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小荷嫂子,徐鴻一個人走在小溪流邊的田埂上,腦子裏不知道在想著什麽。總之表情看上去不是特別好。他家的水田距離小荷家的不太遠。就想去田裏看看。其實呢,他剛去過的。可就是鬼使神差又去了。


    來到自家水田邊,徐鴻就在田埂上蹲下來,盯著碼口上的流水,樣子十分奇怪。小荷沒有顧及到這些,還在溪流邊逗魚兒玩。徐鴻抬頭瞅了一眼,下意思歎息了一聲。小荷格格笑了起來。笑聲裏充斥著誘惑。該死,我怎麽老是忘不掉她呢。徐鴻咒罵了自己一句。起身離開,迴到小溪流邊上,沿著河道直下。


    溪流兩邊的河床上都是些鵝卵石。大的小的圓的方的應有盡有。顏色各異琳琅滿目。腳踩在鵝卵石上,徐鴻真是思緒萬千。忽然想起明天未婚妻鍾曉梅就要迴來了。腦子裏就就耐不住亢奮。是的,明天鍾曉梅就要迴來了。她迴來了晚上就不再寂寞了。該做的夫妻那檔子事還得做,就不用再去惦記別的女人了。不用再去惦記小荷嫂子了。這麽一想,徐鴻原本波動不斷的心情終於穩定了下來。伸手拾起一個淡黃色的圓圓的鵝卵石朝溪流對麵的山崖上扔去。


    啪!一聲悶響。石頭撞在山崖堅硬的岩石上迸射出了炫目的星火。隨後被撞擊的地方裂開一道橢圓形的口子。從裏麵爬出一條黑花色的蟒蛇來。蟒蛇看上去足有十幾斤重,三米多長。徐鴻從沒見過如此大的一條蟒蛇,嚇得站起來就跑。可是那條黑花色的蟒蛇並沒有追趕他的意思,而是在山崖上爬來爬去,然後爬到山崖上的一塊凸出來的岩石上,盤繞在哪裏一動不動,偏起頭來盯著逃逸的徐鴻,張嘴唿哧唿哧地喘著氣,猩紅的舌頭時不時從嘴裏吐出來。


    徐鴻跑到溪流邊的岸上,迴頭看看蟒蛇沒有追過來,放心了。可心裏一直在想,他怎麽就隨便扔了一塊石頭把蟒蛇砸出來了呢。這是天方夜譚的節奏呢。也真是,那條蟒蛇怎麽會在石崖裏麵。莫非還有別的入口。他扔的那塊石頭正好砸在岩石表麵十分薄弱的環節上,恰好就給蟒蛇開辟出了另一個出口。對,肯定是這樣的。徐鴻想來想去覺得這個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蟒蛇盯著徐鴻,眼睛裏暴露出兇光。血紅的分叉的舌頭在一伸一縮。


    徐鴻說道:“奶奶的畜生,有本事就來追我啊。來啊。別趴在岩石上不下來。”


    蟒蛇似乎聽懂了徐鴻的話,真就甩起尾巴下來了。


    媽呀,不會吧。蟒蛇難道真相吃了他?才三米多長能吃得下去嗎?


    想歸想,可到底徐鴻還是害怕了,撒腿就跑。


    “徐村長,幹嘛呢。著急忙慌的,是不是遇到鬼了。”


    冷不防小荷初出現在他的麵前,手裏拿著那把鋤頭,姿態優美地攔住了他的去路。徐鴻這一驚非同小可,擔心小荷看見大蟒蛇會嚇暈,趕緊拉起她的手就跑。小荷滿腦子的霧水,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一隻手就被徐鴻那麽牽著,想說什麽又不敢說。隻好依順著他一路狂奔。意外的是,兩人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才發現是順著溪流河道直下的。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僻靜地地方。徐鴻意思到了,就把小荷的手放開,慢慢停了下來。小荷驚魄未定,迴頭去看後麵。沒發現什麽在背後追趕呀。徐鴻這是怎麽了?見鬼了吧。還是想.......


