緊搶在他前頭盛了一碗飯給他。徐鴻臉頰紅紅地瞅了她一眼,接過飯就吃。鍾曉梅已經醉了,盯著徐鴻啥也沒說。小荷又給她盛來了一碗飯。嘴裏吃著香噴噴的白米飯和雞肉,鍾曉梅隻覺得腦子裏飄飄浮浮的定不下心神。


    徐鬆說道:“老婆,曉梅醉了。你去把醒酒藥拿過來給她服下。”


    “好的,我這就去。”


    小荷莞爾一笑,放下碗筷去拿醒酒藥。這是上次徐仲來給她看病的時候拿給她的。沒要她一分錢。後來小荷就跟徐鬆說了。徐鬆酒醉後嚐試過,發現解酒的效果十分明顯。就又讓小荷去找徐仲多要了一些。徐仲給了她整整兩大瓶。小荷把醒酒藥拿來給鍾曉梅服下去。一會兒鍾曉梅就覺得腦子清醒了很多,能夠控製自己的行為了。徐鴻見狀徹底放了心。


    喝完酒吃罷飯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半了。


    徐鴻看看外麵漆黑的天空,決定和鍾曉梅迴家。


    小荷說道:“老公,你拿電筒送送他們。”


    “好的,兩位稍等,我去拿手電筒。”


    一會兒拿來手電筒,徐鴻說道:“我們沒醉,手電筒給我吧。明天給你送過來。”


    徐鬆說:“那行吧,兩位小心點。”


    “知道了。”徐鴻拿起手電打開,拉著鍾曉梅的手迴家去了。


    小荷出來目送他們離開,隨後轉身進屋把門關上。


    徐鬆喝了太多的酒,雖然還沒醉,可肚子裏在冒邪火,眼睛紅紅的盯著自己的妻子說:“老婆,去給我倒水洗澡。我有點累了,你得伺候我。”


    “行,我是你妻子,伺候你是我的本份。這就去給你到洗澡水。”


    小荷璀然一笑,手忙腳亂地去給丈夫倒洗澡水。小虎在一旁看著,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對他來說,“伺候”兩個字就是生僻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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