    潛意思琢磨到這裏,小荷的臉頰瞬間緋紅一片。她似乎猜到徐鴻的心思了。


    徐鴻說道:“大蟒蛇沒有追上來。放心了。我的媽呀,嚇死我了。剛才你是不知道。有一條大蟒蛇在追我。企圖把我吃了。幸虧我跑得快,否則命就沒有了。”


    “什麽大蟒蛇啊。徐鴻老弟,你傻了吧。我們婆子溝可沒有什麽大蟒蛇。反正我從來沒有遇見過。你蒙我呢。”


    小荷眼神賊亮地盯著徐鴻怪怪的臉色,一臉的懵懂表情。酥胸在起伏著。臉頰泛紅。目光水一樣柔柔蜜蜜。


    徐鴻愣了一下,就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來,把鞋子脫了說:“嫂子,我沒騙你。我真的看到蟒蛇了。三米多長十幾斤呢。足夠吞下一頭小豬。”


    “行了,嫂子信你好吧。哎哎,徐鴻,徐村長。聽說你妻子明天要迴來了。是不是真的?你必須說實話,不能騙我。”


    “啊,嫂子,你是怎麽知道的。這件事好像我沒跟任何人說呢。”


    “既然你問了,我就實話告訴你吧。剛才你妻子給我打電話了,問你今天做了些什麽。我不敢欺騙他呀。就把村委班子開會的事情告訴她了。曉梅說她明天就和嬸娘迴婆子溝待幾天呢。”


    “你知道了還問。真是的。”


    “嫂子就是順口那麽一說嘛。徐鴻老弟,你別用那種眼神盯著行嗎?你目光裏燃燒著火呢。我看著就害怕。”


    小荷聲音竊竊的不敢看徐鴻的眼睛。的確徐鴻的眼神此時此刻很奇怪,似乎想用目光把她的外衣扒光似的。這家夥到底是怎麽想的。難道忘記他們之間的那個約定了。不行,關鍵的時候不能再犯錯了。小荷冷靜下來想。


    徐鴻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轉到溪流對麵的灌木叢裏。似乎想發現灌木叢裏隱藏著什麽生物。剛才被大蟒蛇嚇了一跳,不敢大意了。


    小荷說道:“這裏的風景不錯,徐鴻老弟就在此好好欣賞吧。嫂子不陪了。”


    “嫂子,你要迴去嗎?”


    “是啊,怎麽了,舍不得嫂子?”


    “哦,不是,你走吧。走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這就對了徐鴻老弟。嫂子走了,再見。哦,晚上來我家吃飯吧。我老公晚上迴來做好吃的。你一個人在家就別做飯了。”


    “嫂子,我.....”


    徐鴻尷尬不已。小荷盯著他莞爾一笑,走了。


    遠遠地看著小荷逐漸消失的背影,徐鴻心裏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得勁。不過還好,鍾曉梅明天就迴來了。在未婚妻迴到身邊的這段時間裏,他必須權衡好利弊輕重。於是徐鴻就在溪流邊岸上的一塊草坪上躺下來,雙手枕著頭,眼睛直勾勾地瞅著藍天白雲出神兒。夕陽正在慢慢西沉。旁邊的一叢蘆葦擋住了血紅般的殘陽。看上去光線斑駁陸離的有些刺眼。徐鴻就把眼睛閉上,一門子心思構想著將來的人生大計。首先,穩定好他跟小荷以及未婚妻鍾曉梅之間的關係,盡量把這個關係維持到平衡狀態。這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因為他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就是覺得吧,他跟小荷發生的那件事遲早會穿幫。這才是導致他目前心不專一胡思亂想的根本原因。還好在小荷麵前,再一次控製住了自己的獸欲。否則後果難以想象。


    時間如流水一般很快流走。可徐鴻覺得今天的日子格外漫長。不僅僅是他對小荷還是沒有完全放下,更主要的是小荷那個王伯伯太奇怪了。對,那個老家夥肯定對小荷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可這關他屁事呢。操那份閑心幹啥。徐鴻潛意思想到這裏,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不再去想那些跟自己無關的事情。


    小溪裏的水在歡快奔流著,順流而下,一路高歌。


    溪水拍打在兩岸的岩石上發出來的轟鳴聲曆曆在耳。徐鴻伸手折了一根蘆葦含在嘴裏。雪白的蘆花隨著一股風紛紛落下來,落在他的臉上和身上。徐鴻並沒有顧及,眼睛盯著蔚藍的天空想心事。漸漸的心思平複下來了,腦子裏冷靜了許多。


    “徐村長,你在這裏幹什麽?”


    說來也是巧,徐曉霞突然扛著一把鋤頭出現在河岸邊,眼神怪怪地盯著徐鴻問。徐鴻吃驚,翻身爬起來說:“哦,是徐主任啊。你是來田裏看水的吧。”


    “對呀,你來這裏幹什麽。神經兮兮的一個人躺在那裏,嚇我一跳。”


    “我,我,哎呀,主任你就別問了,我今天好煩。”徐鴻瞅了徐曉霞一眼。


    徐曉霞扛起鋤頭走下來,來到他身邊坐下說:“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事了。跟我說說,或許我能幫到你。”


    徐鴻發現徐曉霞水眸閃閃地瞅著他,就順口說道:“隻怕主任幫不上我。”


    “啊,到底出啥事了。嚴重嗎?”


    “倒不是很嚴重,就是心裏亂得很。”


    徐曉霞:“我明白了,剛才我出來的時候,看見小荷從這裏迴去了。哎哎,莫非你們兩.......”


    “切,我跟她能有什麽事。純粹碰巧而已。”


    徐鴻冷笑起來。


    “行,我就信你這一迴。想跟我聊點什麽呢。”


    徐曉霞目光泛濫地看著他微笑。臉頰上透著紅。


    徐鴻說道:“我妻子明天迴來了。”


    “啊,這應該值得高興啊。你怎麽還這麽心事重重的。”


    “我就是在想她迴來了之後,要不要馬上舉辦婚禮。夜長夢多呢。我擔心時間久了她會變心。畢竟她長那麽好看。是男人見了就想追。”


    “原來你是不放心這個呢。徐村長,我可提醒你哦。鍾曉梅那麽好的一個人,人能幹而且很漂亮,你別不把她放在心上,拿出自己的真心去對她。我想鍾曉梅是個通情達理的女人,她一定不會背叛你的。前提是,你必須對她真心實意。”


    “我明白了,謝謝主任提醒。”


    徐鴻忽然爬起來,摟住徐曉霞親了一口,撒腳狂奔而去。


    這家夥是不是有病?徐曉霞驚訝得伸手摸著被吻的臉頰,尷尬得滿臉的紅暈。


    徐鴻轉眼跑出了老遠,等徐曉霞抓起鋤頭去追時,早就沒影了。


    這家夥今天的行為的確很怪。徐曉霞穩定著波動的情緒,扛起鋤頭去田裏看水。她家的水田在溪流下遊的河堤邊。從這裏過去還有幾十米遠。於是徐曉霞就扛著鋤頭,沿著河堤慢慢往下遊走去。夕陽開始墜入了西邊的天際,一抹絢麗的雲彩遮住了太陽。隨後就看到萬道絢麗的霞光從雲彩裏透射過來,照在了徐曉霞的身上。徐曉霞下意思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經意之中迴頭去搜索徐鴻的蹤跡。忽然發現徐鴻已經走到通往村裏的馬路上了。這家夥跑起來真是不要命,速度太快了。


    徐曉霞不禁苦笑一聲,也明白了剛才徐鴻突然吻她臉並非故意。想到這裏似乎放了心。心裏雖然喜歡徐鴻,可還是擔心真的跟他發生什麽。這也是徐曉霞一直一來糾結的根源。現在可以放心了。


    溪流兩邊的蘆葦越來越密實了。雪白的蘆葦花如同棉絮一般綻放著。似乎正在訴說婆子溝的炎熱的夏季即將來臨。徐曉霞就在心裏計算了一下,按照往常婆子溝的氣候預測,最多一個月,婆子溝真正的夏天就要到來了。不過呢,就算最熱的天氣來襲,婆子溝還是比外麵清涼許多。至少早晨和夜晚是涼爽的。


    突然,一隻麻雀嗖一聲從蘆葦叢裏飛出來,把徐曉霞嚇了一跳。


    該死的小麻雀,連你也欺負我。徐曉霞下意思嘀咕了一句。


    就在這時候,袋子裏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徐曉霞把手機拿出來翻開看來電顯示,居然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猶豫了一下把電話接了過來。但她一句話也沒說,她想聽聽對方想說什麽。遺憾的是,對方很快掛斷了。什麽人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她呢。不會是騙子吧。瞬間,徐曉霞心裏不安起來。來不及多想,就給丈夫打電話說,剛才接到一個陌生電話,她接過來的時候對方猶豫了一下又掛了。


    丈夫說道:“管他是誰呢,別接就是了。”


    “嗯,我知道了。哦,你做飯了沒有,我迴來炒菜。”


    “好的,這就去淘米做飯。老婆,你早點迴來哦。”


    “知道了,真是,廢話就是多,服你了。”


    “哎哎,老婆,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難道我讓你早點迴來也是廢話嗎?哎,我問你,你是不是在外麵有人了。”


    “說什麽屁話呢。閉嘴。不相信我呢。好吧,你等著,我迴來好好收拾你。”


    “行,行,我就在家等著你迴來收拾。”


    “切,我看你就是欠收拾。真是的,敢跟我這麽說話,真是反了天了。”


    徐曉霞說完把電話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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